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女生涯原是夢 與君相卧豈動情
第十一章:神女生涯原是夢與君相卧豈動情
杜青絲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熟睡的人,夜色已經開始籠罩,她緩緩起身來,手滑過他強健的肌肉,撫摸著他濃密的汗毛,感覺玄妙而奇特。
陸皓成睜開眼睛來,起身摟著她,說:「你真的是琵琶公主?」杜青絲回頭看著他,說:「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世上只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如果硬是要再分的話,也就是好看的,和不好看的。任何人都可以替代,你說我是琵琶公主,那我就是你的琵琶公主,對嗎?」
陸皓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杜青絲的手滑動在他起伏的胸前,呢喃的說:「是不是有很多人都想和琵琶公主一度?」陸皓成的呼吸越來越重,他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忽然激動的說:「是,是!」一把將杜青絲按到床上,杜青絲呵呵一笑,說:「人是可以代替的,是可以滿足的,來吧,別浪費時間,人生相逢本不容易,何況能相逢在床上。」陸皓成興奮的說:「我來了,我來了。」他的手抓著她潔白柔軟的雙峰,混濁的呼吸越來越凝重,動作也越來越粗魯。杜青絲感覺靈魂如同被破碎一樣的在九天之上紛紛揚揚,飄飄洒洒,每一寸肌膚都蔓延著火的味道,燃燒,猛烈的燃燒刺激著她狂亂的思緒,攪動的情懷隨著劇烈的震顫而全部麻痹,粗魯的迎合隨著野蠻的動作而更加瘋狂,天大地大,如今還能剩下什麼。
陸皓成軟軟的趴在杜青絲的身上,杜青絲撫摸著他的頭,輕輕說:「是不是很滿足?」陸皓成喘著粗氣,沒有說話,杜青絲說:「其實我不是琵琶公主。」陸皓成獃獃的看著她,她微微一笑,說:「愛一個人只是衝動和野蠻的借口,放縱和荒唐的理由,愛他,你就可以擁有他,所以才有愛,對不對?你不要告訴我,你和我的一宿,僅僅是因為你愛上了琵琶公主,我們都是有的人,都在找借口,對不對?」
陸皓成往旁邊一躺,杜青絲自言自語的說:「天下男人都是衣冠禽獸,道貌岸然,其實你和嫖客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不必付錢。」陸皓成起身來,啪的打了杜青絲一巴掌,怒說:「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天下男人!」杜青絲哈哈笑了起來,說:「是嗎?你侮辱了我,但是卻瞻仰了琵琶公主,對不對?」她猛然起身,掐住陸皓成的脖子,說:「你少在我面前裝,姑奶奶最恨***裝純潔裝正直裝無辜!你給我聽著,你就是一個嫖客,不折不扣的嫖客!說!」陸皓成不得不擠出幾個字,「我是嫖客,我是嫖客!」杜青絲放下手,說:「你走吧。」
陸皓成穿好衣服,走到門口,忽然轉身說:「我送你進來的時候,真的沒有……」杜青絲冷笑一聲說:「人都是這樣,生下來都不想做錯事情,該錯的,自然會錯。」
陸皓成砰的一聲關了門,杜青絲來到窗前,看著天上的明月,淡淡的一笑。
夢裡,似乎生緩緩的走來,去掉猙獰的面具,朦朧的看不清楚,她想要湊過去看個明白,然而書生已經緊緊的抱著她,她感到一陣徹底的衝動,她緊緊的摟著書生,舌頭攪動在一起,冰涼而溫潤的感覺,奇妙的籠罩她的靈魂,裸露的身體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出潔白的光芒,書生粗壯的手臂宛若天柱,撐起她無助的心事……
她猛然醒來,夜是那麼的涼,夢是那麼的清晰,打開窗戶,這世上除了書生,她還有什麼?
她緩緩跳下窗戶,夏夜的風是那麼的清澈,萬籟俱寂,打更的人從街上走來,一路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她站在路邊,輕輕問:「這麼晚了,還有人點火燭嗎?」打更的人嚇了一跳,看著她,問:「姑娘,你怎麼在這裡?」杜青絲淡然說:「我問你這麼晚了,誰還會點火燭呢?」打更的人說:「沒有點的已經睡了,不會聽到,聽到的沒有入睡,說不定就會點火燭。」杜青絲盈盈一笑,上前說:「每晚都打更,難道不辛苦嗎?」說完摟著他的脖子,說:「你害怕妖怪嗎?」打更的人大叫一聲:「妖怪!」嚇得扔下東西就跑了,杜青絲看著地上還在滾動的銅鉑,輕輕一笑,忽然聽到有人說:「這麼晚了,姑娘難道不怕妖怪?」
杜青絲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黑衣劍客,正站在不遠處,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年紀,濃眉大眼,看起來甚是威嚴。杜青絲淡然一笑,說:「我就是妖怪,我很可怕嗎?」說完緩緩上前,挑逗的看著黑衣劍客。黑衣劍客邪邪的一笑,說:「很可怕,比地獄勾魂的魔鬼還要可怕。」杜青絲後退一步,說:「可是你的嘴,為什麼離這個可怕的東西,越來越近?」黑衣劍客一把摟住她的腰,說:「已經勾走了魂魄,就要從你身上奪回來。」杜青絲說:「已經失去的東西,恐怕就奪不回來了。」
黑衣劍客熾烈的嘴唇撲騰在杜青絲冰冷的臉上,喃喃的說:「那就融為一體,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他的手解開杜青絲的衣衫,探索著粗魯的撫摸著她敏感的肌膚。杜青絲笑說:「我好像感覺你象小偷一樣,你在偷什麼東西?」黑衣劍客嘟囔著說:「你才是小偷,你,你偷了我的一切……」杜青絲感覺自己被抵在牆壁上,衣衫如同花瓣般在風中脫落,黑衣劍客解開下身衣衫,猛烈的動作剎那間一直沒入她內心最深的地方,一陣撕裂心肺的痛苦突然襲來,痛苦的感覺使得她拚命想要推開眼前的人。黑衣劍客獰笑著說:「忘了告訴你,我就是最近臭名昭著的採花大盜黑夜魔鬼,我會弄死你,我會讓你死的。」杜青絲冷冷的說:「黑夜魔鬼,你是魔鬼,我還真是妖魅,你聽說過黑夜妖魅嗎?」
劍客的動作越來越粗野,越來越猛烈,漸漸混雜的激烈泯滅了所有的語言,如同波瀾壯闊的海面,翻騰不息,風狂雨驟,起伏顛簸,如同滄浪之水,人身有如一葉扁舟。
忽然間天地似乎化為混沌,呼吸似乎嘎然而止。
杜青絲輕輕推開劍客,劍客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使勁的往地上一甩,問:「你是誰?」杜青絲說:「我不是告訴你,我是黑夜妖魅嗎?魔鬼和妖魅,我們都是黑夜中見不得人的怪物,遇上是不是緣分?」劍客哈哈大笑起來,長劍指著杜青絲,說:「我本來是來殺你的,不過,我看不用了,琵琶公主再也不可能是琵琶公主了。」杜青絲輕輕一笑,說:「誰派你來殺我?我還不想死呢,自由自在的活著,多好!」
劍客緩緩收起劍,說:「這麼美麗的尤物,的確不應該死在我的手上,沒有人不會愛上你這迷人的身體。」身形一閃,消失無蹤。
杜青絲冷冷的笑了兩聲,走在迷離的月光里,衣衫是凌亂的,思緒是複雜的,路是漫長的,燈是昏暗的,來到清凈的河邊,靜靜的坐了下來,頭飄散在風裡,忽然一陣簫聲隨著風傳來,她扭頭一看,只見楚江天一身白衣,正在明月朗照的亭子里吹簫。
她轉過頭,繼續看著河水,楚江天卻走了過來,朗聲說:「現在的黑夜妖魅,沒有皮鞭,有的只是更加猛烈的瘋狂,和不計白天黑夜的放縱。」杜青絲冷冷一笑,說:「這不是你們想看到的嗎?我終於走到今天,我就是一個荒唐的笑話,一個任人捉弄的玩物,其實你們錯了,我現在比任何時刻都輕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束縛,我只有隨隨遇而安的快樂,和自由自在的滿足,你沒試過放縱的滋味嗎?在黑夜裡,你一定試過。」
楚江天說:「書生不是你的朋友嗎?」杜青絲說:「你要殺書生,和我沒有關係。我始終不明白,為何你要救我們,不過現在我明白了。」楚江天問:「你明白什麼?」杜青絲說:「如果沒有了書生和妖魅,怎麼彰顯你們的風範和存在的必要,更重要的是,你楚江天還不能成為獨攬大權的人,你要讓駱韋寒和馮生覺得有書生和我做更大的威脅,為你對付他們爭取時間,否則,你不會在簫音山莊訓練高手。就拿那個晚上,他們瘋狂的玩弄我,而你只是在一邊注目冥思,你不是不想玩弄我,而是有更重要的問題在思考,你和他們雖然是一丘之貉,但是還有自己的小算盤。我說的沒錯吧,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心照不宣就行了,但是我討厭別人在我面前裝。」
楚江天搖頭說:「如果我說我也討厭呢?其實,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從隔岸觀火的無所謂,忽然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杜青絲轉頭看著楚江天,緩緩來到他身前,緩緩說:「楚公子,你還沒到這一步,你和我不一樣,你有同流合污的潛力,而我從心裡是排斥的,是痛恨的,我曾經以為我是廣寒宮裡的仙女,我參與的世事都是我清高的屈從,但是現在我現,我是一個不通世事的傻瓜,我哪像你,永遠保持著玉樹臨風的姿態,君子的笑容,富甲天下的資本,人間正義的衛士,你擔心什麼呢?」
楚江天緩緩說:「你厭倦了一種生活,不管有多麼美妙,總會想要離開。如果我是你,我會毫不猶豫,可惜我不是,我還得偽裝,不管我有多麼不願意。」杜青絲冷冷一笑,說:「直截了當的說,你是不是來看我有沒有死?你放心,我雖然笨,鬥不過你們,但是還不會這麼快就死。如果你要殺我,那就另當別論。」楚江天欲言又止,忽然嘆說:「也罷,後會有期。」
杜青絲看著楚江天的背影,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她和楚江天也算是一時的紅男綠女,叱詫風雲,攜手並肩,只是那時的種種,恍然如同迷夢,漸漸遠去,不帶半點痕迹。
朝陽如畫,滿天塗滿瑰麗的色彩,風如同夢一樣輕盈,影子漸漸真實起來,現實的重量漸漸能夠感覺,車馬喧嘩,萬象生輝。
她緩緩的走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去向哪裡,始終是從來沒有在腦海中反映的感覺,從白天走到黑夜。
靜謐的客棧,荒郊的野外,獨自飲酒的人,爛醉如泥的她。小二過來叫她,她讓小二帶著她去了客房,然後關上門,和小二雲里霧裡,一晌貪歡,小二初時還有忐忑的拒絕,後來興緻所在,氣吞山河,彷彿響徹天地的聲音,使她陷入無邊的滿足里。
午夜的時候,他看著身邊躺著的人,小二已經換成了店家老闆,對於杜青絲而言,心中蠢蠢欲動的才是最要命的,她來到窗戶邊上,滿月如畫,好久沒有彈琵琶了。
老闆起身來,赤身的他們很快擁在一起,沒有語言的交流,卻有動作的和諧,原始的媾和,激情洋溢的慢慢鋪展開來……
睜開雙眼,天已經亮了,老闆依然戀戀不捨的撫摸著她柔軟的肌膚,色眯眯的說:「留下來,做我的老闆娘,好嗎?」杜青絲搖頭說:「留下來,你怎麼期待後面的人呢?只有離開才有驚喜,難道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嗎?」老闆忘情的聞著她身上柔和的芳香,閉目沉浸,陶醉的說:「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願意。」杜青絲推開老闆,起身穿好衣服,說:「這種事情要兩廂情願,你願意,但是我不願意。」
離開酒店,剛走了不到十里,忽然十數個壯漢圍了過來,看到杜青絲,笑說:「這不是名滿天下的琵琶公主嗎?怎麼這麼失魂落魄呢?」「聽說公主現在已經人盡可夫,要來趁早,咱們早點獻給大哥,別到時候被人踐踏得不象個樣子了!」「去,她還有個外號叫黑夜妖魅,不知道姦殺了多少男人,還有什麼樣子?」「不過你看她這滿臉的春情蕩漾,怎麼不讓人心疼,先給大哥再說。」
杜青絲推開伸來的手,冷冷的說:「你們想要我嗎?那得看你們的本事!」「我的本事大著呢,能讓你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欲生欲死。」杜青絲淡然一笑,說:「好嗎?那我就見識見識!」她手上絲帶在風中一繞,一把纏住剛才說話的壯漢,手上一動,將人拉到身前,冷冷的說:「是真名士自風流,是真好漢不出醜。姑奶奶倒要看看你如何三天三夜。」在一片喝彩聲中,杜青絲三兩下除去他身上的衣衫,頃刻間和他糾纏在人群里,荒野的大地,刺骨的烈草,燃燒的軀體,火紅的激情,在混亂而倉促的呼吸聲里,變得越來越狂野,越來越激烈。
壯漢終於大叫一聲,緊緊摟著杜青絲,恨不得融為一體,人卻漸漸癱軟下來,杜青絲輕輕推開他,說:「就這樣還三天三夜。」其餘的人已經等不及了,杜青絲感覺自己在肌肉虯結的海洋里,在男人的世界里,在烈日映照的山河裡,在迷夢般輕盈的飄飛,她感覺自己不斷從冰峰升向天空,越來越高,越來越遙遠,似乎銀河裡狂野的沐浴,珍珠般清澈的水滴匯聚而來,點點散開,風滿目,日滿面,百花似乎盛開,天地如同初始。
漸漸她看到輕盈的月光,是真的月光,她仰面躺在男人結實的身體上,睜開雙眼,攤開雙手,感受月光的輕撫,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忽然間她感到身上一陣輕盈,她睜開眼睛,只見駱韋寒已經抱著自己,落在一塊潔白的石頭上,她緩緩一笑,說:「你來殺我?」駱韋寒摟著她,邪邪的笑說:「我怎麼捨得殺你,我說過,我就是想要得到你,我終於得到了你。」杜青絲說:「誰都可以得到我,你也一樣。」駱韋寒說:「你就像一頭沒有被馴服的烈馬,從見到你的第一天,你就一直在抗拒我,這十年我必須要把時間花在建立基業上,現在,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杜青絲問:「為什麼?」
駱韋寒說:「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是世上任何女人都無法代替的,那種快樂,那種滿足,那種享受,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沒有男人不會為你。」杜青絲淡然一笑,說:「你覺得,有這麼深的仇恨,我會和你在一起嗎?」駱韋寒說:「現在的你,還有仇恨嗎?人生不就是這樣,對酒當歌,有酒就喝,你說呢?在這個社會,誰記著仇恨,誰就是傻子。」
杜青絲冷冷的說:「沒有想到,峰迴路轉,我居然陪伴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