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大哥,將我們留下還有其它的事嗎?」封天宇疑惑的問。

「嗯。」封天鐸神情凝肅,「珍滿樓出現了偷糧的耗子。」

「什麼?!」封天宇驚疑不定,「大哥,你是什麼意思?」

「大少爺,你指的是……」白震神情一凝。

「家賊難防。」封天鐸目光凌厲的說:「自我進到珍滿樓后,發現進貨的數量跟出帳的數目常有出入,我懷疑有人從中偷糧自肥。」

「大少爺,這事非同小可,」白震說:「帳目都由我及紀辰經手,你的意思是……」

「白叔稍安勿躁。」他平靜的看著白震,「我並沒指控誰。白叔是封家的老掌柜,一直以來為封家鞠躬盡瘁,亦是我爹的得力助手及親信,我相信我爹的眼光,他不會看錯人。」

這話說得真誠,卻也挑動了白紀辰的敏感神經。

「大少爺指的若不是我爹,難道是我?」

「是你嗎?」封天鐸睇著他,唇角一勾。

白紀辰整個人跳了起來,激動的否認,「當然不是,你可別血口噴人!」

「紀辰。」白震臉色一沉,「給我坐下。」

白紀辰氣憤低吼,「爹,他在指控我,你能置身事外嗎?」

「大少爺從沒說是你。」白震話聲一沉,命令道:「坐下。」

白紀辰不甘願的坐下,滿臉漲紅的瞪著封天鐸。

封天鐸氣定神閑,好整以暇的說:「紀辰,白叔說得對,我並沒說是你。」

「你分明就是——」白紀辰惱怒的看著他。

「這是這個月的帳。」封天鐸沒多說什麼,直接拿出賬本攤在桌上,手指著其中一個項目。「這是向大友記叫的乾貨,帳目上寫的是五箱,可是張師傅說他只收到三箱。」

趙海兒一看,那帳上寫的便是她那天在倉庫里發現短少的乾貨。

「這是張叔叫的貨,他確實跟大友記叫了五箱,可那天我去……」

「我想起來了!」她話未說完,白紀辰突然大喊一聲,打斷了她。

接著,他神情激動而急切的瞪著她,「那天在倉庫,你便是在翻找乾貨,對吧?」

「什麼?」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又續道:「我問你的時候,你神情慌張,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聞言,她氣得不行,「你說誰做賊心虛?」

「依我看,家賊就是你!」白紀辰立刻手指著她,斷言指控。

「紀辰,沒有的事別亂說。」白震警告。

「我沒亂說。」白紀辰振振有詞,「我真的撞見她鬼鬼祟祟的在倉庫里翻箱倒櫃。」

「你胡說,是張叔叫我去拿乾貨,我發現短少,才……」

「你這個狡猾的丫頭!」白紀辰又一次打斷她的話,「誰不知道你經常出入倉庫,取用食材。」

「我拿食材都有付錢的!」趙海兒說著,望向一旁沉默的封天鐸,「大少爺知道這件事。」

「誰知道你是不是嘴巴說要拿一樣,卻偷偷的取了十樣?」白紀辰緊咬她不放,「你在店裡賣茶包,那些材料不都是店裡叫的?」

「我有付錢。」她說:「賬本里都有記錄!」

「臭丫頭,我早就懷疑你利用大家對你的信任,在倉庫里做盡偷雞摸狗的事了!」白紀辰看著封天鐸,「大少爺,你可別因為她是你帶來的,就偏袒她。」

封天鐸冷冷一笑,「我公私分明,從不循私。」

「大少爺,」白震神情嚴肅,「你將我們幾人留下,應是心中有譜,你是否已經知道何人為家賊?」

封天鐸輕輕頷首,然後跟李昭使了個眼色。

李昭輕輕點頭,怯怯的說:「大少爺,我……我有話要說……」

他一出聲,白紀辰神經一綳,警告的看著他,而趙海兒則是一臉欣喜,心想他會為她的清白髮聲。

因為那天在倉庫發生的事,李昭都看見了。

「說。」封天鐸目光一凝,「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李昭看著神情緊張的白紀辰,再看看一臉期待他說出實情的趙海兒,輕咬嘴唇,「大少爺,我曾經看過海兒自倉庫及廚房帶走不屬於她的東西……」

他話一出口,白紀辰跟趙海兒皆全身一震,但旋即,白紀辰笑了。

「昭哥,你為什麼亂說話?!」她完全料想不到平時跟她相處融洽的李昭,竟會在這個時候捅她一刀。

他為什麼要誣陷她?難道是遭到白紀辰的威脅?

「趙海兒,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白紀辰哼的一笑,「你就是珍滿樓的耗子!」

「我不是,我沒有!」她激動又氣憤的否認著,看向不發一語的封天鐸,「我絕對沒做那種事。」

「海兒,我一直很信任你。」封天鐸的聲音平平的、毫無感情。

他是什麼意思?他一直很信任她,但現在她讓他失望了嗎?趙海兒瞪大眼。

「我讓你自由取用並使用珍滿樓的東西,還獨排眾議,讓你在店裡賣茶包,你竟不知足?」封天鐸嘆了一口氣,「我對你真是失望。」

「大少爺,我真的沒有!」她真是冤枉極了。

封天鐸是哪條筋不對?他怎會相信她是那種人呢?

「你這丫頭,早就不安好心了吧?」白紀辰像咬住了就不放的鱉似的,續道:「我早就聽說你以前會偷廚房的料跟柴火,做糕點跟葯膳賣給封府下人,哼,你年紀輕輕,倒是懂得做無本生意。」

「我才沒偷料跟柴火!那些都是用剩的,不要的!」

「說得好聽,」白紀辰跟她杠上了,「在店裡賣那些茶包,就算是自己人或熟客,你也是錙銖必較,一文都不能少賺,由此便可知你有多貪財!」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又不偷不搶,不拐不騙!」她氣急敗壞的反嗆,「你不愛錢嗎?」

「我愛,但我不會偷珍滿樓的錢。」他冷哼,「夜路走多必遇鬼,李昭都指證歷歷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白紀辰你……」

「趙海兒。」突然,封天鐸連名帶姓的叫她。

她渾身一震,驚疑的看著他。他的眼神好冷漠,像是完全不相信她。

「大少爺,你中邪啦?」她氣得口不擇言,「難道你相信我就是偷糧的耗子?我對你從來沒有欺騙,發現你的——」

「住口。」封天鐸沉聲打斷了她,冷冷道:「自天起,你搬回去跟張嬤嬤她們住,也不必再到珍滿樓來了。」

「你說什麼?!」她震驚的、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怎麼?需要我再說一次嗎?」封天鐸目光一凝,直直的射向了她。

迎上他那冷漠的眸光,趙海兒心一冷。

原來他對她的信任是如此的脆弱,原來她對他的好,都不足以教他相信她的為人?

「我愛錢,但是我的錢每分每文都很乾凈,都無愧於心。」她恨恨的說完,咬著唇,強忍著眼眶裡的淚水,起身走了出去。

【第七章】

「海兒怎麼回來了?」

「我看應該是她「長大」了,大少爺不喜歡了吧?」

「嘻嘻嘻。」

「我看應該是她太愛錢了吧?連去了珍滿樓都能賣茶包賺錢……」

「可我聽說之前大少爺還說等她滿十六要娶她呢。」

「真的嗎?那她怎麼回來啦?」

「聽說是在珍滿樓里偷料被發現,所以被趕回來了。」

「天啊!那豈不是被打入冷宮了?」

「哼,真是活該。」

趙海兒默默的將自己的東西搬進小房間里,不遠處站著玉雙她們,正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議論著她的事,其間還夾雜著訕笑。

從前,玉雙等人跟她也挺要好的,可自從她去了真德院,在封天鐸的命令下跟她們保持距離,漸行漸遠后,大家都不往來了。

她們只能從別人口中,輾轉知道她的事,然後從那些耳聞之事里判斷她。

將東西都搬進小房間后,張嬤嬤來了,進門前看見幾個丫鬟在不遠處嚼舌根,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你們還在那兒做什麼?快去幹活。」

幾個丫鬟一鬨而散,外頭頓時安靜下來。

「啐,耳根子清凈多了。」張嬤嬤故作輕鬆的走了進來,「海兒,收拾得怎麼樣了?」

「沒什麼要收拾的。」她淡淡一笑,「我的東西不多。」

張嬤嬤走向她,憐惜的凝視著她,摸摸她的臉頰,「海兒呀,張嬤嬤相信你的為人。」

聽到這句話,趙海兒忍不住掉下眼淚。

張嬤嬤把她攬在懷裡,輕輕拍撫著她的背,「別哭,玉雙她們說的話你別放心上,她們只是嫉妒大少爺疼愛你。」

「張嬤嬤,我沒偷東西……」她噙著淚,「我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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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賞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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