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為人師
齊己知道啞鍾修習少林寺《易筋經》可能真的走對了路,心裡不由自己地大為激動,即為自己,又為少林寺深為感嘆!以自己的學識和少林寺大師,竟然不如一個聾啞孩子,這要說出去,天下相信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十個人。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這事真的讓天下武林知道了,啞鍾就沒有一刻安靜了,說不一定還要因此一生不順。齊己想到啞鍾這事要是讓人知道的後果,他又有些心裡不安了,幾乎想都沒有想一下,他就決定不能把這事讓天下任何人知道。這也難怪齊己,他也是一個人,身上也有一般人的通病,就象武林七派一樣,為了保護啞鐘的生命安全,他也不想讓啞鍾把他悟解的修習少林寺《易筋經》方法拿出來與人分享。
齊己對啞鍾這個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心裡的感覺就象天下一般父母,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保護啞鍾,而不是什麼武學秘密,更沒有為了武林七派對付聖劍門的大義,而讓啞鍾告訴七派少林寺《易筋經》修習方法的想法。
悟戒大師來找齊己要主意,齊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悟戒大師:「大師,齊某這些天好好想了想,你們七派的癥結好象是缺少一些互信,又各自私心自用,所以齊某認為你們七派也不妨來一個當堂開講,各派長老和弟子一起聽,誰也不吃虧,誰也沒有佔便宜的可能。在此以前,為免耽誤時間,你們七派長老先商量一下各個門派可以拿出一些什麼,先說清楚,以免到時候不好說話,此正是先有規矩才成方園。而各派弟子,這些天齊某已看過了,他們想以各派絕學單獨對付聖劍門,齊某認為恐怕還不可能,所以齊某認為他們要想真正的擊敗聖劍門,他們就必須先學好各派的武學,再自創一些奇學,這才有可能擊敗聖劍門。就齊某看,在這山上的各派弟子,有幾個的資質非常不錯,他日一定有不凡的成就,這一點相信大師已經看出來了。」
「嗯,施主這個辦法確實是一個好主意。」悟戒大師想了想就點頭稱好:「老衲也是當局者迷,只看見了少林寺,沒有想到我們在此聚集的目的,這才耽誤了這許多時間。多謝施主!老衲這就找各派長老商議,看各派長老還有什麼話說。」
「大師不用客氣,齊某隻是與你們七派沒有多少利害關係,不站在哪一派,提出來的意見就沒有什麼偏向。」
「這也正是老衲想的事。好了,老衲先走了。等這事辦好了,老衲再找施主,謝過施主。」
齊己等了幾天,悟戒大師沒有來說結果,他就只好找七派弟子打聽,這才打聽到悟戒大師確實照他的主意做了,七派長老有不同意的,又不好面對別的門派,最後在無奈之下只好同意悟戒大師的提議,按照悟戒大師的話做。為此,七派長老決定將所有秘籍集中起來,讓少林寺長老和悟戒大師保管,其它門派的長老和弟子要看就向少林寺長老和悟戒大師要,但無論是誰借閱秘籍,時間都不能超過十天,以方便其他人借閱。
悟戒大師沒有意見,反而是少林寺長老慎悔大師不同意自己一個人承擔這個責任,提出讓各派長老分班守護這些秘籍。這也是一個十分公平的提議,各派長老再沒有異議,事情就這樣決定下來了。這中間只有一個問題,各派弟子是不是真的能夠在各派長老的指導下修習各派獻出來的武學秘籍,要是一個不好,走錯了路,先不說修習的弟子很有可能因此受害,說不一定還要鬧出許多事來。悟戒大師為了這事又找齊己,請齊己再發揮他的聰明才智,給各派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齊己也沒有好辦法,想到自己正在給各派長老和弟子講課,就覺得各派長老也來一個當場講課,對各派弟子也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悟戒大師聽了齊己的話就搖頭,也不說明白,齊己認為好的辦法,在悟戒大師這裡就通不過。
齊己有些不明白悟戒大師的意思,盯著悟戒大師看了片刻才說:「大師,這個辦法不好嗎,齊某認為這個辦法應該是一個好辦法?對於各派長老來說,也是一件十分公平的事,各派長老應該可以接受才是。」
「阿彌陀佛,施主的辦法是好辦法,老衲也認為可行,只是有一點:各派拿出來的武學秘籍所載武學,有些是各派長老沒有修習過的,讓他們講,他們也講不清楚,更不要說各派弟子修為尚淺,沒有能力辨別對錯了。」
齊己聽了這話,立即悟出悟戒大師這話不是他說的表面意思,不由注視悟戒大師,等待悟戒大師作進一步的說明。
「阿彌陀佛,老衲就給施主說明白吧!如果照施主的意思做下去,各派長老也許沒有意見,但在講解時一定有些是不便明說的,各派長老一定不會向各派弟子說明。」
「這——這好象有點誤人子弟?」齊己臉上浮現幾分不悅地說。
「所以老衲對施主的高尚情操十分推崇,現今天下象施主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老衲能夠請到施主,這是我們七派之幸,更是武林之幸。」
「大師太客氣了。」齊己苦笑著說:「如此一來,齊某就沒有好一點的主意貢獻給大師了。」
「施主就這樣已經對老衲和七派幫助不少了,是老衲對施主的要求太過分了,這些事本來就不是施主這樣的君子能夠應付的。」
齊己聽了悟戒大師的話,暗地裡有些臉紅,卻也不想把他的秘密告訴悟戒大師。悟戒大師也不再說什麼,還是拿齊己給他說的主意去斟求各派長老的意思。果不其然,各派長老沒有聽明白悟戒大師的意思,立刻表示反對,理由官面唐璜:各派自己想辦法,如果沒有辦法就是各派自己的事,如果想出辦法來了,這一派就一定有潛力對付聖劍門,七派集會巫山聖泉峰就達到目的了。對於考查七派弟子一事,各派長老沒有什麼意見,他們也想看一看自己派中千選萬選選出來的頂尖弟子是個什麼材料,是不是在七派選出的高手中獨佔鰲頭,要是爭取個一二名,那就為門派出盡風頭了。
悟戒大師對此真還有些糊塗了,以他的閱歷,一時之間也沒有鬧明白七派長老在想一些什麼,直到少林寺長老給他說明,他才知道各派長老是這樣一個想法。悟戒大師為此十分生氣,真想不再管這件事,讓七派自己再這樣自己斗下去,只是悟戒大師自己就對聖劍門門主擊敗自己一事非常不服氣,想苦修武功找回一敗之恥,他才忍了這一口氣。
悟戒大師明白,自己這一生要想擊敗聖劍門門主絕不可能,一是他覺得他對少林寺的武學已經有相當認識了,要在其中找一二絕學擊敗聖劍門門主,招式上沒有問題,有問題的就是修為,以他的年紀,想使修為趕上聖劍門門主,可以說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二是他對聖劍門的了解越多,他心裡就越沒有信心,聖劍門門主不過是一個二代弟子,修為尚且如此,在他上面的長老修為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悟戒大師心裡更加沒有底了。
悟戒大師心裡雖然有這樣的認識,他還是認為少林寺屹立武林千年,絕不會這樣不堪一擊,其中必定有一些不為他所知的地方,要是搞清楚了其中原因,說不定就能夠擊敗聖劍門了。悟戒大師想盡辦法,賣盡老面子,本來想以六派的武學引證一下少林寺的武學,沒有想到六派長老比他還要心胸狹窄。事情到了這一步,悟戒大師心裡真的感覺到象是走到了盡頭,他真想就這樣放棄了。看在各派年青弟子的份上,悟戒大師依靠他幾十年的修養功夫,終於沒有說出那一句話,卻也不想再和七派長老商量什麼事情了。
啞鐘的少林寺《易筋經》修到一定程度,沒有多大的進步了,他就沒有耐心再修習下去,想出去玩一玩。齊己看啞鐘上山一個多月關在屋裡苦修,他也有些可憐啞鍾了,啞鍾給他說出去玩,他也沒有多說,囑咐啞鍾小心一些,不要讓人知道他修習少林寺《易筋經》的進度,就讓啞鍾出門去了。
在這巫山聖泉峰上,真正可以陪啞鍾玩的人不多,少林寺弟子聖光曾經是齊己的弟子,啞鍾對他沒有戒心,聖光又知道啞鍾會聽話,啞鍾就找聖光和他說話,想從聖光那裡打聽一些少林寺練武的事;黃山派弟子林中水年紀最小,比啞鍾大不足三歲,在沒有人陪他說話的情況下,林中水有時也找啞鍾說一說話,時間長了,林中水雖然不敢相信啞鍾能夠聽到他說話,他也相信啞鍾對他說的話十分明白,絕不象聖光說的一樣聽不到,說不出來,所以黃山派弟子林中水有時也找啞鍾說話,也不管啞鍾是不是能夠聽到,只要啞鍾聽到他說話點頭或搖頭就行了。啞鍾對齊己的話雖然記在心裡,自己感官上的東西想假裝也確實難以持久,他也不是一個耐得著的人,跟林中水接觸的時間多了,他的秘密就有些守不著了,幸好林中水對此也不了解,還以為啞鍾就是這樣,聽不到,說不出來,人並不是一個傻瓜,對啞鐘的表現就不當一回事,跟啞鐘的來往就多了起來。
這天齊己送走了悟戒大師,回身看見啞鍾和聖光在林子里嘀咕,心裡不由覺得好笑,幾步走近兩人,微笑著說:「聖光,你可別讓啞鍾給人看出問題來了。他要是聰明起來,你們七派長老大概就不會讓他留下來了。」
聖光向齊己行了禮,這才說:「先生,聖光明白。他們這時候全都在各人的屋裡修習武功,沒有人到先生這裡來。對了,先生,啞鍾兄弟說他修習過《易筋經》,小僧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剛才檢查啞鍾,也沒有看出啞鍾兄弟修習過本寺《易筋經》?」
「他的修為太低了,你自然看不出來了。昔日令師給我你們少林寺的內功心法《易筋經》,沒有給我講過,我用了足足五年的時間才摸到一點門徑,啞鐘不過才修習,你看不出來也是十分正常的事。對了,你可看出我修習過你們少林寺的內功心法《易筋經》?」
「先生的少林寺內功已經有些成就了,小僧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就對了。前些時候悟戒大師看見我,也說我的少林寺內功有些成就了,但要說用,可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先生入門得遲了一些,有此成就已經十分不易了,況且先生並不以此征戰武林,用以強身健體已經足夠了。」
「你也這樣說,那就不錯了。」齊己裝得十分高興地說。
聖光不是真想打聽啞鍾修習少林寺內功的進度,聽齊己這樣說,他就不再說啞鐘的事,又與齊己說一陣閑話,這才告辭回去了。
齊己轉向啞鍾,注視片刻,正想再囑咐啞鍾幾句,啞鍾已打手式問:「師父,我的事連聖光也不給他說嗎?」齊己想了想,看出啞鍾心裡有結了,便放緩語氣說:「為師不是阻止你給聖光說你的事,而是他們七派的事太複雜了,聖光雖然不是外人,更加不會害你,總是少林寺弟子,你要是給他說了,少林寺就一定會知道,少林寺知道了,那六派大概也不會不清楚,那時候你就沒有好日子過了。所以,為師給你說清楚,以後凡是關於武學的事,無論大小,你都不要與任何人說,以免招來無窮的麻煩,要是一個不好,我們師徒就要給留在這巫山聖泉峰了。」
啞鍾是一個聰明的孩子,雖然沒有聽明白師父的真正意思,他還是了解了齊己的用心,就不再說這件事了。齊己看啞鍾聽明白了自己的話也不再多說,讓啞鍾自己去玩。啞鍾看天色才是中午,又是一個好天氣,就想上山頂去看一看。來這聖泉峰已經一個多月了,還沒有好好玩一玩,連自己住的地方都沒有看一個清楚,啞鍾就覺得不是意思。
啞鍾離開他們師徒住的木屋,向北下到一條溝里,再向上走,就看見左右各有一座木屋。在左邊一座木屋走廊上,正有一個大和尚盤膝坐在桌子上,雙手合十,可不是正在誦經。只是這個大和尚坐得太高了一些,也不是地方,看在啞鐘的眼裡就想笑,同時認出他是泰山派的長老望仁大師,啞鍾就更加覺得這個大和尚有些不象和尚。那個女弟子付仙不在,可能在屋裡練功。但不管咋個說,付仙總是一個女孩子,望仁大師作為一個長老,在付仙面前就該收斂一些,不應該象現在這樣,坐在屋外的桌子上誦經。啞鍾再轉向右邊那座木屋,沒有看見一個人,那座木屋裡就好象沒有人,靜靜的,沒有一點響動傳出來。
「難道林大哥沒有在屋裡,將長老也不在嗎?」
啞鍾聽黃山派弟子說過他們黃山派就住在這座木屋裡,這時看不見林中水和將長老,啞鍾心裡就不由提出這個問題。他想去黃山派的屋裡看一看,又覺得不好,想了想就對自己說:「我還是別自己去的好,就是要去也要等林大哥帶我去,不然給七派其餘的人知道了,還說我與七派有關係呢。」
啞鍾打消了去黃山派住的木屋看黃山派弟子林中水的主意,又繼續向山上走,準備按照自己先前的主意去山頭上看一看。從此上山,路好走多了,有些地方明顯給七派的人修過,坡陡的地方還有梯級,啞鍾走起來也方便多了。
啞鍾向山上沒有走多遠又看見兩座木屋,還是左右各一座,木屋外面沒有人,不清楚是誰住的。啞鍾再不敢打進去一探的主意,也不稍停,又向山上去。啞鍾又向上走了不足兩里,山上地形稍微平一些了,左右又出現兩座木屋,左邊一座木屋外面有一個身材十分美麗的身影走動,不用說她是這山上最美的女孩子杜玉煙了,啞鍾雖然只有十二歲,看見杜玉煙,他也不由想去與杜玉煙說話,卻又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右邊木屋裡沒有人,但在走廊的木柱上掛著一把長劍,看那樣子好象是青城派的用劍,啞鍾雖然對山上七派用的兵器不清楚,青城派用的特長劍,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兩座木屋是衡山派和青城派住的,下面兩座是林大哥的黃山派和泰山派住的,中間的兩座木屋就應該是華山派和峨眉派住的了,少林寺有悟戒大師,是他們七派為首的門派,要住也要住最上面。嗯,上面一定還有一座木屋,也一定是少林寺的住地,我得去看一看,看我是不是猜對了。」
啞鍾又向上走,沒有走出一里地,可不就看見一座建在一塊平地上的木屋,屋門口還閃了一閃悟戒大師的身影。啞鐘不敢去少林寺的木屋,躲進樹叢里,正想找一條路上山去,耳里就聽到山上有人說話,還有兵器相擊的聲音專來,說明山上有人。
「這是誰呢,這山上住了七派的人,有誰還敢上山來?而且這山上離山下好象很遠,一般人沒有一個人到這山上來,就是我和師父住的地方,這一個月下來也不見一個獵人,又有誰到山頭上去,還不止一個人,我真要去看一看是誰在這山上了。」
啞鍾立即找路上山,沒有走幾步就停下來了,他想起一件事:「山下的人不會上山來,七派的人一定可以上山去,剛才聽說話的人好象就是華山派弟子花一生,他說話的聲音就很大。」啞鍾想到這裡,他就不敢造次了,但好奇之心立即讓他不肯就這樣下山去,自己對自己說:「我小心一點,躲在暗中看一看,只要不給他們看見了,他們就拿我沒有辦法,就是給他們看見了又能把我咋樣,你們來得山上,我就不能來山上,這才是怪事呢!」啞鍾想定,再不耽誤時間,立即找路上山。
從這裡上山,路就不好走上,可以說根本就沒有路,想上去就必須爬岩,用儘力氣,這才爬上山去。啞鐘的《易筋經》已經修成了,爬這樣的山岩對他不算什麼,要是他會一些輕功提縱之術,別說這樣一點高的山岩,就是再高再陡一些,也擋不住他。啞鍾爬上山,發現山上是一個畝大的平地,其間雖然有一些雜樹,可不很高,野草長了不少,看去就象是一個草坪。
草坪上正有三個人,正是七派弟子,其中正有啞鍾猜測的華山派弟子花一生。花一生正忙著應付峨眉派弟子將今,兩人正在草坪上作生死拚鬥,看他們打得不要命的樣子,絕對不是什麼比武。左邊還有一個人觀戰,啞鐘不用細看,只看一眼他故作傲慢不群的表情,啞鍾就知道他是青城派弟子程飛。
「他們做啥子,為啥子將今和花一生要拚命?」
啞鐘不明白,將今可明白得很,他一個不小心,右手臂上就中了一劍,嚇得他再不敢與花一生相鬥,立即退出場去。
「花兄果然不差,我將今今天服了。」
「哼,我花一生不管你姓將的服不服,只說你怎麼說吧?」
「好說,花兄只要勝了程兄,我將今就認賬,從此以後絕不再對杜姑娘有非份之想。」
「這是我姓花的事,不用你將兄提醒我。程兄,請上吧。」
「花兄還是休息一下好,我姓程的不想撿將兄的便宜。」程飛風度優雅地說,讓誰看了都會十分生氣,目的大概就是要讓花一生生氣,以好給他提供擊敗花一生的機會。
花一生對程飛可能太熟悉了,聽了程飛的話沒有一點兒生氣,反而退後幾步,就地坐下去,盤膝調息起來。
「嘿嘿,花兄果然是英雄,就憑這一點識時務的本事,我姓將的就大大不如,看來我姓將的是不服都不行了。」
花一生立即站起來,掃了程飛一眼,轉向將今譏笑著說:「外專青城派與峨眉派有些不和,我姓花的還真的相信了,沒有想到今天看見將兄,我姓花的就要重新看待這件事了。程兄,你的目的達到了,但我姓花的還是要領教一下青城派的武學,即使我姓花的明知不敵程兄,我花一生也要為我的權力奮鬥,可不象有些人,即使面對多年的仇人也提不起一點做男人的雄性。」
「哼,花一生,我姓將的可不是真的對付不了你。」將今惱羞成怒地說。
「哼,好說!程兄,請動手吧。」
「我認為花兄還是再休息一下的好。」程飛不為所動地說,看他的表情,好象希望花一生與將今再打一場。
「原來程兄對我花一生好象有點兒怕了。」
程飛聽花一生這樣說,臉上表情一變,再不多說,立即上前,同時撥出青城派專用的長劍,他整個人就變了,在一霎間就變成一把劍了,可知修為真的不弱,至少在花一生之上,不會在花一生之下。
將今看見程飛的表情,表情也不由凝重起來,眼裡光彩閃動,臉上漸漸浮現幾分不相信的表情。
花一生上的表情也好象沒有想到程飛的劍上修為有如此突出的意思,只是他為人一向強橫,遇強更強,所以他在一慎之後,立刻恢復過來,大吼一聲:「呔,接招。」華山派向不外傳的劍法雲天三式施出來,直向程飛頭上繞去。
程飛對花一生的看法也有些意外的表情,當此之時,不容他後退,他也不再多想,使出青城派青靈劍法,準備先守一下,再看情況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兩人的招式碰在一起,花一生的修為不足立刻表現出來,讓程飛一式青城派的青靈劍法給彈出去,頓時遏止了花一生的氣勢。花一生不服氣,停了停再攻向程飛,氣勢上已弱了許多,與程飛氣定神閑比起來,花一生已經輸了。
啞鍾看見兩人各使出青城派和華山派的劍法,沒有看幾招,他就確定花一生不是程飛的對手,即使耐戰能力比程飛好一些,最後也要敗在程飛手裡;如果兩個人拚命,程飛擊敗花一生,他自己可能也討不了好去,不死也必定給花一生打成重傷。看兩人的表現,啞鐘相信兩人就是打得再凶,也沒有到拚命的時候,更不要說使出拚命的招式來了,其結果就沒有多少懸疑,花一生必敗,程飛必勝,相持最多百招。啞鐘沒有修習過劍法,他雖然看出了兩人之戰花一生是敗定了,其間的兇險他還是沒有看出來,反而是將今看出了危機,表情不由緊張起來。
「兩位,我們還要在山上住下去,可不要因小失大了。」將今突然大聲呼叫起來。
花、程二人聽了將今的話,拚鬥立刻停下來,同時退後,相視不語。
將今上前,語氣平淡地說:「我姓將的不是好人,但也不想讓你們破壞了我上進的機會。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吧,杜姑娘的事我沒有資格,花兄也沒有本錢,一切就看程兄的了。」
「哼,我姓花的還有一點自知之明,將兄不用再說下去了。」
「花兄好說。我姓程的也許要勝花兄一籌,但要說到拚命,我姓程的自認不及花兄,所以我姓程的不敢自居勝利者。這樣吧,杜姑娘的事就先放一放,等我們這裡的事完了,再看杜姑娘的意思,要是杜姑娘那時候還沒有作出決定,我們再比武也不遲。」
「好,我姓將的贊成。」將今立即表態說。
花一生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走了。程飛看見花一生走了,也沒有向將今說一言半句,跟著花一生走了。
將今不用想已明白兩人對自己剛才的表態十分反感,心裡大是不舒服,冷笑一聲,自語:「少在我姓將的面前裝樣子,你們是啥子貨色,我姓將的清楚得很。哼,你們以為你們這樣一走,我姓將的就怕了你們?我們走著瞧,看誰是最後的勝利者。」將今的話是這樣說,他還是覺得花、程二人這一走,對他是一個極大的藐視,心裡老大不高興,真想把兩個人叫回來,好好教訓一頓,方才能夠吐出胸中這一口惡氣。將今不敢去抓程飛和花一生,只有自己生一陣子氣,最後還是跟在花、程的身後下山去了。
啞鍾從草叢中站起來,臉上還是一臉的迷惑之色,自己想了想,這才搖了搖頭說:「峨眉派的劍法我沒有看仔細,青城派和華山派的劍法要是就這一點兒看頭,青城派和華山派敗在聖劍門手裡就沒有啥子奇怪的了。少林寺又咋個樣子呢,他們一套羅漢拳就不差,想來少林寺確實要比其餘六派好得多,但少林寺又為啥子也敗在聖劍門的手裡了呢?」啞鍾想不通這個問題,手上就不由比比劃划起來,看他的樣子好象在比青城派和華山派的劍法,或者在從中找出一二聖劍門打敗七敗的原因。
啞鍾在山上比劃了半天,直到天黑,他也沒有多大的收穫,看看天黑不好下山,他就不敢在山上耽誤時間,趁天還沒有黑時就下山回去。齊己看啞鍾在外面混了半天,沒有出啥子事,他也沒有問一問啞鍾,啞鍾也沒有給齊己說他今天大半天看見的事。
第二天,林中水來給齊己師徒做雜務。啞鍾等林中水做完事情,立即將林中水拉到樹林里去,打著手式問林中水七派弟子的武功誰好一些。林中水自然不象啞鍾,沒有立即回答啞鍾,盯著啞鍾看了看,這才問:「啞鍾兄弟,你問這件事做什麼,我們七派的事與你沒有關係,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啞鍾聽了林中水的話,想了想才明白林中水的意思,立即打手式說:「我是看見你們七派有人比武,打得好看極了,但我覺得他們的武功沒有你的好,你要是與他們打,你一定可以打敗他們。」
林中水聽了啞鐘的話,沒有接下去,反而問:「你看見的是不是華山派的花一生和峨眉派的將今?」
「青城派的程飛也在。」啞鍾打手式說。
林中水看懂了啞鐘的手式,有些不相信,但他又知道啞鐘不會向他說謊,想了想才問:「他們為什麼比武?」
啞鍾又比出杜玉煙,眼睛註定林中水臉上,要看一看林中水是不是也對杜玉煙好。林中水沒有讓啞鍾失望,當他看了啞鐘的手式,臉上立刻浮現十分痛苦,其中還夾雜著幾分無奈,讓啞鍾這個人精一眼就看出林中水心裡的想法。啞鍾心裡立刻有了主意,臉上不由表現出十分好玩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林中水的臂膀,再比一個「我幫你。」的手式。
林中水看了啞鐘的手式,臉色立刻漲紅了,立即說:「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話是說出口了,表情則還是十分無奈,讓啞鍾一看就看出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就是心裡想爭取杜玉煙,他也知道憑他的武功修為比不上青城派弟子程飛,人才又比不過華山派弟子花一生,他想在這兩個人手中爭取杜玉煙這個美女,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啞鍾對林中水的表現不以為意,拍了拍林中水的手臂笑著比劃:「我說過幫你就一定幫你。你別看我不會武功,但我會儒學。悟戒大師請我師父來,可不就是想以儒學幫你們七派嗎?」
林中水看了啞鐘的手式,眼光不由大亮,手已經拉著了啞鐘的手臂,好象就怕啞鐘不理他,丟下他走了。
啞鍾十分高興,再次拍了拍林中水的手臂比劃:「你讀沒有讀過《逍遙遊》?」
「《逍遙遊》與武功有關嗎,我可沒有聽說過,你又是聽誰說的?」林中水立即不信地問。
「是我自己發現的,不是誰告訴我的。你想不想聽我說,要是你聽我說了,你的武功一定可以比過程飛和花一生?」
林中水對啞鐘的意思還是不相信,想了想搖頭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還是不相信。悟戒大師請先生來幫我們,也確實有借儒學幫我們提高武功的意思,至於怎麼幫我們提高武功,別說是各派的長老,就是悟戒大師也沒有想清楚,要是你說的話是真的,我還真的有點不相信。你沒有學過武,沒有練過功,這一點我可以完全相信。也正是這樣,你說你知道儒學怎麼幫助我提高修為,我可就不能相信了。我們是朋友,我沒有騙過你,你也不該騙我才對。」
啞鍾看林中水不相信自己,心裡有些急了,想了想比劃說:「這樣吧,我們去你住的地方,你照我說的話做,我一定讓你的武功在短時間內提高很多,要是不行,你就說我說謊好了。」
林中水見啞鍾把話說死了,再不好說不相信他的話,立即點頭同意,帶著啞鍾回去。
兩人走進黃山派的住地,看見黃山派長老江天一劍站在走廊上,正注視著兩個人,想從兩個人的臉上查出弟子和啞鍾要做什麼。
林中水上前行禮,站定后見師祖的表情好象一定要問清楚自己帶啞鍾來的目的,只好說:「弟子帶啞鍾兄弟來玩,他說《逍遙遊》與武學有關,弟子就帶他回來,讓他好好看一看弟子的武功劍法,再聽他怎麼說。」
「《逍遙遊》與武學有關,是誰告訴你的,啞鍾?」將長老聽了林中水的話,也是一臉的不相信,想了想才問啞鍾。
啞鍾在巫山城就是一個孩子王,又常在縣衙走動,見的人多了,管的事多了,對將長老的表情見怪不怪,臉不變色地比劃說:「是我自己想的,長老要是不信,等林大哥的武功提高了,再說信不信的話。」
將長老看了啞鐘的手式,有些不懂,他也不想懂,心裡對啞鐘的信心更加降低了三分,不理啞鍾,轉向林中水說:「你已經不小了,不要整天跟小孩子玩,好好練一練武功劍法,等這裡的事完了,老夫希望你有些收穫才是。」
「弟子明白。」林中水答應一聲,又發現長老的目光沒有注意他,反而望著對面泰山派的木屋方向,不由心中奇怪,同時轉身去看長老為什麼這樣。
黃山派木屋入口,這時候正有一個長得十分平常的姑娘向裡面來,看一看她驕健的身材,不用問誰就知道她是泰山派的女弟子付仙。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走進黃山派的木屋?林中水心中想著付仙來黃山派的木屋的目的,沒有上前招呼,讓付仙直走到三人的面前,向將長老行禮。
將長老等付仙行過禮,這才好象想起來問一問:「姑娘,你有事?」
「回長老,我沒有事,我只是看見先生的弟子啞鍾給貴派弟子領來了你們黃山派,這才來看一看。我聽悟戒長老說過,我們在山上的七派,無論弟子還是長老都不準與先生接觸,今天貴派弟子領先生的弟子到你們黃山派來,不知道你們黃山派弟子有什麼事?」
林中水聽付仙說明來意,立即不高興地說:「我只是領啞鍾來玩,不是與先生接觸。再者,悟戒大師說我們七派不準與先生接觸的意思,並不是說我們七派不準與先生來往,而是說我們七派的事不要涉及先生。姑娘斷章取義,無理取鬧,我黃山派可沒有看在眼裡。」
「哼,你以為你這樣說我付仙就相信了你?」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好啦,中水,對姑娘家不準這樣無禮。」將長老呼著林中水,又向付仙說:「姑娘,中水與齊先生的弟子啞鐘好一些,大概也沒有什麼錯的地方,姑娘就不用這樣說了。你們年青人,能夠在一起說一說話,老夫看是好事。你們可不象我們老年人,一天到晚不說一句話也不算什麼,你們要是真象我們老年人,你們就要老得快了。好了,你們玩吧。對了,中水,記得送啞鍾回去。這裡離啞鍾住的地方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可別讓啞鍾出一點事。」將長老再不多說半句,轉身進屋去了。
付仙聽黃山派長老這樣說,不好再說什麼,但她心裡還是不相信林中水把啞鍾領到黃山派的住處來沒有目的,所以她又注視林中水片刻,又看了看啞鍾,這才輕「哼」一聲說:「我可不是一個輕易就給你們騙了的人,你說,你是不是想從啞鐘身上探聽先生考查的內容?」
林中水聽付仙這樣說,更加不高興,立即冷笑著說:「考查,哼,能不能考查還說不一定呢!姑娘真是想得太遠了,是我姓林的,再怎麼樣也想不出做這種事。再說悟戒長老已經說過了,先生教的內容不考查,姑娘還是這樣說,我姓林的就不知道說姑娘什麼好了。」
「不要給我說好聽的,是不是要考查,你們黃山派清楚,我們泰山派也不是傻子,看得也很清楚。你自己說,先生教的東西是不是有用,是不是有必要考查?」
「就算姑娘說的話對,我姓林的就算向啞鍾兄弟打聽先生考查的內容,姑娘認為啞鍾現在能夠說出一些什麼來?我們七派長老都還沒有決定先生講的課是不是作為考查的內容,先生也還沒有出題,啞鍾就是想給我姓林的說也說不清楚,姑娘的話就失去意義了,說得不好聽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嘻,你姓林的要是君子,我付仙就是聖人了。少在我付仙面前裝好人,我付仙看得多了,你就是再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相信你。對了,你不是自認為是君子嗎?好,我就認你是一個君子。君子有成人之美,我相信我付仙提出的要求,你這個林君子一定會毫不考慮就答應下來。」付仙臉上滿是譏笑,接著說:「我要啞鍾跟我走,你姓林的沒有意見吧?」
「付姑娘,你要啞鍾跟你走也沒有關係,我姓林的也沒有意見,但我姓林的可以坦誠相告,我和啞鍾兄弟只是說閑話,並不是你姑娘想的。」
「我也只想和啞鍾說閑話,並不想問啞鍾什麼考查的內容。」
「是這樣姑娘就自己給啞鍾說吧,只要啞鍾願意跟姑娘去你們泰山派,我姓林的沒有話說。」
「格格,你少給我付仙裝君子,我付仙早就說過了,我付仙看得多了,這一套對我沒有用。」
林中水聽她這樣說,就知道自己就是再怎麼說,她也不會相信自己,心裡不由生氣起來,真想不再理她,隨她去怎麼想就怎麼想,但轉念一想自己領啞鍾到住處來不過是說一說話,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要是再這樣和她纏下去,說不好真要給她說出什麼事來,那就不是自己願意的了。就是啞鍾說《逍遙遊》與武學有關,自己也不相信,只是心裡好奇才想聽一聽啞鍾說清楚一點。因此,林中水決定不再和付仙瞎說,以免說出影響兩派關係的話來,那就真的因小失大了。
「好吧,我就給姑娘說實話吧!」林中水有些無奈地說:「我領啞鍾來玩是聽他說《逍遙遊》與武就有關,想聽他說清楚一點。但是,我要先說清楚,我自己對啞鐘的話就不怎麼相信,姑娘要是因此就認定我居心不良,我姓林的與啞鍾兄弟相交就太卑鄙了。我自認不是一個君子,但也不是一個卑鄙小人,與啞鍾兄弟相交純粹是性格相投,絕沒有別的意思。」
「不用在我付仙面前假裝好人,你有沒有別的目的日久自會見人心。對了,你說啞鍾說《逍遙遊》與武學有關,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要問啞鍾兄弟了,姑娘問我,我也說不清楚。」
付仙看林中水不象說假話,不由轉向啞鍾。啞鍾見說到自己頭上,不好再裝著聽不到說不出,得罪付仙更沒有必要。想了想就上前幾步,在兩人面前亂打手式,意思是讓兩人比一比武,他好看一看兩人的武功劍法,再說《逍遙遊》與武學的關係。
付仙與啞鍾接觸不多,她也不懂啞語,只有睜著一雙美目注視啞鍾,不懂啞鍾比劃一些什麼。
林中水看了付仙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懂啞鐘的意思,不由冷笑一聲說:「啞鍾讓我們試著過幾招,他看一看,再說《逍遙遊》與武學的關係。你如果真相信啞鐘的話,真的想讓啞鍾說清楚《逍遙遊》與武學的關係,出一點力應該沒有問題。」
付仙沒有立即答應,目光在林中水和啞鍾臉上游移不定,等確信兩人不是說假話,這才面泛不信地問:「《逍遙遊》和武學真的有關?」
「你問我,我也不清楚。我要是明白,我也不請啞鍾兄弟來我黃山派的住處給我講了。」
付仙又打量林中水和啞鍾片刻,好象也來了興趣,自己點了點頭說:「好吧,比一比就比一比,你黃山派的武學也不比我泰山派的武學高明。」
「付姑娘,我姓林的先申明,此次比武非關門派,純粹是表演給啞鍾兄弟看,讓他有藉助之處解說《逍遙遊》。如果你不同意比武,我姓林的就不和姑娘比,免得鬧出誤會來。」
「要是真象你說的就最好。」
林中水聽付仙還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想和她再多說,暗中決定先不和她比,先自己演一套劍法給啞鍾看,實在不行再說比武的事。林中水打定主意,再不多說話,轉身向屋子後面走去。
木屋後面是一片土坪,長大成方,足有一畝,用於習武足夠了。也許,這些日子林中水就在場上習武,將場面踩成了光板,看去光滑乾淨。周圍除了木屋就是森林,樹大幾人合抱,將這個土坪遮得密不透風,根本就不慮有人看見,確實是一個習武的好地方。
林中水走進場,立即撥劍一立,騰身而起,黃山派的玄天十二式劍法就如行雲流水一般施展出來,看在啞鍾這個外行眼裡就覺得好看不也,付仙雖然也是劍中能手,也覺得林中水能夠來這巫山聖泉峰確實有點本事,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黃山派的玄天十二式共是十二式劍招,前六式是在地面上用的,中六式是空中攻擊招式,后兩是保命招式,最後一招是馭劍術,修為如果夠,一劍馭出可以百里取物。黃山派這十二式劍法取材於黃山奇景,參入了長江之水綿綿不絕之意,施展出來就讓人只見劍光不見人,使劍的人就象是給劍抱著了。因此,黃山派兩位長老的外號一個叫江天一劍,一個叫劈風劍,就是在玄天十二式上修習的偏重不同,走上了不同的劍路。
啞鍾還是一個孩子,看林中水玩劍玩得好看,他就不由自主地高興起來,忍不著給林中水鼓掌,又跳又叫,手舞足蹈,跟著比比劃划。林中水看見啞鍾看得高興,心裡對付仙的敵意不由自主地消散了。他年紀小,身上武林人物的壞習氣少,即使處在巫山這個各派環視的環境之中,難免事事對人懷疑,他對啞鍾也沒有惡意。啞鍾年紀小,不會武,人又聾又啞,林中水對他就沒有一點防範之心。今天林中水邀請啞鍾到黃山派的住處來玩,主要是林中水覺得啞鍾是一個可交的朋友,不象這山上其餘六派年青弟子,人人防著對方,遇事總要先想一想,讓人看見就噁心,更不要說多多交往了。林中水又是一個才剛長成的年青人,他又性格開朗,在這山上沒有朋友,當然讓他比坐牢還難受了。啞鍾跟師父齊己上山來,林中水在沒有朋友可交的情況下,自然要與啞鍾交朋友了。啞鍾在巫山城就是一個孩子王,言行之間就是想假裝呆傻,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吸引林中水的魅力,使林中水在不知不覺中就心向啞鍾,給啞鍾吸引過去了。
啞鍾自己來山上的時間不長,對山上的人事不熟,更沒有與各派的弟子接觸,就是少林寺弟子聖光,有師父說明從小就認識,啞鍾也只當是從小就認識的大哥,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雖然如此,啞鍾還是看出七派弟子哪些可交,哪些不可交,象林中水,他就覺得這個人對他沒有惡意,可以來往,他才與林中水走得近一些。昨天,啞鍾看見青城派弟子程飛、華山派弟子花一生、峨眉派弟子將今在山頂上為杜玉煙打架,他雖然不明白,他還是覺得那三個人不配杜玉煙,反而覺得林中水才與杜玉煙可以比較,所以才想幫助林中水,希望林中水能夠打敗那三派的弟子,把杜玉煙爭取過來。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可以幫助林中水,只是覺得自己的少林寺《易筋經》自從修習得能夠聽人說話以後,他就覺得可以幫助林中水了。
林中水不知道啞鍾心裡的想法,他只是覺得啞鍾高興,他就高興,所以看見啞鍾看了他的劍法為他鼓掌,他就練得更加認真,出招換式虎虎生風,一點都沒有藏私的意思。
泰山派弟子付仙也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雖然少女懂事早,又背負振興泰山派的重任,她還是沒有失去女孩子的天性,當她看出林中水與啞鍾之間好象真的沒有什麼事時,她性格中的狐疑和警惕就消失了,不再去想林中水這樣對待啞鍾是不是另有目的了。她見林中水給啞鍾演示黃山派的玄天十二式如此賣力,心裡大不以為然,覺得林中水作為七大門派的弟子,又入選來巫山潛修,如此賣力地給一個又聾又啞的童子演示黃山派的劍法,真有些丟七派的臉。因此,當林中水將黃山派絕學玄天十二式前十一式演完,氣定神閑地站到兩人面前,她就輕皺鼻樑,「哼」了一聲說:「不過如此!」
林中水對付仙的話不以為意,好象沒有聽到,望著啞鍾問:「啞鍾兄弟,你覺得我這一套玄天十二式有哪裡與《逍遙遊》有關?」
啞鍾聽了這話,這才想起林中水演示劍法的目的,不由面泛苦笑,想了想,心中不由一動,立即蹲下去,隨手撿一塊小石頭寫道:「林大哥,《逍遙遊》上蟬兒說:」我決起而飛,搶榆枋,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九萬里而南為?『這句話可以用一句成語概括:適可而止。你要做啥子,是適可而止的蟬兒呢,還是一飛萬里的大鵬?你如果要做一隻蟬兒,自然可以在榆枋游飛,「時則不至而控於地』;如果你要做一隻大鵬衝天而起,你就不可以適可而止,必須有鵬程萬里之志。」
林中水一聽就明白啞鐘的意思,卻不明白這話與他的玄天十二式有什麼關係:「兄弟,你的意思我還是不明白,這與我的玄天十二式有什麼關係呢?」
「是呀,啞鍾,你的話是啥意思,俺也鬧不明白?」付仙也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她看了啞鍾寫的話,已看出啞鍾真有些意思,精力集中,家鄉話也在不知不覺中說出口了。
啞鍾看兩人真的不明白,想了想才寫:「我是說林大哥如果想做一隻蟬兒,僅囿於玄天十二式就夠了,如果想做一隻大鵬,一飛九萬里,就必須突破玄天十二式。比如,林大哥在使玄天十二式前六式時就可以快一些,招式簡單一些,不必挽那麼多花樣,能夠以最簡單、最快捷的招式打敗對手,我想一定管用。」
「何止管用,簡直就是武學原理!但是做不到,如果有人做到了,那就是武林中的高手中的高手了。」
這話不是林中水、付仙說的,而是站在他們身後的江天一劍將珂嘆惜著說的話。林中水、付仙、啞鍾都吃了一驚,慌忙站起來給江天一劍行禮。
江天一劍不理林中水和付仙,注視啞鍾說:「啞鍾,你說的是至高的武學道理,但人總是人,所能所為有限,所以你說的話武林中沒有幾個人做得到,那些能夠做到你說的話的人,一定是武林中百年難得一見的高人。」
啞鍾聽了這話大不服氣,他又是少年心性,自幼跟著齊己不受約束,當即表現出不以為然的表情,手已經亂比亂划起來,腳也不聽使喚,輕快靈動,向場中飄去。
江天一劍等人看見他就覺得他行動如風,猶如魅影,不注意還以為他沒有動一下呢。江天一劍是武學大行家,立刻看出啞鐘的門道,隨手搶過林中水的劍丟給啞鍾。
啞鍾接劍在手,立刻跳進場去,手上已十分自然地使黃山派的玄天十二劍前十一式,動作其快如風,飄忽不定,讓人難以把握他的準確位置,出劍更是讓人匪夷所思,危異難測,根本就無跡可尋。
但是,以江天一劍在玄天十二式上浸淫幾十年的修為,他不用多看也堅信場中少年使的劍法就是他黃山派的玄天十二式前十一式。更讓他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是他已看出這個使劍的少年從來沒有使過劍,可以說根本就沒有學過劍,連握劍的手法都不對,說起來就完全是一個門外漢。
江天一劍眼放奇光,瞳孔張大,呼吸急促,表情已經有些呆了。
啞鍾很快將玄天十一式劍法使完,回到三人面前,正想解說一下,他已看見江天一劍的表情,立即發現自己今天有些自作聰明了,無意中讓黃山派長老看出自己的海底了。啞鍾心念急轉,也想不出一個彌補的辦法,再不敢多說半句話了。
「唉,孩子,你只是剛才看了中水使了一遍玄天十一式吧?」江天一劍盯著啞鍾看了許久,臉上表情變化了無數遍,這才定下神來,注視啞鍾,語氣無奈地問。
啞鍾一時間找不到否定的話,迫於無奈,只有點頭答應。
「天才!我們都看走眼了!」江天一劍輕嘆一口氣,再不理三個年青人,表情有些孤獨可憐地走了。
付仙等江天一劍走進屋去了,立即輕「哼」一聲打破沉默說:「啞鍾,我也使一遍我們泰山派的十八閃給你看,我可不想人家說我佔便宜。」
啞鍾吸取了剛才的教訓,再不敢亂說話,扭頭徵求林中水的意見,希望林中水能夠出言阻止付仙,不再演示泰山派的劍法了。
林中水沒有理解啞鐘的意思,不以為意地說:「付姑娘請便,我和啞鍾兄弟只是為了討論《逍遙遊》與武學的關係,姑娘要演示一下你們泰山派的十八閃給我們看也無不可。」
「我是向啞鍾請教,不是演示給你看的。」
付仙對林中水的話很不高興,丟下一句,再不多說,立刻跳進場去,手中劍已如閃電飛躍起來。
泰山派劍法與步法相配合,取材於泰山十八盤,冠名泰山十八閃,劍法中就不可避免地全是泰山十八盤的險峻之意,劍理也就詭異險奇並重,沒有黃山派劍法的綿意,看起來就讓人眼珠為之急轉,稍不留意就有些忙不過來。
「怎麼樣,啞鍾?」付仙一閃落在啞鐘表面前,臉上有些耽心地盯著啞鍾,好象害怕啞鍾說出一二不好聽的話來。
啞鍾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好再裝傻,說什麼看不懂付仙的劍法,想了想,又蹲下地去寫出一行字:「天地悠悠,非止泰山險峻,姐姐的劍法要突破泰山的自然景觀,就必須吸收天下奇景,方顯正氣磅礴,劍虹經天。《逍遙遊》上說:」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正是說姐姐的劍法所取有限,威力也就只此而也。「
「你說取天下奇險融入我的劍法中,怎麼取?」付仙一下子就聽懂了啞鐘的話,立即問到問題的核心。
「姐姐劍理定了,即如日出之行,目的即定,天下之路無不在姐姐足下,即使這巫山,其險也絕不在泰山之下,其勢恐有過之而無不及,姐姐若是稍微留意,必有可取之處。不過,我建議姐姐的劍法也要改一改,以免限制了劍法的發展。而姐姐的劍法理論即定奇山險峰,劍名也應該叫奇絕劍法,或者山水劍法,因為我覺得姐姐的劍法中奇絕之意已經足夠了,綿綿之意卻不足,臨場之時很可能讓人如拆屋磚,一塊一塊給姐姐拆了。如果姐姐在劍法中加進綿綿之意,讓奇絕險融為一體,那就任是誰也別想再擊敗姐姐了。」
付仙對啞鐘的話沒有懷疑,她自己對此已有一些認識,這時聽啞鍾說出來,比她自己想的清楚明白多了,她就不由心情激動,喜叫一聲:「我的好兄弟,你果然是一個小博學大儒,以後姐姐可不放過你,一定要讓你教姐姐多讀一些書,多給姐姐我講一講《逍遙遊》。」她在高興之餘,北地女兒的豪氣發作,伸手摸著啞鐘的頭,一付愛之不及的表情。
林中水看見付仙這樣子,心中一動,也微笑著說:「姑娘收穫不小,我姓林的也沒有想到,但姑娘應該知道這事最好不要亂說才是。」
「不用你姓林的多話,你既然想到了,我姓付的不比你笨,我也不會想不到。只是我不說出去,就怕有些人要把啞鐘的事說出去,你姓林的又能怎麼樣,我們是不是要發一個誓?」
「姑娘認為可能嗎?」林中水聽了付仙的話,臉上有些不高興,但心裡沒有底,再不敢說硬話,裝著不相信的樣子說。
「不說最好,要是說出去了,對啞鍾、對我們七派都不是好事,這一點大概有些人也想得到。」付仙又轉向啞鍾笑說:「啞鍾,跟姐姐去,昨天姐姐在樹林里抓到一隻好美的鳥兒,我把它送給你玩。」
「付姑娘——」林中水現在知道啞鐘的好處,自然不想讓啞鍾跟付仙去。
「你也可以跟啞鍾一起去嘛,我們三個人以後做朋友,不跟他們打堆,少生閑氣。你也不象他們,沒有他們討厭,我雖然不想和你交朋友,但看在你與啞鍾交朋友的份上,我們也可以算是朋友了。」
林中水聽付仙這樣說話,真是有點哭笑不得,但看付仙表情誠懇,他就不好說什麼不好聽的話,跟付仙去泰山派的木屋。
齊己見啞鍾跟黃山派和泰山派弟子走得近,先還以為兩派弟子另有目的,細心觀察又看不出他們對啞鐘有不利的地方,反而是啞鍾在教他們儒學,這才放心下來,任啞鍾與兩派弟子走動。
七派自從悟戒大師將各派武就秘籍集中起來以後,各派弟子就少來聽齊己的課了,有時候就只有少林寺聖光、黃山派林中水、泰山派付仙來聽講,衡山派弟子也隔一兩天來一次,峨眉派弟子、青城派弟子和華山派弟子就完全不來了。齊己看七派長老和弟子對儒學與武學的融合併沒有多大的熱情,心裡有些失落,要是悟戒大師不隔一兩天來看一看,他就想向悟戒大師請辭,回巫山城去做他的先生去了。悟戒大師自然看出了青城等三派對齊己的儒學不感興趣,卻又不好說什麼,他自己就沒有收穫,自然不好去強求青城、峨眉和華山派,道是泰山派弟子付仙還天天來聽課,讓他感到有些意外,因為泰山派長老並不是一個對儒學有好感的人,這次允許弟子來齊己這裡混時間,事情就讓悟戒大師感覺不平常了。
悟戒大師認真查了一下,很快就查到泰山派和黃山派弟子與啞鍾走得近,兩派弟子來聽齊己的課,就是沖啞鍾來的。悟戒大師對此有些不解,又好好注視一下啞鍾,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啞鍾還是啞鍾,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他與泰山派、黃山派弟子一起時活躍一些,看去不象一個身有殘疾的童子,反而象一個正常的童子。悟戒大師看不出啞鐘的問題,又沒有覺得泰山派和黃山派弟子與啞鍾交好有什麼不對,也沒有說什麼。
七派的合作剛才開始,問題又出來了。原來各派拿出來的武學秘籍確實都是一些武林絕學,各派大都沒有人修成,可以說都是一些武林中的不傳之秘,秘籍本身就不象一般的書一樣隨便到大街上都可以買回來,往往是獨一無二的東西,弄破了就沒有了。七派長老和弟子總算起來不過十四個人,加上悟戒大師也不過十五個人,但這十五個人對這些秘籍都感興趣,就是修不成,也都想好好研究,因此一來,那些秘籍很快就出了問題,都給揉得不象樣子了。各派長老自然心痛,向悟戒大師提出來,要七派長老和弟子集中在一起學,盡量減少損壞各派僅有的秘籍。悟戒大師沒有意見。黃山派長老則提出讓人抄一份,各派收回自己的秘籍,問題不就解決了。各派長老對黃山派長老的話有些不解,但又提不出反對的意見,只好答應下來。至於這個幫助七派抄寫秘籍的人,七派長老根本就不用商議,他們在這山上不止一天了,誰可以擔任這個任務,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因此悟戒大師就沒有跟各派多作商議,直接把這事交給啞鍾。
啞鐘的字寫得不比師父齊己差,這有賴於他自小又聾又啞,不能說不能聽,只能寫,日久天長,啞鍾就練出一手好字,寫得又好又快,一般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與啞鍾比。
齊己聽悟戒大師給他說這件事,立即明白其中的關節,當及回絕。
悟戒大師想一想就明白了齊己的意思。悟戒大師深嘆一口氣,略微考慮才說:「不瞞施主,老衲來找施主弟子做這件事,事實上是多餘的,因為那些秘籍大都有錯誤,一個沒有修習過武功的人,別說分辯出真假,就是分辯出來了,恐怕也難修成上面的絕學。老衲曾經給施主說過,老衲要各派拿出各派不傳的武學秘籍出來,各派拿是拿出來了,可有些秘籍上所載武學,各派長老和弟子也不會,誰要想修成上面的武學就只能靠自己,別人可幫不上他,所以老衲才沒有與各派長老商議,直接來請施主讓啞鍾去做這件事。再說,啞鍾要是真的分辨出那些秘籍的真假,修成了那些秘籍上的武學,施主也不用耽心,老衲除了佩服,首先就收下啞鍾,絕不會讓啞鍾背上一個偷藝的名聲。」
齊己聽悟戒大師這樣說,再不好說什麼,心念急轉,培養啞鍾成材的打算就不由自主地膨脹起來,立即答應悟戒大師的請求,讓啞鍾去幫七派抄寫武學秘籍。至於悟戒大師說的話,他相信啞鐘不會讓他失望,少林寺的《易筋經》那麼難修習,啞鍾已可能修成了,現在再以《易筋經》為基礎,那些各派認為不能修成的秘籍,一定難不了啞鍾。齊己大為興奮,一時間好象自己的弟子已經修成了那些秘籍,成為武林中的第一人了,長成一個文武雙全的美少年了。
齊己自己高興一陣,冷靜一些,另一個念頭又浮上腦門,使他失聲驚呼:「糟了,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悟戒大師的話雖然給齊己說清楚了,但齊己月來對七派的了解太深了,要是啞鐘的情況真的讓七派的人知道了,以七派長老的為人,要殺啞鍾並不是一件值得認真考慮的事。也許少林寺長老慎悔大師和弟子聖光不會向啞鐘下手,悟戒大師也不會動啞鍾,很可能還會出面保護啞鍾,別的人就沒有任何顧慮,殺一個又聾又啞的童子對他們來說就象是殺一隻雞。齊己這樣一想,頓時急起來,真想趕上悟戒大師,將啞鍾要回來,不讓啞鍾去為七派抄什麼武學秘籍。齊己沒有去把啞鍾要回來,一個人在屋裡急得團團轉,也沒有想出一個好一些的辦法來解決他的問題。
次日。聖光受悟戒大師差遣,請齊己去山上觀看七派弟子比武。齊己看見聖光,就象是一個落水的人抓到一根稻草,眼光大放,一把抓著聖光的手臂問:「你的武技學得怎麼樣了?」
聖光自然不明白齊己心裡的想法,注意看了齊己一眼,還是認真回答:「先生,我的武技自然沒有學好了。」
齊己聽說,不由自主地放下聖光的手,無可奈何地說:「我看也是,你也幫不上我!」想了想接著說:「以貴派悟戒大師之能都勝不過聖劍門弟子,聖劍門的武技就不問可知了。」
「先生,你是說——」聖光想了想,還是不明白齊己的意思,不由滿頭霧水地瞎猜。
「我只是覺得悟戒大師費了這麼大的心力,也許沒有啥子大作用。聖劍門弟子該不會修習許多武技,其技擊之術一樣凌駕你們七派之上,一統武林,可知武技一道應該還有別的秘訣,絕不會是集眾而成。」
「先生說的話師祖也說過,但是我們七派的秘籍就是這些,七派弟子修的也是這些秘籍,沒有人知道聖劍門修習武學的秘密,只好集眾碰一碰運氣,看是不是能夠想出一個辦法來,修成能夠對抗聖劍門的武技。」
齊己聽了這話,再應證悟戒大師說的話,心裡的憂慮頓時消失了,身上感覺大為輕鬆,再不和聖光多說,領先出門去了。
齊己和聖光一路上山,看見各派木屋沿路而築,直上山頭,最上面就是少林寺的木屋,他對七派的看法就不由改變了一些,至少七派在這巫山山頭上已經下了不少功夫,他們在對付聖劍門這一點上,大概有相同的想法,這才讓他們沒有象悟戒大師說的一象,而是象悟戒大師希望的,維持了一個團結的局面。聖光一路之上為齊己介紹各派的住處,齊己也沒有多話,心裡想著七派還真還不容易,至少處在他們當前的情況下,他們還能夠保持反抗聖劍門的想法,就不是武林中一般門派可以比的。
山頭上是一個畝大的草坪,齊己沒有來過,看見這個草坪,不由感覺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這山頭上還是象別的地方一樣是樹林呢。草坪上的草已經少了許多,齊己一看就猜到這個草坪已給七派派人清理過了,看去清清爽爽,作為一個比武的場地正好。
草坪上已經到了少林寺遺老悟戒大師、長老慎悔大師,他們看見齊己到了,都站起來與齊己行禮,並請齊己在悟戒大師身邊坐下。齊己看草坪的布置就看出各派不會坐在一起,很可能是各據一方,他作為一個外人,當然沒有資格坐一方,所以他對悟戒大師的邀請也沒有反對,如言坐在悟戒大師身邊,跟少林寺的人坐在一起。
稍時,黃山派長老江天一劍將珂帶著徒孫林中水上山,同來的還有泰山派長老望仁大師和徒孫付仙姑娘,兩派好象因為弟子的關係,長老之間的關係也好多了,一路說著閑話上山,讓悟戒大師和慎悔大師再也看不出兩派之間還有什麼芥蒂。他們與少林寺悟戒大師和慎悔大師打過招呼,也找一個地方坐下來,沒有各坐一方。
悟戒大師對兩派長老的和好有些意外,想一想就想起一事,轉身目注齊己問:「施主,你可知道啞鍾與他們兩派弟子交往嗎?」
「齊某知道。他們只是一些十五六歲的年青人,與啞鐘有共同的話說,他們三個人走得近一些也是十分正常的事。」齊己立即語氣誠懇地說。
「老衲也看出來了,就怕其他門派誤會。」
「是這樣齊某給啞鍾說一下,讓他注意一下。」
「這又不必了,他們能夠和睦相處,總比別的門派弟子那樣不相往來好一些。」悟戒大師立即誠懇地說。
華山派、峨眉派、青城派、衡山派長老和弟子沒有等多久也相繼到了,悟戒大師見人已來齊,扭身讓聖光將一套早已準備好的文房四寶放在面前,低聲向齊己說:「有勞先生寫七個號碼,做成簽讓他們抽。」
「這點事齊某樂意做。」
悟戒大師見齊己開始寫字,就轉身向七派長老和弟子說:「今日在此聚會,老衲就不用多說了,僅有幾點要求:一是比武只是較技,不準有任何傷人之舉,否則將對失手的弟子再行考查,或者請換別人,這一點各位想必有所認識;二是比武百招為限,不必比出一個勝負,在座七派長老當能分出強弱;三是除暗器以外,比武弟子可以使用任何絕藝,以便七派長老對各派弟子有一個全面的認識。」
「無量天尊,貧道有一個提議,不知道道友是不是有興趣聽?」青城派長老立即接過話去說。
「道友請講,七派對任何事都以協商為要,只要在座七派長老同意就行了。」悟戒大師不知道青城派長老要說什麼,心裡有些不悅,還是沒有表現出來,想了想,掃了六派長老一眼就答應了。
「貧道想起初聽齊先生講課,那個故事十分有意思,今天是我們考查各派弟子,只考武學好象不大好,何不也請齊先生出一題考查一下各派弟子的智慧,看一看他們各人的反映。」
此一提議立即獲得七派長老的同意,可知七派長老對齊己的學識印象深刻。悟戒大師見眾人對齊己感興趣,齊己又是他提議請來的,自然沒有話說,也點頭說:「這個提議很好,讓我們看一看各派弟子的智慧也有利於我們各派長老因才施教。」轉身向齊己說:「施主是不是就出一題,以好讓他們有時間多考慮?」
齊己見七派長老已經商量定了,他也不好推辭,想了想就說:「七位長老既然這樣說,齊某就出一題,當是七派弟子比武之餘換一換頭腦。七位小朋友聽好了。有一座山上的草長得很好,真是又鮮又嫩。有兩個孩子在山上放牛,其中一個孩子叫小牛,他騎在大牛身上,大牛就不吃草了,這是為什麼?」
「大牛是不是病了,先生?」泰山派弟子付仙搶著問。
「阿彌陀佛,先生已制好了簽,現在你們七個人來抽籤,開始比武,答案等比過武再說。」悟戒大師搶先封著眾人的嘴。
七派弟子自然不敢為了回答齊己的問題忘了比武,再沒有人多說一句,紛紛上前抽籤,然後一個一個交給悟戒大師驗看,悟戒大師又轉給各派長老。抽籤的結果,華山派弟子花一生第一,泰山派弟子付仙第二,峨眉派弟子將今第三,少林寺弟子聖光第四,青城派弟子程飛第五,黃山派弟子林中水第六,衡山派弟子杜玉煙最後出場。因為抽籤沒有人搞鬼,七派長老和平共處,弟子就沒有人有意見,比武就十分順利地開始了。
花一生與付仙比武,照以往七派長老對各派弟子的觀察,應該是華山派弟子花一生比付仙高明白一些,付仙總是一個女孩子,要比花一生差一些。沒有想到兩人比武開始,付仙就暴出了冷門,華山派的風劍九式不僅給付仙的十八閃壓制了,花一生使出華山派向少有人修成的雲天三式也僅與付仙打了一個平手,而且付仙還越打越順手,大有時間一長,她必定將花一生折在手下之勢,這就讓在座各派長老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在座七派長老,不說泰山派長老望仁大師感到意外,其餘六派長老和悟戒大師更加深感震驚,留心細看之下,更進一步看出付仙劍法中有一股自然流露的大氣,這可不是一般的劍法可以做到的。而泰山派的十八閃以奇絕之式施出,大有掃蕩凡俗之勢,更加讓在座七派長老和悟戒大師看不出付仙使的是不是泰山派的十八閃了,事實上她使的又確確實實是泰山派的十八閃劍法,絕沒有一點差錯。
百招數滿,付仙大為得意,「格格」嬌笑,不理花一生如何生氣,向眾人行了一禮,自己邁著春風步回去了。
「阿彌陀佛,老衲想這一陣判泰山派弟子勝,華山派弟子負,諸位沒有意見吧?」悟戒大師望著付仙回去,久久沒有收回目光,口中這樣無意思地問。
「無量天尊,這一陣泰山派勝得沒有一點疑議,只是貧道想向望仁道友提一個問題:此套劍法與貴派佛罡合用,其威力如何?大家可能已經看出來了,姑娘所使劍法中已經融有儒道正氣,加上佛光之廣大,這一套劍法恐怕必成為絕代之學。」
「阿彌陀佛,貧僧慚愧!這孩子也許是聽了齊先生的課大有所悟,才至如此,不過只是開了一個頭,還需加意提煉,方能大成。」
「阿彌陀佛,看了女施主的劍法,貧僧相信我等好象已經走對路了!」峨眉派長老注視著付仙說。
「好,現在先不談了,希望餘下的弟子還有驚人的表現。現在峨眉、少林寺弟子上場。」悟戒大師見眾人已經心動,心裡不由高興起來,為了不讓眾人說出一些話來,他就出言阻止七派長老再議,提議峨眉、少林寺弟子上場。
峨眉派弟子將今與少林寺弟子聖光很快決出勝負,沒有什麼驚人的表現,聖光勝在功力深厚,招式奇絕,將今失敗也在意料之中。將今功力不足,劍法詭異,沒有獲得峨眉派劍法正大光明、博大精深的真傳。
各派長老看將今和聖光沒有使出出乎他們意料的武功劍法,心裡有些失望,沒有人發表意見,又讓悟戒大師叫出青城派弟子程飛和黃山派弟子林中水比武。林中水不是程飛的對手,這已經是七派長老和弟子的共識,就是黃山派長老江天一劍也認賬,絕不會認為林中水有能力擊敗程飛。程飛已經二十歲了,比林中水大了五六歲,修為比林中水高也十分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