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調研
雲海大廈的工程進度很順利。但是銷售上卻仍然沒有什麼起色。
「你有什麼辦法沒有？」慕容非問雷猛。
「我們市人壽保險公司不是正在打報告修新的辦公樓嗎？我們可以做一下他們的工作，讓他們直接把那修辦公樓的錢拿來買我們雲海的部分樓層就可以了。」雷猛說。
慕容非想了想，說：「這樣當然最好了。可是他們會答應嗎？」
雷猛笑了笑，說：「人保公司的老總是黃愛華的姐夫。」
慕容非吃了一驚，問：「黃愛雲的男人？」
雷猛笑著點了點頭。
慕容非約見了黃愛華與黃愛雲倆姊妹。地點在市內的一家咖啡館內。
「你確定他是和我老婆與她姐姐倆人在一起嗎？」柳泉河在電話中問。
「是的。」對方回答。
「那你可以離開了。」柳泉河對著電話說，心裡鬆了口氣。
咖啡館內。
聽了慕容非開出的條件后，黃愛雲說：「我回去給我家男人講一下。」
「他也得給他的上級說才可以啊。保險公司可是省裡面直管的啊。」黃愛華提醒說。
「可以在市裡面的配套資金上做文章。」慕容非微笑著說。這是雷猛給他的建議。
「什麼配套資金？」黃家倆姊妹不懂。
慕容非說：「因為人保公司是省裡面的直管單位，所以他們的辦公樓的項目是由省人保公司撥款。但是地方上還是對他們這樣的單位有一定支持的。比如，假設這個辦公樓的造價是兩千萬的話，市裡面起碼要給他們配套性撥款五百萬左右。所以市裡面的意見還是很重要的。」
「哦，這樣啊。」黃家倆姊妹頓時明白了。
「那你直接找張市長不就可以了嗎?」黃愛華說。
慕容非看了她一眼，說「我當然會給他說的。不過，柳書記那裡還得你去說說。」
黃愛華忽然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意動，「好，我給他說。」她沒加任何考慮就回答說。
三人從咖啡館出來后黃家倆姊妹到商場去逛了一會兒。
「妹子，你可不要在那個慕容非身上犯老毛病啊。」姐姐嚴肅地對黃愛華說。
黃愛華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姐，你說什麼呢？！」
姐姐看了她一眼，說：「你可以瞞得了別人，你可瞞不了我。我剛才看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很不對。」
「姐，你別亂說！那怎麼可能呢？」她惱怒地說。
黃愛雲舒了一口氣，說：「但願你沒有那樣的想法。要不然我們黃家將死無葬身之地。」
黃愛雲很少到柳泉河的辦公室去。但是今天，她去了。
「去喝咖啡了？」到辦公室后，柳泉河笑著問她。
「是啊。」她隨意地回答道，隨即卻驚呀起來：「你派人跟蹤我？！」
「別人無意中碰到的。」柳泉河淡淡地說。
「我就是為那件事情來找你的。」黃愛華心想我正好用這件事情來向你說明呢。
聽了老婆說完了情況，柳泉河說：「這件事情我出面不方便，因為配套資金是政府在管。這樣吧，我給常務副市長打個招呼，然後由常務副市長出面協調最好。我和張市長都不出面，這件事情就不會引起別人的非議了。」
黃愛華直點頭。
「你少和雲海公司的人接觸。」柳泉河隨即又對她說，「萬一到時候那個公司出了什麼紕漏的話，你脫不了爪爪。」
黃愛華點頭說：「我知道了。其實我也知道要那麼多錢也沒多大的用處。可是以前的那些關係又一時間丟不掉。」
「慢慢淡化，今後盡量少接觸那些商界的人。我還想安安全全地渡過下半生呢。」柳全河說。
「有那麼簡單就好了。」黃愛華心裡想道可是口裡卻說：「我會慢慢地淡化的。」
張倩接到了市委辦公室的電話：「張市長，今天省委組織部皮部長將到我市調研，書記要求四大家的領導今天下午到我市的界邊去迎接。」
張倩心裡一動。
市裡面對於接待的規格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副廳級以上的領導到本市，就必須由市裡面的主要領導到界邊迎候。皮部長因為還兼任了省人事廳的廳長所以他的級別是正廳級，但是他的組織部副部長的身份卻比人事廳的廳長的身份更加顯赫，所以市裡面安排四大家的所有領導去迎接並不奇怪。
但是讓張倩感到奇怪的是，他到本市來調研至少自己應該事先知道的啊。而且，作為一個縣級市，他越過地級單位直接到這裡，這說明了什麼呢？
張倩有一種感覺，他是朝著自己來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會非常嚴重了。
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內，冥思苦想了許久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定是父親那裡出了什麼事情。」這是她在仔細思考後最後的結論。因為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完全沒有任何的瑕疵。
「您那裡最近出了什麼事情？」她知道父親也有一個特殊的號碼。
「沒有啊？」張海說。
她鬆了口氣。
「怎麼了？」父親問。
「沒什麼。」她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曾經為他而付出過的某些事情。
「隨時與我聯繫吧。」父親交待說。
「或許是自己多慮了吧。」她心裡對自己說。隨即又想道：「我最近為什麼總是那麼多慮呢？」
市委、人大、政府、政協四大班子的領導們在轄區交界處恭迎皮部長的車隊。
周邊居住的老百姓遠遠地在看熱鬧。
「不知道又是哪個大領導要來。」一個人猜測著說。
「你們別看這些書記、市長們在我們面前不得了的樣子。你們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就一群奴才！」另外一個人憤憤地說。
「來了。」迎候的人中有人說。
張倩朝前面看去，只見一條長長的車隊正朝這邊駛來。
剛才還在互相聊天、開玩笑的領導們頓時嚴肅起來，他們朝著那條正在駛來的車隊行注目禮。
車隊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皮部長從第二輛車裡面出來了。他後面跟著的是地區組織部部長。張倩認識他，因為自己到這個地方任職的時候就是他與自己談的話。
市委書記站在迎候的隊伍中的最前面。其次是人大主任，張倩排在第三位。
書記見到皮部長和地委組織部部長下了車，急忙上前滿臉堆笑地說：「歡迎各位領導！」
皮部長微笑著伸出了他的右手，書記急忙雙手伸出去與他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這是我們市人大的江主任。」書記介紹說。
於是又握手。「歡迎！」，人大主任說，「辛苦了。」領導微笑著說。
「這是我們市才上任不久的張市長。」書記介紹張倩說。
「哦，」皮部長詫異地說，「早就聽說你們市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市長，我沒想道居然會這麼年輕。」
「皮部長好！歡迎您到我們市檢查、指導工作。」張倩伸出手去，大方、熱情地說。
張倩猛然間感覺到了握住自己的那隻手在自己的手心撓了一下卻隨即分開了。
「您好！」張倩只是怔了一瞬就隨即對後面地委組織部部長熱情地說。
「小張不錯。」地委組織部部長微笑著說。
皮部長一行人直接被接到了市委的會議室。秘書們給領導一一打來了熱水讓他們洗了一把臉。
隨後就是座談會。
在書記的歡迎致辭後接下來就是地委組織部部長介紹皮部長此次的調研內容：基層黨組織的建設問題。
因為在他們來之前地委早就通知了他們這次皮部長的調研內容，所以市委的材料準備得非常的充分。
本來這次彙報應該是由市委組織部部長來作的，但是皮部長的級別太高了，所以就只能由市委書記親自來彙報了。
書記拿著稿子詳細地介紹著，兩位部長微笑地聽著，他們偶爾還互相親熱地交談幾句。
參會的人都認真地在做著筆記，他們的目光卻不時地投向兩位上面來的領導。他們見領導時而微笑、時而嚴肅地作思索狀，不由得對領導更加地崇敬起來。
張倩徹底地放下了心來。
市委書記彙報結束后皮部長卻只講了一句話：「我是來調研的，只聽、只看。所以我不準備談任何問題，更不作指示。」
地委組織部部長接下來說皮部長是一位務實的領導，大家要借這次機會多向他彙報本地的實際情況，希望把組織工作的亮點、難點都展現出來……
座談會只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領導們隨即就被安排到了市裡面最好的酒店去休息。
兩位部長一直都是由書記在陪同。作為在四大家中排名第三的張倩是幾乎插不進話的。這是規矩。
然而第二天市委組織部卻通知說，皮部長和地委組織部部長要分別與本市的主要領導談話，談話內容仍然是基層黨組織建設問題。
張倩的談話時間被安排在第二天上午的十點鐘。她的前面是市委書記。
人大主任是由地委組織部部長在與他談。
「我是特地為你來的。」張倩坐下后皮華庭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