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捕
紀宇墨淡淡的道:「是誤會,就先讓大丫走。」
黃毛老三賠笑道:「應該的應該的。」他一巴掌拍在虎子腦袋上,罵道:「還不快鬆了!」
虎子氣哼哼的看了金鏈子一眼,金鏈子陰沉著臉,沖他點點頭,他這才給大丫解開繩子。
黃毛老三道:「老哥,您真是好膽量。跟馬五爺架了這麼大梁子,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的留在這。兄弟佩服!」一邊說,一邊給金鏈子猛使眼色。
金鏈子恍然大悟,身上冷汗瞬間流了下來。作為維明街上的混混頭,他怎麼能不知道今天白天發生的事呢?
江北道上首屈一指的大佬馬五爺今兒吃了大虧,十幾個手下被人在暴雨中砍的七零八落,全部重傷進了醫院。刑偵支隊的齊隊帶著人將對方堵在派出所,愣是被人在派出所干翻了十幾個警員,翻牆揚長而去,甚至連齊隊都被打斷了胳膊。
這人絕對是過江猛龍級別的,不但跟馬五爺作對,甚至還不將警方放在眼裡,這樣一個難纏的角色,哪怕將金鏈子和黃毛老三綁起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他娘的,這不坑人嗎?早知道是這貨,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找他麻煩啊!幸虧黃毛老三機靈,不然這件KTV指不定會被對方給血洗了。
想到這,金鏈子背上一片冷汗,他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是啊是啊。這不,不用這種辦法,能請您二位來這裡嗎?」
虎子大聲道:「哥!你怎麼了?」
金鏈子把臉一板,喝道:「虎子,你給我出去,這裡沒你事!」
「哥!」
「出去!」
虎子瞪了陳大猛一眼,悻悻的走了。
陳大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血濺五步的準備,哪知道到了龍潭虎穴,對方卻又一副笑臉相迎。他雖然憨直,但卻不傻,對方似乎對紀宇墨十分忌憚。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紀宇墨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道:「這事,你們就打算這麼算了?」
金鏈子反應極快,道:「當然不能。虎子砸了陳老弟的店,這筆損失我來賠,小姑娘受了驚嚇,當然也有一筆壓驚費。老哥,你看如何?」一邊說,一邊從皮包里取出厚厚一沓現金,塞給陳大猛:「陳老弟,這點錢你可得拿著,不拿著就是看不起我。」
陳大猛驚疑不定,看了紀宇墨一眼,紀宇墨道:「陳大哥,給你你就收著。這筆錢應該得。」他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說:「怎麼,這麼晚了,喊我過來有什麼事?」
黃毛老三道:「這不,要跟大哥交個朋友!」
紀宇墨站起來,道:「跟我交朋友?你們還不配。」他不耐煩的道:「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再敢惹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隨手拿過陳大猛的剔骨尖刀,雙手慢慢揉搓起來,在黃毛老三和金鏈子駭異的目光下,那柄鋒利的剔骨尖刀竟然被揉成了一團鐵球。
紀宇墨將鐵球仍在桌子上,淡淡的道:「走了。」
周圍的漢子們被這一幕嚇的目瞪口呆,那是屠戶專門用來剁骨頭用的尖刀,就這麼被一個人用手掌揉成了鐵球?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能相信?
沒人敢攔揚長而去的三人,哪怕他們赤手空拳,哪怕其中還有一個二十齣頭的大姑娘。紀宇墨雖然沒動手,但是身上那股駭人的氣勢卻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
過了半晌,直到虎子探頭探腦的從外面進來的時候,眾人才緩過神來,黃毛老三苦笑一聲:「我的兄弟啊,你怎麼惹了這麼個煞星?」
金鏈子的臉皺成了苦瓜:「他娘的,我要是知道這貨就是白天那人,給我十個膽子都不敢去招惹他。不過,這事咱們就這麼算了?」
黃毛老三眼珠子一轉,道:「當然不能。咱們惹不起,但是馬五爺可一直在找他。你派幾個機靈的人盯著他,找到他在哪裡落腳。我把這事告訴馬五爺,馬五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離開KTV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紀宇墨讓陳大猛騎著摩托車將大丫送回去,自己則慢慢在維明街上閑逛。晚上的維明街寂靜無比,幾隻野狗在垃圾桶旁邊爭搶食物,聽到紀宇墨的腳步聲,紛紛轉過頭來,眼漏凶光,發出低沉的咆哮。
一隻巴掌大小的小土狗吸引了紀宇墨的視線,這隻小狗蜷縮在牆角處,瑟瑟發抖,它身子瘦小,根本搶不到食物。紀宇墨心中一動,不理會那些爭食物的流浪狗,反而蹲在小土狗面前。
小狗沒有逃跑,反而討好的吐出舌頭舔了舔紀宇墨的手掌,紀宇墨將他拎起來,道:「可憐的小傢伙。」
他這才發現小土狗的後腿血跡斑斑,似乎是斷掉了。他權衡了片刻,將小土狗放在懷裡,帶到了出租屋中。
屋子裡還有給夏雨瑤準備的速食品,紀宇墨折騰了一夜,乾脆將包裝都撕開,一人一狗就在屋子中大快朵頤,速食品口感很不好,但是跟之前吃的硬饅頭比卻強很多,小土狗也因為餓了很久,吃的不亦樂乎。
紀宇墨想起了自己曾經養的大獵狗,思索了片刻,道:「小傢伙,以後就叫你阿諾吧!」
阿諾興奮的蹦來蹦去,似乎為自己有了新主人而高興。
這一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阿諾蹲在床頭,安靜的看著自己。紀宇墨肚子中咕嚕嚕的叫,想找點吃的,卻發現昨晚上早已經吃的乾乾淨淨。摸摸口袋,裡面只剩下兩三個鋼鏰。
其餘租客都早起上班去了,只有於國波的屋子仍然傳來沉悶的鼾聲。紀宇墨穿上破舊的工作服,下樓去買了幾個包子,分給阿諾兩個,其餘的全吞下了肚子。
今天再找不到工作,中午就得餓肚子了。
簡單洗漱了一下,紀宇墨決定出去尋找工作,最好是那種管飯,工錢結算快的。哪知道剛想出門,一個俏麗的女孩迷茫的站在樓道里,似乎拿不準去敲誰的門。
這人是陳大猛的女兒大丫。
紀宇墨喊了一句:「大丫。」
大丫看到紀宇墨,頓時喜形於色:「紀大叔,我爸爸讓我來接你。」
旁邊的房門忽然打開,於國波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他身上衣服鬆鬆垮垮,頭髮亂糟糟的,還瀰漫著一股酸臭的味道。
「早啊,紀大哥。」
於國波打了聲招呼,目光卻放在大丫身上,大丫身材苗條,皮膚細膩,牛仔短褲搭配白色的T恤,加上整整齊齊的馬尾,更是顯得活力四射。於國波咽了口唾沫,暗道自己要是能有一個這樣的女朋友人生就圓滿了。
大丫禮貌的笑笑,拉著紀宇墨朝外面走去。只看得於國波羨慕不已,心中只是憤憤不平,紀宇墨是一個邋裡邋遢的流浪漢,怎麼每天都有漂亮女孩找上門來。
來到陳大猛的餐館,對方早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酒菜,看到紀宇墨過來,陳大夢將紀宇墨拉到座位上,倒上一杯陳釀的茅台,這是他藏了好幾年的酒。
紀宇墨聞了聞味道,贊道:「好酒。」
陳大猛說:「兄弟,昨晚的事多謝你了。以後有什麼事跟我老陳說,水裡來火里去,絕不皺半點眉頭!」
他拿出一個紙包遞給紀宇墨:「這是那個黃毛給的錢。不多不少,正好兩萬塊,這錢你拿好。」
紀宇墨搖頭:「這是賠給你的,餐館被砸了,這錢還是留著添置傢具吧!」
陳大猛說:「紀老弟,這錢是你用命換回來的,要不是你,大丫和我就倒大霉了。這錢原本就屬於你。」
他的話很誠懇,也很堅決。但是紀宇墨卻仍然拒絕:「這錢不屬於我。老陳,你就留著吧。再推辭,我可就走了。」
陳大猛無奈,再推來推去,就顯得自己做作了。他讓大丫把錢收起來,好酒好肉的儘管招呼。
正吃喝間,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剎車聲,兩輛警車一左一右停在餐館門口,五六個身穿制服的警官大踏步的衝進來,為首一人臉有刀疤,看著紀宇墨的臉上滿是獰笑。
看到警察上門,陳大猛心裡七上八下,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刀疤臉拿出證件在陳大猛面前晃了一晃:「刑偵支隊,齊鵬,你是這裡的店主?」
陳大猛臉上陪著笑:「是,我是老闆。」
齊鵬哼了一聲,將目光放在紀宇墨身上,道:「昨天上午,城北發生綁架案,有人劫持了一個十五歲的女孩,並且殺掉了司機。我懷疑案件跟你有關,請配合我們回警局調查。」
陳大猛驚聲道:「警官,這可不能亂說。紀兄弟昨天跟我在一起,怎麼會去殺人?」
「老兄,作偽證是要坐牢的。」齊鵬冷笑一聲,對周圍的人道:「帶走!」
幾個警員如狼似虎的撲過來,其中一人一揚手,錚亮的手銬便要拷在紀宇墨手上。
看到刀疤臉陰冷的目光,紀宇墨知道落入對方手中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他長身而起,左手虛晃,趁著拿手銬的警員躲避的時候,右手一勾一轉,輕輕巧巧的將手銬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