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魂喪斷頭橋

第十九章 魂喪斷頭橋

話說熊傑發了橫財,和眾嘍啰們海吃山喝、風流快活,誰想樂極生悲,回到玉帶橋客棧才發現他們的「財神爺」蔣一浪已經不在耳房,眾嘍啰都傻眼了,有反應快的當場號啕大哭起來:「我們的財神爺不見了,我們的銀子變水了,嗚——」

熊傑剎時也清醒了過來,他令楊雲志把黃元富叫來問話:「你知道蔣先生去了哪裡?」

黃元富見丟了蔣一浪,也急得汗珠直淌:「不、不知道,這兩天蔣先生都沒有出門,每餐的飯都是我親自送的。」

熊傑道:「他沒出門怎麼就不見了呢?可有什麼人來找過他?」

黃元富說:「有的,昨天和今天一大早那個張顯凡來過這裡,我見他每間房子逐個去找,就問他想幹什麼,他也不隱瞞,說要找蔣先生,後來見耳房反鎖了,還非要進去不可。」

一旁的舒祥林說:「這個張顯凡十分可疑!還有什麼人來過?」

黃元富道:「還有蕭子玉的幾個莊客來過這裡,他們雖然沒直說要找什麼人,但他們一來就每間房子去查看。」

熊傑說:「蔣先生是在你店裡丟的,事前我有過交代,按理說應該找你要人,如今你只要把張顯凡找來就沒你的事,找不來老子一把火燒了這個鳥店!」

黃元富哪裡還敢說二話,當即出動全客棧的人四處尋找,不一會兒,竟然連推帶搡把張顯凡帶到了玉帶橋客棧。

張顯凡一見到熊傑就哭喪著臉說:「我確實來找過蔣一浪,那是蕭子玉逼迫我這樣乾的,人家是堂堂警察局長,我不敢不從。」

熊傑把眉毛揚了揚說:「人家警察局長你就怕,老子是堂堂山大王你難道不怕?」

張顯凡說:「山大王我更怕,所以哥哥要我幹什麼我絕不敢有半點違抗。」

熊傑說:「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現在老子要你把蔣一浪找回來,辦不到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下場!」

張顯凡仰著頭說:「如果我找到蔣一浪呢?」

熊傑說:「如果你找到蔣一浪並把他交到我手裡,我就不再追究你!」

張顯凡擊掌道:「好,我們一言為定!」

張顯凡向黃元富要了一根長竹竿,再用鐵絲做了一個鉤套在竹竿頂端,然後打開耳房的窗戶,用竹竿在赧水河裡攪來攪去,竟然把蔣一浪的屍體撈了上來……

看著蔣一浪的屍體,熊傑驚得目瞪口呆,隨後凶相畢露抓住張顯凡的腰身:「是你害死了蔣先生?!」

張顯凡說:「我是平民百姓,給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是蕭子玉殺了蔣一浪。」

熊傑仍然抓住張顯凡不放:「蕭子玉怎麼知道蔣先生在這裡?肯定是你出賣了他!」

張顯凡道:「這事我渾身生口也辯不清,反正哥哥答應過交出蔣一浪就不追究我。」

熊傑冷笑道:「我是說過不追究你,但我沒說不讓你死!」

張顯凡說:「哥哥既然要我死,我也沒得辦法。只是我死了對哥哥不僅沒有半點好處,還有害處。」

熊傑用鼻音哼了一聲:「就你這模樣還能對我有好處?」

張顯凡偏著頭說:「哥哥不信是不?你殺了我就休想得到朱企豐墓中的寶物!」

熊傑說:「聽你這口氣好像你真有天大的能耐——我准你把話說完。」

張顯凡道:「你把我抓得死死的,我沒辦法說。」熊傑鬆了手,張顯凡又說:「你答應不殺我才說。」

熊傑道:「你還鬼得很呢,會討價還價,你真能幫我拿到寶物,我保證不殺你。」

張顯凡這才說:「其實就算蔣一浪沒有死,他也沒什麼用,他只知道朱企豐葬在哪裡,那個墓設置了很多機關,如果輕易就能取到寶,蔣一浪早就去取了,也用不著絞盡腦汁去止戈亭說故事。」

舒祥林問道:「他去止戈亭說故事是為了什麼?」

張顯凡吃驚地看著舒祥林:「蔣一浪難道沒告訴你們?」

舒祥林搖頭:「還沒有,也許是來不及,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

張顯凡冷笑道:「在一起的時間再短,如此重要的事他應該不會疏忽,很明顯他在耍你們!」

熊傑問道:「他如何耍我們?」

張顯凡說:「蔣一浪去止戈亭說故事就是為了引一個人出來——朱企豐的嫡系後裔,他手中掌握了進入墓室的圖紙。」

舒祥林連連搖頭:「這麼多年過去了,朱企豐的後裔哪裡去找?!」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個人就是朱子湘!」張顯凡一句話把熊傑與舒祥林驚得面面相覷。「所以我敢說你們被蔣一浪耍了,那個墓機關重重,暗器密布,毒氣瀰漫,進去多少人就死多少人,蔣一浪不道出真相的目的就是要你們沖在前頭當替死鬼,然後他一個人躲在後面坐收漁利!」

熊傑罵道:「這個姓蔣的可惡極了,真是死有餘辜!張顯凡,你有什麼妙方讓我得到朱企豐墓中的寶物?」

「很容易——只要把朱子湘弄到手就萬事大吉。」

熊傑笑了,在張顯凡肩上拍了一掌:「看得出來,你小子有辦法——說吧,怎樣才能把朱子湘弄到手?」

張顯凡壓低聲音說:「蕭子玉的兒子蕭鵬這幾天在唐少隱的家裡治病,抓住他還愁蕭子玉不把朱子湘交到你們手裡嗎?嘿嘿……」

「嘿嘿……」熊傑也跟著傻笑,然後說,「你不要叫張顯凡,應該改名叫張顯鬼!」轉對舒祥林,「如果讓他來我們楓木嶺,你該讓位了。」

張顯凡連連擺手:「罷,罷,我這人就兩個毛病,一是好吃懶做,二是怕死,如果沒這兩點,讓我去坐龍椅屁股也會穩妥。」

熊傑斂起笑,板起面孔說:「我這就兌現承諾——你給我滾遠點,今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殺無赦!」

張顯凡巴不得熊傑放他走,一拍屁股就溜出了玉帶橋客棧。客棧里,眾嘍啰眼巴巴看著熊傑。見熊傑遲遲不開口,楊雲志忍不住催道:「哥,你就下令吧,大家都在等著你!」

熊傑把目光轉向舒祥林:「還是軍師你來定奪吧。」

舒祥林掃視一遍眾人,然後望著遠處:「此事非同小可,如果真要照了張顯凡說的去做,就要與蕭子玉結下樑子,他是警察局長……」

眾人看著楊雲志。楊雲志的喉結動了動,說:「怕他個鳥!朱企豐墓比王妃墓強一千倍,弟兄們幹完這一票就不幹強盜了,遠走他鄉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他是警察局長又怎麼樣,難道還把我們的鳥咬了去!」

眾人道:「哥哥,你就下令吧,發了財我們就金盆洗手!」

熊傑經不住手下人的勸說,咬咬牙道:「好吧,那就這樣了!」

接下來是如何布置,考慮到蕭子玉會動用大隊警察,退路就成了關鍵性的問題,舒祥林考慮再三,認為走水路最為安全,赧水河是從西向東北方向流,楓木嶺正好在西方,如逆流而上無異於等死,於是大家選擇順流——只要出了都梁城,就等於虎歸山林。

事情定下來后,就兵分兩路——一路由熊傑帶著部分人去唐家抓人;一路由舒祥林帶去碼頭租船接應。熊傑一行來到柳山路把唐家院子包圍了。唐少隱哪裡見過這陣勢,跑出來連連打拱作揖。熊傑單刀直入說:「今天我來貴府與你家沒有干係,只要你把蕭子玉的兒子交出來就沒事!」

唐少隱說:「好漢要錢儘管開口,若要蕭公子實在難以從命。」

熊傑說:「從不從命今天由不得你,本人坐不改名,走不改姓,楓木嶺熊傑便是!如果蕭子玉問你,你就說我不會傷他的兒子,只要交出朱子湘我就放人。」

熊傑說完把手一揮,一幫嘍啰就湧入大院搜尋,不一會兒就把躺在病床上的蕭鵬綁了出來。唐少隱在後面追了上來:「好漢高抬貴手,求你們留下蕭公子,我願意去做人質。」

熊傑譏道:「你的老命不值錢,帶你走會浪費老子一副棺材!」說罷指揮手下架著蕭鵬迅速南撤。

到了赧水河,舒祥林租的幾條船早已等在那裡,眾人上了船,解開纜繩就飛一般順流而下。

話說蕭子玉聽唐少隱說熊傑劫持蕭鵬南去,心裡就明白他們的逃跑路線必是走水路順流而下,蕭子玉自小在都梁長大,地形十分熟悉,要截住熊傑,唯有東門外一里多處有一水壩,壩口僅容一舟過去,截斷水壩也就等於截斷了熊傑的去路。

蕭子玉令舒振乾領五十餘人由玉帶橋出城,沿赧水河支流過落馬橋至斷頭橋埋伏——蕭子玉安排好了舒振乾,即帶領二十多人騎上快馬出東門望水壩而去。水壩名東塔壩,因岸上一古塔而得名。東塔又名凌雲塔,踞於赧水河彎之深潭之岸,下臨急流洶湧,《都梁州志》中有一篇《凌雲塔記》云:

今夫地靈人傑,自古為昭,而地之鐘靈,即名山大川不能不留其缺陷,此人力所以補造化之功也。顧人力之成,亦甚不易,使上莫為之倡,則下無由以應,而況有初鮮終者之比比然乎!

我州城東里許有東塔寺,其下左旁低處,赧水奔流,新建文昌宮踞其上。而形家言宜增修一塔,同回赧水之瀾,且壯一州形勢。道光癸未歲,適延川李靄山刺史來牧是邦,眾紳耆經划斯舉,刺史聞而嘉之,慷然以興舉為己任。爰集合州人士於廷,首先捐廉,我州人士亦樂於為善也,眾擎合力,不惜傾囊,剋期舉事,甫數月而已成二級。無何費缺中止,遂遷延三載,而刺史亦以憂去官。歲丁亥,丹陽薌溪丁刺史蒞任,屢經其處,流連慨慕,心甚惜之,乃復集諸同事而商之,分卒舊業。又恐人有城鄉遠近之別而存歧視之見也,於是增益首事,分赴勸捐。越戊子,工未竣,張君友鏞、程君效皙適於是科登賢書。逾年告成,眾曰宜有名,因記昔人有句雲,「絕似青雲一枝筆,夜深橫插水晶盤」,因以「凌雲」名之。夫士苟有志,其重且大有十百千倍於科名者,豈僅以登雲梯畢乃事。然所謂地靈人傑,若有相須而成相乘而起者,亦不可以風水之說為全無憑也。

是役也,經始於甲申之秋,落成於己丑之冬,計費白金五千八百兩有奇。倡者始者李大夫,圖其終者丁大夫之賢也。醵金集腋以共襄奔走者,州人士之力也。

閑話休提,且說蕭子玉快馬加鞭來到凌雲塔下,卻見三條漁船正順流而下,離壩口僅數十丈之遙,立在船首者正是熊傑。這潭中泊了數條小船,蕭子玉率人解開纜繩並橫一舟堵上壩口,然後就在兩岸向三條漁船放槍。熊傑見前面堵了,遂調轉船頭向南面的支流逃竄。

蕭子玉駕船尾隨。熊傑為了嚇退追兵,不時放槍,因隔著一段距離,對蕭子玉並未造成損傷。

前面的熊傑轉了一道彎就到了落馬橋,那一段水域河床寬闊,河水平緩,船速也較快,很快就把蕭子玉甩開很遠,豈料到了斷頭橋下航道被成堆的稻草堵住,再無法前行。也正在此時,兩岸吶喊聲驟起,熊傑方知中了埋伏,想對抗已經無力——原來雖號稱帶了二十餘條槍,但有一半是木頭製作的,剩下的那些真槍也沒有子彈了……好在他們手裡還有一張王牌,熊傑站在船頭叫嚷:「你們誰敢開槍,老子殺了蕭少爺!」

為首的舒振乾早就得到蕭子玉的吩咐,命令眾人停止吶喊,說道:「你們把少爺留下走人,否則殺無赦!」

熊傑傲然道:「你是誰,也配與老子說話?我要和蕭子玉對話!」

蕭子玉隨後也趕上來,距熊傑六七丈遠處停下:「熊傑我待你不薄,你為何恩將仇報,綁架我兒子?」

熊傑冷笑道:「什麼待我不薄,我們是公平交易,我幫你辦了事,你放我一馬,你我各不相欠!」

蕭子玉問道:「你既說各不相欠,你擄我兒子又作何解釋?難道這也算江湖道義?」

熊傑道:「江湖道義是對我們同行定的,和你們官場中人講不得這一套!我要發財,你擋我財路就得採取非常手段!」

蕭子玉說:「如今你已經落在我手裡,你說這事該如何收場?」

熊傑道:「我正要問你該如何收場,你不怕兒子死於非命,只管動手!」

蕭子玉說:「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兒子只要傷了一根汗毛,你們休想有一個人活著離開這裡!你若識趣,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

熊傑問道:「你不怕貴公子死嗎?」

蕭子玉說:「我不希望兒子死,但是你非要頭撞南牆願以二十多條人命抵他一條命,我也沒得辦法!」

蕭子玉軟硬不吃令熊傑無計可施,他想了片刻只好軟了下來:「好吧,我願意交出貴公子,但我想知道你給我什麼條件。」

蕭子玉不假思索地說:「如果你保證我兒子安全回來,我也保證你們安全回到楓木嶺。」

熊傑有點不甘心道:「除此之外我就沒有別的好處?」

蕭子玉冷言道:「二十比一,你們已經是大賺了,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

熊傑與眾手下私下交流了一番,突然用左手扼緊蕭鵬的脖子,右手用槍頂住蕭鵬的太陽穴——這舉動令蕭子玉吃了一驚。隨即熊傑大聲說:「我答應你的條件,我的人現在開始撤退,如果你敢對他們有不軌之心,我馬上就結果了他!」

蕭鵬雙手反縛,只能聽任擺布,蕭子玉救子心切,說:「我是堂堂警察局長,絕不言而無信,只要我兒子安全,我保證不為難你們。」

熊傑冷笑道:「你還談什麼誠信,你無非是想救兒子罷了!我的弟兄們先走,我留在最後,等到我脫離危險時,再放你兒子!」

埋伏岸邊的舒振乾提醒說:「局長不要信他,他會耍姦猾的!」

蕭子玉不聽,向熊傑揮手:「好吧,我依你!」

舒祥林開始帶著嘍啰下船上岸,然後望西而去,守在兩岸的警察果然沒有阻攔他們。

熊傑見舒祥林一行漸漸離去,警察即便要追也追不上了,這才挾持蕭鵬離開小船。從河床上岸還有一道丈余長的斜坡,坡上是鬆軟的沙土,熊傑挾持蕭鵬爬這道坡顯得十分吃力,爬到一半時,踩了鬆軟地段,腳一虛就滑將下去……蕭子玉抓住這難得的機會一槍擊中了熊傑的腦袋……已經遠去的舒祥林一干人聽到槍聲就知道出事了,可是面對火力強大的警察隊伍,他們又不敢回來,只站在原地聲嘶力竭地叫喊:「蕭子玉——你言而無信會遭報應!」

「哥哥,我們會為你報仇的!」喊叫聲凄厲中夾雜憤怒,持續了很久,然後變得低沉和渺茫……

蕭子玉唯恐熊傑不死又在他的要害補了幾槍,然後把屍體棄在斷頭橋下任流水沖走,過來幫兒子解繩索。

蕭鵬受此番驚嚇,神志較先前又沉重了幾分,蕭子玉把他帶回家中,差令唐少隱過來專心伺候。

安頓了兒子,蕭子玉馬不停蹄又來到客房,見朱子湘師徒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他擔心消息已經走漏,難保不再冒出個牛傑、馬傑來搶朱子湘。正要離開時,朱子湘發現了他。

蕭子玉於是問道:「請問朱師傅,何日動工為宜?」

朱子湘說:「這是蕭局長的事,別忘了我是你的附從。」

蕭子玉道:「這話就差了,你應該是主角。」

朱子湘道:「我說的是擇日動工全由你做主。」

蕭子玉想了想又問道:「動工的話還需要做哪些準備?」

朱子湘說:「掘墓其實挺簡單的,只需十來個孔武有力又可靠的工人就足夠了。除此之外就是準備一些鋤頭、鐵鏟、簸箕之類的工具。」

蕭子玉道:「蔣一浪說,朱企豐墓結構十分詭異、複雜,內中機關重重、暗器密布,迷藥、毒氣防不勝防——此話當真嗎?」

朱子湘說:「如果沒有圖紙,蔣一浪說的都是事實,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子玉眼睛一亮:「朱師傅可否拿出圖紙一飽眼福?」

朱子湘認真地說:「這圖紙確為本人所有,但看不見,摸不著。」

蕭子玉目露貪婪:「此話怎講?」

朱子湘手指自己的腦袋:「圖紙乃在此處!」

蕭子玉聽明白后哈哈大笑,說:「今天我是頭一次發現朱師傅原來也會幽默。」

朱子湘說:「蕭局長如此器重我,連小便都有人守著,不苦中作樂如何打發時光!」

蕭子玉說:「實在委屈你了,不過也是被逼無奈,也許你已經知道了——有人為了得到你,把我兒子綁架了!」

二人正說著話,蕭忠匆匆走來:「二少爺原來在這裡,我找了幾處都不見人。」

蕭子玉知道蕭忠有事找他,與朱子湘客氣幾句就跨出門。蕭忠跟在後面,到了僻靜處,蕭忠忍不住說:「你走後蔣府的管家李施煙來過。」

蕭子玉感覺到了什麼,說:「蔣興和自己才來過,現在又派管家過來,莫非是有自己不好開口的事才派下人過來?」

蕭忠說:「你猜對了——李施煙說他家小姐近來身體欠安,恐難勝任新娘,望蕭府准予延遲婚事。」

蕭子玉雖早有預感,但此刻蕭忠把話說明,心裡還是難以接受——蔣家說的延遲婚事實際上是悔婚。這年月只有男人休妻,沒聽過有女方悔婚的,就算是尋常百姓家遇上這類事也是很丟面子的,更何況蕭家還是紅透都梁的官宦世家。蕭子玉被一口惡氣堵得慌,很久才回過神來,罵道:「真是狗眼看人低!一個盜墓暴發戶有何了不起,竟敢瞧不起鵬兒!」

蕭忠也罵道:「姓蔣的仗著有幾個臭錢,就不知天高地厚,二少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合算,他那幾個錢沒啥了不起,等我們掘開朱企豐的墳墓比他更有錢!」

蕭子玉一聽「朱企豐的墳墓」就有了精神和底氣,覺得自己並沒有輸給蔣興和,這讓他更堅定了儘快掘墓的決心,遂道:「老管家你去挑二十來個靠得住的莊客,今晚我們就去掘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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