「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至尊寶的這段台詞我聽過不下數十遍,但這次坐在趙欠家的沙上聽又是另一種感受,因為它讓我想起了家中的阿芳,她此時肯定也守著電視,但在看什麼呢?也許是那些無聊的電視劇,一個愛我的但品味不高的女人。

相比起來,趙欠的品味就顯得高得多了,僅僅是沙後面牆上這副安格爾的《黃金時代》就可以說明這一切。

趙欠從裡屋走了出來,顯然,她剛換上了一身休閑的衣服,一邊挽著頭一邊走過電視機。客廳里鋪著地毯,乾淨,整潔,光線也很十分地柔和。

我看了看錶,雖然內心中有些不潔的想法,但還是站了起來:「太晚了,我該走了。」

趙欠停住腳步:「著什麼急,剛坐一會就走,也不禮貌,是吧?」

我還是搖了搖頭:「剛才給你送回家我就應該走的,下次我請你看電影。」這是我的真心話,因為我知道果實未熟的時候是不能摘取的,更何況我不敢保證我就是那個能夠摘果子的人。

趙欠笑了:「你真逗,再坐一會吧,嘗嘗我凍的荔枝。」

她的笑再一次讓我迷醉,在這個別無二人的房間內,一個女人對你笑,你不可能再拒絕任何事情的,於是我又坐了下來,繼續看著碟片,《大話西遊》比今天的電影《夜宴》要好得多了。

冰箱門被打開,趙欠從裡面拿出一盤剝了皮的荔枝,走到我的面前,在沙的另一角坐了下來。荔枝放在我的面前,晶瑩透亮,美麗誘人。

我不客氣地伸手拈起一枚放在了嘴裡,細細品味,冰冰的,沁人心醉。

趙欠看著我:「好吃嗎?」

我點點頭,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到底是兩種女人,水果買的都不一樣。阿芳頂多買點香蕉之類的,絕沒有荔枝這麼高貴。

我又拈起了一枚來,口感真得很爽,但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趙欠在問:「想吃嗎?」

扭過頭去,我愣住了,我能夠想象自己當時的表情,驚愕,興奮……

未熟的果實是不能摘取的,但熟了的果實會自己掉下來的,我感覺自己就象牛頓一樣,真理就在眼前,看我有沒有膽子去實踐,去證實。

趙欠用潔白的牙齒輕咬著一枚荔枝,將嘴唇伸了過來,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雙眼卻緊緊地盯著我,那是一種我夢寐以求的眼神。

我想是男人都不會拒絕這一刻的,雖然我有些木訥,但還是點了點頭,便將嘴伸了過去。

摟住趙欠,我們兩人吻到一起。可能是由於過份驚喜,我突然感到喉嚨有些哽咽,竟然把那枚荔枝整個的吞了下去。

趙欠抿起了嘴在笑。

此時,我已經顧不上許多了,言語是無用的,行動才是最重要的,我抱住了她,很熱烈的那種擁抱,雖然我能感覺出她的隨便與應付,但我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尤其懷中是這個連臂膀都曾象**一樣誘惑過我的**。

我幾乎是將趙欠拖到了地毯上,全身心地伏在了她的身上,雙手不住摸索著。但就在這個時候,趙欠突然伸出胳膊用力地推開我,拒絕著:「等會兒,等會兒!」

我渾身立即僵硬了,幾乎每一個關節都在這個瞬間無法運動了,跪在地毯上,我挺著身子,疑惑地看著趙欠。

趙欠似乎並沒有在意,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然後她走到電視機前,在dVd機中放了一盤奧斯卡獲獎歌曲的專輯,然後便向裡屋走去。

我有些不知所措,在淺淺的音樂聲中,我就象犯了錯秦檜一樣,我感到了一種悲哀。

但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凄涼,趙欠很快便從裡屋推著一張單人床走了出來。

我站了起來,莫名其妙地看著趙欠。

她抬起頭來,嫣然一笑:「別看著,幫忙啊,地上不幹凈。」

我怎麼也沒有料到趙欠會因為地毯臟而把自己的單人床推了出來,沒有辦法,我只能幫著她將床和沙並在了一起。趙欠的床底下有軲轆,而且可以調節高度,但還是比沙高出一點。

我站在床邊顯得很無奈,彷彿床與沙沒有等高是我最大的錯誤,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在意床與沙的關係。

。趙欠也站在床邊,她似乎鬆了一口氣,然後便緩緩地解開衣服,露出美麗的身體。

我瞪大眼睛了,一時呆住了。新鮮的,成熟風韻的性感**擺在我的面前,我茫然了。

趙欠很認真地說:「我們開始吧。」

我是男人,我這樣提醒著自己,便迅地開始脫衣服,其實沒有那個提醒我也會脫衣服的,但不知為什麼,我的**似乎只存在於生理上了,當初望遠鏡中的**,辦公室里的嫉忌還有冰荔枝前的火熱都蕩然無存。

電視上mTV中的男女主人公在熱情地相擁接吻。我則俯著身,通過旁邊落地窗上的玻璃反射,我看見了自己的肩膀,後背,臀部,彷彿是一條曲線泛著桔黃色的客廳的光,顯得很健康,也很暖昧。

趙欠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幸福,但不知為什麼,我想起了阿芳,那個寂寞的女人,於是,我顯得更加有力,更有節奏和著奧斯卡上那些獲獎的名曲。

mTV中湖水波光蕩漾,偶爾也會出現男女主人公熱情纏綿的畫面,而且剪輯得越來越快,慢慢地變成了一種吶喊,更是一種呻吟,痛苦的,災難性的,然後就是一種解脫,敵人在一聲聲爆炸中死去,男女主人公卻因此得到了完全的自由。

我的眼睛無法從趙欠迷醉的臉上移開,但作愛后的疲憊還是讓我從她身上慢慢地滑了下來,落在軟軟的沙中。

可以想象,此時的兩張臉幾乎是同樣的表情,疲憊,陶醉。

過了片刻,我從迷醉中清醒,睜開了眼睛扭頭看向趙欠,親吻著趙欠那曾引起我無數幻想的臂膀,此時趙欠也緩緩地睜開了眼。

我的心醉了:「真好。」

「嗯」趙欠應道。

「咱們應該說些什麼的。」我還在沉迷中,但趙欠的反應卻讓我從這個沉迷中陷入了另一個痛若的沉迷中。

趙欠十分生硬地說道:「我困了。」

說完,她猛地坐了起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欠把自己的衣服扔在床上,然後赤著身子推著那張單人床便進了裡屋,隨手關上了門,纖細的腰與豐滿的臀部就這樣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只能聽見她從門縫中傳出來的聲音:「電視你來關吧,晚安。」

我赤身**地躺在沙上一動也不能動。一雙眼睛睜得很大,腦袋裡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起來的,怎麼走到電視機前,關掉電視的。

但我就這樣**著走到了與客廳緊連的陽台,扶著欄杆向外觀看。這個陽台並不小,晾衣架上掛有女人的內衣。

夜晚,遠處是零星的燈火與移動的車光。

夜風,燈光與**裸,這難道就是我們的世界嗎?我有一種被**的恥辱感。這裡沒有詩意,只有**,直接的卑微的甚至是機械的**。

趙欠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但她已經使我感到灼灼耀眼,咄咄逼人。我看不到我的家,不知道阿芳是否已經關燈睡去,但我知道,睡在她的懷裡時,我從來不會做惡夢,但阿芳的**也會令我感到卑渺。面對女人,我竟如此地軟弱。

我慢慢地走進了浴室,突然間一種強烈的衝動令我感到莫大的興奮,於是,在趙欠的浴室中,我,一個正常的**的男人,用自己最年少的方式再一次解決著我的生理問題。

的確,尼采說過,去女人那裡嗎?請帶上鞭子。但錯了,現在拿鞭子的也許正是女人,而我只能自慰。這樣是不是可以擊碎女人的自負呢?我不知道,但我願意永遠這樣下去,長此以往的,最好就在她們的面前。

潔白的馬桶,水渦旋下。我的生命也就這樣流失著,在骯髒的下水道中,日復一日的,散播,蒸,降落。

突然,我感到自己就象我身體中被釋放的那部分一樣,**著,毫無保留地向上疾蹦起,然後落下。

馬桶則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甚至吞下了一個我。

我墜入了幽黑的下水管道中,急地下滑著。那是一種驚恐的歷險,當我以為永無休止的黑暗已經完全吞噬我的時候,我看見了從下水道的底部湧上的一股炙熱的岩漿。

紅色的翻滾的岩漿,火燙的,強烈的,我被徹底征服。

韓兮2oo2年於小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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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窗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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