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雪白藕臂露在絲被外,粉嫩的長腿也不安分地露出一大截,美人兒酣睡得十分香甜,宛如海棠春睡,既嬌憨、又誘人。
褚凱傑必須極力剋制,才能勉強壓抑住自己勃發的慾望。雖然他非常渴望再度佔據那副羚瓏的嬌軀,跟她共赴雲雨,但自己已經瘋狂地要了她一整夜,最好讓她好好休息,以免初解人事的她受不了。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褚凱傑拿著畫筆和素描本,動作飛快地畫下一幅幅的設計圖。腦海中的靈感源源不斷,他的心情從沒有如此亢奮過。愛戀的眼神不曾離開過床上的人兒,她是帶給他無窮無盡靈感的女神,也是他的最愛。
昨天晚上,當他進屋時看到竟有一個男人想打皖羚,他氣得幾乎要殺人了。這一輩子,他還沒有如此緊張、還沒有在意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過。他想要好好地呵護她、保護她,希望能給她更多更多的寵愛、希望她的笑容永遠為他綻放、希望看到她更開心的模樣、希望能一直握住她的手……他知道,他是愛上這個小女人了。
看著她甜蜜誘人的睡臉,靈感更是泉涌而出。他手中的畫筆幾乎沒有停過,不停地畫著、畫著……
正午的陽光斜照在美人的臉上,儘管他已體貼地拉上窗帘,下過,熱情的艷陽還是悄悄地探進這問春意盎然的小屋裡。
「嗯……」睡得好甜的皖羚嬌憨地伸伸懶腰,迷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轉頭,她看到楮凱傑正笑意盎然地瞅著她。
「你醒了?」他站起來,把素描本收入抽屜,上床鑽進被窩裡。
他抱住她,兩人都是一樣的赤裸,身上也都殘留著對方的氣味。
「現在幾點了?」皖羚紅著臉問他。
褚凱傑笑意更深。「中午了。看來,我真是把你累壞了,嗯?小東西。」在她頰上偷了個香,唔……她的皮膚真好,像是成熟的水蜜桃。當然,脖子以下的肌膚更好,讓他一整晚愛不釋手。充滿慾望的大手已往她的酥胸探去……
「不要啦……」皖羚羞紅了臉,一直滾向牆邊。他還不累啊?他們昨晚瘋狂地需索彼此,由客廳一路纏綿到她的床上,她幾乎整夜沒睡呢!
「還躲?你想躲到哪裡去?」褚凱傑一臉邪笑地逼向她,有力的雙腿夾住她的身子,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著。
「你討厭啦……」皖羚抓住他邪惡的手。唉,她真沒用,在他的挑逗下,原本酸痛的身子居然又開始起了回應。
「別鬧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問你。」知道自己就快抵擋不住他的引誘,皖羚趕緊認真地看著他,問:「你……你沒有老婆吧?」
她承認自己好喜歡他,所以,她心甘情願地把自己交給他。但她可不想破壞別人的婚姻、不想成為第三者。
「沒有。」褚凱傑也回視她的眼,正色答道。
「那……有沒有要好的女朋友?就是已經論及婚嫁的那一種?」她又提出疑問,因為她也不想介入別人的感情。
「也沒有。」他笑了,深邃黑瞳閃閃發亮,執起她的手送到嘴邊吻著。「還有什麼疑問一次問完吧?我的多疑公主。」
他的確沒有老婆,也沒有親密女友。但,他畢竟是個成熟的男人,不可能沒有任何女伴。
以往他最最討厭那些女伴在跟他上床后問東問西的,奸像要逼他給予什麼承諾似的。但這會兒,他發現自己居然不排斥皖羚的任何問題,相反地,他認為她有權知道他的一切,他甚至想主動告訴她更多更多。
因為,她是特別的。
昨晚,在兩情繾綣之際,他在心中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他希望往後的生命都有她的參與和陪伴。她是他生命中的珍寶,她單純的外表中蘊藏著珍貴的寶藏,每接近她一分,他就發現自己越被她吸引一分,他無法放開這麼特別的女孩,他要她。
他不能想像,往後的歲月如果沒有她銀鈴般的笑聲相伴,他該如何尋找歡樂?
「怎麼不說話了?」他笑睇她。「小女人,你應該繼續問我的職業是什麼?問我到底來自何方?問我是不是無業游民、是不是煙毒犯或是落跑的小混混啊?」他沒忘記剛見到他時,她損他的那些話。不過,他並不以為忤,相反地,他還覺得挺有趣的。
皖羚紅著臉不敢正視他。「你別誤會了,我問你這些,不是……不是要逼你對我負起什麼責任喔!」她不想讓他覺得她是一個上了床后就拚命要名分的女人,她不想讓他討厭自己。
「小甜心,你有權利問任何問題。」他親吻她的髮鬢。「我不是煙毒犯或是四處流竄的亡命之徒,我有一份正當工作,不過我的職業,嗯……其實我……」一抹猶豫飄過他的眼中。
他原本想告訴她自己在巴黎的事業,但念頭一轉,卻又止住了,因為,他想給她一個驚喜。
這個可愛的小女人帶給了他無窮無盡的靈感,讓他以她為模特兒,設計出一件又一件的美麗衣裳,每一件衣服背後都蘊藏著一份感動,他希望能給她一個驚喜--在巴黎的新裝發表會上。
所有的榮耀與快樂,他只想跟她分享,正如他只想跟她一起共度往後的歲月。
皖羚看到他眼底的猶豫,雖然有點難過,但她仍淡淡微笑。「沒關係,你不用急著告訴我太多事,我相信你。」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難以言喻的過去,如果過往的回憶會讓褚凱傑感到痛苦,那麼她不會要求他馬上說出來,畢竟他們兩人之間有的是時間。
只是,沉醉在愛河的皖羚不知道,這一份誤會,竟在稍後掀起了幾乎讓她滅頂的的驚濤駭浪……
歡愛過後,皖羚開車到山下採買新鮮蔬果,而褚凱傑則留在木屋中繼續繪畫。腦中的靈感爭先恐後地湧出,他要藉畫筆一一記錄此刻的感動和滿足。
正當他畫得渾然忘我之際,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道說著法文的女聲--
「有人在嗎?凱傑,你住在這裡嗎?」
褚凱傑一愣,這聲音……
他迅速合上素描本走出去。該死!蒙妮卡怎麼會找來這裡的?他根本不想見到她!
沉著臉,他走到戶外。
「凱傑!」站在院子里的蒙妮卡一看到他便興奮地撲過來。「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你果然住在這裡!喔,親愛的,我好想你啊!」
她主動投懷送抱。
「蒙妮卡!」褚凱傑臉色陰沈地推開她,對於她的出現感到非常不悅。「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蒙妮卡眨眨碧眼,嬌嗲道:「唉呀!你怎麼對人家這麼凶呢?你不是跟愛德華通過電話嗎?他說你回台灣了,住在一個叫做『台東』的地方……」兩人是以法語交談的,說到「台東」這個地名時,蒙妮卡顯得很吃力。
「褚,你看人家對你多好,不遠千里地跑來找你呢!唉喲,這個地方真是有夠偏僻,又荒涼、又無趣,你怎麼受得了啊?」
褚凱傑面罩寒霜,原本的好心情霎時飛到九霄雲外。他冷漠地問:「你來是為了新春發表會的事吧?放心,我過幾天就會趕回巴黎處理一切的。」
蒙妮卡的碧眼壓抑著怒火,非常不滿意褚凱傑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她蒙妮卡.辛普森有什麼不好?不但美艷大方,更是系出名門。如果不是想倒追褚凱傑,她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才不會拋頭露面地出來工作,當他的經紀人呢!」
但,一遇到褚凱傑,她還有什麼話說?她是狠狠地栽了。第一次看到這個神秘又冷傲的東方男人時,她就被他那雙魔魅幽瞳給吸去了全部的魂魄。後來,又震驚於他驚人的藝術天分,所以她毛遂自薦當他的事業經紀人。
事實證明,褚凱傑的確才華洋溢。經過許多次新人競賽后,他終於順利被YSL網羅,並在很短的時間內嶄露頭角,成為首席設計師。
「你的語氣好冷淡喔,我來又不只是為了發表會的事……」蒙妮卡噘著紅唇,親匿地挨著他。「褚,你不要一直把我當經紀人看待好不好?我說過,我對你有特殊的感情,為了你,我什麼事都願意去做。我都這般低聲下氣了,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她對自己凹凸有致的好身材滿懷信心,雖然跟褚凱傑共事這幾年來,她多次誘惑他未果,但她相信自己的魅力是無人可擋的,假以時日,這個冷傲不馴的褚凱傑一定會臣服在她腳下的!
「夠了!」褚凱傑毫不留情地推開她,俊臉上滿是厭惡。「蒙妮卡,關於發表會的事,我自然會給總公司一個滿意的交代。至於你跟我之間,永遠都只有公事。當然,如果你不想再當我的經紀人,我也不會強留。」
他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事實上,如果不是顧慮到自己剛到巴黎時,蒙妮卡的確幫助過他,利用她的顯赫家世讓他順利進入上流社會,他早就撤換掉這個花痴般的經紀人了!
不理會蒙妮卡丕變的臉色,褚凱傑跨上自己的哈雷機車,冷峻地命令。「上來!」
「啊?你要帶我去哪裡?」
「送你去車站,你立刻到桃園搭機回巴黎!」他不希望讓她繼續留在這裡,這裡是他跟皖羚的甜蜜小屋,容下下其他女人。
儘管蒙妮卡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褚凱傑硬是把她載到火車站,要她立刻離開台東離開台東。
「褚,你就讓我留下嘛!你為何這麼狠心要趕我走?我不會吵你,會乖乖守在一旁看你畫圖的。」
褚凱傑把買好的車票硬塞到蒙妮卡手中,冷著臉道:「還有二十分鐘火車就來了。」
「褚!你、你真是無情!」蒙妮卡氣得直咬牙。她心底很清楚,他之所以一直強迫她儘快離開台東,一定是為了那個叫做陶皖羚的女孩!
這裡是個純樸的小地方,蒙妮卡一抵達這裡,便藉著買飲料的機會,向雜貨店的老闆娘問出有關褚凱傑的事。幸好這裡很少有外人來長住,所以此地居民對氣質特殊的褚凱傑印象還滿深刻的。
由老闆娘口中,蒙妮卡知道褚凱傑下榻於半山腰的一間民宿,也知道民宿里有個叫做陶皖羚的女孩。
女性直覺告訴她,褚凱傑堅持要她立刻離開台東的原因,一定跟那個陶皖羚有關!
哼!
兩人站在車站的大廳交談,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皖羚……
皖羚在市場買回蔬果后,突然想到高中時最要好的女同學陳靜蘭,就在火車站服務。兩人好久沒聯絡了,不如就趁這個機會進去跟她聊聊吧!
沒想到,她一進火車站,就看到褚凱傑跟一個金髮女郎肩並肩地談話。
那女人是誰?皖羚驚愕地看著穿著光鮮入時、擁有一頭燦爛金髮的美女,心湖像是誤飲陳年黑醋般,好酸、好澀……此刻的她無法偽裝瀟洒,無法告訴自己不管褚凱傑跟誰在一起都不關她的事,因為……她真的好在乎他!
怔怔地躲在柱子後面看他們交談,兩人似乎是用法語,但是她一句也聽不懂,然後,她看到楮凱傑先行離開。
皖羚這時才走出來,眼神複雜的看著那名金髮碧眼的美女。她是誰?來自何處?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地來找褚凱傑?
她真的好想知道。
管不住自己的腳,皖羚也無法分析自己此刻的行徑到底妥不妥當,便筆直地朝眼前的女子走去。
看著直直走向自己的女孩,蒙妮卡挑起細眉,在心中揣測這個女孩的身分。她會不會正好是……
「你好,我……我叫陶皖羚,很抱歉打擾了你。」皖羚以英文開口。「因為我剛才看到你跟褚凱傑在交談,請問……你們是朋友嗎?」皖羚一顆心莫名地緊縮,她感覺得出這個金髮女人身上帶了股特殊的訊息,一種她不願意麵對,卻又不得不接受的詭異訊息。
果然是陶皖羚!蒙妮卡下動聲色地冶笑。呵,真是得來全下費工夫。
「你奸,我叫蒙妮卡,來自巴黎。我們坐下來聊吧!」她笑裡藏刀地拉著皖羚坐下來。哼,褚凱傑,你膽敢對我視若無睹,我就要給你好看!
蒙妮卡動作熟練地點起煙,微笑地睨著陶皖羚。「褚就是住在你們家經營的民宿吧?對了,他應該沒有向你提起他的工作吧?」
「他的工作?沒有。」皖羚茫然地搖頭,心底的不安感更加擴大。她想起今天中午,當凱傑提起他的職業時,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到底……他在顧忌什麼?
或者應該說,他有什麼事是不想讓她知道的?
果然沒有!蒙妮卡很得意自己猜對了。呵呵,這樣就有好戲可看了!
她裝模作樣地搖頭嘆氣。「唉,褚就是這樣。不過,也不能怪他太過謹慎啦,畢竟發生那件事後,他的確必須事事小心較好。」
「什……什麼事?」皖羚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她覺得好像有一股毀天滅地的黑潮就要朝她撲來,可她卻無力抗拒、無力閃躲。
「喔,那是前一陣子的事了。」蒙妮卡吐著煙圈,很流暢地說出已想好的台詞:「褚不是普通人你知道法國名牌SYL吧?」
皖羚被動地點頭。YSL不只是法國名牌,它的地位跟chanel並駕齊驅,雙雙引領全球時尚潮流。
「褚就是YSL的首席設計師,也是最神秘低調的華裔設計師。」蒙妮卡微笑地看著一臉震驚的皖羚。「我知道他不會跟你說這件事,因為他早就被當年那個女人給嚇壞了。」
皖羚的臉色一直發白,而蒙妮卡則愉快地繼續道:「褚在巴黎以一個華人的身分成名后,就吸引了不少想攀權附貴的女孩。他很喜歡度假,有一次到日本去時,跟當地一個女孩有過一段戀情,原本一切都很美好,但當女孩知道褚居然是YSL的首席設計師之後,她就露出了貪婪的本性。她死命地纏住褚,不但硬追到巴黎,甚至日夜跟蹤他,還亂放話給新聞媒體,說褚已經跟她求婚了。那一陣子,褚真是被她整到快精神崩潰了。所以,後來不管他去哪裡度假,都絕口不提自己的身分。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啊,真是碰過一次就夠嘍!」
其實這件事只有一半是真的!當年,褚凱傑的確曾到日本度假,但他並沒有跟那名女孩交往。女孩是日本某大報的千金小姐,由記者處得知褚凱傑獨自赴日的消息后,便一廂情願地糾纏他,還一路纏到巴黎去,把他的生活鬧得天下大亂。
原本褚凱傑行事就很低調,經過這個事件后,更是鮮少向陌生人提起自己的身分。蒙妮卡就是清楚這一點,才敢拿它當賭注,好逼退陶皖羚。
皖羚沉默地聽著,一顆心急遽地下沉,仿彿即將沉到深不見底的黑洞里……
不是不是!她很想大聲反駁這個女人所說的話,她很想說凱傑不是這樣的男人,她更想搗住耳朵大叫說她不要聽了。
但……
許多畫面陸續飄入她的腦中。她想起凱傑來到台東后,的確絕口不提自己的任何私事,甚至……皖羚的心弦抽痛著,甚至在他們最親密的時刻,他也不肯向她說明自己的來歷。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歷歷在目。
他在顧忌什麼?皖羚心痛到幾乎要落淚了。顧忌歷史重演嗎?他認為她陶皖羚也會是個大麻煩,一旦知道他傲人的身分后,就會死死纏著他不放,所以他什麼都不肯說?他像一道謎,一道她永遠也解不開的謎……
好累、心好痛……她整個人像是被丟到驚濤駭浪中衝擊、漂浮著。突然,她聽到一旁的蒙妮卡又悠閑地開口。
「對了,我是褚的經紀人,之所以會由巴黎趕來台灣,是因為我接到他的長途電話--褚向我求救了。他說在這裡,好像又有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拚命纏上他,他很怕屆時會脫不了身,所以要我趕緊過來幫忙。」
脫不了身?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皖羚身軀狠狠一震,她要自己冷靜,但、但……突然接收這麼多驚人訊息的她,要如何冷靜?
她的心被踐踏得像是一攤爛泥。她好想相信凱傑,但,他為何不肯告訴她他的身分?
難道在他眼底,她跟那個日本女孩或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差別?他只是來度假、來找新鮮感的,玩膩了就想走人?他很害怕麻煩,很害怕她這個叫做「陶皖羚」的大麻煩?!
她的臉好熱好熱,像是被人摑了無形的好幾巴掌,可身體的溫度卻一直下降,指端冰冷到駭人的地步。真的是這樣嗎?褚凱傑之所以一直隱瞞他的來歷、他的身分,就是害怕惹麻煩嗎?
皖羚想哭,卻悲哀到哭不出來。事實已經清清楚楚地擺在眼前了,她還能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蒙妮卡滿意地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知道自己成功了。呵,像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最好騙了,單純的她根本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蒙妮卡優雅地起身。「我得去幫褚處理一些事,先走了,再會。」
目的已達到了,蒙妮卡笑容滿面地搭上火車,留下皖羚一個人獃獃地坐在候車室里。
金髮女人所說的話和褚凱傑的臉輪流在她腦里重疊、盤旋著。她想起日本女孩鬧出的那件事,也想起凱傑談到自己的職業時,那三緘其口的表情……
絕望像是深不見底的古井,仿彿有一雙可怕的手一直把她往井底拉。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樣?她能相信凱傑嗎?如果他信任她、愛她,為何連最基本的職業都不肯讓她知道?
他到底是怎麼看待她的?他只是心存玩弄嗎?在她全心全意地愛他、奉獻自己之際,他是否在心底冷笑她的單純、笑她的天真愚昧?是否正計劃著該如何脫身才能不惹麻煩?
天……
皖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褚凱傑還沒回來。一看到那張大床,隱忍已久的淚水突然滾滾而出。淚水是屈辱的、是悲傷的,她多渴望能以眼淚來淹沒自己。
瞧她鬧出了多麼大的笑話啊!她以為上天終於垂憐她,在她飽經愛情創傷之際,賜給她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但,但……
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皖羚真的很想取笑自己,但臉部卻僵硬到笑不出來。事實上,她希望不只是臉,她的全身、她的感官、她的靈魂,都一併僵硬麻痹吧!
室內的空氣變得陰冷詭異而稀薄,皖羚忍住熱淚,匆促整理好簡單的行李后又奔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她只知道--她要離開這間木屋,離開殘存著褚凱傑味道的房間!她下想再看到他,永遠都不想!
跌跌撞撞地奔下山,冷冽的山風刮來,寒入骨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