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攤牌

之後小鎮的日子可熱鬧了，王媽不平張江媽媽的隱瞞，在張家門口大罵一場。張江媽媽本身身體不好，這下子氣火上升，抓著小蘇就打。張江枉自長了那麼個大個子，拉著老媽又怕傷了她，護著小蘇卻怕老媽更生氣，左右為難。張江媽媽見張江一點悔悟的意思也沒有，更是天天盯著小蘇罵，這下子小姑娘受不了了，到汪琴處訴苦。

汪琴本身就是多事的性格，生生插了一腳進去，拉著小蘇上張江家裡，坐在人家本口罵了個夠本。張江媽媽見小蘇還沒進門就如此猖狂，汪琴更是一點面子也不顧及，想到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好名聲就毀於一旦，一口氣上不來，直接休克了事。汪琴被嚇到，自己躲家裡了，也不出去傳閑話了。張江開車送老媽去醫院，小蘇哭哭啼啼就要跟著去，卻被張江給罵了回去。

柳是天天坐在店裡，聽來來往往的客人拿這件新鮮事到處傳，心裡稍微有點慶幸，幸好她及早抽身，沒有惹上一身腥臊。王媽對她確實極其不好意思起來，訕訕道：「你別灰心，肯定給你找個好的！」

柳是笑道：「這姻緣啊，是天定的，既然我現在也沒結成，說明我的緣分還沒到。我也不著急了，看看唄！」

柳是趕工做完幾件衣服，收拾好關了店門就進城。

柳是將衣服給老媽，老媽高興得合不攏嘴，當場就換上了。柳是看看時間已經是下班時間，奇道：「媽，怎麼還不做飯？王娟回來要吃飯啊！」

老媽癟癟嘴巴，道：「她這段時間都沒回來吃過晚飯的，我就中午熬點粥，晚上吃就好了。今天我還特意給她說了你要來的，她也沒說要早點回來。」

柳是點點頭，心裡覺得有點不妙，又想起成林給自己說的那些話，他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心裡有點惶惶然，這個王娟可不要經不起誘惑！

柳是出門買了幾個冷盤，回家和老媽湊合吃了晚飯，打開電視看起來。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柳是才聽到門開的聲音，轉頭看果然是王娟回來了。

王娟看見姑姐坐在客廳看電視，有點不好意思，道：「姐，來了！」

柳是點點頭，鼻子嗅到了點酒和燒烤的味道，道：「你在外面吃的晚飯？」

「和朋友去喝了點酒！」王娟小聲，道。柳是知道這個朋友是成林的可能性極大，也不多問，只淡淡道：「天河項目的規劃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吧？」

「前期差不多了，後面還有推廣宣傳的策劃要做啊！」王娟不知道姑姐問這個做什麼，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柳是點點頭，道：「柳才走了也有三個月了，他那邊情況怎麼樣？我平日給他打電話，他不耐煩得很，也不給我說。」

王娟將公文包放在客廳的柜子上，從冰箱里拿出一個蘋果洗洗吃了，道：「他說進度很理想啊。產品的初步設計已經出來了，現在開始做市場調查和準備廠房的事情，成伯伯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過段時間就回來。他還要參與一下廠房的建設，還要耽擱些時間！」

「成林不是說也有份在這個項目里？廠房建設的時候他不去？」柳是問。

一說到成林，王娟就有點子心虛的樣子，道：「這個沒聽他說過！」

「你明天不忙吧？我要送衣服去你媽媽和成林媽媽那裡去，你開車送送我行不？」柳是道。

王娟點點頭，三兩下吃完蘋果，逃一樣回房間去了。姑姐的眼睛太亮了，那個表情也有點嚇人，王娟本身就有點心虛，可承受不起姑姐的壓力。

王娟一大早將柳是送到爸爸媽媽家裡，就鑽進自己房間去玩遊戲了。

王媽媽一邊看著那些衣服，一邊打電話叫成林媽媽過來。片刻，胖乎乎的吳阿姨就過來了，看著柳是就笑，道：「你可來了！我給你辦了個會員卡，你有時間就去做做按摩吧！」

柳是有點意外，道：「這哪裡可以？」吳阿姨接人待物的手段明顯比成林高了幾個層次，如果直接給柳是錢，錢不多，她也不好意思收，如果不給錢可能吳阿姨也覺得佔便宜了，不如直接給個會員卡，有點收買人心的感覺。

「我上次問了那個師傅了，她說你的肩膀就是要多按幾次才好！我就給你辦了半年的，你有空就去。這個卡，收好了！你要是不去啊，我這錢可就白花了！」吳阿姨將一張淡黃色的卡片塞柳是懷裡，然後喜滋滋地和王媽媽看那些衣服，一邊看還一邊稱讚幾句。

柳是不得不收起卡片，看吳阿姨滿臉笑容的臉，問道：「吳阿姨，你福氣可好，成教授有知識又能掙錢，你兒子成林也剛留學回國，剩下的事情就是娶媳婦了吧？我前日見成林跟著房產公司的人來天河考察，見一個美女和他可親熱了！」適當的誇張有助效果啊！

吳阿姨眼睛一亮，道：「真的？那女娃叫啥？」

「好像姓周，據說是個公務員來的！」

「周，周！」吳阿姨一邊回憶著，驚叫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周玉嘛！」

「是這個名字！」柳是笑眯眯道，「看起來就郎才女貌的！」

吳阿姨高興得有點急不可耐的樣子，「那死小子還給我說沒有相中的，柳是啊，多虧你告訴我了，不然我還啥都不知道！」

「年輕人嘛，可能覺得沒成，不好意思給你說！」柳是彷彿過來人的樣子，笑道。

「那是啊，不是我誇獎自己家的兒子，別看成林一天到晚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他做事情其實是最穩當的。他當年申請出國也是一點風聲都沒透露的，等拿了學校的通知書和簽證才告訴我和你成叔叔。」吳阿姨一邊說一邊沖王媽媽道，「你還記得不？」

王媽媽點頭道：「是啊，我們都吃了一驚，這麼大的事情，你說他怎麼就真給瞞住了呢？」

柳是笑，看來成林慣常做的就是地下工作。

「所以說啊，吳阿姨都不用操心！」柳是一邊恭維著，「兒子也好，將來的媳婦也好。」

吳阿姨笑得眯在沙發上，一邊回味。王媽媽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她是沒有兒子的人，自然羨慕別人有兒子有媳婦的。

柳是道：「阿姨，最近這段時間我弟弟沒在家，都是王娟一個人照顧家裡，還要加班，辛苦就不用說了，我看她都廋了！」

「是啊，下巴都尖了不少！」王媽媽心痛，轉念一想女婿有出息也是一樣的，心裡稍稍舒服了點兒。

「我媽做飯不行，王娟也不愛吃。我就常聽她誇獎阿姨做的飯菜，不如我把我媽接到我那裡去，阿姨你就去王娟那裡住住，也好給王娟補充營養啊！」柳是一邊說一邊看王媽媽的臉色，見她沒有拒絕的樣子，又道：「現在好多人家裡都獨生子，女兒結了婚還是自己女兒啊，阿姨應該多去耍耍！」

王媽媽感嘆道：「要是我那丫頭有你這麼懂事，我就不擔心了。你看她結婚搬家這麼久，要請我去耍的話說都沒說過，真是不像話。」

「正好啊，阿姨你和叔叔一起去，熱鬧！」柳是笑眯眯道，只要王媽媽和王爸爸去了，成林暫時不會那麼囂張吧？雖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也給他使點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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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林自然不知道柳是的小心思，只是後來約王娟出去玩的時候，王娟都推辭了，成林好奇問了句，「這段時間這麼忙啊？」

「不是，我媽來我家了，天天要做飯給我吃，我要不回去吃飯，就遭殃了！」王娟有些不滿，自從媽媽來家裡后，雖然不用看婆婆的臉色，但是老媽對她更是嚴格，居然還揚言說要趁柳才不在的機會教她做飯，等柳才回來后給他個驚喜。可惜她的廚藝只給人驚，沒給人喜。

成林「哦」了一聲，心思活動，道：「阿姨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去你家了？」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估計肯定是婆婆在姑姐那裡打我小報告了，姐姐不知道使了啥手段，把我媽給忽悠過來了！」王娟忿忿道，「她就看不得我過自在日子！」

成林笑了兩聲，看來他還是大意了。

「我媽還說了，吳阿姨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周玉的事情，說要請她吃飯吶！」

成林心中一驚，這個柳是，手也伸得太長了點吧！

「看來，你逍遙的日子也不遠了！」王娟按住心裡的絲絲醋意，取笑道。

成林故作深情道，「娟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別裝傻！」看來他也得加快進度了，要再拖下去，還真要被柳是搞黃了。

「啥想法啊？！」王娟繼續裝，但是心跳加快，有點兒夢想成真的感覺。

成林的笑聲在電話里低沉地傳過來，王娟一邊聽著心臟越跳越快，彷彿就有要抓住的感覺，一溜又跑了。

「娟子，要不，我們兩個私奔吧！」成林笑道，「你和柳才離婚，我和你結！」

王娟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道：「你在和我說笑話兒？」

成林把玩著手中的筆，道：「不說笑話，這段時間陪著你就是想讓你發現的。」

「我不和你說了！掛了！」王娟匆忙掛了電話，乾脆把手機也關機，自己躲進卧室去，任老媽怎麼叫也不出門。

成林知道王娟這個縮頭烏龜必定不會接他的電話，發了幾條簡訊，然後站在窗戶邊看看夜景。他這次是走了步臭棋，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前就暴露了目標，不知道還能不能成功。成林想了想，給柳是打個電話。

柳是的聲音從電話傳過來，脆生生的，「這麼晚了，啥事？」

「姐姐。你幹啥虧心事了？」成林笑問，自從那天過後，他偶爾會給柳是打個電話，說些閑話，兩個人也親熱了不少，至少是能開玩笑的對象了。

「啥事？」柳是一律裝傻。

「姐姐，你就成了心要壞我的事？我也是你弟弟啊！」成林笑。

「哪裡哪裡，我什麼也沒幹啊！」柳是笑著說，心裡估計自己說的那些話起了作用，成林行事估計有了點障礙。

「姐姐，柳才自己不努力維護自己的婚姻，你在一邊瞎忙乎啥？他已經二十七歲了，不是七歲，你不可能護著他一輩子的吧？你看，我這幾個月來約王娟出來，他連個屁也沒放過，可見他也不是很重視娟子的。」成林誘哄道，「人家夫妻兩個都不著急的事情，你這麼婆婆媽媽做什麼？」

柳是在電話里怪笑，道：「你在王娟那裡吃癟了？來找我撒氣的吧？！好啦好啦，看在你叫我那麼多聲姐姐的份上，我就安慰安慰你吧！」柳是一邊說，一邊心裡合計著該給柳才打個電話提醒他關心關心老婆了。這個，工作很重要，老婆也很重要啊。

「姐姐，你別摻和進來了好不好？」成林道。

柳是笑道：「成林啊，姐姐教你一句話，單憑藉愛情，是過不好生活的！你看那些天天愛得死去活來的人，結了婚還不是要離婚？除了愛情還要有責任感，但是我看你對王娟只有你所謂的遺憾，可沒責任感！」

「姐姐……」

「聽我說完！你要真的是有責任感的人，你不會打擾王娟的婚姻生活。即使你成功地讓王娟和我弟弟離婚了，然後你們在一起了，你能保證王娟心裡沒有愧疚沒有後悔？你讓一個女人抱著對另一個男人更複雜的感情和你過一輩子？按你那種小心眼，斤斤計較的脾性，你恐怕忍受不了幾個月就要發飆了！」柳是笑道。

成林不服氣道，「你這分明就是偏心，難道柳才能做得到？」

柳是沉默，道：「你以為我弟弟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他是相信王娟，尊重她的選擇！他走的時候就給我說過了，讓我不要太干涉你和王娟的事情，不過我肯定是不會聽他的話的，按照他的方法來還不是把老婆雙手捧給你啊？」

成林沒有想到柳才說過那樣的話，有些不相通道：「他真是那樣說的？」

「這個世界上啊，就是有那麼些人是死腦筋的！你不相信並不代表沒有，是吧？！況且，我弟弟總要有些優點才能讓王娟看上他吧！你改天要有空了，就和王娟討論討論她和我弟弟的戀愛歷史就知道了。」關於這一點柳是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她的弟弟個頭不矮，面相不錯，為人更是厚道，嘴巴也不笨，雖然不能說人見人愛，但是非常容易獲得長輩和年輕女孩子的青睞。

「你要受打擊了，我不負任何責任的！」柳是繼續打擊成林，道：「吳阿姨對那個周玉周小姐很感興趣，你還是先去擔心那一頭的事情吧，你逍遙的日子也不多了！」柳是說得心裡大大的爽快，笑著掛了電話。

成林扔了電話，他布置好的局面，怎麼一下子就徹底翻轉成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