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十字坡
飯後西門慶提議到四環上兜風。
「你行嗎，醉了沒有？」英素素皺著眉頭問。
「沒事，才喝了幾杯，清醒著呢。要不要我唱歌給你們聽？以證明狀態良好。」我站直了身體，把眼睛瞪大。
英素素仔細看了看我的面部，平靜地說：「似乎有三分醉，有點危險。」
「寶貝，快上車。」西門慶催促。
「當年我學開車的時候，教練告訴我，衡量一個司機是否合格的標準很簡單，就是看他能不能喝得暈頭轉向還能穩穩噹噹的駕駛車輛前進。」我搖搖晃晃走過去，鑽進車內。
「咦，看樣子真是有點醉了，咱們叫輛計程車吧。」聶小倩說。
「逗你們玩呢，我才喝了那麼一丁點摻水的酒，怎麼可能醉。你們的幽默感哪去了？」我一掃此前的迷糊狀，舉起手臂做了個亮肌肉的姿勢。
「與生命有關，緊張得不行，怎麼能笑得出。」聶小倩把三根手指伸到我眼前晃悠，小心翼翼地問，「這是多少，看得清么？」
「不就一『山』字嘛，當然認識。」
駛上高架橋，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樣車輛來來往往，一派烏煙瘴氣的繁忙景象。
「我唱歌給你們聽好嗎？」東方不敗顯得很興奮，不等別人回答就開始狂歌，「狗狗如果吃太飽，走著走著會跌倒，快快帶狗狗跑步，幫助消化身體好，狗狗太肥會被笑，所以一起做體操，一二三四汪汪汪．．．．．．。」
「哈哈，東方不敗，你真以為自己是小妞啊，居然唱這樣的童謠。」西門慶說。
「草，我就喜歡這個，你管不著。」小妞強硬地回應。
「其實你唱得挺好聽，只是內容不太適合。」西門慶說。
小妞賭氣似的繼續唱，跑調越來越嚴重，把流行歌曲弄得跟黃梅戲差不多。
「親愛的，我在想如果現在車從立交橋上飛下去，咱們就永不分離了。」西門慶陰森地對懷中人說。
「別說不吉利的話，我如果死了，家裡養的三隻貓和兩隻烏龜怎麼辦？」英素素很不高興。
「如果我們死在一起，會不會化為兩隻小蝴蝶，比翼**在天地間。」西門慶的語聲有些哽咽，大概把自己感動壞了。
從照後鏡里，我看到西門慶把腦袋靠在英素素的肩上，聶小倩一言不，雙手放在腿上，安靜地坐著。
「操，蝴蝶是毛蟲變的，這都不知道，傻逼二百五。你們如果死了肯定變成兩具**的醜陋屍體，燒掉之後就剩點骨頭粉。」東方不敗大叫。
「你的思想一點也不浪漫，我寧願相信那個美麗的傳說。」西門慶說。
「想死的話好辦，明天你們就可以行動，拴在一起跳河或者跳樓都行，就是別把我們扯上。」小妞說。
「美女們，前面有岔道，往哪邊走，徵求意見開始，請在十秒鐘內說出來。」我說。
「我想看大海，往東邊走。」英素素喊。
「太遠了，重新考慮。」我猜想她大概是幸福得快暈了，這樣離譜的話也能說得出口，此地距離污染嚴重的海岸線過兩百公里，海灘上除了垃圾就是養殖場，根本不值一看。
「往南走，去孫二娘的農家樂開燒烤晚會。」東方不敗提議。
「孫二娘也重生了？以前怎麼沒聽說。」我頗為詫異，「她還開黑店嗎？會不會讓我們吃人肉叉燒包？」
「都是自己人，應該不會吧。」東方不敗面露神秘的笑容，語氣顯得不怎麼肯定。
「有多遠？」我問。
「幾公里很快就能到。」
按東方小妞所指方向，我把車駛下立交橋。
郊區又臟又亂，垃圾堆在路邊，路面坑坑窪窪，路燈時有時無，感覺陰沉恐怖，跟鬼片里的場景有幾分相似。
駛入一個小鎮，先看到一些掛著紅燈的所謂酒吧和美容院，濃妝艷抹的小姐肆無忌憚地站在路邊拉客，看見我們的車駛來，有幾位較為勇敢的甚至跳到路中央張開雙臂攔車。
又往前開了一段，路越來越爛，行人罕見，才二十二點，店鋪已經全部關門，這完全在我預料之中，與城內相比，郊區小集鎮根本就是一片垃圾場。
「一百多米外那幢樓就是了。」小妞伸手指向前方。
定睛一看，果然有個寫有『十字坡農家樂』的燈箱在不遠處閃閃亮。
「這孫二娘未免太過分了吧，轉世重生了居然連招牌都不改一下，怎麼瞅著都像黑店。」我說。
「不用擔心，現在的孫二娘據說已經不再做壞事，成為一名遵紀守法的好商人。」聶小倩說。
我可沒這麼樂觀，根據最近對多名重生者和觀察研究，我認為某個人前世養成的習慣今生也很難改正，這裡存在一個明顯的疑問，她完全可以選擇住在協會裡，一切自有人安排，什麼都不用愁，為何要到郊外來開農家樂？是不是因為喜歡殺人劫財或者烹飪人肉？
我記憶里不由得地想起史書《水滸傳》當中十字坡飯店經營方面的指導思想：「對三種人不下手，第一是雲遊僧道，因為是出家人。第二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怕殺死之後弄壞自己名聲。第三是各處犯罪流配的人，中間多有好漢在裡頭。」仔細想想，我覺得很是危險，在座五人無一符合上述標準，均有望成為包子餡。
車到十字坡農家樂門前的場子上停下，旁邊樹下居然還停著一輛寶馬５３o和一輛林肯越野車，見到有其它客人，我膽氣為之一壯，覺得自己就算進了這黑店大概也能活著出來。
按響喇叭，裡面跑出來一位面色蒼白的女子，長長的頭披散開，身穿一套全黑的衣服，如果硬要公平地評價她的模樣，只能用八分似鬼兩分似妖來形容。
如果她把頭低下，在這昏暗的燈光中估計誰也看不到她，就象隱身了一樣。
「客官，請下馬，跟奴家來。」女鬼似的服務員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說話的聲音尖細而乏力，跟港片中的遊魂很相似。
「感覺很不對勁啊，小妞，你上一次來是不是這樣？」我問。
「怕什麼，孫二娘是自家姐妹，絕對不會有事的，進去唄。」東方不敗輕鬆自若地微笑。
「既然來了，怎麼也得進去見識一下，我到協會的時間短，從沒見過孫二娘，一直想看看她。」聶小倩說。
服務員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電筒，為眾人照亮進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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