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為什麼沒事
「嗯。ＺＩＹＯＵＧＥ.ＣＯＭ」
年歡沐心裡跟打鼓一樣，胸口一陣亂跳。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平靜，「沒事的，阿亮，你傷到哪裡了？」
「我……」
「阿亮！阿亮？」年歡沐大聲叫道。
可是電話那端沒有了聲音，不知道是不是人暈了過去。年歡沐再次叫了兩遍，依然沒有聽到聲音以後，她掛了電話，又打通了醫院的急救電話，再次叫了一遍救護車。
可是方清岩呢？方清岩在哪裡？
年歡沐不斷撥打方清岩的電話，但那邊永遠都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她心急如焚，全身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年小姐，您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小護士見情況不對勁，開口問道。
「沒事，這裡不用你了，先出去吧。」
「啊？」
「我叫你出去。」年歡沐重複道。
她的模樣和平時的親切完全不同，臉上甚至多了幾分凌厲。小護士點點頭，見她現在沒有在打針，轉身走了出去。開門之前叮囑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您別動，身體是自己的，重傷之下會比現在更麻煩的。況且年小姐還懷著孕呢。」
說著，便開門走了出去。
年歡沐長出了口氣，除了腦震蕩，她的傷並沒有嚴重到下不了床的地步。想了想，她電話打給了顏敘，又打給了方宇書。最後正要打給方諱的時候，辜晨澗的電話來了。
「年歡沐，你在哪裡？」
「我在醫院。」一聽到辜晨澗的語氣，年歡沐的心跳就莫名沉重起來，心跳得更快。
「哪家醫院？」
「市中心醫院。」
辜晨澗沉默了一秒鐘，快速說道：「我現在過去，等著我。另外……注意安全。」
「等一下，怎麼了？我聯繫不到方清岩，你聯繫得到嗎？他的電話打不通。」年允沐著急地說。
「他出事了。」辜晨澗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他出事了……
年歡沐的腦海里，這幾個字不斷閃現中，她忽然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甚至每一次吸氣都是痛的。他出事了……是什麼意思？
出了什麼事？
年歡沐仔細回想，從早上方清岩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她斷定方清岩上午並沒有直接去阿亮那裡，因為她給阿亮打過電話。但方清岩也沒有去公司，他去了哪裡？
關鍵是，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年歡沐再打辜晨澗的電話，對方沒有接。她不斷打，一直打到半小時後接通。
「你說清楚，方清岩怎麼出事了？」年歡沐張嘴就問。
辜晨澗似乎說：「等下，醫生來了。」
說著，就聽那邊問道：「醫生，怎麼樣？」
「專家在裡面，再等等吧。」
年歡沐的心一點一點沉下來，聽辜晨澗問：「你在哪個病房？」
年歡沐報了自己的VIP病房號，辜晨澗滿頭大汗地出現在她的面前。比起上次見面，辜晨澗更加瘦了，因為太瘦，越發顯得一雙眼睛實在大。他長出了一口氣，安慰道：「你別擔心，清岩還在搶救當中，醫生說還是很有希望的。」
「在哪裡救？」年歡沐一邊輕聲問，一邊眼淚已經順著眼眶流了下來。一定是她叫方清岩去做這種事情，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傷害。
年歡沐掀開被子，站起身來，她在這裡多坐一秒鐘都覺得心裡的空落多一分。如果她不是藝人身份，出門就被攔在路上什麼都做不了，她一定人早就跑出了醫院去找方清岩了。
她擔心他。
「你受著傷呢。」辜晨澗愣了一下。
「他傷得更重吧？」年歡沐問道，接著慘笑了一下，「是我……我不該那麼做的。」
「不關你的事。」辜晨澗嘆了一口氣。
年歡沐問：「怎麼不關我的事呢？如果不是我叫他去拿東西，他就根本不會出事。」
辜晨澗說：「不是因為那件事，就算他不去拿那些東西，也同樣要出事的。方清岩在今天中午用私人郵箱給我郵了一封郵件。他的意思是說，如果他出了事，那麼就會跟某件事有關。」
「某件事？」年歡沐問，「什麼事？」
辜晨澗皺了皺眉，正要說，年歡沐已經在開門了，「我先去看看他。」
方清岩出了車禍，傷到了哪裡因為還在搶救所以無從得之。搶救室的門緊閉，與外界完全隔開，年歡沐什麼也看不見。
她坐在走廊邊的長椅上，面無表情。
方宇書和司徒沁果半個小時以後到了，後面的半小時方必其和方雅菱陸續也到了。眾人守在搶救室的門口。焦急的表達各人不同，比如方宇書就已經來回在走廊上繞了幾十遍了。
方必其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一聲不吭，方雅菱坐在他的身連，也是不吭一聲。等待漫長而痛苦，所有守在外面的人都沒有任何交談，最後司徒沁果終於忍不住說你：「宇書，你別在這裡走來走去了，我的頭都被你晃暈了。你坐一會兒！」
「我坐得住嗎？」方宇書壓低了聲音，音色顯得陰沉無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鄧不是跟他在一起嗎？人呢？」
老鄧還沒有到，一直等到十分鐘以後，他才慌慌張張地來了，「二少爺叫我把衣服拿到乾洗店去洗好，車被他開走了，我有點不太方便。」
方必其抬起眼看向他，問道：「你為什麼沒事？」
「我……」老鄧因為跑得急，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汗，他擦了一把汗說，「本來中午吃過了以後，我是要送少爺的，但他不肯，非要自己一個人過去。我沒有辦法……」
老鄧低下了頭。
方宇書的目光落在了年歡沐的臉上，他已經忍了很久，此時開口問：「你知道怎麼回事？」
年歡沐有些麻木地搖搖頭。
現場頓時又寂靜起來。
方雅菱臉色蒼白，雙手緊緊交握，看得出來也十分緊張。現在談什麼都是多餘，大家什麼都做不了，只有等待結果。
手術的時間越是長，年歡沐的心就沉得越厲害。她一時間充滿希望，一時間又忍不住要絕望。
如果方清岩走了怎麼辦？他不在了，好像一切就沒有意義。
「我懷孕了。」年歡沐忽然說。
原本大家都在安靜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聽到年歡沐次不丁冒出這麼一句，都抬起眼來盯著她。
「所以，清岩一定不可以有事……」年歡沐感覺到有眼淚滴下來，忙用手擦了一下，輕聲說，「我，我不會讓他有事的，不會。」
她忽然站起來，快步走到手術室的門口，開始敲門。「快開門……快開門……」
辜晨澗嚇了一跳，忙拉住了她，「你幹嘛，這裡是醫院。」
「快開門啊！我要進去……」年歡沐用力想把這門推開，可無論她用了多大的力氣，那扇門都紋絲不動。她急了，開始用腳路踢，一邊喊道，「你們放我進去，我著他！我是他的愛人，是妻子……求你們了，讓我進去……」
辜晨澗沒辦法，只好緊緊地抱住她，方雅菱和司徒沁果也趕過來，緊緊地拉住她。「他沒事的，阿沐，你別打擾醫生做手術啊！你別鬧。」
方雅菱也說：「是啊咱們現在幫不上什麼忙，你別這樣。」
年歡沐身上有傷，雖然不重，但這樣不管不顧的動作，讓她手臂上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浸濕了白色的繃帶。
「我要去見他……你們攔著我!」年歡沐再也擠不過去，急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年歡沐的的雙肩忽然被人緊緊地捏住。
「年歡沐。」顏敘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年歡沐，沉聲問，「發生了什麼事？」
「敘？」年歡沐看著顏敘的臉，是的，她之前有打過電話給他。
「敘，我……」
顏敘上下打量著年歡沐，半晌后，他揚起唇笑了笑，將年歡沐抱進了懷裡。「沒事的，沐沐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年歡沐睜大眼睛，卻也阻止不了眼淚嘩啦啦地在臉上奔流。顏敘的懷抱讓她稍稍找回了安全感，而他堅定地安慰，讓她的心終於是慢慢安定下來。
「別擔心了……」顏敘拍了拍年歡沐的頭，聲音越發更加輕了，「如果我是他，知道你這麼擔心，一定捨不得出事的。」
年歡沐忍不住抽泣起來。她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覺，才能讓自己好受一點。心中就像壓了一塊石頭，如果不做點什麼，她一定會瘋掉。一定會崩潰。
「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害怕，愛哭鬼……從小就這樣……」顏敘的手臂收緊，也顧不得考慮年歡沐身上的傷在哪裡了。
他沒有對比過，不知道他和年歡沐的主，究竟是誰的更痛一些。
但現在看著她哭成這樣，他簡直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的懷裡。年歡沐從小脆弱，小時候的她經常會哭。因為她知道每次自己一哭，總是有人來幫她擺平所有的事。年紀大了以後，依然是這樣，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或者受了氣，總會來顏敘這裡抱怨哭訴，顏敘會幫她解決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