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 修羅鎩羽
金鳳幫主眸光連閃,沉聲道:「方石堅,我們先談個條件,如果你能讓少幫主恢復功力。本座網開一面,放你一條生路,決不食言,現在你好好考慮。」
方石堅閉口不語,他並非在考慮對方的話,而是在盤算如何猝起發難,一擊得手,主要的,他必須奪回鐵劍。
「毒心公子」手中劍又指向方石堅臉孔,獰聲道:「快回復,否則這張臉孔首先不保……」
方石堅突地大喝一聲,一腳掃倒了「毒心公子」,雙臂一振,繩索寸斷。
猝然之變,在場的全驚呆了。
方石堅略不稍停,一把抓起了「毒心公子」。
四名武士一窒之後,四柄劍同時刺出。
由於「毒心公子」這一摔,鐵劍脫了手,立被金鳳幫主搶在手中。
四支青鋼長劍同時刺上了左右肋背,但被寶甲隔住,方石堅抓住「毒心公子」一旋,四名武士忙不迭地退了開去。
金鳳幫主目眥欲烈厲吼道:「冷麵修羅,你敢!」
方石堅冰森地道:「方石堅沒什麼敢不敢!」
金鳳幫主投鼠忌器,無法出手,也無法發動機關,鐵青著臉道:「你準備怎麼樣?」
方石堅道:「不怎麼樣,看芳駕要不要他的命。」
金鳳幫主道:「放了他,本座讓你離開,有賬以後再算……」
方石堅冷哼一聲,道:「放他……沒這麼便宜的事,現在先請帶路離開這地方再說。」
金鳳幫主臉上陰晴不定,不知在轉什麼念頭。
方石堅心裡暗忖:「她大概不會毒到犧牲親生骨肉吧?」
氣氛緊張得無以復加。
「毒心公子」被牢牢扣住,絲毫也不能動彈,一張臉扭曲得變了形。
過了片刻,金鳳幫主開口道:「可以,你放人脫身,不許附帶任何條件!」
方石堅明白對方的自己以「毒心公子」作要挾,迫她放她的正名丈夫佟威,心念之中,冷冷道:「如在下有附帶條件呢?」
金鳳幫主道:「那是相對的。」
「怎麼說?」
「其餘條件的代價是恢復我兒的功力。」
被「慈悲指」廢了功力,根本就無法恢復,即使能,方石堅也不會,他光只會點法,當下微微一窒,道:「好,不提別的附帶條件,但兵刃必須還在下。」
金鳳幫主道:「辦不到,這也算是附帶條件。」
鐵劍是四大奇兵之一,她得到當不肯輕易放手。
方石堅寒聲道:「如在下堅持呢?」
「本座說辦不到!」
「甚至犧牲他?」
「可能!」
這兩個宇她說得出口,天底下再找不到比她更狠毒的女人了,方石堅心裡相,先脫困再說,救人索劍,不怕沒有機會,主意打定,冷聲道:「好,在下答應!」
於是,由金鳳幫主帶頭,走出地下室,出口是花園的一座假山石內,一看天還沒亮,但從星斗的方位,可以看出距天明不遠了。
四名武士仍緊隨在側。
金鳳幫主一抬手,道:「打開側開!」
四武土之一,立即工前啟門,這花園的一辨認,緊傍圍牆,門外已是曠野。
金鳳幫主金鳳幫主冷厲地道:「現在放人!」
方石堅眸光一轉,尚未開口……
金鳳幫主又道:「冷麵修羅,是真武士的話別耍花樣,算賬得錯過今天。」
這女人夠厲害,先拿話扣住方石堅。
方石堅劍眉一挑,道:「咱們不久再見!」說完,放開「毒心公子」,昂首闊步,走出側門。
外面是曠野,可見襄陽城疏落的高樓燈火。
丟了鐵劍,等於孫悟空失了金箍棒,心裡的懊喪,簡直無法形容。
他茫然向前走,回想這一夜的經過,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突地,一條人影,迎上前來道:「方少俠,實在抱歉,且喜你已經脫身了!」
來的是汪無畏,他改回駝叟形象。
方石堅苦苦一笑道:「好說。」
汪無畏走近方石堅身前,道:「是我太大意,致有此失,我沒料到那張大床有警線,床一移開,對方便發覺了,你被陷地牢,我和家師卻現遭圍攻,好不容易才脫身。」
方石堅吐了口氣,道:「佟威仍沒有下落?」
「沒有!」
「那怎麼辦?」
「再設法查探。」
「令師呢?」
「去辦事,不久就可來見面了!」
兩人走出兩三里,在一處林子里停了下來。
東方已現出魚肚白色。
汪無畏開口道:「方少俠,你知道一統會的特使到金鳳幫主的目的嗎?」
方石堅搖頭道:「不知道。」
汪無畏道:「一統會的特使,來向金鳳幫主提出通牒,要挾金鳳幫歸附該會,成為一統會襄陽分壇。」
方石堅目芒一閃,驚異地道:「噢,結果呢?」
汪無畏道:「金鳳幫主拒絕了,看來幫會之間,將要發生火拚。」
方石堅道:「金鳳幫能與一統會抗衡嗎?」
方石堅道:「很難說,明擺著一統會的人多勢強,而金鳳幫主敢予拒絕,必有所恃,江湖上的事很難說,常常有出人意料的情況發生。」
方石堅道:「金龍幫本來就不是一統會之敵,改為金鳳幫后。原來的老幫徒去了大半,如何能與一統會較長短?」
就在此刻,一條人影飄然而至,赫然是灰衣老人。
汪無畏立即迎上道:「師父,怎麼樣?」
灰衣老人道:「略有所獲,踩得了佟威的下落……」一頓又道:「方小哥此次虎穴脫身,使金鳳幫上下全感有寒。」
方石堅苦苦一笑,道:「老前輩探得了佟威的下落?」
「不錯!」
「現在何處!」
「仍然在原來的地下室中。」
汪無畏愕然道:「師父,您老人家在說笑,弟子……」
灰衣老人搖了搖頭道:「你得多多學習,好好體會差之毫厘,廖以千里這句話,這次行動,你有兩大失誤,說起來都是由於粗心大意,第一,房內設有警號消息,你沒發現,光只注意地室入口,幾乎斷送了方小哥,第二,地下客觀存在中還有復室,你沒注意到……」
方石堅驚聲道:「復室?」
灰衣老人道:「不錯,室內有室,本來是很好的成功機會,卻弄砸了。」
汪無畏垂下頭道:「弟子知錯。」
灰衣老人撩衣物取了出一物,道:「方小哥,拿去!」
方石堅為之駭然,脫口道:「鐵劍!」
這真是不可思議,鐵劍落入金鳳幫主之手,不知此老是如何弄到手的?當下喜之不勝地雙手接過,又道:「老前輩是……如何得回的?」
灰衣老人打了個哈哈道:「機會,很多事都要看機會!」
顯然,此老不願說了真情。
方石堅佩好劍,道:「老前輩,下一步行動如何進行?」
灰衣老人道:「事情可一不可再,要再混進金鳳幫總壇很難……」
方石堅頗不以為然,心裡暗道:「你進出總壇如入無人之境,連鐵劍都能盜回來,為什麼就不能救人!……」
灰衣老人似能洞觸人的內心,笑了笑道:「小哥,你定在心裡罵老夫光會支使別人,但別忘了老夫的禁忌,不正面與人交手,這規矩是不能破的。」
方石堅被說中心事,不由上一熱,坦然道:「是的,晚輩是有這種想法,但……並不是罵。」
灰衣老人道:「閑話一句,別當事,這一夜夠累了,先去找地方歇歇再說。」
灰衣老人師徒行動詭秘,不與方石堅一路,雙方分了手。
夕陽西下,方石堅依早晨的約定,徑奔襄陽東南角的五里墩的武廟,去會合灰衣老人師徒。
正行之間,一聲暴喝震耳傳來:「站住!」
方石堅心頭一震,止住腳步,數條人影圍了上來目光掃處,不由大吃一驚,喝阻的竟然是一統會太護法「五嶽神魔」,另外四男一女,男的不認識,女的赫然是副會主「飛狐女」。
五男一女,全都面籠殺機。
方石堅目光一轉,道:「有何指教?」
「五嶽神魔」怒沖沖地道:「方石堅,你既然破壞約定,與本會為敵,別怪本座等出手無情了!」說完,向前欺了一大步,看樣子就要出手。
「飛狐女」站在與「五嶽神魔」在犄角的方位,另四名高手,也各占方位,長劍且已出鞘。
方石堅大為困惑,冷冷地道:「打殺全可以,先把話說清楚,在下不懂閣下剛才說的是什麼?」
「五嶽神魔」怒哼一聲道:「你是什麼時候投效金鳳幫的?」
方石堅驚詫地道:「這話從何說起?」
「飛狐女」陰陰地道:「你不敢承認?」
方石堅冰冷的目光在她面上一繞,道:「在下沒任何一件不敢承認的事!」
「五嶽神魔」接回話道:「方石堅,你為什麼殺害本會的特使?」
方石堅大感愣愕,挑眉道:「特使……在下殺害貴會的特使?」
「五嶽神魔」目中棱芒一閃,道:「你不承認?」
方石堅道:「這是硬栽贓嗎?」
「飛狐女」冷哼了一聲道:「冷麵修羅,要殺你無須栽贓,這是事實……」
方石堅道:「事實。」
「飛狐女」口角一撇,道:「大丈夫敢作敢當,詭辯不能推翻事實,本座為你的名號感到可恥。」
方石堅不由氣往上沖,冰聲道:「請舉出事實。」
「五嶽神魔」厲聲道:「今天中午,你在漢水渡頭附近的道旁,殺了本會的特使……」
方石堅挑眉道:「在下沒到過渡頭,半個時辰前才離開旅店。」
「五嶽神魔」道:「死人不會說謊誣陷你,對不對?」
方石堅抗聲道:「死人說了話了?」
「五嶽神魔」道:「受害者被發現時還沒斷氣……」
方石堅道:「死者指出是在下?」
「飛狐女」介面道:「不錯,她指出的是你。」
「五嶽神魔」接下道:「儒裝,蒙面,使鐵劍,還會有誰?」
方石堅驚怔地退了一步,栗聲道:「使鐵劍?」
「五嶽神魔」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方石堅由於你與『招魂幡』有-了那一層關係,所以特地事事包庇求全,會主對你的印象不錯,想不到你竟然做出這等令人寒心的事……」
方石堅俊面一沉,道:「在下鄭重聲明,絕末殺人,信不信在於各位。」
「飛狐女」道:「鐵劍的事你如何解釋?」
方石堅道:「在下無須解釋,普天之下,鐵劍只有一柄,如果
出現第二柄,便是假的。」
「飛狐女」寒聲道:「這就是你的解釋?」
方石堅冷傲道:「不錯,是在下的解釋,在下對每一個出口的字負責,請問一句,是否死者指名是在下?」
「飛狐女」微微一愕。
「五嶽神魔」道:「雖未指名,但以鐵劍為憑,同時,除了你『冷麵修羅』,很難找出舉手之間,便能毀本會特使的高手。」
方石堅怒意橫生,星目一瞪,道:「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五嶽神魔」道:「你既然堅不承認,能舉出反證嗎?」
方石堅心念一動,道:「在下昨夜曾闖過金鳳幫,彼此水火不容,閣下無妨去查查。」
「五嶽神魔」沉吟不語。
「飛狐女」冷笑數聲道:「這是句空話,金鳳幫盡可虛言包庇。」
方石堅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厲聲道:「那在下還有什麼話可說?出手吧,在下接著就是。」
「飛狐女」伸手衣兜……
方石堅知道這出身蠻夷的婦人,一身都是惡毒之物,決不能讓她有先下手的餘地,烏芒一閃,鐵劍已執在手中,口裡道:「在下話已說盡,不負任何後果之責。」
「五嶽神魔」揚手道:「副會主,且慢!」
「飛狐女」把手抽出衣兜,但手裡已捏了一個小小的鐵盒子。
方石堅蓄勢待發。
「五嶽神魔」沉重地開口道:「方石堅,老夫相信你這一次,不過……如果證實你所言不實,你將難逃公道,記牢了!」
方石堅傲岸地抿了抿口角,不予答腔。
「五嶽神魔」一擺手,道:「走,我們到金鳳幫去查證。」
六人立即上路,臨行,「飛狐女」深深注視了方石堅一眼,她並不完全相信方石堅的話。
方石堅收起鐵劍,繼續登程赴約,一路之上,他心頭起伏如潮,上一次,有人冒名嫁禍,掀起一場風暴,現在,居然人人冒充起本身公開殺人,看來這冒充者又是個不尋常之輩。
才只走得半里不到,葛喝之聲遙遙傳來,是「五嶽神魔」一行所奔的方向,不由心中一動,循聲加速奔去。
路邊,草地上,「五嶽神魔」等圍住一個蒙面儒裝人。
方石堅精神大振,無疑地對方便冒充者。
方石堅停身路旁一株大樹之後,遙視動舒。
只聽「五嶽神魔」宏亮蒼勁的聲音道:「你就是『冷麵修羅』?」
蒙面人哈哈一笑道:「誰說的?」
「你……不是?」
「區區並沒說是,是閣下說的。」
方石堅暗自點頭,這蒙面人並未冒充自己,是一統會的特使憑對方也使鐵劍判斷的,對方真有另一柄鐵劍嗎?
「五嶽神魔」顯然大感意外,怔了半晌才道:「朋友在今天上午殺了一個女人。」
蒙面人坦承道:「不錯,有這回事,怎樣?」
「那是本會的特使……」
「哦!又怎樣?」
「殺人償命!」
「哈哈哈哈,一統會殺的人也不少,不見得全償命吧。」
「報上來路!」
「沒這必要」
「朋友是替金鳳幫賣力吧?」
「無可奉告!」
「五嶽神魔」暴吼一聲:「拿下!」
四名一統會高手揮劍疾襲,四柄劍挾風雷之威,罩向蒙面人,看來劍法不俗。
「哇!」慘號聲去,其中之一栽了下去,另三人彈開來。
蒙面人手中持的,果然是一柄黑黝黝的怪劍,尺寸與鐵劍彷彿,半長不短,所差的,是出手時不見芒影。
「五嶽神魔」怒吼一聲,雙掌猛然推出,遍地狂風,把蒙面人震退了三步,「飛狐女」乘機逆襲,互手疾揮。
蒙面人身形暴旋,避過了「飛狐女」驚人的一擊,人卻欺向「五嶽神魔」,黑劍電划而出,招式之詭辣凌厲,令人咋舌。
「五嶽神魔」倒彈閃讓。
三武土及「飛狐女」立即出手攻上。
黑劍回掃,又是一聲凄哼,又一名武士劍折人傷,踉蹌退出圈子。
方石堅大駭,看來這蒙面人所使的也是一柄奇兵。
「五嶽神魔」暴怒如狂,雙掌又告劈出。
蒙面人十分滑溜,避開掌風,電襲「飛狐女」,劍術驚人,「飛狐女」不攖其鋒,抽身急退。
四名武土,只剩下兩人,在雙方出手電筒疾的情況下,無隙可乘。
「飛狐女」嬌喝一聲:「看本副座取你性命!」說著,探手入懷。
「五嶽神魔」與兩一武士不進反退。
方石堅知道「飛狐女」要施展看家本領了。
蒙面人黑劍半揚,緩緩期身。
奇怪,「飛狐女」探人懷中的手沒抽出來,獃獃地站著,沒有動靜。
方石堅倏有所悟,大叫一聲:「乾坤一秀!」身形飛驚入場。
就在方石堅發聲飛驚的同時,尖厲但短暫的慘號破空而起,「飛狐女」嬌軀連晃,栽了下去。
「五嶽神魔」與兩名武士,齊齊驚呼出聲。
方石堅落在現場,鐵劍早已掣在手中,前車之鑒,他不敢接觸對方的眼神,口裡道:「孔其祥,你死定了!」
孔其祥暴笑一聲,道:「姓方的,你才真的死定了!」
「五嶽神魔」暴喝一聲,正待出手……
方石堅大叫一聲,「別動!」隨著叫聲,鐵劍絕招以全力攻了出去。
孔其祥揮劍相迎,劍刃交擊,爆出一陣震耳的連珠交鳴,方石堅是胸有成竹的,第二招以十二成功力攻出,孔其祥全力封擋,身形晃了兩晃,似乎在內力差了半籌。
千載一時之機,方石堅施出「一指功」,電點對方「俞腎穴」。
悶哼聲中,孔其祥倒蹌八尺。
方石堅抬起目光。
孔其祥面目凄厲,臉孔起了制裁曲,怨毒至極地道:「這一手………是誰教你的?」
顯然,他的「神目奇功」已被點破了。
方石堅寬心大放,冰聲道:「孔其祥,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你大逆殺師,毀了你師父的雙目,可惜,他沒有死,還活著看你遭報……」
孔其祥栗叫道:「他……沒死?」
方石堅鐵劍一揚,道:「不錯,現在是你報應臨頭的時刻的!」
孔其祥連退數步,突地掉頭飛閃而去。
這一著,大出方石堅意料之外,暴喝一聲,「哪裡走?」立即銜尾追了下去,他說什麼也不能對方兔脫的。
「五嶽神魔」沒有參與追截,他必須料理死傷。
孔其祥的身法著實驚人,如電掣風馳,方石堅展足功力,狂迫,距離逐漸縮短,看著就要追上,迎面出現一片林子。
方石堅心中才一動。孔其祥已投入林中,方石堅不由急煞,跟著入林,由於林深樹密,孔其祥身形驟失。
追,穿林疾迫,不久出了林子。孔其祥鴻飛溟溟。
方石堅怔在林子外,那一份激怒,簡直無法以言語形容。
人追丟了,只有另等機會,急沒用,氣也沒用,好一陣,方石堅的情緒才平復下來,還是只有去赴灰衣老人師徒之約。
夜色蒼茫中,方石堅到了約會地點。
灰衣老人師徒已等得不耐煩了。
方石堅抱拳道:「對不起,累及兩位久候!」
灰衣老人目光如炬,打量了方石堅一眼,道:「小哥路上碰上事情?」
方石堅吐了口悶氣,道:「晚輩碰上了『乾坤一秀』孔其祥……」
灰衣老人目芒連閃,道:「怎麼樣?」
方石堅道:「晚輩已破了他的『神目奇功』,但他溜了。」
汪無畏道:「可惜,他展示過玉劍嗎?」
方石堅目注灰衣老人道:「晚輩正想請教老前輩……」
灰衣老人道:「什麼事?」
方石堅道:「顧名思義,玉劍應該是白的,但孔其祥展示的,卻是柄黑劍,不過……是柄仙兵去不假。」
灰衣老人沉吟著道:「老夫也只是知道『乾坤一秀』這名稱,其實沒見過,對了,老夫也有件事要告訴你,孔其祥已被金鳳幫主籠絡,任該幫總護法……」
方石堅點頭道:「這就對了,他殺害了一統會的特使。」
灰衣老人沉聲道:「金鳳幫如此做法是自取滅亡,憑一個孔其祥,妄想與一統會較長短,真是愚不可及,女人再精明,總是缺少氣度,所以江湖中歷來女人難成大事。」
汪無畏道:「我判斷孔其祥鍛羽之後,必回金鳳幫……」
灰衣老人深深一想,道:「這是個好機會,我們不妨明裡闖幫,不過……問題是我師徒依慣例不與人明裡交手,方小哥一個人是否能應付得了……」
方石堅慨然道:「晚輩這點自信還有。」
灰衣老人道:「以小哥的能耐,是可應付,但救人呢?」
汪無畏道:「師父,您看這樣成嗎?……由方少俠單獨明往,弟子與您暗中潛入,設法救人……」
灰衣老人沉吟了片刻,「唔!只好如此了,方小哥,你進去之後,記住兩件事,頭一樣,鬧得愈凶愈好,吸引對方無暇旁顧,第二,不可進入房舍,以防誤中機關。」
方石堅頷首道:「好,晚輩准此而行!」
約莫是起更時分,金鳳幫總舵的大門前,來了藍衫少年,他,正是「冷麵修羅」方石堅。
剛一接近,立即四名武士迎了前來,其中之一喝問道:「什麼人?」
方石堅腳步不停,口裡道:「冷麵修羅!」
這一報出名號,四名高手駭然大震,其中兩名,飛奔入門,另兩名不期然地向後閃退。
方石堅昂揚直人,那兩名守門,根本不敢攔阻,事實上也攔不住。
門內是一片廣場,下面全是「令廳」。
方石堅來到廣場中央站定,照灰衣老人的指示,他不能闖入房舍,以免誤中機關,廳前場邊兩盞高吊的氣死風燈,把他的身影投射向後,拉得很長,由於他的來臨,空氣里立刻瀰漫起無形的殺機,數十條人影,從不同方向奔人廣場,遙遙圍住。
方石堅兀立著,像一尊神,目注令廳方向,根本無視於現身的高手。
其中一名老者,迫近他的身前,栗聲道:「朋友闖舵意欲何為?」
方石堅冷冰冰地道:「找你們幫主算帳!」
老者色厲內荏地道:「冷麵修羅,你欺本幫無人嗎?」
方石堅冷極地哼了一聲,連目光都不曾轉一下,神情之下,充滿了不屑。
一名武士,自內奔出,大聲道:「冷麵修羅,請入令廳答話,敝幫主立候!」
方石堅冰聲道:「請你們幫主出來,本人在此立候。」
那武士怔了怔,道:「既然害怕,就不必來逞威風,請便!」
方石堅有意製造事端,手一揚,一縷指風射向兩丈外的武士,一聲凄哼,那武土踣在當場。
身旁的老者,怒哼了一聲,大喝道:「冷麵修羅,少狂!」雙掌是暴揚……
方石堅右掌一圈而出,「施風掌」,狂風遍地旋卷而出。
那老者掌勁未吐,便被旋了開去,直撞向人圈,眾高手爆出一陣吶喊,但沒人敢上前。
金鳳幫主出現廳門,有近十名高手隨護。
方石堅傲然卓立,星目煞芒閃閃,他真正的目的是找「乾坤一秀」,但人群中卻沒他的影子。
金鳳幫主冷厲地道:「冷麵修羅,你準備怎麼樣?」
方石堅一字一句地道:「特來拜謝是昨晚的厚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