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離
定王的漏*點多少嚇到了昭慶不過昭慶早已下了決心咬緊牙關準備承受這接下來的風雨。
定王托起昭慶的腰重聲喘息中不忘叮嚀「我好長時間沒碰女人了你又是第一次總要疼的忍不住就叫出來別傷了自己。」
昭慶強忍著淚想著終於到了這一刻今生倒底是做不成那個人的女人了!
只是老天是有定數的敲門聲便在這時驟然響起。
兩個人詫異地對視一眼只聽得無用驚惶的聲音從門縫中隱約傳來「王爺、王爺大王宣您即刻進宮呢!」
昭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身上的定王幾乎不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
定王的一張臉由紅變青由青轉黑咬牙切齒暴怒強壓終是不甘突地一拳重重擊在床鋪之上。
昭慶實實在在地鬆了一口氣好笑地看著定王從自己身上爬下去滿地找衣一邊穿一邊跺腳。
定王穿戴整齊從錦被中撈出光溜溜的昭慶哀求「等我等我回來。」
昭慶終是笑出聲來又忙咬住下唇淘氣地看著他。
定王更加懊惱昭慶精靈的一面他還是頭一回看到只覺昭慶身上似有巨大磁石引得他不想離開她半步。
無用又冒死催了一遍昭慶終被定王不舍地放回被中只聽見定王推開房門一腳將無用踢倒在地的聲音無用又不敢叫哼唧了兩聲房門被輕輕帶上。
那一晚昭慶睡得很沉彷彿又回到了昭慶宮天底下對她來說最安全的所在。
說也奇怪第二日昭慶的月信就來了氣得定王即刻又將可憐的無用提來臭罵了一頓。
定王不敢埋怨攸王便向昭慶抱怨攸王身邊的術士實在可惡不過是觀天像現了異常便大驚小怪害得他大半夜的又被折騰進宮去直到天亮才被放回來。
昭慶還在楚國時就曾聽聞攸王崇天四國之最沒想到自己還間接受了恩惠。
定王又告訴昭慶他已邀了梓陽公主夫婦到府中作客因為他現西騎將軍劉武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他準備傾力籠絡。
昭慶不出聲尋思著如何利用這良機再見那人一面實施自己的計劃。
不過劉武顯然更想見她也不知如何收買了府中的廚子在昭慶的餐中放了蠟封的字條告訴昭慶再見的時間和地點。
昭慶趁錦書不留意將字條燒了個乾淨她忍不住想到連廚師都可以被收買若是有人要害這王府的主人豈不是輕而易舉?怪不得父王說過用錢是買不來忠誠的!
梓陽公主與駙馬赴宴那晚昭慶告訴錦書自己要早些睡下不要打擾她。
錦書一聽就露出滿臉喜色她本是個不甘寂寞的小丫頭服伺昭慶守在幽居實在是悶得很早就巴不得可以跑去看熱鬧。
昭慶在床上靜躺了很長時間確定錦書已經溜出去了才慢慢地起身摸黑重新穿好衣裙鎮定地走出幽居。
劉武想得極周到他約定的地點離幽居並不遠。幽居本就偏僻定王又念及昭慶喜靜吩咐家人奴僕不得輕易靠近是而幽居四周較別處清靜許多確是個避人的好地方。
昭慶邊走邊留意確定自己的行蹤沒有被現才謹慎地步入竹林。
林中很靜除了葉間撒落的片片月光便只有微風帶起的葉舞之聲昭慶不由感慨小時她屬意父王的一塊玉佩母妃不准她索要她一氣鑽入御花園的竹林躲在裡面不肯出來也是一個類似的月夜。
是劉武最先找到了她她至今仍記得當時的少年是如何不屑地看著她好像在埋怨她的任性。
想著想著昭慶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來那時可真是妄為見到父王就報復說少年對她不恭要父王處罰他好在父王熟知她的秉性賞了她玉佩又誇獎了少年。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昭慶瞬間收起表情仔細聆聽聽出是那熟悉的聲音微微眯起雙眼。
她有這樣的習慣下決心時會不自覺地眯起眼睛彷彿是給自己打氣。
她並不關心劉武找何借口來與她私會他不是個單純的武夫他有精明的頭腦他可以安排好一切這也是她願意再見他的原因她有求於他!
劉武找到昭慶月光下昭慶美麗得令人窒息劉武不由得心頭一酸這可人曾是他近在咫尺的新娘……
昭慶冷靜地盯著劉武等他開口。
劉武走近「你愈消瘦了!」他的口氣飽含憐惜。
昭慶一愣劉武不是個肯輕易表露感情的男人他是那種會默默為你披上寒衣卻不會說心疼你的男人。
不過昭慶已顧不得這些她劈頭問道:「子思被白越擄走了?」
劉武劍眉緊皺看了看昭慶動了動嘴唇終是狠下心點了點頭。
昭慶並沒有他想象中激動眼眸閃動了兩下靜靜地垂下眼帘「我要離開這裡。」
劉武急忙接道:「這正是我急著見你的原因大王不知從何處得知了定王利用你是楚人的身份遊說我說服我叔父十分生氣打算暗中除去你。」
昭慶聞聽又是一愣她隨即想到是定王與劉武都不會將此事透露給別人攸王是如何知道的?如果是定王身邊有他父王的人攸王又為何不趁定王不在時下手?
劉武見昭慶沉默以為她不相信「這是公主親口告訴我的!」
昭慶只覺他口中那『公主』兩字分外地刺耳曾幾何時他口中的那兩個字是她的專用!
劉武話一出口就后了悔他知道昭慶敏感異常一個眼神都可能傷到她。
果然昭慶抿緊了嘴側過頭不再看他。
劉武暗惱自己不過時間有限容不得他耽擱他急急說出自己反覆斟酌的計劃來「後日大王將為眾將洗塵定王必會進宮我已安排了人接應你你只要將這東西給身邊的人服下就只管跟著來人走定會一路護送你回到楚宮去!」
昭慶轉頭看到他伸出的手掌上靜靜躺著一個玉質的小葫蘆。
昭慶忍不住抬眼看他她自小就偏愛玉器越精小越喜歡不知這是不是他特意為她尋來的?
劉武似能讀懂她的心意微微點頭「一眼看到就知你會喜歡特意留下來沒想到今日派上用場。」
昭慶心酸不已惡狠狠瞪他彷彿在說:你為何這般對我!
劉武眼中微紅喃喃輕語「我也是不得已……」
只是昭慶已不想聽下去一把從他掌中抓過玉葫蘆不聲不響地轉頭便走。
劉武想要喚住她又硬生生打住心緒翻滾難奈想著這一別是否此生真的不會再見?低下頭細看那隻手掌心似仍留有她指尖冰涼的觸感……
接下來的兩日昭慶十分沉默定王來幽居時她會為他撫琴聽他抱怨國事定王心喜滿足地享受這期盼已久的時光對昭慶也越溫柔眷戀。
錦書也以為昭慶終於開了竅心裡琢磨著要更加賣力地討好昭慶才是。
攸王宮宴那晚定王臨出府前特意來看昭慶抱了昭慶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離開走出門又折回來拉著昭慶的小手狠親了兩口說:「我這幾日想了又想準備向父王為你討個封號我們再圓房也不會委屈了你。」
昭慶不語一雙明眸平靜地回視定王深情的目光。待定王終於離開了她才緩緩地合上眼帘即便是這樣地鍾情也不過如此呀!
錦書走進來手中端著為昭慶調理身子的蜜露。
昭慶厭倦地看一眼「我今日不想喝!」
錦書急忙勸道:「王爺可是吩咐了奴婢定要看著姑娘飲下方可。」
昭慶沉默半天才嘆了口氣「好吧你放下先給我取杯清水來。」
錦書沒有多想放下蜜露退了出去。
昭慶深吸一口氣從隨身的香囊里掏出那個小玉瓶擰開瓶塞將綠豆粒大小的白色粉末倒入盛裝蜜露的瑪瑙杯中眼看著粉末快融入再不見一絲痕迹。
錦書返回一進門便看到昭慶皺著眉放下瑪瑙杯唇間還閃動著蜜露特有的亮澤。
昭慶從錦書手中接過清水杯大口飲下彷彿要衝去蜜露甜膩的味道。
「我今日實在是喝不下你也看到了。」昭慶愁眉苦臉地盯著瑪瑙杯對錦書說。
錦書疑惑「姑娘身子不舒服嗎?」
昭慶索性合衣躺到床塌上「也許吧。」
錦書著急「可這蜜露怎麼辦?王爺知道了定會責備奴婢。」
昭慶漠不關心地看她一眼彷彿在說:你看著辦吧!
錦書手捧著瑪瑙杯急得團團轉又不能走過去撬開昭慶的嘴灌進去。
就這麼束手無策地站了一會兒見昭慶實在沒有理睬自己的意思乾脆自言自語起來「倒掉吧實在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聽說是宮裡賞的……」
昭慶乾脆閉目假寐。
過了不一會兒錦書端著瑪瑙杯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待聽到錦書從外間傳來的鼾聲昭慶才翻身下床慢慢走出去看到錦書倚著桌腿就睡著了桌上放著那隻空了的瑪瑙杯。
昭慶不由暗笑什麼藥效力這般大?
她靜靜地端詳了錦書一會兒才放心地走回內室坐到鏡前撥下頭上的金釵取下耳上的寶石逐一放好這些都是定王送給她的她不想帶走。
環顧四周昭慶並無心想的那般雀躍多少夢中離開這座華麗的牢籠真要離開了竟有一絲莫名的惆悵……
簡單地收拾停當昭慶坐到外間的桌旁伴著錦書的鼾聲等待接應的人到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
昭慶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不由得暗自著急要知道早一刻離開這裡就意味著可能晚一步被人覺。
就在昭慶開始猜測是否劉武的安排出了什麼差錯時王府內突然傳出一陣嘈雜之聲「起火了起火了!快來救火!」
昭慶皺起眉心下奇怪正想著是否去看個究竟還未起身門口突然閃出一個黑影度之快令昭慶險些叫出聲來。
因為沒有掌燈昭慶看不真切只感覺來人高大健壯看身形應是個陌生男子。
黑影沒有進房站在門口向昭慶打手勢那是劉武曾教過昭慶的一個軍士間常用的手語意思是:別出聲跟我來。
昭慶定了定神起身向來人走過去。
這時遠處的嘈雜聲已經越來越大昭慶定睛看去並不見火光。
黑影一身勁裝蒙著面僅露在外的一雙眼睛閃動著異於常人的光芒在夜幕下無聲地打量著昭慶。
昭慶不悅她莫名地討厭這放肆的目光若是在楚宮她的父王說不定會命人挖去這人的雙眼。
黑影眼力非凡看到昭慶沉下臉反而輕笑出聲這下昭慶聽得分明來人年紀尚輕。
黑影伸過一隻手來昭慶一雙大眼無聲詢問:做什麼?
黑影終於開了口「帶你走!」雖然是壓低了聲昭慶還是聽出了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昭慶自然不樂意她的手怎是人隨便牽的!
黑影見昭慶不動也不急索性抱起兩臂悠閑地打量四周。
昭慶暗惱終於出聲「還不走?」
黑影的視線重新落回到昭慶身上故作委屈道:「我要帶你走你又不肯。」
昭慶氣惱可也知道不是脾氣的時候只得壓下怒氣低聲問道:「如何走?」
黑影滿不在乎地回道:「我帶你呀!」
昭慶聞聽恨不得轉身回房「你怎麼帶?」
黑影嘿嘿一笑再次伸出手來「拉住我的手你就知道了!」
昭慶又急又氣暗咬銀牙「不!」
黑影又是一笑出聲望向遠處「那火也不大可是很快會被撲滅的。」言下之意:你再不快點可就走不了啦!
昭慶心中暗罵劉武怎麼找這樣一個人來助她逃跑?
人家不急她可是急的!轉念一想這種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待順利逃出再算帳不遲。
這麼想著昭慶終是伸出手來被黑影一把抓住還不待昭慶回過味兒來身子已被拉向他……
接下來的一切快得令昭慶目眩只感覺他的手臂頃刻間攬上自己的腰肢隨後一股大力提著自己向上縱去……
昭慶死死咬住牙關以免叫出聲來她畢竟是嬌女哪裡經歷過這個雙眼緊閉仍是忍不住地抖只是身邊那陌生男子卻彷彿與她過不去一般帶著她輕飄飄落到房頂后竟在她耳邊再次輕笑出聲。
昭慶死攥著雙拳突然閃過一絲念頭留下來吧不要受這等屈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