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城門盡失
蕭宛瑤一直在等待著滄國的消息,玄月已經在背後行動了那麼久,據說滄國也已經開始抵觸滄語。可在一陣小風小浪的輿論之後,竟然歸於平靜。如今已經一個月過去了,這件事著實讓蕭宛瑤內心不安。
玄月一得到消息便回宮向蕭宛瑤稟告,滄語又一次逃過劫難。
滄語在聽從追月的話之後便開始著手將丞相歸順,丞相膝下有一千金,端的是大家閨秀,在滄國的上流官家小姐中自是優秀。
據說在初一那日,丞相千金碧瑤領著丫鬟到萬佛寺上香,途中遭遇流氓土匪的騷擾,幸遇一翩翩公子相救,也因此暗許芳心。
兩人更是私下頻繁幽會,而後發覺,原來那翩翩公子竟然是滄國的新皇帝滄語!
丞相大人一開始不願意,畢竟滄語如今是臭名昭彰,他怎好將女兒嫁給這樣不忠厚之人。可奈何碧瑤小姐一心要嫁給滄語,甚至以死相逼,丞相便答應了這件事。
話說滄語與碧瑤成親的當日,竟然大赦天下。而丞相也不忍讓女兒煩憂,四處為滄語說情,因此在朝堂之上,滄語的支持者漸漸增多。而那些詆毀他的流言蜚語也隨著他大赦天下而漸漸消散,贏得一些好名聲,更何況,還有丞相大人為他保駕護航。
「滄語真是陰險狡詐,竟然使出這種卑鄙手段!那小姐怎麼就那麼猴急呢!」蕭宛瑤一聽到那碧瑤小姐竟然要以死相逼地嫁給滄語,心裡的氣都不打一處來。
那碧瑤一直在深閨之中,本來就沒有什麼機會認識其他的男人。滄語就仗著自己有一副好皮囊,竟然勾引良家婦女。
玄月滿頭黑線,人家的風流韻事,怎麼好像關他主子幾斤幾兩一樣。
「玄月,你去跟那皇后說這件事,叫她再想些辦法。我就不信邪了,滄語下一次還有這麼好運。」蕭宛瑤恨不得將手裡得茶杯給捏碎了。
既然滄國的事情還沒有見效,蕭宛瑤便將目光放在楚國上面。她已經有耳聞燕國和滄國已經合作,而且正對魏國出手。這件事在各國之間也是心照不宣,為了避免楚國成為下一個魏國,蕭宛瑤也要在楚國上面下工夫了。
薛天傲在七沫的悉心照料之下,逐漸醒過來。在面對這一疊有一疊的奏摺,他不能放之不管。
所以一醒來,薛天傲不顧七沫的勸阻,硬是要將各位將軍召集起來。而遠在邊關守衛的將軍只能八百里加急,一同商討對抗別國的侵入。
「皇上,如今豐城已經淪陷,下一個很有可能便是濟州。濟州與豐城相距不遠,但地勢卻天差地別,濟州富饒,豐城貧瘠。濟州難弓,豐城易陷。所以臣以為,派重兵把守在濟州。」方天浪已經將各城的情況分析清楚,只等薛天傲的一聲令下。
「方將軍,你領兵到濟州支援,一定要將濟州給守住。王將軍,你另帶兵到海關把守,以防賊人狡詐。劉將軍,李將軍,吳將軍,你們在各城加重兵嚴守,不得有誤!」
「是」
薛天傲不停地咳嗽,如今邊關危機。一方面他要將魏國的疆土守住,一方面還要將藥材研製出來。唐思齊的詭計一日不清除,他就一日不安生。
從醒來的那一日,薛天傲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御書房裡面。蠟燭夜幕降臨直到天明破曉,在房門外,依稀能夠聽到他咳嗽的聲音。
七沫每天只是按時地給薛天傲送葯,其他的事情,她想管也是管不了的。如今太醫院研製的葯已經送往邊關,在派送的途中嚴加了看管。
十五那日,七沫在佛堂之中祈福。高大巍峨的菩薩高高在上,好像世人的一切煩苦都與它無關。
七沫跪在蒲團之上,潛心祈禱。「觀自在菩薩,信女七沫,願為魏國百姓祈福。我夫君為魏國皇帝,一心為民。如今家國為難之際,信女無能,不能為夫君分憂。還望觀自在菩薩有好生之德,讓魏國渡過這次的危機。七沫願折壽十年,只願夫君一生安康。」
燕國和滄國的軍隊,從豐城一路圍追堵截。方天浪在濟州沒有接到敵方的戰書,反而是在數日之後接到了旭城的淪陷消息。
薛天傲在大殿之上乍聽這個噩耗,已經是全身無力。滄國和燕國何其狡詐,繞過了濟州,竟然往旭城進攻。
旭城的淪陷,薛天傲已經是心力憔悴。而禍不單行,郝勝手裡拿著的信函,更像是一個被詛咒過的信件。
「拿來吧。」縱使是狼狽不堪,薛天傲依舊不敢有絲毫的頹廢。
衣冠周正,君王之風豈是那麼容易湮滅。在狼狽中自有一番風情,遺世獨立,錚錚鐵骨。
郝勝搖搖頭,彷彿這信封是毒藥一般,不敢呈上去。老臉已經皺縮在一處,眼中水汽氤氳,只消一句話便能令他老淚縱橫。
終於還是敗給了薛天傲的威嚴之下,一個凌厲的目光閃過,郝勝已經將信封雙手乖乖呈上去。
撕開信封,一目十橫。薛天傲感覺自己已經麻木,如今還能有什麼事情能夠打擊到他。
或許是有,治療瘟疫的藥材在遭遇山伙土匪的追擊,一搶而空。而確切的消息稱,已經不只是邊疆出現瘟疫,有些城市已經瘟疫泛濫,百姓已經死傷無數。
瘟疫在即,百姓出現哄搶現象,土匪更是猖狂不已。城中已經不再是昔日熱鬧非凡的城,而是變成了一個混亂的罪惡之城。疾病,死亡,掠奪,在城中每日都上演著。
薛天傲失魂落魄地走在長長的宮廊之中,耳邊是往日的歡聲笑語。有蕭宛瑤,有瑞兒。當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孤單地拉上了身影在長長的宮廊之中踽踽獨行,像一個蒼老的老者,走向的是不知何處的前方。深淵,地獄,或者是天堂,都已經變成了夢中的不可預知。
「皇上。」七沫向薛天傲跑過去,那麼用力地向前跑。彷彿是一隻美麗蹁躚的蝴蝶,飛舞著翅膀。
緊緊地抱住眼前已經脆弱不堪的男人,七沫未語淚已經先流下了。而薛天傲就這樣任著她抱著,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七沫感覺到心裡無限的悲愴,如今只能是默默流淚。天地間,只剩下她最後的哭聲。
在新婚之夜的時候,當她一個人坐看著鴛鴦紅燭從黑夜燃到天明的時候,她都不曾這麼哭過。
是夜,七沫趁著宮人不備,趁機逃出皇宮。
從魏國到海國,七沫已經摸清唐思齊的住所。輕輕一躍,便從高高的紅色磚牆翻身過去。瘟疫的事情是從唐思齊這裡散播,如今瘟疫再一次在魏國橫行,嫌疑者,只能是唐思齊。
蒙著面紗,七沫從一間屋子到另一間屋子一點點地開始搜尋。她不知道唐思齊究竟是把解藥放在了哪裡,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漫無目的地一間間屋子搜尋。
靈巧地躲過巡夜的侍衛,七沫側身進入唐思齊的書房。門一打開,便有一人在房中等她。
「皇后,在婚禮之上,本宮沒能親自道賀,不想皇后今日竟然主動上門。貴客到訪,真是有失遠迎。」唐思齊一早便在書房中等七沫,之所以她能這麼輕易地進入他的府中,不外乎是他給了她方便。
七沫本來就不屑唐思齊的為人,如今見了面,更加是沒有好臉色。只見她惡狠狠地看著他說:「唐思齊,把解藥拿來,我還能放過你。」
似乎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唐思齊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皇后,你可真是天真。你可知現在你是在誰的地盤?」
七沫嘴硬,即使落入了他的手中,自然也是不能服軟。冷著臉看著唐思齊,眸中的烈火燒得正旺,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燒成了灰燼。如果不是因為他,魏國何至於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唐思齊從七沫的身邊走過,四處打量著她。時不時地發出一聲讚歎,語氣輕佻,令七沫更加是羞憤難當。當下不言,便沖著唐思齊動手起來。
七沫一個轉身,對準唐思齊的左肩出手,唐思齊一躲,側身將七沫的手臂捉住。「這麼美的手,要是毀了,可就糟糕了。」
「少廢話。」七沫從發間將鳳釵取下,發狠力刺向唐思齊的眼睛。
唐思齊一個左踢將七沫踢在地上,七沫咳嗽一聲,腥甜的血從喉間吐出。
「兇殘地女人可是一點都不可愛呢。」
「主子。」幽藍破門而入,只見七沫已經倒在地上。
「出去。」唐思齊冷聲道。
幽藍看了一眼七沫,眼裡怒火在蔓延。七沫頭一偏,將嘴角的血一把抹去。在唐思齊的警告目光之下,幽藍不情願地離開。
唐思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七沫,她的面紗已經解開,露出絕色的面容。半掩半藏間自有一番風情。
一抹邪笑掛在嘴邊,唐思齊將七沫從地上抱起來。七沫心慌,掙扎著,「放開我!」
「要怪只怪你嫁給了薛天傲。」唐思齊陰狠地看著七沫,似乎是要透過她再看另一個人。
「不用著急,很快你就不會這麼嘴硬了。」唐思齊將一顆藥丸送到七沫的嘴裡,戲謔地看著她的臉越來越漲紅。
七沫慌了,身體里的燥熱讓她心裡的慌亂越來越多。「混蛋,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下一秒,只聽見衣衫撕裂的聲音,以及唐思齊的邪笑。七沫想躲,卻無處可逃。
幽藍在門口聽著裡面的動靜,手上緊握著劍,恨不得再次破門而入。只是,她不敢。如今他是主子,而她只是一個屬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幽藍感覺自己的心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死去千萬次。一場噩夢,隨著唐思齊的出現,終於有了終點。
「將她處置掉。」聲音冷得像嚴冬的雪。
幽藍握緊了拳頭,也不得不道一聲:「是」
推門而入,屋子裡的曖昧還沒有盡數散去。七沫像是一個破碎的木偶,早已經沒有了生氣。幽藍眼中閃過殺意,眼前的女人,她知道,不能留。
在魏國,薛天傲正在四處尋找著七沫的身影。宮裡宮外,始終沒有見到七沫的人。而邊關的戰事依舊緊急,方天浪等人正在負隅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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