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女人心,海底針
「主子,根據調查,魏國每一次的送葯途中都會遭受到他人的阻攔,但是很奇怪,幾乎是一個小小的風波,不足以造成什麼人員的傷亡。而最近一次魏國將藥材送往邊疆時,派了重兵看守,但還是被沿途的山賊給搶劫。」玄月按照蕭宛瑤的吩咐在調查魏國瘟疫的事情,不過他看著主子一直關注著手上的葯,似乎沒有注意到他。
蕭宛瑤正在配藥的最後時候,不方便分心。但是這不代表她沒有聽到玄月的話,從玄月的調查來看,她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魏國的將士之所以一直飽受著瘟疫的煩擾,有很大的一個可能是因為在藥材上面有人動了手腳。
蕭宛瑤的醫術在各國也是相當有名望的,不過是一個瘟疫,沒道理會糾纏那麼久。因為很少有大面積的爆發,一直不被人們所重要。以至於在發生的時候,多半是帶著一知半解,躍躍欲試,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
在魏國的時候,因為有很多事情給耽擱了,一直沒有將瘟疫的研究進行到底。如今來了楚國,她才重新開始自己的研究。
「你是說我的葯沒有問題,只是有人不想讓魏國的將士痊癒,在途中設置了許多的關卡?」蕭宛瑤將最後的一味藥材放入研缽之中,一邊研磨一邊說。
玄月點點頭,等待著蕭宛瑤的下一步動作。
蕭宛瑤略微沉吟,唐思齊目前的嫌疑最大,反正那瘟疫也是他派人下的毒。只是,魏國的事情他怎麼會這麼清楚?她心中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難不成是魏國有了唐思齊的姦細。
「那好,明日你親自將這瘟疫的葯送到魏國的軍營,一定要小心。」要是魏國真的有姦細的話,那麼送葯的人就不能是魏國的人,而玄月就是那個最好的人選。
玄月沒有接話,心裡也在誹腹著。主子不是要討魏國的江山嗎,怎麼在這個時候要幫助魏國解決瘟疫的事情?
果然是女人的心事難猜,玄月再次肯定了這種想法,於是更加堅定了以後不能跟女人沾上關係的心事。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蕭宛瑤皺著眉,疑惑地看著玄月。
向來對她的命令沒有什麼疑慮的玄月,現在竟然在接受任務的時候沉默了。這麼一個天大的事情,蕭宛瑤不能不疑惑。
「主子。。。。。。你是真的要將治療瘟疫的葯送到魏國的軍營?」遲疑了一會兒,玄月還是忍不住問蕭宛瑤。
「如果魏國現在就被燕國和滄國給滅了,以後不就是沒有什麼樂趣了嗎?」蕭宛瑤聳聳肩,笑得一臉天真無邪。
玄月卻在不經意間抖了抖,他還是覺得眼前的主子太過詭異了。老老實實地接過命令,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玄月走後,蕭宛瑤收起笑容,看著研缽中的藥材嘆了嘆氣,眸中越來越凝重,心卻不斷地往下沉。
她是要將魏國的江山收入手中,看著薛天傲在她的腳下臣服。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卻還是躲不過心裡的那一個關卡。
身在楚國,蕭宛瑤知道,這如果這一生在楚國就這樣也好。郭平不是她所愛的人,但是卻也不是討厭的人。至少他是不會傷害她,不會讓她在人前顏面盡失。
而薛天傲,她愛他,可他也是傷她最深的人。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突然有些累了。尤其是在這樣各國明爭暗鬥的情況之下,想的越多,心就越累。
瘟疫,是她曾經要攻克的一個難關。如今找到了一些答案,自然是要進行到底。愛恨痴嗔,向來與人無怨尤。況且救人一命,也是深造七級浮屠。
天不知何時又暗了下來,蕭宛瑤不由得搖搖頭,上次在園中的一次放縱,她可是記憶深刻了。如今郭平仍然在養病之中,她這個喂葯奴婢,又要辛苦了。
「皇上,你在怎麼還在看奏摺?」蕭宛瑤端著葯,看著郭平蒼白的臉色,眉眼之間,便是一眼望盡的疲憊。
「宛瑤,魏國的濟州保住了。」郭平看著蕭宛瑤,放下了奏摺。張開手,似乎是要迎接她。
蕭宛瑤走過去,淡淡地笑了。「是嗎?」
郭平讓出了一個位置,示意蕭宛瑤坐下來。她走過去,順從地坐在郭平的身側。葯香充滿了整個屋子,郭平皺了皺眉,他是不想喝葯的。
「那麼如今滄國和燕國可是有什麼動向?」
「滄國和燕國雖然沒能將濟州拿下,但是豐城等其他的一些城已經危險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魏國的危險還在,至於燕國和滄國打算怎麼做,那便不得而知了。」郭平一邊說,一邊順從地接過蕭宛瑤遞來的葯。
蕭宛瑤知道這次她派玄月為魏國的將士送葯是正確的選擇,且不說她與薛天傲之間的恩怨。燕國的公主和皇子都死在了她的手下,而滄語跟她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如今她在楚國,燕國和滄國在處理了魏國的事情,下一步計劃就是楚國。
但是如果魏國一直沒有解決,或者說魏國變強,那麼燕國和滄國就沒有精力來管楚國的事情。這一次的雙贏,是值得的。
「宛瑤,若是你。。。。。。」郭平欲言又止,目光灼灼地看向蕭宛瑤。
「皇上,我既然來了楚國,除非你趕我走,那麼我便不會離開。」像是一句承諾,蕭宛瑤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來楚國,來了之後,便沒有理由再次不告而別。年輕時候的任性,終歸要有一個結局。
魏國濟州城,在濟州之戰的最後時刻,薛天傲派兵前來支援,成功緩解了濟州的危機。敵軍已退,濟州城也已經是負傷累累。
方天浪因為傷勢嚴重,在敵方撤軍的那一刻倒下,如今重傷未愈。
薛天傲得知方天浪的事情,便從京都派太醫前去。如今將士便是魏國的骨架,容不得任何的閃失。此時的京都還沒有從濟州的勝利中緩過來氣,便又傳來魏國皇后出現在城門的醜聞。
七沫被掉在魏國京都城中的城門之上,滿身是血,血已經是灰黑色,想來是在之前就已經死了。
那一日,薛天傲親自到城門下將七沫的屍體帶回宮中,他們好歹是夫妻一場,縱然是有名無實。可她端的是魏國皇后,是他薛天傲的妻子。
「檢查怎麼樣了?」薛天傲神情悲愴地看著一動不動的七沫,他的記憶還一直停留在御花園中,他們最後的擁抱。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七沫不見了。等到再次見面的時候,卻已經是陰陽相隔了。
「回皇上,皇后是。。。。。。是被凌虐致死。」仵作膽戰心驚地跪在地上,生怕說錯一句話就將脖子上的腦袋給丟了。
「凌虐。。。。。。」薛天傲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句話,瞳孔驟然增大,看著七沫閉上眼睛的樣子,依稀能辨她死前的痛苦。
「都下去吧。」
薛天傲失魂落魄地走到七沫的身側,佳人已經不在,只剩下白骨一堆,徒留傷心人罷了。七沫的武功不錯,更何況她在宮中,自然沒有什麼事情。若是在宮外出事,可她是為什麼要出去?
一時之間,薛天傲只覺得周身寒冷一片,外面陽光正好,卻照不到屋裡的人。
皇后被人凌虐致死的消息不知不覺被泄露出去,一夜之間,滿城都在討論著這件事情。有人說是魏國的氣數已盡,因而災難不斷。
謠言盛行,七沫的名聲已盡毀,連帶著薛天傲,也淪為百姓的笑料。當初的娶后大典,如今的皇后離奇死亡,都成為了皇家的一個笑料。
為難之中,百姓所有的心思都停留在了輿論上面。無人詢問燕國和滄國的軍隊是否在向魏國的邊境出發,沒人關注魏國到底丟了幾個城池。
如今滿城風雨,不過是關於皇后的死因。淫者見淫,智者見智,不過是逃避戰亂的一個借口。
一夜夫妻百日恩,薛天傲將七沫按照皇后之禮厚葬。到底是皇后這個位置害了她,而他能夠給的,也就只有皇后這一個虛名。
七沫下葬的那一天晚上,薛天傲再次喝醉。七沫的死,他知道不是偶然,甚至可以說是早有預謀。魏國如今是風雨飄零,外面虎視眈眈的大有人在。七沫,不過是一個替死鬼,他們真正的目的卻是他。
「宛瑤,我該如何來守住這魏國的江山?」冥冥之中,薛天傲看著滿天的繁星,不期然想起了蕭宛瑤燦若星河的雙眸。
海國,唐思齊不動聲色地聽著隨從報告著魏國的消息。七沫已經死了,死的凄慘,最重要的是,她在死後還給魏國帶來了一個沉重的打擊。
「幽藍,此事做得不錯。」唐思齊看著幽藍,眼裡閃過一絲陰狠。
「屬下愧不敢當。」幽藍低著頭,心裡卻泛起了一絲絲笑意。她一直等著主子叫她的名字,即便是毫無感情,她也為之沉淪。
「主子,那麼滄國和燕國那邊,我們應該怎麼做?」
唐思齊帶著一抹冷笑,燕國和滄國如何跟魏國斗,那是他們的事情。而他要做的就是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暗中觀察燕國和滄國的動向,有什麼事情立即稟報。」唐思齊戲謔一笑。
滄國和燕國現在合作,那都是暫時的。滄語是什麼人,他清楚。一旦魏國的事情搞定了,下一刻燕國將會成為另一個魏國。
而他只要在背後觀看著這場硝煙暗戰,等待時機,到時候,他們兩敗俱傷,受利的是他唐思齊。天下四分五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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