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7
「琛寧,你還是少說兩句吧,她正在氣頭上呢,萬一惹的她動起手來,你不是她的對手,受傷了怎麼辦?」
阮玉玲看著那個剛被自己扔出了掉在地上摔成幾塊的茶杯,聽到楚南歌的勸阻,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竄上了心頭,於是再度開口,「琛寧,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就是被我打死也不奇怪,識相的就趕緊滾,別逼我動手!」
「你……」琛寧氣不打一處來,奔過去抬腿就把門給踹開了,緊接著人影已經閃到了立在窗前發獃的阮玉玲面前,一掌劈了過去。
只是,她的掌還未打到阮玉玲的身上,自己就已經被后發制人的阮玉玲一掌給反劈了出來,跌落在門外的雪地上,張開想要罵阮玉玲,不料喉嚨一甜,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不自量力,哼……」阮玉玲的人影也跟著閃了出來,並且再次揚掌襲向了琛寧。
楚南歌連忙閃身擋在琛寧面前,出掌相迎,「玉玲,你住手。」
「是她出言不遜在先,我也只不過是略施小懲罷了,怎麼,你心疼了?」阮玉玲並未收手,招招雖然不足以致命,卻也讓楚南歌難以招架。
莫水心在一旁看到這突起的紛亂,竟不知該如何勸阻,此時的阮玉玲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憤怒,就如一隻發憤的母老虎般。
「玲玲……」她吶吶的喚了一聲,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琛寧抬眼緊緊的盯著她,眼中已經有了恨意,作為情敵也就罷了,畢竟這是身不由己,可是她怎麼可以出手如此之重呢?虧她還把她當做了好朋友。
掙扎的站起來,她連嘴角的血跡都沒有拭去,便拔劍出鞘,一劍刺向了正在和楚南歌殺的難解難分的阮玉玲。
但阮玉玲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輕描淡寫的就避開了這一劍,擦著她的身子而過,轉而拔地而起,踏上屋頂踩著皚皚白雪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知是否是幻覺,琛寧感覺阮玉玲在經過她身邊的那一霎那說了一句細若蚊吟的話,「把握好機會。」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黑,手中的劍也無力的落在了雪地上。
楚南歌眼明手快將她扶住,焦急的喚了一聲,「寧兒……」
寧兒,她有多久沒有聽到楚南歌此般的喚她了,突然間,她似乎有點明白阮玉玲的話了,看來之前她錯了,阮玉玲這是故意要傷她啊,而且還是當著楚南歌的面。
想不了那麼多,她頭一歪,放心的倒在了楚南歌的懷中,任由他抱著離去。
莫水心一人被留在阮玉玲的房外的雪地的,看著楚南歌抱著琛寧匆匆離去,又抬眼望了望阮玉玲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玲玲,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阮玉玲輕飄飄的飛出了紅塵山莊,落在庄前望著屋檐下那幾盞宮燈,暗自嘆息,「琛寧,傷你雖是我有意的,但是也是為了幫你啊,你若是自己不爭氣,那我這假戲真做可就白演了。」
走在雪地里,她突然間發覺自己已經是無處可去了,身上身無分文,客棧自是不會收留她的,早知道就該帶些銀兩在身上了。怪只怪自己這想法來的太突然,以至於毫無準備,現在倒好,大雪夜的弄的自己竟要露宿街頭了。
隨意的漫步在雪夜之下,不知不覺中卻停住了腳步,茫然的抬眼,看到的卻是一座華麗的府邸,由於她並不是在正門,也就看不到額匾了。
「也罷,即是富貴人家,那空閑房間自是不少,就算逮不著空房,我就做一回梁上君子睡個小覺也好嘛。」如是想著,她的人已然躍上了高牆,落入府邸之中。
偌大的府邸中似乎很少人巡視,她如入無人之地,信步走著,眼前有一處地方卻隱約間看著有幾分熟悉,她心下不禁好奇了起來,難道自己曾經來過嗎?她又不曾打家劫舍的,在這廬州進過的大宅子除了紅塵山莊也就只有廬陽王府了。
廬陽王府!她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是了,眼前這還亮著燈的屋子就是她白天剛剛才來過的地方——顏郜然的書房。
顏郜然的住處與書房只有幾步之遙而已,但是卻都處於府邸的偏僻處,為的只清凈,當然,也為了要離梅若晴的住處遠些,以免她日日前來打擾他。
這裡住著熟悉她的人,所以此處不便久留,還是早走為妙。阮玉玲想著便要轉身離去,身後卻傳來了吱呀一聲,她回過頭便看到顏郜然搖搖晃晃的走來出來。
「玉玲……」顏郜然雖然醉眼迷離,但還是一眼就看到立在白雪中的一抹紅影,跌跌撞撞的便跑了過來,一把將她擁在了懷中,深情的呼喚著。
阮玉玲全身像是突然觸電,一時間竟然不得動彈,身子僵硬,只是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劍,腦中一片空白。
他怎會有如此深情的喚聲?而且喚的還是她的名字!
「玉玲,你終於肯回來看我了,你在那邊還好嗎?你看到狂風了嗎?他怎麼樣了?」顏郜然緊緊抱著她,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阮玉玲無法回答,難道她要承認自己就是阮玉玲,難道還要告訴他,她其實一直都活著嗎?
「玉玲……抱緊我,好冷……」顏郜然的雙手環在她的腰間,一點點的收攏,勒緊,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血肉里,揉進骨子裡,一生一世再也無法分離。
「你放開我。」阮玉玲動了動嘴唇,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你還恨我是不是,你把狂風都帶走了,為什麼不把我也一起帶走?你怕我會再囚著你嗎?不會的,我發誓絕對不會再囚禁你了,我只會纏著你,三生三世纏著你不放。」
這話是什麼意思?現在說還有意義嗎?阮玉玲手上稍一用力就將他推了出去,他醉得一塌糊塗原本就重心不穩身形搖擺,遭此重力,自是再次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就如之前在書房之中。
「玉玲……我想你,真的好想你……」顏郜然的眼中有映著雪光閃閃發亮的東西滴落了下來,那是淚嗎?
阮玉玲怔住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在她面前落淚,而為的卻是她!這是真的嗎?如果是,他之前為何又要那樣的對她呢?
「你想她做什麼?人都死了,何必這樣惺惺作態?」阮玉玲冷哼一聲,不相信他是真心,卻又不曾想,若非真心,他為什麼又會有此般痛徹心扉之態?
「你不是玲玲?那你是誰?」顏郜然掙扎著爬起來,伸手便要來扯阮玉玲的面紗,「摘下你的面紗讓我看清楚。」
「住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阮玉玲連忙閃身避過,一掌拍了出去。
她不要讓他看到她的臉,如今蒙著面紗他都認出來了,摘了面紗豈不更是無法隱藏了?
顏郜然雖是有武藝在身,但並不曾防備她會突然出手,加上他此時已酩酊大醉,人已不是很清醒,只一掌就已將她拍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你果然不是她,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了起來,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
阮玉玲心中一陣抽搐,疼的她忍不住就走了過去,彎下腰想要扶他起來,今日他已被她摔倒在地三次了,難道他今天犯了太歲么?
「你別碰我。」顏郜然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想要一把將她推開,最終卻力不從心的倒在了她的懷中,一種異常熟悉的味道縈繞在了他的鼻尖。
淡淡的幽香,是他在離阮玉玲最近之時方能聞到的,暴寵的那七夜,他每夜便是枕著這股香味酣然入睡。
「你真的是……」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緊接著傳來的是一陣嘔吐之聲。
自從回到廬州,有病在身的他沒有胃口,至今還是滴米未進,所以現在吐出來的也只是之前剛灌下去的酒水而已。
「你怎麼樣了,外面風大,我先扶你進屋休息好嗎?你住在哪裡?」阮玉玲伸手攬住他的腰,緊緊的扶住他。
顏郜然這會兒倒是聽話了,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房子,隨即扶住了額頭,把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阮玉玲身上,以此來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阮玉玲扶著他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回到房裡,無奈屋裡漆黑一片,她初來乍到竟是連床在哪裡都不知道,一時間不禁焦急起來。
「燈在哪裡?床在哪裡?」
「你有看到石無心嗎?」顏郜然卻回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阮玉玲不理她,接著窗外的雪光睜大眼睛瞧了瞧,想要找明方向,眼前卻突然一亮,顏郜然吹亮了手中的火摺子。
「告訴我,你找到了石無心嗎?」他一手拿著火摺子,一手卻緊緊的抓住她冰冷的手。
阮玉玲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火摺子,藉以看清屋內擺設,最終找到油燈,走過去將它點燃,這才回到他的身旁,依舊伸手扶住他,跌跌撞撞的往床邊走去。
「為什麼不回答我?你不要騙我,我知道是你回來了,即便你的容貌有人可以偽裝,可是你身上的清香是任何人都無法偽裝出來的。」顏郜然被她按著坐在床上,他卻還在堅持著自己的問題,不依不饒。
「顏郜然,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人活著的時候,你百般**,人死了你又故作傷心,這樣有意思嗎?」阮玉玲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聲音突然間拔高,「有沒找到石無心與你何干,難不成阮玉玲當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么?」
「玉玲,對不起……」顏郜然突然就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我知道我不會愛人,我以為把你留在身邊就可以得到你了,豈知最後卻把你越推越遠,最後還逼的你跳崖。」
「現在道歉有用嗎?逝者已矣這句話難道沒有聽說過嗎?石無心已經死了,跌落山崖之前就被你殺死了!」
「不,沒有,他還沒有死,玉玲,真正的石無心還活著,他還活著啊。」顏郜然自己爬起來,一把將阮玉玲攬在了懷中,一遍遍的告訴他石無心沒有死。
「含有酒精的話,我從來都不信!」阮玉玲嗤之以鼻,狠狠將他推開。
顏郜然意料之中的再次跌倒,只是這一次,他再也沒有爬起來,竟然就這樣暈了過去。
阮玉玲心中毫無愧疚,若非他剛剛提到了石無心,她或許還會心生憐憫的,但是現在,石無心被殺之後又被他一腳踹下山崖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遍遍的浮現,仇恨早已化作烈火將她燃燒了起來,最後的一絲憐憫與心疼都被焚燒殆盡了。
可是她終究還不是無情之人,醫者父母心,她俯下身探了探他的額頭,忍不住就皺眉,暗自嘀咕,「怎麼燒的這麼厲害?」但接下來卻又冷笑了起來,「所謂天作孽不可逃,自作孽不可活,這也許就是你的報應了。」
扶他躺好,蓋好被子,她再無留戀的轉身就想離去,恍然間發覺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回頭一看,顏郜然雖然雙目微閉,一隻手卻不知何時將她抓住。
「玉玲,不要走……」他話語中帶著祈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此時來求我,想必醒來終究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吧?如此也好,至少他日相見,你我少些尷尬。」
阮玉玲抬眼看了看那扇緊閉的門,想到今晚不能回紅塵山莊,倒不如就在這借宿一晚,只要在他醒來之前離去即可,神不知鬼不覺,如此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放下一直緊握的靈犀劍,睡意全無的她挨著床沿坐下,忍不住就悄悄打量起了床上這個人未老發已白的男子,那個曾經和他徹夜纏綿的夫君。
當日龍城相思崖一別,雖然不是經年不見,但是也是數月來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看他了。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嘴唇,紅潤的極不自然的臉頰,微閉的雙目,還有緊鎖的眉頭,五一不無聲訴說著顏郜然此時的情況。
他憔悴了很多,即便是此刻因為高熱而雙頰通紅,也已然掩飾不住他的憔悴之色,而且這幾分病容,愈加給她心上添了幾分堵。
他是習武之人,何以被一場冬雪摧殘成如斯模樣?思忖間她已捏住了他的手腕,細細的給他把脈。
紅塵山莊。
在阮玉玲走後不久,這裡便來了一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燕天涯。
她進山莊之後先給莫水心行了禮才去見自己經年未見的爺爺燕莫愁,燕莫愁看到自己的孫女長這麼大了,竟是老淚縱橫。
「爺爺,你們怎麼突然來了,七月她之前連個招呼也沒有打啊。」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也是接到神女大人的消息之後倉促間趕來的,因為人都過來了,也就沒有讓七月特意通知你了。天涯,過來先讓爺爺好好瞧瞧,一晃眼我的乖孫女都長這麼大了。」
燕莫愁拉著燕天涯,眼裡的疼惜是毫不掩飾的,若非為了家仇國恨,他也不會和自己的孫女分別這麼些年,想當初他剛去龍城建立莫愁山莊之時,她也不過是個幾歲的丫頭而已。
「爺爺,上午見到的那位穿紅衣裳的女子便是我們的神女大人么?」
「正是,天涯,神女大人提議和廬陽王府合作,所以你的任務可以取消了,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早日回到爺爺身邊來,爺爺也安心些。」
「取消任務?」燕天涯深吸了口氣,心中一陣慌亂。
她當初之所以能夠靠近顏鶩然並且留在他的身邊,為的是軍事圖,一旦任務取消,那她還有何理由繼續留下來呢?難道她要告訴所有人,她已經愛上了顏鶩然,此生都不想與他分開了么?
不可能的,她很明白,合作只是相互利用罷了,南詔終究還是靖國滅國的劊子手,即便顏鶩然當年因為年幼並未參與,但是他也算是仇人之子。父債子償,誰又會允許她跟著一個仇人之子呢?
「怎麼了,你就這麼不想回到爺爺身邊嗎?」燕莫愁見她神色慌張,愁容滿面,面色立刻一改,有些不悅了。
「不,不是,只是我如今跟了他這麼久,要如何脫身呢?」燕天涯連忙找借口掩飾。
「你身為莫家的嫡系,怎麼會連脫身之法都沒有呢?隨便一劑假死葯不就行了么?天涯,莫非離開自己府中多年,你竟是連本分都忘了么?」燕莫愁的眉頭明顯的皺了起來,驀然間多了幾分威嚴。
「天涯知錯,請爺爺責罰。」燕天涯慌忙跪了下去,「待爺爺責罰完畢,天涯即刻就回去安排。」
「算了,你出來時間也不短了,還是早些回去以免惹人懷疑,誤了神女大人的計劃。」燕莫愁揮揮手,無奈的嘆息。
燕天涯站起來行禮退下,心裡一陣失落,哀聲嘆氣的走出了燕莫愁的房間。
燕天涯,燕天涯,凄涼在天涯。這名字,原是極不吉利的。
顏鶩然在她心裡,她自是無法就此放下,尤其是現在,廬陽王府多了一個心懷鬼胎的梅若晴,這更是讓她無法釋懷啊。
路過一處屋子,她看到燈還亮著,循著燈火望去,裡面還有人影在晃動著,也不知夜半三更的在幹些什麼,但這也不關她的事,她只是顧自往外走去。
此處是琛寧的房間,屋裡的那個人影便是楚南歌了。
自從阮玉玲突然與琛寧反目並且出手她,他將她抱回來之後就不曾離去過,一來是給她療傷,二來是,琛寧昏迷之中一直喚著他的名字讓他不忍心在這種時候扔下她獨自離去,再怎麼說琛寧之所以會遇上阮玉玲也是因為他。
換句話說,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有的不幸,皆是因他而起。
阮玉玲方才並不曾下重手,畢竟只是演戲,是以,琛寧在楚南歌為她療傷之後不久就已經醒來了,這會兒還閉著眼睛時不時的喚他一句,只是因為她明白了阮玉玲的良苦用心罷了。
楚南歌背負雙手在房裡來回的踱著步子,始終想不通,為什麼阮玉玲突然會變得性情如此暴躁,竟然真的對琛寧出手。
若是以前他倒無所謂,畢竟阮玉玲只是一個弱女子,但現在不同了,她已經是武功高強到連他都不是對手的九天神女了,她出手了琛寧還能安好嗎?
「南歌……」琛寧又喚了一聲,情深意切。
「寧兒。」楚南歌的思路又一次被打斷,應了一句走過去,看到她還沒有醒來心下就更是著急了,這阮玉玲到底是用了幾成的功力能把好端端的一個人傷成這樣?
楚南歌背負雙手在房裡來回的踱著步子,始終想不通,為什麼阮玉玲突然會變得性情如此暴躁,竟然真的對琛寧出手。
若是以前他倒無所謂,畢竟阮玉玲只是一個弱女子,但現在不同了,她已經是武功高強到連他都不是對手的九天神女了,她出手了琛寧還能安好嗎?
「南歌……」琛寧又喚了一聲,情深意切。
「寧兒。」楚南歌的思路又一次被打斷,應了一句走過去,看到她還沒有醒來心下就更是著急了,這阮玉玲到底是用了幾成的功力能把好端端的一個人傷成這樣?
第二天一大早,顏郜然從昏睡中醒來,滿腦子都是阮玉玲的影子,可是睜開眼卻看到房中只有自己,並不見佳人影。
「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個夢嗎?玉玲,你……到底有否來過?」他和衣坐起,抬眼四處張望著,想從這房中找到一絲絲她不經意間留下的痕迹。只是,最終卻是一無所獲,心中難免失落。
想要起床,身子這才微動,眼前就一黑,頭昏目眩,他連忙抬手扶額,只是同樣溫度的手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額頭早已是一片炙熱。
掙扎著下床,看了看身上,竟然還是穿著昨日的衣物,連外衣都沒有脫去,這才相信,她果真不曾來過,一定是自己醉酒之後顧自回來的。而與她在雪中的那場遇見,只是自己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