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遺憾的夜

早晨六點半，天還沒亮，我迷迷糊糊醒來，有輕微的頭疼，一時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

不怎麼出門的人常常這樣，用俗話來說叫做認床，具體表現為老記著熟悉的方向，眼睛睜開后要過一陣子才能反應過來。

我滿心狂喜地現自己身體兩邊各躺著一名美女，左側的是短頭，眉目漂亮，右側的頭很長，尚未充分育。

我的兩條胳膊伸開，成為她們的枕頭，怪不得手臂毫無感覺，原來已經徹底麻木了。

我沉浸在這偉大的奇迹中，幸福了整整一分鐘之後才想起，她們分別是西門慶和東方不敗，一位同志和一名半大孩子，均屬於暫時無法使用那一類。

然後我回憶起昨天夜裡生的事，看球賽的時候，西門慶說要請我喝酒，算是歡迎新人，於是叫上了小妞，三人到位於六樓的酒吧里，喝了大約三十罐啤酒和幾瓶紅酒。

在酒吧里，西門慶一時衝動，硬要與我結拜兄弟，我婉言謝絕，叫她等到成功做了變性手術之後再談此事。

離開酒吧之後生了什麼事我一點也不記得，就連如何乘電梯回到宿舍也毫無印象。

我感覺到強烈的懊惱和憤怒，難道就這樣傻乎乎地睡了大半夜，什麼出格的事也未做過？

看看自己勉強保持完整的衣服和褲帶，再綜合以往的經驗做了一番認真的分析和比較，我痛苦並且失望地現，真的沒生任何事。

兩女仍在呼呼大睡，衣服亂七八糟，尤其是長頭的小妞，短裙下面的粉紅色內褲完全暴露在空氣中，非常之不雅。

我在心裡暗自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同時小心翼翼地把胳膊從兩位美女腦袋下方抽出來，感覺小臂皮膚表面有些涼爽，低頭一看現粘有少許成份可疑的液體，估計源自於她們的口腔。

我搖搖晃晃地離開床，到衛生間洗漱。

剛離開馬桶，正輕輕吹著口哨梳理頭，突然聽到一聲可怕的尖叫，然後是拳頭擊打在人體上出的『嘭嘭』聲。

我急忙衝出去，現西門慶躺在地上，雙手抱頭，一隻眼睛烏青，正在悲傷地哭泣。

東方不敗坐在床上，摩拳擦掌，咬牙切齒。

「生了什麼事？看上去你的樣子很不妙。」我問西門慶。

「我只不過摸摸她的手，就挨了這樣一頓揍。」西門慶低聲嗚咽。

「不經本美少女同意就擅自亂摸，該打。」小妞搖動腦袋，兩條光溜溜的長腿在床邊晃悠。

「沒什麼，無論西門慶大姐如何堅持錯誤觀點，她仍然是個女生，被她摸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勸說。

「哇，完蛋了，我東方不敗一直保持冰清玉潔的處子狀態，一不留神，竟然跟兩個級危險的人物躺在大床上睡了整整一夜。」小妞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

在位於三樓的飯店裡，一位大鬍子壯漢很是引人注目，他對服務生大聲吼：「老規矩，來一隻完整的白水煮肘子，一條清燉驢鞭，半隻鹵鵝，五個生鴨蛋和十個生雞蛋，一公升保證沒有三聚氰氨的牛奶，一份大號水果拼盤。」

居然有人這樣用早餐，我很是驚訝，忍不住懷疑，他真能吃下這麼多食物嗎？

看到我注視著大鬍子，小妞走過來，輕輕拍我的肩膀，小聲說：「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商紂王，子辛。」

餐廳里有十多號人，一些已經在進食，另一些在等待。

我開始用肅然起敬的目光看待周圍的一切，誰知道其中隱藏著從哪冒出來的轉世重生的帝王將相和才子佳人。

服務員走來，遞上菜單。

「一隻蘋果和一隻胡蘿蔔，一隻煮玉米，外加三片生菜葉。」小妞說。

「我要一碗刀削麵，加紅燒牛肉。」我說。

「對不起，沒有刀削麵，你可以選擇別的，比如米線。」

「好吧，就牛肉米線。」

「我要全套牛鞭，一瓶三鞭酒，一隻緬甸雪茄，有少量鴉片浸膏的那種。」西門慶溜到我身邊坐下，戴著太陽鏡。

「不敗小妹妹，我感覺你的食物跟兔子很像。」我說，「眼下正值青春期，你必須加強營養，多吃一些蛋白質含量高的東西，比如魚蝦牛肉雞腿鴨胸之類。」我說。

「為了苗條美麗，我寧可少吃。」小妞說。

「女人就應該豐滿些，尤其是某些部位。」不忍看她誤入歧途，我語重心長地告誡。

「切，我的身體我做主，別唧唧歪歪，當心改變主意取消你獲得初夜的資格。」小妞說。

「等到你再長大一些的時候，我肯定已經完成變性手術，你可以考慮把我排在位。」西門慶一手拿著雪茄煙，把貼著假鬍子的嘴湊近小妞。

『砰』一聲響過後，小妞收回拳頭，西門慶一隻手捂住鼻子，淚如泉湧。

我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指，裝作沒看見，同時還得努力忍住別笑出聲來，實在有些難受。

紂王風捲殘雲般把送上來的食物一掃而光，其度令人目瞪口呆，最不可思議的是他並不肥胖，這樣多的高熱量食物在他體內得到怎樣的處理令人生疑。

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走進來，她佩戴一副近視眼鏡，表情平靜而從容，面帶淡淡的微笑，流露出一種極為自然的優越感，彷彿自信比這大廳內所有的人都要出類拔萃。

「那位戴眼鏡的女人是總務處長，大家有事都找她。華神醫叮囑過，叫我通知你跟此人報到，聽候安排工作。我不小心把這事忘記了，剛才看到她進來才想起。」小妞指著走過來的黑衣女子說。

「誰轉世變成的她？」我問。

「沒轉世，汴京當地人，擅長處理各種煩雜事務。」

「跟我一樣受雇於協會，是嗎？」

「為轉世重生者服務的僱員很多，你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