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色相
「叮叮叮!」
鈴鐺叮聲曼-響,也蔓-想。
以色與欲挑逗魂心的鈴鐺聲,足以使天空墜滅淪於欲。
光和暗陡地交擊。
「鏘!」
充滿天地雄威的刀劍互擊聲,散去鈴鐺的魔性淫念。
雲飄持劍,飛向商映罪。
[風雪茫落錯天涯];[有情人間]之一。
鐵毅握刀,霸氣凌天的,直衝商映罪。
[無恨天]第六式,[荒空千里]。
荒空無盡千里愁!
鐵毅刀意魂銷千回,層層暗影襲入,夜色逐漸釋去的天空,再添濃郁暗味。
雲飄劍心頹味肆溢。
一種迷情、一湖意亂、一絲苦縷、一份錯愛、一場風雪。
於是,光的影與芒,攜來一世的天涯相思。
兩式合為,[天-地-無-限]的[荒空天涯]!
鐵毅暗之刀,由直轉弧,再化圓、再疾旋、再飄忽、再橫斬、再一劈,彷佛無盡無窮的刀招,悉數飆往商映罪。
雲飄劍化風雪,百而千而萬,跌往商映罪頭上。
商映罪纏於手上的兩串銀色鈴鐺,仍是叮叮作響。
她凝笑嘴際,纖柔玉手一轉、一旋,鈴鐺溜出兩團銀芒,分射鐵、雲兩人。
誰知,原本直往商映罪的鐵毅,卻忽地竄起。
暗影刀芒,改為由上而下,猛降狂劈!
而身於虛空的雲飄,則腰身一扭,帶起滿地銀光風雪,從下而上,卷向商映罪腹部。
商映罪鈴鐺出手,本是右手柔,以克鐵毅之剛猛;左手剛,以克雲飄之柔亂。如今,卻成了商映罪用右手柔,敵雲飄劍柔;憑左手剛抗鐵毅刀剛。情況迥然不同![鐵-雲]這一式的迅變,著實讓商映罪開了眼界!
[鐵-雲]的驀然變招,令她有些措手不及。但[罪]畢竟是[罪]。歷經無數殺役的她,立即反應過來。商映罪[墜天妖訣]真勁急送,鈴鐺脫手飛出。兩串鈴鐺快捷的,於虛空間互碰,「叮!」,再分轉,而飆往刀與劍。
「鏗!」兩聲聽來卻只有一響的擊碰聲,飛起。
鈴鐺重回商映罪手裡。
鐵毅、雲飄無功而退。刀劍仍在手。卻未傷到商映罪。
商映罪盈滿笑意的臉,沒有任何一縷的易變。然而,她心底卻是森澀難耐。[鐵-雲]聯手之威,果然驚人至極啊!商映罪總算開始有些明白何以這兩個年輕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日里,便急速崛起於江湖的因由了。
兩夢、一月,還在心神蕩漾中,但已足以自控。
夢殤情很驚訝,自己的不動道心,竟才勉強敵過[四妖]之首[罪]的亂情惑欲。這麼一來,也就不用說要與[魔]一戰了。她與【魔之宗】之主[魔]的距離,想必遠超過她的估計許多!
連[魔]的手下,都精進到如斯令人匪夷所思的境地,也許、也許、也許……或許[魔]的功力,早已超越她所能想像的。思及此,夢殤情心中不由一寒。這時,夢殤情的視線,驀然一轉,落定於商映罪身後,始終無語的一個男子。
男子該是四十歲上下,臉相普通,瞧來像是個殷實的商人。
這樣的人,怎會在現場?
突然的,夢殤情一貫淡逸的臉色,猛然大變。她的雙眸,茁滿了驚懼。因為,她赫然發現,她竟感受不到那男子的生-息。也就是,眼前人,理應是個死人。而且,是徹頭徹尾的死人。夢殤情的道覺,完全沒有任何有關於那人還-生-存-著的訊息。
然而,夢殤情所認定的死人,卻笑了。
死人對夢殤情一笑。
夢殤情胸中一痛。極痛!
彷佛有一層虛蒙的薄膜,鋪於那人身子四周似的。那夢殤情無能感受到一絲一分活著的熱能的男子,於夢殤情足以透析生命情態的道心裡,呈現著奇異的飄忽的浮粒狀態。
奇異的不-在,與眸里映出的存-在,強烈地刺激人對於矛-盾的承受力。
是[魔]吧?是他!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旋游於現實與非現實之間,自在一如,將不可能與可能性的界限,悉數摧毀滅盡。僅有他可以!沒錯。他應該就是[魔]!獨一無二的[魔]。只手即可宰制黑暗【魔之宗】的無上之魔!
讓江湖所有的黑道與及白道人都驚狂懼極非常的黑暗之[魔]!!!
魔-幻-人-間!
看來無聲無息,全不引人目光的男子,便是[魔]。獨尊【魔之宗】的[魔]!難怪,[罪]的艷力,能影響到夢殤情!原來,是[魔]的無上魔功,早便泛起了軀與心的邪魅異度壓力,使得她不自覺地頹然與入色。
月心瞳的視線,亦投往那男子。但,她的感覺,卻與夢殤情略有不同。她看到了男子;一個虛-影;一個沒有實體的虛-影!但,她知道那人是存在。與夢殤情看得到人卻不能肯定其活著之覺受迥異的知感,使得月心瞳難過得想吐。
至於,闔起雙眸的夢幽音,很突然的,心坎里浮出一個人影。一個蒙蒙然然、帶著譎異之笑的人影。很奇怪的感覺!被駭著的她,驀然一跳,雙目一睜,恰看到那男子的一笑。然後,倏然間,便昏厥過去。
黑暗沉重地攫住夢幽音,帶她入一場輕柔無覺的夢──魔-夢!
………魔魘之夢………
商映罪[墜天妖訣],共分五重功。她一上來,便用上第二重,才與[鐵-雲]拼了個旗鼓相當。她不禁大受震撼。於[四妖]的排名中,獲得首位,商映罪完全是憑藉著她本身的能力,並非有名無實的。她之所以能夠登上首位,是有著一定的道理的。這個艱辛的修鍊過程,使她既是自傲,也是自許。因為,她是女人。在【魔之宗】這個男性為尊的環境里,她靠自己的努力,拿到她所想獲得的一切。她分外珍惜,這個她歷經無數的血與汗,所堆砌而成的豐碩果實。
因此,她為自己訂下禁例:她-不-能-敗!因為,敗就等於否定了,她以往的一切努力。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勝利,是她必然該獲得的結果。她絕不能敗!商映罪抱持著這樣的孤意傲心,縱橫武林,至今猶然不改。
然而,與[鐵-雲]的一戰,卻讓她意料不到。她十分的意外。這世上,竟還有男人,能夠在她連女人都會欲焚難抑的艷功之下,猶伏有反擊之力!?………商映罪很訝異,也很怒怨。
難道,她所精琢出的肉體之盛美、妖艷、耽麗,已是黃花零落了?她不能置信!將肉與靈串起的狂燒慾望,竟會勝不了兩個正值血氣方剛之年的男人!是以,商映罪的攻勢,愈發凌厲、愈發焰艷、愈發騰靈。
她誓要以她的色-相,完全征服、敗滅眼前的兩名男子。
[墜天妖訣]第三重功,全力施展!
一種狂跌、猛墜的恍惚感,嘶流於堂內。
彌劇的吸扯力,恣意浮懸中。
鐵毅、雲飄首當其衝,忙運勁足下,立穩!
[山影黯然]與[一夜相思靜月麗]──
[天-地-無-限]之[相思黯然]!
鐵毅與雲飄極有默契的,刀劍再度合璧,襲向商映罪。
鐵毅刀轉為直,暗氣撲出,盈注空間。
一山山的刀影,隨滿溢的暗氣,斬往商映罪。
雲飄劍橫,一劍-去,畫出相思不斷、不斷相思的連綿劍意。
月的光芒,恣念水舞於他的光之劍上。
[鐵-雲]之合式:[相思黯然]!!!
商映罪玉手輕晃,鈴鐺叮叮又響。魔音四竄,掀翻滔天凄浪。
暗之刀與光,一前、一后,夾擊商映罪。
商映罪忽覺,眼前被一團團闃寂的暗吞噬掉了。
比夜更暗的暗!
商映罪長吸一口氣,妖氣四漫,帶起一陣狂飆。
風吹風拂!
然而,卻掃不盡暗的所有。
暗裡卻又有光。
微光,白芒!
雲飄的光之劍,溶入暗的刀氣,濺出幾點劍輝,落往商映罪。
刃氣冷森。一針針地欲要啄入商映罪的骨縫。
商映罪兩腳一錯,凌空蕩起,燦出無盡春光,漾著無窮風華。
刀與劍合起的驟疾旋勁,硬抗鈴鐺所灑下的墜勢氣網。
「轟!」
又一陣氣勁交擊聲,徹揚現場。
鐵、雲兩人再飄回原處。
商映罪浮於虛空的身子,緩緩降下。
[鐵-雲]不稍作憩息,一個縱身,再使[天-地-無-限]另一式。
[橫刀飛血]!
[橫刀奇夢]與[燦芒飛血死生離]的合成招。
雲飄放出劍罡。
鐵毅橫刀向天,氣勢狂厲。
橫刀大地飛奇夢。
商映罪腳跨蓮花,腰身擺扭,帶起迷心香風,直往兩男而去。
商映罪知道,她再不能掉以輕心。她已確定,眼前兩個男子的聯手威勢,的確足以將她的魅惑力,全數消散、抹滅。雖然,她仍不願相信,有人能於她誘情慾火之下維持著清明的靈識。但事實卻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商映罪很懊惱!
他們已與天地同在不朽!
色相不過是人性一個面向的呈現,又何礙於天地,何擾於天地、何阻於天地?無限的時空,於[鐵-雲]的刀與劍,隨意姿流。那種超乎人類理解層面的宇奧凝縮力,使得商映罪的魔艷影姿,再難以擾動兩男的不動即動之心。
商映罪緊咬銀白細牙。她很氣!非常的氣。她一定要勝!
這攸關於她身為女人與[罪]的尊嚴。她非勝不可!
[墜天妖訣]的立意,取的是碎滅天宇、崩坍墜毀之念。那是蜜麗糖衣下的絕死毒藥!
她用生與肉體的最大眷戀,來換取淪亡的臨身一悅。攙和著死-之-狂-歡的魔宴奇貪,是那麼的耽美、那麼的撩人、那麼的欲舞。商映罪將她的肉體,作出最最完美的慾望挑情之態。她就不信,這樣足可傾滅所有道德倫常之耽-美-的-極-致,竟會吸不住、克不住兩男的目光與肉靈。
商映罪兩手一拋、一甩,浪出滿天的銀絢。
鐵毅塌山刀力,如夢若影,硬是砸入商映罪幻出的無盡銀色燦影中,將之抵銷,以致於商映罪殺勢全破,頓化為無。鐵毅回刀,跳開,距商映罪十步。暗之刀,逕指著商映罪。
雲飄流離之劍罡,灑於商映罪鈴鐺綻華,造成破裂銀輝的破裂,使得商映罪鈴鐺之芒顯得蒼零、悲殞,而後瞬息即沒。於是,雲飄收劍,退到鐵毅身邊。光之劍,對著商映罪。
商映罪渾身真氣一震。[鐵-雲]果然是[鐵-雲]!她的雙手,不覺地顫抖著。[墜天妖訣]獨絕的卸勁功法,竟對他們的真力無以成效,迫使她非得與他們硬碰硬,來上一記不可。
這一觸擊,登時使得商映罪伏於殺招里的艷功全散,難以發揮出魅人心智的妖惑力。[鐵-雲]的聯手,怎地有這樣的功力?簡直就像四個《俠帖》高手,聯手攻向她似的!商映罪長息一口氣,壓下胸腹間翻湧不休的崩裂感。
無限無極的闊然之天地,讓商映罪久經仗陣已不動不搖的心,一而再地潮起潮落,難以自控。於她稱威江湖二十載的歲月里,只有[魔]才能給她這種刺厲的衝激與壓力。難道,[鐵-雲]的聯手奇功,與隱遁之前的[魔],已然同級?………
商映罪不願相信她的臆測。沒可能有這樣的事!沒可能的………她那麼樣的想。
她依然不承認敗!因為,她也不斷的精進著。今日的商映罪,是[四妖]里,可獨當一面的的[罪],再非當年臣伏聽命於[魔]的商映罪。她是正道所痛惡所害怕的[罪]!她豈能輕易服首稱敗?
商映罪不想再拖!她要一招定勝負。[鐵-雲]的聯繫,到底強至什麼地步?她很想看個明白。她也想知道,她的[墜天妖訣]第五重功,是否敵得住眼前的青年兩大高手?………
「嗤!……」
氣流疾旋所觸起的聲響,辣辣盈於虛空。
鐵毅、雲飄凝神專意。他們知道,商映罪將要全力一擊。這一招,必然石碰天驚,傾狂海濤!他們不敢輕敵。即使,憑藉著[天-地-無-限]而佔了上風,但他們仍不敢輕敵。
因為,他們的對手,是[罪]!
色相曠絕古今的商映罪!
鐵毅使出[水月夢蝶]。暗之刀的夢味,彌然一盈。
[冷眸綻星暉亂絲];雲飄劍灑長空。
[星暉夢蝶]!
劍綻星,星有眸,眸映輝。
刀破水,水存月,月舞夢。
於是,閃爍瑩輝的眸里,飄出蝶夢翩翩,無盡情韻。
商映罪鈴鐺上蘊有的光芒,愈加燦目;亮得使人眼珠發疼!
鐵毅逼近,暗的黑暈,蝕入商映罪的眼。
雲飄光之劍長驅迫身,冷厲的劍氣,森寒如冰獄。
「叱!」
商映罪縱身飛起,雙手疾動──鈴鐺破天灑出!
兩串鈴鐺散分為數十顆,蘊滿[墜天妖訣]第五重功,彌落[鐵-雲]。
鐵毅刀舉,蝶戀夢谷,一刀劈進滿空的絢芒里。
雲飄跟進,劍氣猛長,劍劍刺入奪目的極光中。
鈴鐺盡碎。斷成一珠珠小鐵粒,出其不意地鑽出空隙,再往兩男襲去。
鐵毅的刀,與雲飄的劍──
暗影與光暈相合,亂成一團非黑、非白的氣圈。
氣圈裹住鐵粒,「碰碰碰!」聲連響。
刀劍撤去,落下一堆鐵灰。
一陣風吹過,恰好掃起,隨風而逝。
商映罪臉色一變,艷彩全消。鈴鐺已毀!第五重功,竟也剋制不了[鐵-雲]的聯擊。
她,敗,了!商映罪廢然一嘆。但隨即卻又粲然一笑、飄身離去。古怪至極的情緒之轉折。
讓人費解。
同時,她還撂下了一句話:「映罪等待再與兩位相逢的日子到來。嘻!」
[四妖]里,除了[罪]之外,[惡]、[血]、[滅]都恪守著[魔]的禁律;一招敗,即不得再向對手出擊的定例。然而,[罪]卻從未曾敗過一招。她一直於勝利的樂峰里,以艷相迷亂天,逍遙渡過。
況且,[魔]于歸隱前,才將[罪]收入[四妖]行列。[魔]從未對她正式提過這道對其他三妖確切生效的禁令。因是,商映罪全不想、也不必遵守這道命令。因為,如果承認[魔]的規定,那就代表她會有敗的一日。關於這一點,商映罪是絕不會接受的!………商映罪也曾經想過,為什麼[魔]沒有對她說過這條禁命?也許,是因為[魔]知道她太好強了吧…也許是因為如此!
總之,商映罪這一句話,等同於她對[鐵-雲]的再戰宣言!
鐵毅刀回背。
雲飄劍復腰。
商映罪的一句話,比她的魔功艷色,更使他們心驚。因為,這一戰,他們勝得僥倖──他們心知肚明!今日一役,若非鐵毅纏思於夢殤情的執念還在,若非雲飄恰在鐵毅身旁,若非兩人能合使極天地之道的[天-地-無-限];若非這種種巧合,敗的定是他們。[罪]的人間色相,早已跨越了眼與心、理智與情感的困窘。那是足以立足百年的不世詭功!若商映罪真要纏著他們,那[鐵-雲]的日子,肯定難過了。
夢殤情問那人:「[魔]?」
「現在不是。」男子回應了一個令人困思的答案。
「現在?」夢殤情深為訝異。眼前這魔氣縱橫的人,竟會不是[魔]?
不是!?他不是[魔]?月心瞳則芳心狂叫,這怎麼可能?這人這人,竟會不是[魔]?如斯驚魂懾魄的可怕功力,不是[魔],又是誰個來的?月心瞳難以置信。她明曉自己已被那人的幻魔無方,所深深的懾駭住。她無法相信這人竟不是[魔]?!
「現在不是。但將來會是。一定會是!」
低沉猶如從地獄回歸人間的喑嘶聲音,緩緩而堅決。鐵樹被宣告勢將花綻滿心。
「那麼,閣下現在是?」夢殤情再問。
「[夜梟]!」
「夜?梟?」月心瞳搜尋著這個名號的有關記憶。
夢殤情已先一步弄清楚來人的身分,「是【魔之宗】第二把交椅──葉太濤?」
[夜梟]──葉太濤!?
居然是他?
【魔之宗】中,除了[魔]與[四妖]外,最著名的,便要算上這[夜梟]。
傳聞,他的功力,還在[四妖]之上,被譽為「第二人」。然而,自從[魔]重挫他且取代成為【魔之宗】之主后,葉太濤此人便無聲無息地消失於江湖。想不到,今日他會在【炫嵐堡】出現。
「沒錯。我正是葉太濤!既是[夜梟],亦是[魔]。」
「………?」夢、月不解。
「因為,我即將成為[魔]──
至高無上的唯一之[魔]!
哈哈哈……」
霸道至極的笑聲,灑滿長空。看來,葉太濤多年苦修之後,已練就更強的魔功。因之,他便欲重出江湖,以取代[魔]的地位。如此一來,他們一行人似乎成了[夜梟]試刀的墊腳石。
這時,[鐵-雲]正好驅走[罪],轉頭望向夢、月三人。
夢殤情完全沒注意到,商映罪的敗走。因為,她的全副心神,都已置於那人的身上。她必須把她自己的心靈脈流,維持於一定的節奏與波動,才不至被那人的氣勢,完全壓制,且腐蝕掉。
月心瞳也撐持得十分的辛苦。她拼盡體內所有精力與修為,方才勉強站穩身子。
從未言敗的[香魂],似乎離她最痛恨的字眼,不遠了。
而夢幽音的暈厥,卻正好使她免受精神極壓之苦。
當然,鐵、雲兩人也看到了男子──自稱[夜梟]的葉太濤。
於是,【魔之宗】的第二號人物,與《俠帖》中的四大高手,正式對上!
鐵毅、雲飄一看往葉太濤,渾身不由地就是一-顫。
既懼怕,也興奮的一-顫!
運盡所有功力抵抗葉太濤那像是隨時都能夠吞噬自己的氣勢的夢殤情與月心瞳,也是!
她們心中亦有著隱隱微微之間,逐漸蔓開的絲縷般的血熱感。因為,能夠當得《俠帖》人物的對手,始終有限啊…那樣的情緒狀態,是十分自然的。
於武林中,能擋住他們攻勢的人,便不多了;更遑論要與他們一決了。無敵,畢竟最是寂寞!即使是了悟凡心的夢殤情,也不禁對眼前的[夜梟],產生一種非常的驀然的飆厲之感。她亦想敗他!夢殤情也想一戰!
「鐵」、「雲」、「香」、「幽」,與[夜梟]!
終-極-的-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