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墓道

第十五章:墓道

雨墨一直站在書記旁邊,並圈起袖子準備和書記一起去公路,參加搶險。結果被書記一巴掌給打暈了,書記罵了聲道:「你和郝叔回村,看著河水別過警戒線,記住河水要是過警戒線,立刻來告訴我。」

雨墨非常不願意去看河水,他覺得沒有意思,硬著頭皮對書記說:「我不去,那是女人乾的活,我要去公路。」

周圍的村民本來都很緊張,一看書記爺倆較上勁,都笑了,一個人在傍邊喊:「書記,你娃大了,要當男子漢了。」

周圍的人開始鬨笑起來,書記一著急又是一個巴掌,然後對雨墨說:「你這小舅子,咋不聽話,快回村,你去公路能幫球忙,快滾,別給我找忙。」

雨墨還要掙扎,卻被上來的郝秀才一把拽住手,給拉走了。雨墨本來要掙扎,可是沒有想到郝秀才的手勁那麼大,如同老虎鉗一樣,緊緊的卡住雨墨,雨墨只有跟著郝秀才回村。郝秀才好像對其他事並不在意,回去后只是找到婦女主任簡單的把事布置完,就拉著雨墨向河堤跑,兩人一到河堤上,就看到有幾個人在那裡緊張的張望。

雨墨立刻被眼前瘋狂的河水給嚇住了,在雨墨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見過渦河這麼凶過。以往的長江和淮河再怎麼鬧洪災,渦河也就是象徵性的漲漲水,表示下支持就算了。可是這次,淮河還沒有動靜,渦河倒是興奮的異常,像被人打了興奮劑一樣,瘋狂起來,4o米的河道,此時以拓寬了好幾倍,一眼望去,黃色的水面,如同兇惡的煞神一樣,卷著高高的水浪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河堤。水面漂著各種各樣的浮流物、衣服、泡沫板、紙箱、木塊、水盆、雜草等,亂七八遭的,河面上幾條過往的水泥船此刻也在拚命的想靠岸,尋找安全的港灣。水流非常的急,洶湧的河水不停的在河面上製造一個又一個漩渦,不論是河南的河堤上,還是河北的河堤上都站滿了焦急的人們。

郝秀才看著兇猛的河水,長久不語,雨墨留意到,郝秀才眼光停在蘆葦塘上,幾個足球場大小的蘆葦塘此時早已看不到,無數大大小小的漩渦在蘆葦塘上面不斷消失又起來,頗為壯觀。雨墨心裡暗自開心,他從小就希望蘆葦塘徹底從空間上消失,以解除自己的隱患。為這事雨墨還鄭重的向書記建議,把蘆葦塘砍掉,種些棒子(註:玉米),來增加村裡的收入,但被書記無情的拒絕了。而此刻滔滔的洪水竟然替自己解決了蘆葦塘,雨墨心裡高興的很啊。

郝秀才眼光是複雜的,當他看到蘆葦塘不見了,又看見快快起來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雨墨分明能感覺到,郝秀才雙眼露出無比的恐懼,這恐懼莫名就感染了雨墨。雨墨的心緊緊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郝秀才,畢竟在郝秀才這個全縣名人面前,雨墨資歷太淺薄了,他根本沒有說話的份。雨墨只能獃獃看著河水,心中暗暗祈禱著,希望渦河神能夠脾氣就算了,千萬不要給村裡帶來更大的災難。

大約一頓飯的功夫,郝秀才滿是滄桑的眼光中,才透露一絲無奈。郝秀才轉過頭,凝視著雨墨說:「雨墨,你看今晚上這河水能起到河堤腰上么(註:腰形容河堤一半高)。」雨墨被郝秀才的話給問結巴了,說實話,雨墨也不知道這河水會怎麼展,不過按照目前度,到腰上還是有可能的。於是雨墨沖郝秀才點點頭。

瞬間,雨墨覺得郝秀才臉色變得更加蒼老了,這個經歷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朝鮮戰爭的老人此刻如同被沉重的包袱壓住一樣,重重的喘著粗氣。雨墨非常吃驚郝秀才怎麼會有這樣表現,雨墨甚至能感覺老人珍重的呼吸下壓抑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郝秀才看著河堤上被黃土掩埋只露出半截的石條,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聲,還沒有等郝秀才的嘆息聲消失在充滿水汽的空氣中,就聽見村東頭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好像有東西從空中重重的砸在地上。二人迅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都覺得可能是出事了,郝秀才忙吩咐一個就近的村民盯住警戒線,然後就帶著雨墨向聲地方跑去。雨墨看到郝秀才的度,不由想起什麼是「靜如處子,動如狡兔」。

二人剛跑到村中央,就看到一個村民也正向這面飛跑過來,那人一看見郝秀才,就大聲喊:「郝爺我正要去找你,松樹林出現怪事了,你快去看看。」

郝秀才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跑,那度,讓雨墨這個18歲的小夥子也跑的氣喘噓噓,只有亡命的緊追了,雨墨心想真是老當益壯啊,看樣自己也不能繼續在學校里抹殺青春了,趕快去參軍,只要到我偉大的人民解放軍隊鍛煉幾年,說不定要比老秀才的身手還要棒。想歸想,追還是要追的。

三人來到松樹林時,現整個學校都癱倒了,一地的破轉爛瓦,如同一個巨大的怪獸,趴在地上低低的呻吟著。三人也沒有興趣仔細看學校,就向黑黑的松樹林跑去,雖然是上午,整個松樹林還是陰森森的,松樹林籠罩一個巨大的煙霧中,遠處看像一個巨大的無底洞**,要吞噬一切。在這個黑色洞**中間,已經形成一個空曠的廣場,很多松樹都倒掉了,地面陷進去一個大洞,洞的周圍是幾十個村民,也有隔壁村的,看樣也是被巨響吸引過來的。

雨墨來到洞口就現這洞黑黑的,非常大,根本看不到深處是什麼東西。孫校長站在洞口旁焦急的指揮人在把攔住洞口的松樹向外拽,想清理出來一條道路。郝秀才一過去就和孫校長低聲的商量什麼。雨墨順著洞口向裡面扔了一個石頭,很久后才聽到微弱的水聲,雨墨不由暗自說聲:「這洞至少有幾十米深,下面是什麼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大洞,難道整個松樹林下面是空的么。」

下午的時候,郝秀才和孫校長商量過後,決定派人下去看看下面怎麼回事,郝秀才讓人找了幾個電瓶燈(註:形狀四方體,在頂頭上有一個大瓦率的燈泡,可以蓄電,光線非常強。),長繩子、和挖煤用頭盔以及長鐵鍬、長筒膠鞋,最後又讓人找了幾塊白紗布,然後郝秀才把白紗布占上水,蒙在臉上,帶上了電瓶燈,把繩子系在自己腰上,另外一頭系在松樹上,準備自己親自下去,孫校長一看忙對郝秀才說:「郝爺,你一個下去不行,我陪你下去。」郝秀才沉思下說:「不行,你不能下去,你留在上面指揮,我們都下去萬一出事,上面沒有人能拿主意,你留下,讓雨墨和路豐和我一塊下去。」雨墨一呆,雖然自己剛才就想申請下去,但是考慮自己還小,就沒有敢吱聲,現在看郝秀才主動點將,心裡樂壞了,二話沒有說,跑了過去,按照郝秀才的裝備,自己也全副武裝起來。

孫路豐是三里村有名的賊大膽,他本來一直在上海寶鋼公司做臨時工,這次三洋出事,村長讓所有男人都回來。孫路豐比其他人晚回來,也就是今早上剛到,本來以為自己回來晚沒有幫上三洋家的忙,他就很內疚,一直想立功,這次松樹林出事,他也想下去。但面對郝秀才路豐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和郝秀才較勁。現在看郝秀才點將,他和雨墨是一樣的心理,那叫一個激動,被郝秀才看上的人,嘿嘿。。。。那可是露臉的很。

反正在周圍人看來,除了郝秀才一臉沉重,其他兩個家呼面露喜悅,好像下去檢金子去了,別提多開心。郝秀才不愧是老兵出身,打了那麼多年仗深知下面一定很危險,要到危險的地方去,準備工作是不能半點馬虎的。郝秀才自己弄好后,又檢查雨墨和路豐兩個人身上的裝備,覺得二人裝備都很安全后,郝秀才把鐵鍬拿過來用鋸把鐵鍬的巴子鋸短,然後就把鐵鍬橫在肩膀上,雨墨和路豐一看這招不錯,鐵鍬變短了,好拿,重量也變輕了,也學著樣子做了。

三個人由路豐打頭,郝秀才居中,雨墨隨後,沿著繩子向下滑去。站在洞口的人都敝住呼吸,緊張的看著三人慢慢向下滑,漸漸的三人就在昏暗的大洞里消失了聲影。又過一會,上面人看見下面亮起了電瓶燈,眾人知道,那說明三人已經到底了。

隨著一聲水響,路豐知道自己到底了,路豐正要下去,卻被郝秀才制止住,郝秀才輕身的說:「不要離開繩子,先用鐵鍬探探下面水深。」

路豐一聽不由贊道:「姜還是老的辣,這個時候還能這樣心細,厲害的緊啊。」

路豐把鐵鍬向下一戳,現根本觸不到硬地,就抬頭對郝秀才說:「郝爺,這水至少有1米深,鐵鍬打不到頭。」

郝秀才沉吟下說:「不要慌,先打開你的電瓶燈,觀察下環境,雨墨你和我保持1米距離,抓住繩子,把鐵鍬拿出來,以防萬一。」

二人在郝秀才吩咐下,做好準備后,路豐才打開電瓶燈,刺眼的光芒頓時照亮黑暗的周邊,三人被眼前的景象鎮住了。原來三人在一個隧道中,隧道四壁非常光滑,似經人工開拓過,向前是看不到邊的黑洞,向後也是黑黑的大洞。三人失望的看看腳下,腳下是水汪汪的一片,正下面露出一個松樹枝葉,三人明白那是上邊掉下來的松樹,從松樹掉在水裡只露出頂稍,說明這水深至少要在三米左右。三人呆住了,不知道這下面還有這麼大的隧道,而更令人想不到的,這麼深的隧道竟然有人工的痕迹,也就是說,這個隧道是人工挖出來的。是什麼人在什麼時候挖這麼大的隧道?這麼大的隧道是幹什麼用的?三個人都蒙住了。

過了一會,雨墨在上面說:「郝爺,這是不是淮海戰役的時候,解放軍挖的防控洞。」

郝秀才搖頭說:「不可能,這麼深這麼巨大的工程不像,我剛才聞了這土壤的味道,覺得時間至少上百年了。」

兩人一聽,不由啊的一聲,都被郝秀才的話驚住了。上百年,誰會在上百年前在這個小村挖上這麼一個深水隧道。三人目前是下不去了,都依靠繩子吊住,偶爾幾個泥塊被碰下,掉在水裡響起噗通的清脆聲,水波的漣漪從水面上一直傳到三人的心裡。

路豐不停的用電瓶燈向四處照著,但電瓶燈亮度有限,長長的光柱很快被黑暗吞噬。路豐抬頭對郝秀才說:「我看出明堂了,這隧道里陰森森的,恐怕不是好地方,說不定是個墓道。」

郝秀才沒有說話,雨墨吃驚的問:「你咋知道是墓道?」

路豐說:「我在上海看過電視,電視里報道秦始皇的陵墓時,裡面牆就和這裡一樣。」

二人一聽都無語了,要是墓道的話,那這個墓還不比整個村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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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洗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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