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泄露天機
付仙見將今下去,她就不放心林中水一個人對付將今和花一生了,給啞鍾說一聲,立刻跳下懸崖去。啞鍾看付仙跳下去了,他也不想留在懸崖上等付仙上來,況且他剛才說了那麼多話,目的就是想讓付仙下去給他打一打掩護,以好讓將今、花一生,甚至林中水發現他時,可以用付仙來說話。
「我從東邊下去,你們在西邊,我快一點,不會比你們慢,等你們找到西邊時,我已經上來了。好,就是這樣做。」
啞鍾想好主意,立刻向下遊方向跑去。跑了一里多遠,這才向懸崖下面張望,想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這一段懸崖比山頂上的懸崖還陡,向內懸空,從這裡下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啞鍾看了一下,他就不由在心裡打顫,不過懸崖上不時有一二不知道有幾十上百年的老樹,看那樣子就算不比鐵石堅硬,踏上他這樣一個半大孩子還沒有問題。啞鐘有了這個發現,沒有再向下游去,決定就從這裡下去,向上游搜查,否則就趕不上將今、花一生和林中水、付仙了,要是懸崖上真的有好東西,他啞鍾也沒有運氣找到了。
啞鐘相好地形,展開他從七派武學中提取出來的如意隨心,一飛就穩穩地落在懸崖下面三丈處一棵老樹的基部。為了保險,啞鐘沒有立刻向下一棵樹跳,先試了一試,覺得這樣的老樹讓他踏足沒有問題,即使是一個大漢,相信也把這樣的老樹踩不斷,這才向第二棵老樹跳去。如此幾躍,啞鍾已經向懸崖下面去了四五十丈,已到了懸崖中部,這才向西去。這裡可以踏足的東西就多了,啞鐘不再為踏足的地方耽心,這才放心大膽地找東西。但是不見付仙、林中水和將今、花一生,又讓啞鍾心裡有些不放心,害怕四人早一步上崖去了,若是不見他,到處找他,他的西洋鏡就要給四個人撤穿了。啞鐘停下來靜心聽了聽,好象聽到西邊有人聲,這才放心一些,又向西尋找。
沒有找多遠,啞鍾注意到懸崖上有些洞。那些洞很明顯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的,幾十個這樣的洞排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要是這座懸崖上有東西,那就應該在這些洞里。啞鍾立即找路飛進洞去。洞里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具快腐爛透了的木棺,放在木架子上。
「晦氣!我還說有什麼好東西呢,原來是這些東西,也惹得你們打起來,你們也太讓我啞鍾失望了!」
啞鍾想是這樣想,沒有真正的小看林中水和花一生,還是將棺蓋搬開。裡面是一具枯骨,還有一些似麻非麻的東西。啞鐘有些無奈,正要出洞,目光又掃到洞底還有洞。啞鍾移步過去,西邊洞壁下面有個兩尺大小的洞,府身又看不見裡面有什麼東西,更沒有光從裡面射出來。啞鍾想了想,找一根棺木條子捅了捅,立刻感覺到中間有一塊石板。啞鍾用力一捅,立刻捅出一道光來,好象是通向另外一個洞的通道。啞鐘有了這個發現,再不想走外面的懸崖,矮身爬進洞去,沒有遇到阻攔,直達另外一個停放棺木的洞里。這個洞里也有一具棺木,裡面又是一具枯骨。啞鍾到了這時候,心裡真想不再向前去了,想到林中水和花一生為此鬥起來,他才耐著性子又向第三個洞里去。第三個洞里的情況相同,啞鍾看了一眼,不再多看,又向前面找去。
如此連找了九個洞,啞鍾在洞里找不到出路了,他還不相信,仔細找過,還真的給他在棺木下面找到一塊石板。揭開石板,相同大小的洞就在下面出現了。啞鍾到了這個時候,沒有多想了,覺得自己已經找了這麼多地方,再找幾個洞也沒有什麼了不得,只要不給將今、花一生、林中水和付仙看見,他就當是好玩。
啞鍾又找了幾個洞,已到了一個大一些的洞,洞里的棺木也比別的洞里的棺木大一些,棺木本身還算完好,至少沒有別的洞里的棺木腐爛得厲害。
「奇怪,這個洞里的死人是頭子嗎?」
啞鐘有了這樣的想法,立刻就去掀棺蓋,沒有掀動,這具棺木蓋子就象與棺木本身連在一起了,根本就掀不開。啞鍾可不相信,圍著棺木轉了一轉,這才看出這具棺木做成一個盒子形狀,棺蓋從洞口插進來,照他原來的辦法自然揭不開這具棺木的蓋子了。啞鐘有了這個發現,立刻想到棺木里一定有些東西,否則這具棺木不會做成這樣,而且與別的棺木不同,這就說明這具棺木裡面躺的人一定與別人不同,說不一定就是一個大人物,裡面自然應該有些東西了。啞鍾立刻動手去洞底向洞外掀棺蓋,費了些力氣,總算把棺蓋掀動了。
正在這時,洞外傳來說話聲音和刀兵相擊的聲音,啞鍾聽出的是林中水和將、花二人相鬥,邊斗邊向這邊來了。
「該死!你們早不來晚不來,我剛才找到一點東西,你們就來了。」
啞鍾可不敢再耽誤時間,一元氣功運在手臂上,向外猛力一推,還是沒有把棺蓋推動多少。這主要是啞鍾人小,力氣不足,又不好用力。啞鍾跳上棺蓋,手撐著棺木,用腳向洞外蹬棺蓋。他才蹬了一下,眼裡出現一片綠光,注目之下才看清楚是棺木里那具枯骨的脖子上的玉圈,胸前一塊玉足有巴掌大,綠瑩瑩的,沒有一點污垢,即使是啞鍾這樣一個半大孩子,也看出這是一個好東西。啞鍾心裡大喜,覺得今天得到這塊綠玉,就算不是好東西,已足夠抵他下懸崖來一次的補嘗了。啞鍾腳下用力,很快就把棺蓋推出去一大半,已可以清楚地看見棺里的枯骨了。
這具枯骨生前也許是一個女人,頭上戴著銅冠,已壞得不成樣子;脖子上是玉圈,除了胸前一塊,別的玉塊已經污穢不堪了;右手邊是一把粗糙的銅劍,長有一尺,沒有護手,看去就象是一根銅條;此外就是一些披掛玉器,啞鍾可看不上眼。
啞鍾聽林中水和將、花二人已經到了隔壁,再不走就要給三人看見了,來不及多研究棺里的枯骨,抓起枯骨胸前的綠玉,拿了那根破銅條,轉身就向那個先前進來的小洞里躥去。至於那塊綠玉一起的別的玉塊,啞鍾看不上眼,拿那塊綠玉時沒有帶起它們,啞鍾也沒有當一回事。
啞鍾回到山頭,付仙還沒有上來,他就放心了。細看那把銅劍和綠玉,他就不由在心裡高興不也。那根銅條是一把劍,長滿了銅綠,幾乎看不出是銅的了;抽出劍身,沒有銹,卻不是銅鑄的,而是一種烏黑的骨質,好象是什麼動物的角,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年,還沒有一點壞的意思,其硬度也不是石頭可比,這一點啞鍾在山石上試了一試,就對這把小劍的鋒利有了一個十分好奇的認識。鐘聲十分喜歡,不由湊在眼前細看,這一看又發現劍身上有字,卻沒有一個是認識的,要說它是字,不如說是一些道士畫的符,有的象鳥,有的象獸,有的象蟲,有的象山川河流,有的又象日月——總之,凡是人們能夠想到的,地上有的,天上有的,甚至是夢裡想到的,劍上都有圖形。那些圖形米粒大小,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劍身,足有幾百顆字,要不是啞鍾功力修為有成,他還看不出劍身上有字呢。啞鍾自幼跟齊己長大,齊己是大儒,啞鍾已算得上一個小儒了,沒有想到今天啞鍾這個小儒還真的給這把劍上的文字難著了,看似字不象字,說不是字它又可能是字,說它是象形字又不是,說它是別的大小篆字也不象,草書就更說不上了,總之這些符號就是把啞鍾難倒了,他就是認不得,解不了。
「唉,這是啥子鬼字,我是認不得了,只有回去問一問師父,看師父是不是認得。我好象沒有看見過師父認這種字,別把師父也難倒了,這東西就沒有別的用處了,只有用來做一把劍了。」
啞鐘有了這樣的發現,又查那塊綠玉,卻沒有發現有什麼字,反而發現這塊綠玉比先前冷了,光彩也流動一些了。啞鍾吃了一驚,把劍放進懷裡,將綠玉在眼前好好研究,也沒有研究出點什麼,只是覺得這塊玉要是這樣,他恐怕就是一塊傳說中的寒玉。啞鍾把玉放進懷裡,立刻感覺到它的寒意,有些浸身,運上一元氣功,這才沒有感覺到那塊綠玉對他的影響。
啞鍾在山上等了半個時辰,太陽已經偏西了,林中水、付仙與將、花二人才打打鬧鬧地上山來。啞鍾略微查問,這才知道林中水尋獲一塊銅質護心鏡,沒有長銅銹,上面還有字,花一生在暗中看見了,想搶為己有,兩個人才打起來。後來,將今趕去聽說了這件事,也想讓林中水拿出來看一看,林中水不答應,將、花二人才二打一,想搶林中水的東西。再後來,他們找到啞鍾去過的那個洞里,找到啞鍾取去綠玉留下的那些玉塊,發現上面有字,將、花二人佔了先,僅讓林中水搶到兩小塊,他們才沒有再打了。
啞鍾聽說三人找到的玉塊上有字,不由暗自後悔,心中一動又生一計,打手式:「那些玉塊是一起的,那些字應該是一篇完整的東西,你們三個人各搶幾塊,不合在一起沒有用。」
林、將、花三人看了啞鐘的手式,相互狠瞪一眼,還是將今說:「要拿出來合在一起也行,林兄就要先拿出那塊護心鏡給我們看一看。」
「哼,我姓林的沒有想把玉塊合在一起,兩位兄台也不用打我的主意。」
「我看你們應該一件事一件事地說清楚,不要混為一談,不然你們再說下去也說不清楚。」付仙想看一看玉塊上的字說一些什麼,不能不站在公平的立場上說明她的意思。
將、花二人對視一眼,還是將今說話:「付姑娘沒有說錯,要說公平,今天我們一同下崖去尋獲一些東西,如果能夠共同享有,我們兩個人沒有意見。不錯,林兄手中的護心鏡也許是單獨的,但他如果想佔有我們兩人的玉塊,他就應該讓我們知道他那片護心鏡上之秘。也許林兄是吃了虧,他多了解了玉塊上的文字,也足以補嘗了。我們要說是佔了林兄的便宜,但也付出了,也不算是占林兄的便宜。所以,公正地說,我們只是合夥做一筆生意,無所謂吃虧還是佔便宜。」
「我不想占別人的便宜。」林中水一句話就把話說死了。
啞鍾看他們談不到一塊兒,根據自己的經驗,他就在地上寫:「上面寫些什麼,你們認識上面的字嗎?」
林、將、花三人看見啞鍾寫的字都不由慎著了。付仙見了不由「格格」嬌笑:「我說你們吵了半天,原來只是白忙一場。」轉向林中水,伸出手說:「拿一塊給我,讓啞鍾看一看,也許他認得。」
林中水想了想,真的沒有說什麼,摸一塊指甲大小的玉塊放在付仙手裡。付仙也沒有多看一眼玉塊,返身遞給啞鍾說:「啞鍾,你認一認寫些什麼,告訴林中水。」
啞鍾接在手裡,只看了一眼就確定上面的字與他劍上的字相同,他根本就不認識。玉塊兩面都有字,對邊上還有孔,似是用來串連時的洞孔。上面總共二十四個字,一邊十二個,分成兩排。啞鍾為了裝樣子,也為了把上面的字記下來,蹲下去在地上把字畫下來。
「我不認識。這好象不是漢族文字,而是一個民族的文字。」啞鍾站起來,一臉茫然地打手式。
「媽的,這樣說來沒有用了。」花一生大氣,掏出他的玉塊就向長江丟去。
「花兄且慢。」將今大叫,總算把花一生阻止了。
「又沒有人認得,留下來有什麼用?」
「也許先生認識,或者這個民族的人認識。」
花一生聽將今這樣說,想一想,這才又把玉塊放進懷裡:「我花一生在此申明,只要有人認識這些字,我花一生願意與人分享。否則留在我花一生這裡,它只是幾塊好玉,沒有大用,也許還招人眼熱,惹來殺身之禍。」
「林兄,你又怎麼說?」將今叫著林中水問。
「哼,什麼怎麼說?」林中水不以為意地問。
「剛才花兄已經說明了他的意思,我姓將的也是這個意思。」
林中水聽了將今的話,點了點頭說:「我已經明白兩位的意思了,我也想看一看玉塊上的文字說一些什麼,但有兩個條件:一是此事與我手中護心鏡無關;二是我姓林的明說信不過你們,你們想看全玉塊上的字就必須把玉塊給啞鍾,由他錄下來,我們人手一份。」
花一生聽了林中水的話,掃了將今一眼,府視啞鍾,沒有說什麼,但臉上的表情則說明他對啞鍾並不放心。將今直接說出了他們兩個人的心思:「啞鍾在以前,我們信得過,現在可就要問一問了。」
「問什麼,有什麼好問?」付仙聽將今扯到啞鐘身上,她就站出來擋在啞鍾前面嬌叱。
「姑娘既然出面了,我姓將的就要問一問姑娘了。」將今語氣一頓:「姑娘的武功是誰教的?」
付仙早有準備,先不先譏笑一聲說:「這好象與你們談玉塊的事無關吧?」
「但與啞鐘有關。」
「與啞鐘有關?他只是幫你們寫出玉塊上的字,如果你們怕他看見了玉塊上的字,你們可以不請他幫你們寫。」
「但林兄信得過他。」
「那是林中水還是一個人,不象你們一樣對啞鍾也懷疑上了。」
「姑娘的話又回到原地了。如果姑娘的武功與啞鍾無關,我姓將的沒有話說,如果姑娘的武功進度與啞鐘的關,我姓將的就信不過啞鍾。」
「不錯。泰山十八閃從姑娘的手裡使出來,已經與泰山派原來的十八閃有天壤之了。」花一生表情有些無奈地說。
「哼,原來你們兩個無恥的東西以為啞鍾在教我們武功,我付仙真是沒有想到!也虧你們想得出來,而且也真的敢想,你們怎麼不想我付仙得到什麼天書,什麼天地奇寶,這不更加符合我付仙的武功劍法大長這個事實嗎?枉你們跟先生泡了這麼長時間,原來根本就沒有聽進先生講的課。這也難怪你們,以你們的為人,花一生還好一些,你將今就不是一個人,懷疑啞鍾教我們的武功也就沒有什麼事想不出來了。先生講的課,我敢說現在我考你們,你們一定十成答不上一成來,你們相不相信?」
付仙的話是沒有說錯,卻表演得過分了一些,她這樣說不但沒有打消將今和花一生心中的懷疑,反而讓花、將二人對啞鍾更加懷疑,對付仙和林中水與啞鍾走得過近,他們就更加搞不清楚這中間有些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了。
啞鍾見付仙說的話沒有作用,反而起了反作用,他就不能不補救一下,否則真要讓付仙再自作聰明地說下去,他就要無所遁形了。
付仙一把拉著啞鍾,嬌叱:「你別多事了,他們聽不進先生的話,你就是給他們解釋也沒有作用。」
「付姑娘,我們有權聽啞鍾想說一些什麼。」將今上前一步說。
「我已經說過了,你們就不用多說了。」
「林兄怎麼說?」將今不好對付仙怎麼樣,轉向林中水,至少林中水是一個男人,說話要方便一些。
「林某認為多事,更是沒有想到將兄和花兄會有這樣的想法。」林中水自然要幫助付仙,即使他覺得付仙沒有必要阻止啞鍾給將、花二人說清楚。
「好,很好!花兄,我們回去,先稟報門中長老,再請少林寺悟戒大師出面解決這件事。」
「也只好如此了。兩位,希望你們帶著啞鍾儘快回來。」
將、花二人走了,林中水就覺得今天這事沒有處理好,要是真的讓將、花二人回去說一些不好的話,七派之間的關係就完了。
「付姑娘,你應該讓他們與啞鍾談一談。」林中水又問啞鍾:「是不是,啞鍾?」
啞鍾到了這時候,他也沒有辦法了,只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式。
付仙大氣,瞪著啞鍾說:「你也認為我不應該攔阻他們?」
「付姑娘,他們只是懷疑啞鍾教我們武功,其實並沒有這件事,啞鍾只是給我們指出修習方向。」
「我呸!你知道個屁。」付仙聽林中水還這樣說,她的怒火就不由冒上來,轉向啞鍾說:「你說怎麼辦,否則可別怪我,到時候不為你保秘?」
「保秘?」
「沒有和你說話,少開口。」
林中水給付仙鎮住,啞鍾只好打個回去的手式。
付仙也是一個聰明人,看了啞鐘的手式,她也知道現在不回去說清楚已不是辦法,至於怎麼說清楚,她又不好當著林中水的面問啞鍾,不過看啞鐘的表情,他應該有了應對的辦法,付仙就沒有說什麼了。
林中水對付仙的話大是不解,但已看出啞鍾與付仙之間有什麼秘密,他就不敢問了,跟著兩人往回走。
齊己那座木屋學已坐滿了人,七派長老一個不少,七派弟子就差林中水和付仙,悟戒大師和齊己坐在上首,靜靜地等待啞鍾三個人。當啞鍾、付仙和林中水踏進學堂,看見學堂里坐的人,他們就不由有些慎著了,站在門口不知道是進是退。屋裡的人,那一雙雙目光打在啞鍾三個人的身上、臉上,無論三個人在武林中走了多長時間,經歷過多少事情,他們都在一時間不能適應這種受人審視的目光,何況啞鍾三個人只是三個聰明一些的青年男女,根本就沒有一點江湖經驗,更沒有多少人生閱歷,當他們與這些人的嚴肅表情相對時,他們就更不知道如何應付,如何反擊了。
「阿彌陀佛,諸位道友,老衲來問如何?」悟戒大師早就打好了主意,此時為了讓在座七派長老轉移視線,他就沉喧一聲佛號出頭了。
七派長老聽到悟戒大師這一聲佛號,至少有一半長老轉向悟戒大師,要看一看悟戒大師說些什麼。
「阿彌陀佛,道友要問些什麼呢?敝派弟子和華山派弟子親身經歷,他們三人之間應該有秘密,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我等在此聚會,原就是建立在坦誠二字之上,目的是為了對付聖劍門,現在搞出這些事來,道友應該首先查明此事,給各派一個交待。」
悟戒大師聽峨眉派長老這樣說,頓時感覺到七派之間確實出了問題,今天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別說再在一起研究武學,不自己打起來就是好的收場了。以峨眉派與少林寺的關係,峨眉派長老說出這樣的話,別的門派長老心裡想些什麼,悟戒大師不用細想他就明白了。悟戒大師心裡暗急,不由怪上了啞鍾和林中水、付仙三個後生晚輩,所以悟戒大師想也不想,直接按照他早就想好的主意處理。
「付姑娘,聽華山派的花一生說你的武功提高了不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老衲覺得現在是應該好好問一問你了?」
「大師,弟子當然是練出來的了,弟子不練可沒有別人幫助弟子。我們泰山派不象你們少林寺,更不象峨眉派、華山派有什麼不傳的武功絕學,我們泰山派就只有佛罡和泰山十八閃,別的雖然還有不少,可都不中用,說不說,練不練都一樣,所以弟子的武功要想有一點兒進步,唯有苦修苦練我泰山派的佛罡和泰山十八閃了。當然,要說沒有別的原因也不可能,否則我們就不用來這巫山一住就是幾年了。至少,我要承認齊先生的課對我的幫助很大,這一點我要先向齊先生致謝!」付仙說著就向齊己行禮,齊己沒奈何,只有還付仙一個禮,付仙也沒有真正要齊己幫她說話,接著說:「要是沒有齊先生的課,我就不可能找到提高我們泰山派佛罡和泰山十八閃的方法。」
「鬼話!她的話完全就是假話。」花一生立刻大叫著說。
悟戒大師不理花一生,繼續問:「付姑娘,你說的話老衲相信,但是為了取信在座的各位長老,你就要提出一二證據來。」
「好吧,你們自己不好好聽齊先生講課,卻來問我一個女孩子,真不知道你們這幾十年是怎麼練功習武的。」
「無禮!不準胡說八道,快回答悟戒道友的話。」泰山派長老望仁大師立刻冷叱。
「是,師祖。」付仙行了一禮,不敢再張狂,想了想說:「我泰山一派十八閃是取自泰山十八盤,這一點你們都知道,這就用不著我多說了。而天下險絕奇異之處很多,並不只有泰山十八盤,還有許許多多比泰山十八盤更險更絕更奇的十八盤,這也不用我再說,你們也明白。先生曾就此說過」一聖天下清『的話,儒學更是講究有容乃大,我就不再把我們泰山派的十閃局限於泰山十八盤,而是以天下奇山奇水為師,十八閃自然就無窮無盡了。「
「阿彌陀佛,諸位對付姑娘的解釋還算滿意嗎?」
「她說謊。」將今語氣軟弱地反駁說。
「阿彌陀佛,此女如果真是這樣提高武功劍法的,老衲譽她為武學奇才,更是泰山一派中興的希望。」峨眉派長老聽付仙這樣一說,他可不想真的得罪泰山派長老望仁大師,立刻大讚付仙。
眾人聽峨眉派祖孫如此說,已沒有人再想多事了。悟大師看眾人在這件事上找不到發難的地方,為了把這件事敲定,他就點上青城派長老玉玄道人:「玉玄道友,你認為付仙姑娘說的話有幾分是真的?」
「貧道認為一分也沒有。」玉玄道人不客氣地說:「但是,此女又說出了一個武學上的至理名言,所以貧道認為她的武功突出常理提高是應該的。」
「貧道認為我們最好是不要問了。」衡山派長老天行道人說:「從姑娘的回答來看,不管她的武功是如何提高的,總之她已經摸到一些修習武功的門徑了,他日前途無量。」
「不錯。此女這些話不管是不是鸚鵡學舌,還是她本身就絕頂聰明,他日必定大有前途。」華山派長老向望仁長老拱手一禮說:「老夫為泰山派賀!希望泰山派顧及各派共抗聖劍門,善加維護和培養此女。」
「阿彌陀佛,本派弟子即使有所進步,也是我等來此之功,更是悟戒道友的大德。」
「阿彌陀佛,道友太客氣了。」悟戒大師雙手合十還禮,這才轉向林中水:「林中水,你的武功又是怎麼提高的?」
林中水真還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他就不由將目光掃向啞鍾。
「林兄不用問啞鍾吧,他不過是一個孩子,比你的年紀小多了。」
峨眉派弟子將今看見林中水的表情就給林中水指出來,讓在座各派長老都不由臉上變色,真不相信林中水的武功會是啞鍾教的,要是真的,啞鍾這個孩子就值得大加考查了。
林中水見在座長老的目光盯上啞鍾,他就心念一轉說:「不錯,我的武功真還說得上啞鍾教的。」林中水見各派長老和弟子眼光大亮,話鋒一轉接著說:「可惜啞鐘不會武功,也沒有練武功,又是一個殘疾少年,不然他還真的可以教我的武功。」
「中水,不要胡說,你就說一說你的武功是怎麼提高的就行了。」黃山派長老立刻阻止林中水再瞎說。
「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正象付姑娘說的一樣,啞鐘不過自幼學習儒學,又修習少林寺的內功《易筋經》,對儒釋道都有了解,看了我的劍法就說我僅是」決起而飛,搶榆枋,時則不至而控於地。『的蟬兒,要做大鵬就要「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千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我自己理解就是突破玄天十二式,另劈捷徑。如此一來,沒有過多久,我就覺得我的武功劍法進步神速了。」
「此是莊子《逍遙遊》吧?」華山派長老掃葉劍吳金問齊己。
齊己不能不點了點頭說:「聽林兄弟之意,更有」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之意境,這與付仙姑娘所修泰山十八閃出於同一理論,都是「有容乃大』的意思。」齊己還不放心,又找上啞鍾:「啞鍾,你的想法是不是與為師是一樣的?」
啞鍾自然答應,並打手式:「他們的武功要想再進一步,必須做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的境界,否則就象我們讀書人一樣,只能停留在一定的水平上,不能再進一步了。「
齊己一看啞鐘的手式就明白,進而窺知啞鐘的意思: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因此齊己也沒有多想,立刻把啞鐘的意思說給大家聽。
「又是《逍遙遊》!」掃葉劍吳金驚嘆一聲說。
眾人聽了掃葉劍吳金的話,腦子裡頓時想著同一個問題:這一雙師徒到底在《逍遙遊》里找出了多少武學道理?
「阿彌陀佛,諸位要深入研究《逍遙遊》有的是時間,在此就不用去管它了。現在,諸位還有問題問啞鍾嗎?」
「他們的武功真的是從《逍遙遊》里悟解的嗎?」
「蠢材,不準再多事了!」峨眉派長老濃叱。
「這樣就好。有關他們所獲玉塊的事,老衲看還是由他們三派自己解決,希望各位道友就不要多事了。老衲推想,此玉可能是古棘人留下來的,不會有什麼大用,即使有些用處,也不過是一些道術,對我們對付聖劍門不會有什麼幫助。」
「無量天尊,道友所言不差。我們這些老人,以及齊先生都沒有什麼要事,大家聚在一起解一解這種難解之迷,正好可以混一混時間。」青城派長老不想放棄,立刻不顧得到玉塊的三派長老的想法,說出這樣的話。
「中水,把玉塊給師祖。」
林中水聽本派師祖這樣說,他就沒有奈何了,摸出兩塊玉塊送到江天一劍手裡去。
江天一劍看了看手裡的玉塊,立刻拋給青城派長老說:「似這等古物,恐怕也只有道門才能解得開,道友就費一費心,讓我們也看一個稀奇。」
「不用客氣,我們共同參研吧。」玉玄道人接著玉塊,看一眼就不由皺眉。
峨眉派和華山派長老見了,臉上表情有些不願意,又迫於江天一劍把玉塊交給了青城派長老,他們就只有跟著學了,否則得罪青城派也是不智之舉。
將今有些肉痛,更不甘心,大聲說:「林兄還有一塊護心銅鏡,也應該交出來大家一起研究。」
「阿彌陀佛,如果那塊護心銅鏡是與玉塊一起的,林中水,你就拿出來吧,如果不是一起的,就不要節外生枝了。」悟戒大師不想再讓七派之間生出事端,馬上為林中水作主。
「回大師,弟子這裡確實還有一塊護心銅鏡,但不是在一起找到的,似乎只是一塊護心鏡。」
「這樣就算了。好了,各派弟子回去好好修習武功。你們都聽到了付仙和林中水的話了,回去好好想一想,對你們的武功修為當有一些幫助,即使是老衲已有些夢醒的感覺。希望這一年下來,你們都有些進步,不至讓老衲失望。各派長老願意留下來就留下來,不想看稀奇就回去指導弟子。」
七派長老沒有人離開,七派弟子想不走已不行了,最後齊己的學堂里就留下七派長老和齊己師徒。啞鍾看七派長老、悟戒大師和師父對那些玉塊感興趣,沒有再注意他,這才悄悄溜進屋去了。
悟戒大師、齊己和七派長老把玉塊排起來,由齊懷動手把玉塊上的字抄下來,校對準確,這才把峨眉派、華山派和黃山派的玉塊還給三派長老。齊己又抄了幾份,做到人手一份,這才各人拿一張研究那些文字。在座的人大都沒有研究那些文字的能力,最多是把那些文字記下來,根本就不懂那些文字說的是什麼,有什麼意義。
青城派長老出生道門,學識也不差,原己認為就是不認識這些文字,依靠自己對道學的研究,好好研究一下這些文字,找出一些內在聯繫,一定有些收穫,沒有想到看了半天,研究了一陣還是沒有一點收穫,他就不由自主地在心裡想一想這次要三派把玉塊拿出來,是不是自己給自己出難題了。要是結果真的沒有一點東西拿出來給各派長老見識,他青城派長老的面子就丟盡了,即使峨眉派、華山派和黃山派長老不說,他青城派長老玉玄道人已要覺得臉上無光了。所以在場的人,真正說起來,玉玄道人是最心急的一個人,最想研究出一點結果來的人,別的人不過是好奇,想在這些玉塊上學到一點東西。象華山派長老掃葉劍吳金,在這些人中,齊己就不說了,在七派長老之中,他的學識就不弱於青城派長老玉玄道人,他研究這些玉塊上的文字可以說純粹就是為了學識,心裡沒有多少得失之心;少林寺長老慎悔大師、峨眉派長老布雲大師、泰山派長老望仁大師和悟戒大師是出家人,對玉塊上的文字根本摸不著頭腦,他們研究這些文字,不過是好奇,希望有奇迹出現,讓他們找到一二破解之點。
所以,各派長老研究了一陣沒有收穫,就都不由望著這間學堂里學文最好人齊己,希望他不要讓眾人失望,給眾人解開這些玉塊上的文字之迷。
齊己的表現有點怪,自從拿到玉塊上的文字,他就一直如痴如呆,這時候更象是痴了一樣,盯著面前的文字出神,沒有動一下,也沒有注意到各派長老盯著他。
「看齊先生的樣子,他也好象給難倒了。」青城派長老看齊己也沒有收穫,他就不由鬆了一口氣,直接把齊己的情況向眾人說明,雖然這話有些多餘了,已可以說明他沒有收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據貧道看來,此確實是古棘人的文字,就象我們漢人的象形字一樣,要想破解它,必須要下一些功夫,並且要對我們漢人的象形字有深刻的研究才有可能。」
「道友此話有理,老夫也覺得它與我們漢人的象形字有相通之處,因此要破解它就要從象形字入手。諸位如果有誰對象形字有研究,可以大膽猜測,嚴密求證,也許會有收穫。」掃葉劍沒有好好想一想玉玄道人的話,接過玉玄道人的話說出他的研究結果。
「阿彌陀佛,齊先生好象有些不對,我等是不是要喚醒他?」望仁大師雙手合十說。
「老衲來吧。」悟戒大師也看出齊己有些不對,這時候聽望仁大師一說,他就不等別人贊同,立刻以少林寺的獅子吼功夫叫醒齊己。
「噢,大師認識這些文字?」齊己表情一慎,立刻問悟戒大師。
「老衲不認識。先生可有收穫了?」
齊己搖了搖頭說:「談何容易!齊某先前把這些文字當成了象形文字,還以為走對了路,誰知解開了幾個字,又入了迷陣。看來這些文字不是象形文字,而是一種排兵布陣的方法。」
「這可有些講不通。」悟戒大師不等別人反駁,先就有些不信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大師也說得對。表面看起來這些是象開文字,雖然可以肯定不是漢人的象形文字,但人在初始之時所創文字都有相通之處,要是這些文字是象形文字,齊己相信還解得開幾個字。齊某以此思路解下去,確實解開了幾個字,當齊某把所有文字合起來解時,就不對了,這些文字不是象形文字就十分明顯了。大家請看,玉塊上每一面是十二個字,兩面合起來是二十四個字,每個字都不相同,用來表達不同的意思,我們可以相信沒有重複,但是這一塊玉塊上的字要是與別的玉塊上的字合參,你們看是不是也沒有重複,這講得通嗎?反之,如果將這些玉塊上的文字看成排兵布陣之學,各個位置上不同,所執兵器不同,這些玉塊上的文字就可以理解了。」
在座的人聽齊己這樣一說,由如大夢驚醒,對這一方面他們就是內行了,再不用齊己說,他們自己就可以研究了。齊己見各派長老這樣,他也沒有感覺奇怪,又埋頭研究那些玉塊上的文字,或者符號。
啞鍾進屋去藏好綠玉和銅劍,本來想好好睡一覺,或者練一會兒功夫,又不捨得學堂里眾老研究的玉塊上的文字,他也出來看熱鬧,正好聽到了師父的話,不由站在師父身後,把那些文字全都記在腦子裡。啞鍾記著了那些字,他就沒有和各派長老混在一起,自己回屋去研究。
啞鍾對儒學深有研究,對陣法之學就不通了,搞了一陣沒有收穫,他就沒有耐心,乾脆倒在床上大睡。因為幾天沒有好好睡了,他又是一個半大孩子,正是需要睡眠的年紀,齊己也沒有想起他,吃飯忘了他,就讓啞鐘好好睡了一個白天又一個晚上。
啞鍾起床,見又是早晨,肚子餓了,走進學堂,見各派長老都象老僧入定一樣,他就不敢打擾各派長老,自己去找吃的東西。啞鍾吃過飯,回到學堂里來還看見各派長老在研究那些文字,他就覺得沒有意思,又回他的屋裡去,準備坐一會兒功。
啞鍾這一坐下來,腦子裡可就靜不下來了,盡想泰山十八閃、黃山玄天十二式,又想到別的門派的掌法劍法,再想到他自己創的如意隨心、天地七絕、無邊十二式,如果說泰山派的十八閃、黃山派的玄天十二式有自我封閉的意思,別的門派的武功劍法也有同樣的問題,就是啞鍾自己才創的如意隨心、天地七絕和無邊十二式也有自我封閉的傾向,這一點啞鍾一下子就想清楚了。如何才能讓他自創的如意隨心、天地七絕和無邊十二式不自我封閉,啞鍾一時之間真還沒有解決的辦法,他的頭腦就不由自己地亂起來,所想所思就再沒有一定之規了。時間一長,那些亂想又觸及那些玉塊上的文字,綠玉上的文字和銅劍上的文字。啞鍾找到了思考的題目,他的頭腦又不亂想了,還好象理到一點頭緒,他就立即窮追不捨地追下去,一定要找出一個讓他自己滿意的答案來。
那些文字確實就是文字,或者說是文字,但是現在已經給啞鍾賦予了武技的內涵,那一筆一畫,一點一橫,一撇一捺全都活動了,成了不斷跳躍的動作了,甚至是划空而過留下的痕迹。特別是那把銅劍,上面的文字更加符合武技的動手,與人的動作聯繫起來,絕對沒有一點讓人覺得牽強的意思。
啞鍾想通玉塊、綠玉、銅劍上的文字,他就想練一練,看他想的對是不對,但學堂里不是地方,要是一個不小心給各派長老看見了,那就不是鬧著玩的了。啞鍾又決定離開學堂,去他以前練七派武功的山洞裡,安心練功。
啞鍾偷出學堂,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使是知道他底細的泰山派長老,也沒有精力理會啞鍾了。啞鍾向上游去登龍峰,在登龍峰山腳下一條山谷里,一座山崖下面的草叢中找到一個山洞。這個洞高有五六尺,寬有一丈,進去向上坡坎不斷,不知道深入到哪裡,只有進洞十丈處一塊兩三丈的平地,以前供啞鍾練過幾個月的武。平地上有一堆灰,現在還沒有息滅,啞鍾費了一點時間,這才又重新把火點燃,將洞室又照得透亮。
啞鍾又去洞外找了許多乾柴,放一些在火堆上,把火堆燒得更大更亮,這才開始練那些玉塊、綠玉和銅劍上的武功。只是啞鍾腦子裡想的與玉塊、綠玉和銅劍上的文字記載很不一樣,一個人要真正象玉塊、綠玉和銅劍上的文字一樣跳躍,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啞鐘的修為練習玉塊、綠玉和銅劍上的東西,也練得啞鐘頭昏眼花,大為不適。啞鍾一個人練武習慣了,心裡沒有退縮的意思,練不起走了就停下來好好想,想通了再練,肚子餓了就出去打一些野物來燒烤,填飽肚子又想又練。
與此同時,武林七派之間又出問題了。七派長老在齊己的學堂里研究玉塊上的文字,本來沒有事情,峨嵋派弟子將今回到峨眉派的木屋,想到林中水那塊護心銅鏡,他心裡怎麼想也放不下,正好峨眉派長老布雲大師在齊己的木屋裡沒有收穫,回木屋裡看將今是不是在練功,將今就把林中水那塊護心銅鏡說得天下少有,人間無雙,峨眉派長老知道將今,沒有理會將今,卻聽進去了將今的一句話。
「我們峨眉派要是得到那塊護心銅鏡,說一不定就可以解開玉塊上的文字了,弟子雖然沒有認真看過,總是覺得玉塊上的文字與護心銅鏡上的文字有些關係。」
峨嵋派長老聽了這句話,當時沒有理會將今,臉上甚至沒有一點表情,卻把這話向青城派長老玉玄道人說了,同在的還有泰山派的長老望大師。玉玄道人心為之動,沒有做什麼表示,卻把這事拿去問華山派長老掃葉劍吳金。掃葉劍吳金當然明白這事的重要性,要是在以往,不過是明的不行來暗的,總要弄到手看一看,現在這事就不這麼簡單了,說小一點是對七派的團結有害,說大了,這事就要把七派的團結從此一筆勾消,掃葉劍吳金就不好開口了。
青城派長老看華山派長老不說話,他就自言自語地說:「我們向將長老提出來,看將長老的意思。這事對大家都有好處,要是那塊護心銅鏡真的是解開這些玉塊上的文字的鑰匙,我們就用不著在這裡再想破頭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了,說不一定還對各派的武學有一個衝擊,聖劍門一事就不解自解了。」
「玉玄長老的話也對,不過老夫還真看不出那塊護心銅鏡與這些玉塊上的文字有關,聽敝派弟子說他們當時找到兩樣東西時,是在不同的地方,說明這兩樣東西沒有聯繫。」掃葉劍吳金為人還算正直,想到這事太重要了,他就不由好言勸一勸青城派長老。
「貧道卻不這麼認為,這也可以說是貧道來找長老的主要原因。」
「長老請說。」
「長老是否想過這些東西為什麼會留在那裡?」
「老夫認為那裡很可能是古棘人最後的墓地。」
「這就對了。古棘人知道他們的族人要滅亡了,他們族中的東西是不是要找一個地方藏起來,要藏起來又是不是要分開,而不是放在一起?」
「如果要分開來放的話,那就應該分別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
「長老說得也有道理,問題是有人不想讓古棘人的寶物從此就這樣埋沒有了,所以臨時又把東西放在同一個地方,只是沒有放在一起。」
掃葉劍吳金聽玉玄道人這樣說,真還有些道理,想了想說:「是這樣我們就一起向將長老說一說,也許將長老會象拿出玉塊一樣把那塊護心銅鏡也拿出來讓我們看一看。」
「長老這話有理,我們就一起去給將長老說一說。」
青城派長老、峨眉派長老、華山派長老、泰山派長老和衡山派長老真的去找黃山派長老江天一劍將珂。江天一劍也沒有說什麼,卻把這事推給林中水,但又提出一個條件:各派弟子要是有人打得過林中水,林中水就沒有理由不拿出那塊護心銅鏡了。這話顯然就是不願意讓林中水拿出那塊護心銅鏡,五派長老無奈,真還不好讓自己派中弟子與林中水放對,打得打不贏先不要說,要是這個頭一開,各派就真的與黃山派作對了,所以五派長老什麼話也沒有說,就不再想這件事了。
將今聽布雲長老說了這件事,更加不想放過林中水,又向布雲長老說明的不行就來暗的,總之把那塊護心銅鏡弄到手,對峨眉派有百利而無一害。布雲長老沒有答應將今,好象沒有聽到將今說的話,當晚卻採取了行動。巧的是這天晚上採取行動的不止布雲長老,等布去長老趕去時,黃山派的木屋裡早就打得不可開交,一座木屋差一點沒給拆了。
布雲長老大急,也沒有好好想一想就衝進去,結果就糊裡糊塗地與一個使劍的蒙面人打起來了。木屋裡還有兩對,一是黃山派長老與一個俗裝蒙面人,都使劍,黃山派長老還使黃山派的玄天十二式,蒙面的俗裝老人使出來的劍法就雜了,山上七派的劍法一派不少,別的門派的劍法也不少見,總之你就絕對不能從他的武功路數上看出他的門派,但他與黃山派長老斗劍並沒有佔到便宜,只能說讓黃山派長老一時難以適應他多變的劍法,應付起來有些困難;另外一對是林中水與一個蒙大和尚放對,那個大和尚的功力明顯比林中水高了許多,卻沒有辦法接下林中水的劍法,給林中水攻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也讓那個大和尚好象覺得十分沒有面子。林中水先還有些膽怯,攻了沒有幾招他就發現他的劍法威力根本就沒有發揮出來,膽子就大了許多,再不和那個蒙面大和尚客氣,長劍一凝,黃山派的玄天十二式就全力施出來,化成一片無形劍影,直向蒙面大和尚頭上繞去,不用說他也想殺了這個蒙面大和尚。
「林中水,你幹什麼,想要人命嗎?」
木屋裡衝進一個姑娘,嬌叱一聲,接過蒙面大和尚就和林中水放對大戰起來,正是泰山派弟子付仙。
「付姑娘,原來是——」
「是什麼,少放屁,你有本事就把我殺了。」
「哼,你竟然這樣說。」
「誰叫你起殺心的。」
「今晚這事不是我的過。」
「就算不是你的過,你交出護心銅鏡不就沒有事了。一片破爛銅鏡也值得你拚命。」
「要是好好給我說,我還可以交出來,象今晚這樣搶,我林中水就算再沒有用,我也不會交出來。」
「那你就不要怪我。」
「好說,我林中水與姑娘交手已不是一次了。」
「你這是廢話,我就是比你差一點,你也不比我強多少。」
就在他們答話時,那個蒙面大和尚又去與那個蒙面俗裝老人合攻黃山派長老,黃山派長老可沒有以一敵二的能力,因此很快就給俗裝蒙面老人刺了一劍,差一點讓他失去了再戰之力。
林中水到了這時候,他就不由對付仙有氣,大吼一聲:「付姑娘,你再攔我我就不客氣了。」
「你不客氣又怎麼樣,我付仙還怕了你。」
林中水大氣,再不和付仙多話,他這些天新悟解的玄天十二式施出來,沒有幾招就把付仙迫退了。
「林中水,你竟敢藏私!」付仙真的生氣了,沒有想到林中水和她一起習武這麼長時間,還有沒有讓她知道的絕學。
「哼,我藏什麼私?要說藏私就是我沒有私心,這些天沒有把心思用在如何搶我的護心銅鏡上,好好利用了這些天。付姑娘,我們再怎麼說也在一起練了這麼長時間的功夫,你今晚要是再和我纏,害了本派長老,我們就永遠不能做朋友了。」
「我——好,我不管了。」付仙嬌叱一句,說不管就不管,飛身就向木屋外面飛去,蒙面大和尚大吼一聲「仙兒」,也沒有把付仙叫回來。
林中水聽到這一聲叫,他已知道大和尚是誰了,所以當他攻擊兩個蒙面與他師祖打鬥的人時,沒有攻擊大和尚,只攻擊那個俗裝人。那個俗裝人這一下就知道林中水的厲害了,沒有讓他躲過三招,林中水的劍就在他臉上留下一劍,把他的蒙面巾給划落了,露出華山派長老掃葉劍吳金的真面目。
「哼,黃山派弟子好功夫,老夫領教了!」
掃葉劍吳金露出了真像,再不好與大和尚合斗江天一劍,丟下這句話,飛出黃山派的木屋走了。他這一走,大和尚好象知道林中水不好惹,也沒有再和林中水祖孫大戰,也一言不發地走了。另外兩個人也沒有再斗,跟著飛出了黃山派的木屋。
「唉,中水,收拾一下,我們休息吧!」江天一劍盯著林中水看了看,臉上浮現十分欣慰,又深嘆一口氣,這才吩咐林中水收拾木屋。
「師祖。」
「他們是什麼人已經很清楚了,你想師祖怎麼樣,是不是與他們拆夥?」
「他們也太過分了!」林中水想了想,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說。
「這沒有什麼,反正本派此次巫山之行大有收穫,你更沒有讓師祖我失望,師祖心裡很高興,你就不用再說了。」
「是,弟子聽師祖的。」
「這就好。」
七派的合作可就不好了,第二天江天一劍去齊己的學堂見悟戒大師,學堂里就剩下衡山派長老天行道人和少林寺長老慎悔大師,其他四個門派的長老全都不在了。悟戒大師好象知道了一些事情,臉上表情十分失望,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阿彌陀佛,長老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慎悔大師盯著江天一劍肩膀上的傷處問。
「也沒有什麼,練劍時不小心,給中水誤傷了。」
「無量天尊,長老不用說了,青城派、峨眉派、華山派和泰山派已經給道友說過了,說他們派中有事,他們先走一步了。」天行道人苦笑著說。
江天一劍聽說,輕「哼」一聲說:「他們還真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沒有臉再留下來了。長老,老夫覺得強留下他們也不是一個事,我們還是按照計劃做我們的事好了。」
「老衲原來認為泰山派弟子不會有事,沒有想到泰山派弟子也搭進去了!」
「付仙姑娘是出現了,不過她沒有蒙面,與劣孫交了幾手就走了。」
「這樣說老衲心裡就好過一些了。也好,此次巫山之會,以你們兩派弟子最為突出,要是老衲可以把他們培養成功,老衲此行也不算白費了。」
「多謝大師看得起本派弟子!」
「本派弟子是有些過人之處,卻不象黃山派弟子找到了正路。」天行道人有些無奈地說。
「老衲也正為此事有些不解。」悟戒大師說出這句話,他就不由把目光轉向齊己。
「大師,這個問題齊某可沒有答案。」
「但老衲覺得啞鐘有些異於常人之處。」
「大師不說,老夫還不想說,啞鐘的聰明老夫早就有所了解,要是他習武,一定是一個習武的天才,可惜了!」江天一劍深為婉惜地說。
「長老以何為證?」
江天一劍立刻把啞鍾演練黃山派玄天十二式的事說了。悟戒大師聽了這話,不由盯著齊己,臉上表情變幻不定,許久才有些無奈地說:「齊施主,你讓老衲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丑!」
齊己可不想讓啞鐘的事給悟戒大師知道,立刻不以為然地說:「大師,啞鍾只是一個殘疾孩子,他就是再聰明也沒有用。」
悟戒大師聽了齊己的話,他就不由慎著了,目光在慎悔、天行道人和江天一劍臉上掃過,這才問三人:「你們有沒有辦法醫好啞鍾」
三個人自然沒有辦法,這件事就不用說了。第二天開始,三派長老和弟子全集中在齊己的學堂里,有時聽齊己講課,有時三派長老又給三派弟子講武,再沒有一點隱瞞。可惜作用還是不大,聖光和杜玉煙的武功進境還是沒有林中水大!林中水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把啞鍾告訴他的話全告訴了悟戒大師等人,悟戒大師等人也看不出這些話有些什麼作用,聽林中水說了他的理解,卻對聖光和杜玉煙沒有用。為此,悟戒大師想找啞鍾,齊己又說啞鍾回去了,要是巫山城沒有人,他就有可能回潭洲去了。悟戒大師正想讓慎悔大師去把啞鍾找來,啞鍾就自己出現了。
啞鍾站在門口,一眼看見學堂里少了許多人,在座的只有少林寺的悟戒大師、慎悔大師和弟子聖光,黃山派長老江天一劍和弟子林中水,衡山派長老天行道人和弟子杜玉煙,師父還是坐在他的先生位置上,正在講課,別的門派長老和弟子就不知道去了哪裡。啞鍾感覺事情有些不對,正在想學堂里出了什麼事,他就注意到學堂里的人全都盯著他,目光十分怪異,就象一隻老虎闖進了人群,把這一群人全都嚇傻了。他不是老虎,這一點啞鍾十分清楚,他就不由懷疑有一隻老虎跟著他闖進學堂里來了。啞鍾回頭去看了看,學堂外面什麼也沒有,更不要說老虎了。啞鍾心裡一動,一下子想起自己,他就不由自主地打手式告訴學堂里的幾個人,說他回城裡去了,但看眾人的目光,似乎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就是他師父也沒有一點相信他的意思。啞鍾更加感覺到事情不對,好象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對,這才讓師父不相信自己,不由低頭查看自己。這一看不要緊,別說學堂里的人不認他,看他的目光怪異,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了,急忙打手式,想告訴一些自己也不知道意思的話。
啞鐘身材長高了一些,幾乎與身材高瘦的衡山派弟子杜玉煙差不多了,身上沒有衣服,衣服纏在腰上,破得已經不成樣子了,但他一身隆起如墳的肌肉,充滿了無邊的活力,就象可以擔起一座山;臉還是一張啞鍾以往的孩子臉,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脖子比常人粗壯,大小几乎可以與頭比,安在他作為一個壯實男人顯得矮了一些的身體上,有些讓人覺得不是太好;腿長如鶴,卻不象鶴腿一樣無肉,而是肌肉如塊,節間明顯,上面長滿了毛,幾不見肉;褲子已成了一根根布條,若不是纏在身上的衣服,他就春光大放了。總之,啞鍾看去就是一個長得十分雄壯的少年,還沒有長成青年,太突出了一些。
啞鍾看見自己長成這樣,立刻慌了神,亂揮了一下手,閃身衝進他的屋子去了。他在慌急之下施出了武技,即使修為如悟戒大師也只看見一點影子,別人就根本沒有看見他走,只認為啞鍾就這樣在原地消失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真是老了,竟然不識寶,竟然看不出眼皮下面一代人傑!」悟戒大師大為感嘆,臉上神色就是一付感慨不也的表情。
衡山派長老喧一聲道號說:「此子一身修為非我等能及,真是沒有想到!齊先生,能否賜告一二,以解貧道渴慕之誠?」
「這——啞鍾只是自己學了一些少林寺的武學,至於修成沒有,修習得怎麼樣,齊某一介寒儒,不通武事,對此就說不上來了。」齊己心裡一動,立刻把啞鍾與少林寺扯在一起,而自己又從少林寺住持手裡獲得少林寺內功心法《易筋經》,這樣就說得過去了。
「齊先生不用隱瞞了,當初賢師徒上山沒有幾天老夫就知道令徒不凡了,這才讓中水與他為伍,幸得啞鐘不吝賜教,中水才有今天的修為,我們祖孫才保得一命。所以,要說別的話,老夫先就要謝過先生的救命大恩,本派的武學救了本派弟子的命,那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了。」
「貧道也沒有別的話說,只是覺得本派武學能夠培養出啞鍾這樣的弟子,本派的武學就沒有亂傳了。」天行道人也立刻表態說。
「多謝兩位長老!啞鍾當初確實只會一些少林寺粗淺功夫。」
「但已把《易筋經》修至巔峰了,這才讓老衲這個一生修習少林寺武學的人看走了眼。老衲這一生想到過許多事,卻從來就沒有想到過一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的孩子,能夠把本寺向不外傳的內功心法《易筋經》修到大成。看來天下奇人異士真的如過江之鯽,老衲以前真的是太小看天下人物了,深戒更是做了一件絕頂明智的決策!」
「大師,齊某對此確實不通,真的沒有辦法告訴大師一點什麼。啞鍾修習《易筋經》為什麼比齊某快,齊某已經研究多年了,至今還是沒有一點收穫。不過也沒有什麼地方值得奇怪,這孩子本來就有些讓齊某不明白,他修習《易筋經》有成,齊某就沒有當成一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