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不良習慣

關羽至今無法改變放響屁這一罪大惡極的不良習慣，外出時，最怕的就是他這一手。

我和他走在一起，人們聽到屁響只會把譴責和鄙視的目光投向我，公平地看，我其實是個相對比較普通的青年男子，不出位也不怎麼醒目，絕談不上粗野和低俗，但站在關羽身邊，在他那副蒼白的面孔和酒瓶底似的高度近視眼鏡襯托下，我總是成為嫌疑對象。

尤其是面對某位年青女子不屑的表情和捂住美麗鼻子的白嫩小手時，我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恨不得揍關羽一頓來排瀉心中的憤怒。

好幾次我已經舉起了拳頭，又考慮到不一定能打倒這傢伙，雖然當年我練過拳擊，但與他動起手來未必能佔得便宜。

吃飯的時候，我控制他的食譜，不讓吃紅薯蠶豆蘿蔔土豆蛋黃之類，但收效甚微。

最終我吸取經驗教訓，時刻注意保持與他三米以上距離。

在大街頭散步，覺我不肯與他並肩同行，他漸漸不高興了，主動湊過來，把手臂扶在我腰上。

「關兄，別這樣，人家會以為咱們是同志。」我嚴肅地推開他的胳膊。

「這兒人挺多，把我弄丟了怎麼辦？」關羽顯得很不自信。

這算什麼話，我有些生氣，成年人有這麼容易走丟的嗎？

但我還是堆出微笑，平靜地說：「站在原地乖乖等著，跟協會聯繫，或者打我電話。」

「人多我倒不怕，就是不敢獨自過馬路，那些車一輛接著一輛駛過，怎麼也找不到一個空隙。」關羽可憐兮兮地說。

「如果你能保證以後別再大聲放屁，我可以離你近一些。」

「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放屁。」關羽理直氣壯地說。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跟三國不是同一時代，放屁和打飽呃在這裡是可恥的事，女人會因此看不起你，嘲笑你，認為你是笨蛋或者莽漢。」

「不可能吧，在醫院裡，我一放屁那個胖姑娘就非常開心地笑，沒人的時候還摟著我的脖子啃我耳朵。」

我明白他說的胖姑娘就是那位體態豐滿的保潔員，雖然明白兩人之間不可能完全清白，但聽到他親自承認還是有些詫異。

「她跟你嘿咻過，當然不介意你那些粗魯的舉動。別的人肯定會因為你不加控制的胡亂放屁而鄙視你。」

「我習慣了，向來如此，一時恐怕改不過來。」關羽面露惶恐之色。

「教你一個辦法，如果能夠忍住不放最好，忍不住的話也請你儘可能把響聲消滅或弄小，別讓人聽到。如果已經響亮地放了，必須向身邊的人誠懇地道歉，說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

看到這傢伙還算比較聽話，我決定原諒他，並認真指點，爭取早日把他改造成為適應這個時代的新新人類。

話音剛落，關二爺的尊臀處又弄出一記驚天地泣鬼神的巨響。

「對不起，我忘了要控制。」他低著頭。

「沒關係，下一次記著按要求做。」我暫時停止呼吸，往側邊移動了幾米。

周圍幾個女人看了看我，低下頭湊在一起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大笑。

我昂挺胸，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前進，視別人異樣的目光若無物。

我弄不清楚關羽在重生至今的幾個月里學會了些什麼，他看了許多電視劇，在精神病院里跟其它患者交談，跟我下過許多局棋，甚至還成功地勾搭到兩個女人。

在服裝店裡，我為關羽挑選了一套淺色的休閑裝，他穿上后顯得很精神，女店員熾熱的目光長久地逗留在他身上。

「小妹妹多大歲數了？」關羽問。

「二十一。這衣服你穿著挺好看，買下吧。」女店員說。

「李兄弟，麻煩你過來付賬。」關羽對我說。

「換下來我為你包好。」店員開心地說。

「你什麼時候下班，我想請你吃飯。」關羽對女店員說。

我站在收銀處等待開票，對關羽的泡妞行為冷眼旁觀，心裡猜測他會撞上一個什麼樣的釘子。

「下午十六點半以後就自由了。你打算請我去哪？」女店員僅僅猶豫了一秒鐘，就放下矜持,笑容可掬地答應。

我感到詫異，那女店員雖然豐滿過度了些，勉強也算是中人之姿，為何這麼容易就上鉤？

「帝國大廈一樓的皇朝酒店，我十七點半在那邊等你。電話剛弄丟了，你可以打這個號碼與我聯繫，撥通后說找關羽就可。」

我在一邊恨得牙痒痒的，這傢伙明明沒有手機，卻說是遺失了，居然把我的電話號碼告訴陌生女子。

「關羽，真是好名字，跟傳說中的武聖一樣。我叫許玫瑰，朋友們都叫我阿花。」女店員嫵媚動人地笑著。

「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其實我就是關羽。」說話的同時，他的咸豬手極為自然地伸出，輕輕撫摸女店員的腰和上臀部。

「你真幽默，關公都死了一千幾百年了。嘻嘻。」女店員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完全不介意被摸。

關羽臀部位置突然出現『叭』的一聲巨響。

與他的距離足有四米之遙，這一回不可能弄錯了吧。我雙臂抱在胸前，懷著看戲的心情想知道他如何收場。

「阿花，真是對不起，非常失禮，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關羽若無其事地道歉，蒼白的面孔上連一絲紅色也未出現。

「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沒關係，不必為此感到慚愧。」許玫瑰握著關羽的手，溫柔地安慰他。

我雙手握拳看著天花板，感覺有些站立不穩，忍不住開始反省自己長期以來的錯誤觀點，我是不是對待女人太過認真了？表現是不是好得過分了？以至失敗和遭拒的次數多不勝數。

從關羽的表現來看，感覺到與女人溝通（俗稱泡妞）原來如此簡單，這傢伙成功率奇高，到目次為止是百分之百，雖然獵物的質量不咋地，但能夠如此輕鬆搞掂還是令人大跌眼鏡。

或許，關羽目前的形象挺適合女人的胃口，一名文質彬彬、佩戴近視眼鏡貌似修養極好的傢伙比一名前衛出格的青年更具吸引力，雖然兩者最終目的完全相同。

走出服裝店后，我找到了新的原因，那輛停在路邊的沃爾沃s８o，豐滿的阿花女士顯然看到我和他從車裡下來，以我狹隘的思想度之，她大概誤認為關羽位尊且多金，所以放下女子特有的矜持，乾脆而痛快地答應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