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的開始
三貴此時的心情跟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焦躁不安,他是真的犯錯了,犯了大錯,後悔了.人一遇到自己做的事情解決不掉,就會後悔,去琢磨都怪誰誰誰,從來不去想想以後怎麼彌補,再說錯也是自己犯,世界上沒賣後悔葯的地,就算有,哪怕給大部分一次從來的機會,大概還是同樣的做法.舉個簡單的例子,大人們老叫小孩從小好好學習,以後大了好有份好的職業,考個功名,大人自己也做過小孩,他們小孩的時候好好學習了嗎,現在說些風涼話,以前逃課,不安分,現在教育孩子一套一套的,其實他們自己心裡明白的很,真的有機會再來,也無非是把老路子從走一遍.人做事情就是這樣,什麼人,什麼事,定了,算命先生其實並不知道未來,但他會看人,他看你是個啥人,大概齊自然能曉得你將來會有如何的事業人際,再準的,通過你的性格連你以前的事也能推敲個七八不離.但也不盡言,好多事,虛虛實實相交,只要有實的,那虛的你也會認為是實的.
當三貴聽見外面敲門聲時間,依然是太陽高掛,一夜未睡,不是不困,困的要死,累的要死,心累啊.但能睡嗎,能那他就真是混蛋二百五.三貴娘開門,一瞅外面,五人,兩個是街面上的混子頭,另一個是外間院租住的范斌,至於那兩位他娘就不認識了.一群人來到正堂屋,三貴他老爺子,自各鬧的在那喝茶,今天要找街頭那家李三江下棋,也不管今天,天天一樣,年紀大了,家裡事情有兒媳婦操心,正經享個清福.老婆子給做的煮雞蛋,一碟花生米還沒來得及動,就瞧見打外面走進幾個人來.頭前三位,范斌,兩個市井頭頭,自上前來先問了老爺子安好.老頭奇了那怪,這幾位平常沒什麼來往,今天怎麼跑家裡來和自己閑嘮嗑,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也沒經吩咐就分末坐在客席上.其實,三貴在幾個人一進門那會,已經悄悄走到門邊,另外兩個他知道,一是賭坊掌柜龍爺,一是帳房先生金算盤,但范斌竟然混跡其中,范斌看見他沒有,看見了,還相當詭異的對他一笑,就是這麼一笑,三貴從骨頭裡往外涼氣,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幾位倒是直接,沒多廢話就把來意挑明,這套宅自此改名換姓,不再是他老王家的產業,拿出地契帳本為證.帳本上有三貴親手畫押,老爺子看了一眼躲在門旮旯的三貴,嘆了聲,本以為還要老死在這房子里.現在證據具全,他以前也好賭,明白這樣的事情沒法挽回,別人也不會給你留什麼情面,當即一口氣血上撞,就此西遊.
三貴現在慘哪,媳婦孩子走了,爹死了,媽病了,房子沒了.至盡還記得,范斌跟他最後說的,你家房子好啊,凍暖夏涼,我實在太喜歡,得罪了.三貴恨他,也恨李半仙,知道這倆人一定順好了局兜自己下套.晚了,不過三貴覺悟不高,要是能想想自己錯了,或許以後才有機會去再家.
還好當初大煙抽的時日不長,幾日難受睏倦一過,清醒一番,挺過來以後,不再去抽.也惦記,不過光惦記沒用,沒錢,沒票子,人家不會白給.還得養活老娘,給老娘看病,他老娘沒大毛病,活脫氣的,每天調理好了,也只能半死不活的,一整日都要躺在床上.范斌也算仁至義盡,臨了給三貴些錢,好讓三貴把家先安下,他不是什麼好東西,要真心善,也不能做這種事.那個年代的人都講究積德,地主老財逼死佃戶,每天念幾句佛語就覺得自己善人的了不地,何況范斌這給現錢的.
東郊以里的房子少,荒地多,但租價便宜,三貴在那裡找個三間茅草土房的小院落,總算先安頓下來.現在要自己混飯吃,終於學會早睡早起.天不亮開始拾搗,頂著西月出門,推個四輪車趕一個多小時路程,到市裡做個挂面攤.車上,鍋碗瓢勺,頭夜裡和好的面,湯水,爐子,幾副方桌小馬扎.買賣不好做,不比從前,現在日子都難,上街吃的少,找事的多,今天挑你裡面有根頭,明天說你菜放的像掉進去的樹葉子,張嘴就是砸了你攤子,讓你以後混不下去,難啊.
約莫著一年有頭,三貴今天買賣好還,要過年了,過往行人也客氣許多.多混了倆錢,想買點葷腥,回去包個餃子.有一說的是今年三貴陽曆生日和除夕趕一天,不過三貴自己也忘了,過的日子也是混一天算一天,若非街上熱鬧起來,他可能都不知道要過年了.明天就是除夕,三貴想今天買賣收好,到了初三再來,休息幾日,反正來了也不會有多少客戶.
早早收好東西,把車在集市外面停靠,讓平常旁邊一個做理買賣的老師傅給看著,自己集要買點東西.逛了一圈,割了二斤半臊半瘦的豬皮肉,還買了些芹菜,韭菜,藕,以及年畫剪紙.晚上回去,炸個藕荷,上面,和好了餡子,明天也能過年,雖然今年已經不再比得去年前年那般,不過年還是要過,自己不要緊,老娘還在家裡等著.
今天回的早,順路買了兩套肉加饃,老娘許久沒吃好的,以前早晨拿來當早點的東西,現在也是好東西,給老娘拿去打打牙祭.三貴現在人變了,勤快歷練,不再像以前那樣帶這一股子弔兒郎當的模樣,可喜的是終於知道為家人找想,孝順老娘了.
回家,門口兩副對聯,上批,三順三合三道,下批,四福四喜四新,橫批,家事和興.三貴納悶,走可,沒這聯子,老娘貼的么.一進門,老娘果然在院落里忙活著,除此之外一聲"爸爸",更叫他激動的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喜鳳回來了,老婆回來了,孩子也回來了,更歡喜的是,老娘能下床能走道,還能幹活,老娘病好了.
喜鳳今天剛到,從娘家回來有好幾日了,不過三貴已經不住在以前的地方，很是難找,街坊鄰居間打聽好多人才知道三貴住了這麼個地方.喜鳳早就把屋裡屋外收拾利索,三貴畢竟是個爺們,雖然現在不像從前那樣懶惰,但家裡還是沒多少章法.經喜鳳一籠絡,才顯的有個家樣.三貴老娘,看來是喜氣沖的,人只要高興了怎麼都好,再說她這病本來就是愁的氣的,現在要過年,氣氛好起來,兒媳婦小孫子突然回來更讓她開心起來,病自己就好了.
忙活到半夜,才把明天的年夜飯材料都準備好.老娘去南屋睡下,老人疼小孫子,加上好久不見,就把小孫子拉到自己屋,和自己一起睡.
三貴第一次和喜鳳有了愛的感覺,喜鳳的回歸讓他有了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想法,做事情也帶勁,甚至看到喜鳳到現在,腦子裡開始盤算著要再努力些,給老婆孩子老媽一個好日子過.這不正好喜鳳,兩人躺在床上說著悄悄話.喜鳳告訴他,跟娘家鬧翻了,他大哥看他不順眼,說嫁出去的姑娘,除非當了寡婦,哪有在家常住的,自己男人又沒死沒休,非要趕她出門.鬧上幾回,喜鳳也是要面子的人,其實也想三貴,畢竟是自己的男人,平日里看到兒子,兒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長的像他爹,臨過年,跟爹媽要了些錢賭了誓不再回去,這才出來找的三貴.喜鳳告訴三貴,自己帶的錢不多,不過夠給三貴開個店面的,三貴卻說不用,自己年輕身體好,還是去做挂面攤,這錢呢就留著,萬一將來有個事急用也不好抓瞎.喜鳳突然想起什麼,就神神秘秘的對三貴講,明天是你生日.經喜鳳一提,三貴才想起來,對啊,明天是自己陽曆生日,中國到了那個年代就有個說法,不到六十不大壽.這個大壽講的不光是辦大,那是虛指,不然怎麼叫大,皇宮貴族辦的大,一般人那排場辦的起嗎,那一般人就不過了?當然不是,這裡指的是不過陰曆生日,特別是上邊還有老人在的,說是會虧了老人的陽壽,為了老的找想當然不能去做這不孝之事.喜鳳告訴三貴,知道三貴以前就喜歡洋氣,這次特地買了個洋蛋糕給他做生日用.三貴高興,還是老婆疼自己,心情愈加好起來.
(馬上講到正題了,亂世多亂事.三貴這段也快講完了,講完以後就開始寫主人公登場,有票的給幾票,能收藏的收藏一下,謝謝了,有意見的也請寫在書評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