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翌日上午，杜威開車載何以慧來到高鐵台南站，將車子停放在停車場后，兩人一起走進高鐵站里，她要去她父親那裡，而他則是要回公司處理事情，因此一起搭車上台北。

坐在車廂里，想到要和父親及其它人見面，何以慧的心情很緊張。

「阿管，我可以握你的手嗎？」她問著身邊的男人。

杜威看著她。

「以前我要去考試的時候，都會很緊張，那個時候我媽咪都會握著我的手，現在，我可以握著你的手嗎？」

他看得出來她很緊張。「你想握就握吧！」當作是他最後一次幫她。

「謝謝你。」小手伸過去，十指緊扣地握著男人的右手。好大好溫暖，讓人莫名的感到安心。

小手軟軟的，也暖暖的。「你不需要那麼緊張，不會有事，你已經變得很漂亮了，要對自己有信心。」

「嗯，我知道了。」有他在身邊，何以慧心情放鬆，也感到安心，她將頭輕輕在他的臂膀。

杜威微低下頭，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這是她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對於要和父親那邊的人見面，真的讓她很緊張，還以為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傢伙，沒想到會怕見有血緣的家人。

過了好一會，他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這麼快就睡著了？想起早上要出門時，她說她一夜都沒有睡好，看來是真的。

他看著那張熟睡的臉蛋。為什麼會這麼緊張，難道她父親那邊的人會對她怎麼樣嗎？

一綹長發滑落到她的臉上，讓睡夢中的人動了下，彷佛是想將騷癢她的臉的東西給甩走。唇邊掛著連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溫柔淺笑，他伸過手，輕輕地替她拂去臉上那礙人的髮絲，然後塞在耳後。

身邊人睡得香甜，他不禁也闔上眼，頭偏向那偎在身邊的小東西，內心有著許久不見的平靜，陽光穿透玻璃，曬得人暖，心也跟著暖起來。

兩人親密相偎，十指交纏，臉上帶著一樣的笑容，讓經過的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因為那是個甜蜜又幸福的畫面。

「這裡是你父親的家？」

「嗯。」

計程車來到陽明山一棟豪宅，門前有不少車輛進出，看起來像是為晚上的生日晚宴做準備。

杜威從車裡拿出何以慧的行李。

何以慧看著大房子，回頭問著，「阿管，你什麼時候要回果園別墅？」

「不確定。」

「是嗎？那麼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可以，有事情就打電話給我。」他摸著她的頭，「不要緊張，沒事的，行李拿著快點進去。」

看見她不動，他問道：「怎麼了？」

何以慧看著他。「阿管，你可以抱我一下嗎？」

抱她？握手是因為她很緊張，那麼這次的原因是什麼？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你不想抱我嗎？那麼我可以抱你嗎？」

他聽不出這兩者有什麼不同。「你……」才想問她原因，小小身子已經伸手抱住他了。「以慧？」

「阿管，我很擔心我爸不會讓我再回別墅去，萬一他又說我走了他就不認我這個女兒，我該怎麼辦？」爸爸一直要她搬來跟他們一起住，可是，她真的很不習慣。

原來她不想來台北的原因還有這個，以她單純又不聰明的個性，若她父親真的對她說這樣的話，他相信她會乖乖留下來，不喜歡長發卻因為母親說喜歡，她就留，看起來很野，卻是個貼心的乖孩子。

可他覺得她留在台北會比住在鄉下好，除了工作機會比較多外，這裡有她的家人，她不是說會覺得孤單寂寞，那麼更應該住下來。

而且，他們之間會有交集，純屬意外，她該過她自己的生活，他也是。

杜威推開她，「好了，行李拿著，進去。」

離開那寬大溫暖的懷抱，何以慧一臉失落的接過行李。「阿管，我打電話給你，你一定要接喔。」

「知道了，快進去。」

「再見。」

「嗯，再見。」

他看著她提著行李走向豪宅。應該沒有問題吧？暗嘆一口氣，他轉身坐進計程車，然後離去。

何以慧站在大門口，看到訐程車已經離開，她跨步走進豪宅，才剛踏進去，就聽到有人說話。

「那個人是誰？」

「好像是鄉下那個土包子妹妹。」

何以慧抬起頭，看見漂亮的雙胞胎姊姊站在前面。

【第五章】

土包子妹妹？

何以慧看著面前兩個高佻美麗的姊姊，不可思議，快三年沒見了，她們就跟她記憶中一樣美麗，不，是更美了。

聽到她們說的話，何以慧乾笑。站在比她高上一顆頭的兩位美麗的姊姊面前，她的確是個土包子。「以佳姊姊、以琦姊姊，你們好。」

何以佳和何以琦兩姊妹不論穿著或髮型都一模一樣，站在左邊的何以琦伸手捏著她的臉頰，力道不大。「你剛剛喊錯了，我不是以琦姊姊，我是以佳姊姊。」

何以慧困惑的看著。「可是我覺得你是以琦姊姊……」

「你們兩個人在做什麼？」

何振生和妻子走出來，看見小女兒，他高興的走向前，這是最棒的生日禮物。

「以慧，你來了，爸爸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爸爸，您好，您最近好嗎？」從小到大，何以慧見到父親都是這麼打招呼的。

「我很好。」盼了許久，他終於見到小女兒了。「快跟你大媽問好。」

何以慧微笑地向父親身邊的美麗貴婦問候。「大媽，您好，您最近好嗎？」

丁美靜溫柔的笑著。「我很好，歡迎你回來，你爸爸一直為你擔心。」

「喂，土包子妹妹，你的問候怎麼從以前到現在就只有一套，都不會換點新詞嗎？」何以琦調侃她。

「我……」何以慧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佳，對你妹妹別這麼凶。」何振生很怕把小女兒給嚇壞了。

「爸，拜託，我是以琦。」

「什麼，你是以琦，抱歉，不過你們姊妹倆幹麼要穿一樣的衣服，讓人都分不出來了。」兩個女兒長得實在太像，讓身為父親的他有時也會搞錯。

「可是土包子妹妹就認得出來。」剛剛她還故意捏她的臉要她改口，但她還是堅持她是以琦。沒想到幾年不見，她還是不會認錯她和以佳，真是厲害。

「真的嗎？以慧居然沒有把你們兩個人給搞錯？」

「爸，是真的，以慧從以前就沒有把我和以琦搞錯過，真的很厲害喔。」何以佳笑看著同父異母的妹妹。

「好了，別站在大門口聊天，我們進去。」丁美靜提醒著。

大夥走進屋裡，何以慧都還沒有坐下，就被點名了。

「土包子妹妹，你身上穿的衣服不適合晚上的生日晚宴，要換掉。」

要換掉？「可我覺得我穿這樣不錯。」她穿的是水藍色洋裝，阿管說她穿這樣很漂亮。

「快點跟我上樓，我拿件舊的禮服給你換上。」何以琦催促著。

「可是……」

看到二姊用鼻孔瞪人，何以慧只好乖乖的跟她上樓，後面何以佳也跟著上樓，邊走邊笑。

以琦從以前就很愛欺負以慧。

何振生有點擔心。「以琦她……」

「老公，你不用擔心，沒事的，以琦那孩子很喜歡以慧。」丁美靜接過傭人遞來的茶，優雅的喝著。

「也對，以琦對不喜歡的東西，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何振生跟著笑了。「如果她們姊妹能處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以慧的母親去世前，希望她回到他身邊，他也是這麼希望，不過那丫頭拒絕他好多次，說什麼她還在讀書，不能轉學，借口一堆。

現在，她已經畢業了，應該沒有借口了吧！如果可以，他希望她回來后，可以回學校進修，至少要大學畢業，這樣將來要替她找對象，也就可以找到條件不錯的人。

三個女兒中，他對以慧虧欠得最多，他真的很希望可以好好補償她。

不過那丫頭如果到時候又堅持要走，他該怎麼辦？

也許他該好好想個辦法，讓她住下來。

上了樓，三個人走進何以慧的房間，雖然她很少來台北，但之前她母親去世后，他們就為她準備了這個房間。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房間。」

何以慧環顧著，很漂亮的房間，然後她看見床上放著一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