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謎一樣的男人～二十、相見容易相處難

十九、謎一樣的男人

「唉唉唉，你這是幹什麼，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氣了。」有人英雄救美了。來人是三年級學生周俊，他留心韓雨好久了。從她入校那天起。

韓雨對他始終不冷不熱的，這讓他很鬱悶。自己是校足球隊的前鋒，籃球隊的組織後衛，三大球隊隊員，怎麼說也算是名人，而且家境也不差，身後暗戀他的女生一大堆。可韓雨就是對自己想沒有多大興趣。他很不服氣。

也許是自己沒有找到機會好好表現自己的原因吧。今天真是千載難逢，該自己露一手了。誰叫這小子不長眼，敢動自己的女人。活該他倒霉了。

「認命吧，小子。」

方紀新也現自己的舉動有所不當，他想收手，可惜已經晚了。

他看見了夜晚的星星了。很近，在他眼前只晃蕩。他臉上挨了兩拳，人倒在了地上。

星星隱退時，他看見了一張臉，一張男生的臉。正瞪著他。

方紀新從地上爬起身，他並沒有理會周俊。他今天是還車子的，其他的事都與這件事無關，他都可以忽略。

周俊還要動手。被韓雨制止了。「你幹什麼，至於這樣嗎？！」她並不領情，反而有點責怪的意思。

「耽誤了你這麼久，很不好意思。給，還你。」方紀新起身扶好車，把車鑰匙拍在韓雨的手裡。然後頭也不會地走了。留下在場的人，集體愣。怪人，真怪！怪得像團謎，謎一樣的男人！

方紀新從農村出來的。

方紀新家裡條件不好，每天在食堂吃最便宜的飯菜。

方紀新儒學是成績不好，全班甚至全年級最後一名，現在慢慢的到了中游。專業課程開始后，他的學習成績大有後來居上的趨勢。幾門主修科常被教授表揚。

方紀新沒有朋友，不參加社會活動。全班組織的服務奧運義務活動，就他沒有報名。

方紀新不積極要求進步，現在好像連團員都不是。

方紀新、方紀新……

韓雨不知什麼時候起，開始有意識的收集起這個怪人的相關信息。

那輛他修理過的自行車，她再沒有騎，但是保養得很好，隔兩天她就會到車棚看兩眼，擦拭一下灰塵。

幾天後，方紀新終於現了自己的失誤。那個長相養眼的女生原來是自己班上的。瞧自己這眼睛，不如扣掉得了。

他想主動過去道歉，可不知道她叫什麼。向同學打聽，所有的人一律白眼，有些不客氣地甚至丟出倆字：就你？！目光中充滿了鄙夷。

這是怎麼了，自己不就是想認個錯嗎，至於這樣嘛。從心理學角度分析，方紀新對同學們的漠視，一半是出於自卑，一半是心不在此；其實主要的還是前者。自卑的人往往給人的最深影響就是自尊心特強，其實那只是他們的一種自我掩飾、自我保護的表象方式。

方紀新向同學打聽自己情況的消息，韓雨第一反應是得意，哼，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好幾次，遇到她，方紀新都主動地朝她笑。她都沒理他。之後，他又恢復了原樣。看見她像沒看見一樣，或者，看見了也遠遠的躲開。

這人怎麼這樣，一點打擊就受不了，想象自己對其他追求者的態度，這算什麼呀！窩囊，像不像個男人。不行，自己和他沒完。

十月底，奧運義務服務小組組織活動，身為學校聯絡小組成員，韓雨自然要負責班裡活動的具體組織。她挨個通知完活動任務后。忍不住叫上了方紀新。

看著對方一臉茫然的表情，她心裡暗樂。她就是想看到他窘迫的樣子。

韓雨剛坐下，她就看見方紀新慢慢的度了過來。怎麼走路像個小媳婦，沒有一點男子漢的陽剛氣，這一點，很讓韓雨看著不滿意。

看著對方走到自己身邊停下，韓雨假裝和身邊的女生聊天，沒理他。

「我，我能不能不參加。」聲音小得像蚊子。

「什麼，你怎麼沒有一點公益心和愛國心？」話一說完，她現所有的同學都望著自己。自己反映怎麼這麼激烈。韓雨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她說話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大過，自己平時不是這樣的呀，完了，自己的淑女形象今天全被這小子給破壞了。

「你什麼意思？」旁邊有人幫腔。「有你這樣的嗎？！」旁邊的學生紛紛指責方紀新。清華的學子有不愛國的嗎，近百年的校訓怎麼學習的。

方紀新成了眾矢之的。他只好低著頭，躲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方紀新有自己的難處。義務活動午飯自理，要交1o元錢午餐費。自己剛剛交了2o元的圖書館閱讀費，身上只有2.5元，不夠。

藤龍大隊隊員和國情局情報員，每人都有一個賬號，工資津貼每月按時到位。可自己的學生身份，貧困之家的學生身份又不允許動那筆錢。那筆錢，只有自己結束當前身份之後才能動。抱著金山挨餓。這是過的什麼日子？！

只有另想辦法。

周六一大早，同學們6續到齊。韓雨提前了半個多小時。她是家裡安排車送過來的。她不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如此。９點鐘是規定的活動開始時間，就差方紀新了。

「他該不會不來吧？」

正疑惑間，有人喊道「來了來了。」只見方紀新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學校到著，好幾站的路程，沒有運功的情況下，就這麼跑下來，饒是經過長期鍛煉的他，也有些呼吸不均勻了。交完活動費，自己身上只有o.1元了，只能是用這種免費的交通方式。

「你就不能準時點嗎，沒有一點組織紀律觀念。」韓雨忍不住教訓了一句。

方紀新沒有辯解。他乖乖的站在了隊伍的最邊緣。

二十、相見容易相處難

分派完任務，就剩下吳娟、方紀新和自己。有好幾個男生要求和自己分在一組，她沒有給他們機會。

他們要去的地方在丰台，還有兩站路。等車的時候，方紀新說自己先走，說完丟下兩人就跑了，留下兩人面面相盱。

「他該不會沒有買票的車錢吧？」吳娟忍不住低估了一句。這提醒了韓雨。「自己怎麼這麼粗心？！」想想方紀新平時的寒酸樣，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對於她們這種衣食無憂的大小姐們來說，錢不算什麼，可對於方紀新這樣的窮學生，就不一樣了。自己這麼做，不是在往他傷口上灑鹽嗎。唉，自己太不了解他了！

越是如此，她越想靠近看個端詳。

人對未知世界永遠都有探知的**。

方紀新還是晚了。他抵達后，韓雨她們正等著他呢。他完全可以比他們早到，但那樣做太打眼，跑得比汽車還快的人，沒有不引人注目的。大白天的更是如此。

韓雨把一件馬甲遞給方紀新，示意他穿上。這是統一服裝，他沒有。

活動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向市民宣傳奧運知識。其實這沒有太大的必要。百年奧運對每一個中國人來說都是種榮耀，是每一個中國人的驕傲，沒有人會不上心，特別是以熱心見長的北京市民，更是如此。都高校之所以積极參与，其實也有出於增強學生社會經驗，提高社會能力的目的。是一種社會實踐。

他們的任務不重，就是放宣傳資料，中英文對照解說材料。人人都能說幾句英語，讓所有參賽隊員有種賓至如歸的親切感。

方紀新是唯一的男生，向計程車司機放資料的「重活」就交給了他。看著他像個跟屁蟲似的追著汽車滿街跑，兩個女生心裡偷著樂。這也算是一種對他特別垂青的等價交換。別的男生想要這種機會，她們還不給呢。

不知不覺到了午飯時間。供餐地點在早上的出地。回去的時候，韓雨要方紀新一起上車。他死活不肯。這激怒了她。看著奔跑著消失在人流中的身影，韓雨心說，這人怎麼這不好相處？！

下午完成任務的小組，自由活動。由於方紀新「工作」努力，他們小組是最早完成計劃的小組之一。

方紀新吃晚飯，想走。卻被韓雨留下。她說還有事，但沒有說什麼事。

支走了吳娟，就剩下他倆。吳娟臨走時的鬼臉讓方紀新心裡打鼓。該不會又有什麼苦差吧。

韓雨一個人在前走，方紀新只有跟著。到底有啥事，好幾次，他都想問，就是不敢開口。和這樣的美女一起走，太吸引人眼球了。自己一身民工一樣的穿戴，實在和她不相配。

不過，說心裡話，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奇妙。她身上的香味很好聞，那淡淡的女兒媚，讓他心醉。但是理性告訴他，這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他沒有資格擁有，能這樣，自己已經很滿足了，沒有必要再過奢求。

韓雨並沒有想好要幹什麼。她也沒有做好準備。但潛意識當中，自己只想和他呆一會兒。她只是跟著感覺走。

「我是老虎嗎，你怕我吃了你？就你這樣，瘦不拉畸的，吃你我還嫌硌牙。」

看著方紀新象個拖油瓶似的，不緊不慢的根在自己兩三步遠的地方。她有些來氣。

伴君如伴虎，和女人想伴，又何嘗不是如伴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不過，說實話，韓雨哪怕是生氣，小模樣還是很美。

等他跟上來，韓雨才開口，「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他不冷不熱地表現讓她很想知道原因。

「沒有呀，我一直都是這樣。」

也是，他說的是大實話。「你就不能改改嗎？」方紀新沒有聽出話里的言外之意。

「好。」他不知道改什麼。

「你早上是不是跑來的。為什麼？」她明知故問。她想幫他，但也需要他告訴實情。

「我想……鍛煉身體。」他撒謊。不知什麼原因，他不想讓她知道實情。

虛偽。她心裡罵了一句。

「你來北京這麼久，沒四處逛過吧？」

也是，自己到現在，在這座大都市裡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以前到過省城武漢一次，下火車時那種迷茫感歷歷如心。北京可比武漢大得多！

「想不想看看？」

話沒說完，韓雨伸手攔下了一輛車，把方紀新推了上去。他沒好意思推託，和女生在街上拉拉扯扯的事，他做不出來。韓雨的勁不大，但方紀新卻沒法抗拒。特別是那雙手放在腰上的瞬間，他有些像觸了電。

西單，王府井。

漢口的武商該大吧，比其它，簡直小巫見大巫。都就是都，氣派，不，應該是大氣。

琳琅滿目的商品晃得方紀新頭暈。他那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像，看著韓雨心裡直笑。鄉巴佬就是鄉巴佬。唉，他也該改改了。

在男裝部。她停了下來。

在營業員耳邊說了兩句，營業員看了看方紀新。點了點頭。

一間兩件，不一會兒在他面前堆了一大堆時尚男裝。韓雨把他推進試衣間時，他才明白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給自己買衣服吧。自己和她沒有這麼深的交情吧。他不同意。兩人在試衣間門口僵持住了。

最後還是韓雨有辦法。不試了，全部打包。

拎著一大堆衣服，跟在韓雨身後，方紀新很不舒服。這算什麼意思嗎？！他本想扔下這麼一堆零零碎碎走人，但韓雨的眼淚讓他屈服了。拎包的苦活只有自己幹了。誰叫自己是長把子的呢。他心裡打定主意，出了商場門，就扔下這堆包袱走人。

和這個女孩子在一起雖然很溫暖，但她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人的作風讓他吃不消。對這點，他有種本能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