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動

吃完晚飯，成林就拖著柳是上街找理髮店，柳是略有些遲疑，她不過只說說而已，成林怎麼就當真了？這不太符合他一貫的風格啊。

因為臨近搬遷，街上隨時都聚集了一些人在談論著，還有不少租商鋪的店家門口掛了大大的促銷牌子，一片紅紅的降價字樣，看得有些觸目驚心的。

柳是和成林一走出門，汪琴就看見了，她特意看了很多眼，嘴角還撇了個輕蔑的弧度，她才不相信那個男人是什麼親戚，樣子差太多了。

走了半條街才看見一個小小的理髮店，門店裡燈很亮，有低沉的音樂聲音，走進去還能聞到各種美髮用品的味道。一個頭髮色彩斑斕的小夥子立即熱情地招呼起來，成林坐在椅子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左右晃晃頭，看頭髮晃來晃去的，笑道：「幫我把頭髮剪了吧！」

小夥子有點遲疑，這個頭髮看起來打理得很不錯的樣子，剪了有點可惜，不過客人的事情還是不要多問，於是道：「你要剪什麼樣子的？」

成林在鏡子里看翻看雜誌的柳是，道：「姐姐，你看，剪什麼好？」

柳是看回頭看鏡子里的成林，長長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五官非常端正，皮膚顏色不錯，沒有那些粉刺之類的小東西，這樣的臉配什麼頭型都好看，於是道：「就一般的，大街上都有的那種！」

成林笑眯眯道：「就剪那個！」

小夥子理髮師還是有點小心翼翼的樣子，一再確認后，親自給成林洗頭，然後剪起來。其實那樣的髮型是非常簡單的，可是這個小夥子卻剪得很認真。柳是呆煩了回頭看，那伙子理髮師仔細地拉著一小撮一小撮的頭髮慢慢修理，彷彿是在做什麼精細活。

終於剪好，成林張開半眯著的眼睛，看看鏡子里那個刺刺的頭，道：「就這樣啊！」

柳是舒一口氣，真是費事啊，剪個頭都要一個多小時，比女人還麻煩。

小夥子理髮師也很滿意地樣子，成林的臉顯得他的技術特別好。笑眯眯道：「對啊，這位先生剪這個髮型特別好看！」

「很沒個性的樣子！算了！」成林起身掏錢，「也算是滿足姐姐的心愿啊，姐，你看還好看不！」

「正經多了！」柳是看了，其實有點害羞。本來成林的眼睛就大，額頭非常飽滿，長頭髮的時候遮蓋了他的額頭和眼睛，線條非常柔和。但是短髮之後，更顯出眼睛的稜角，黑亮有神，看著某個點就覺得非常認真專心的樣子，再加上那個笑容，對任何女性都是秒殺。不過，柳是是三秒殺。

柳是錯開看成林的眼睛，道：「回去了吧，今天累慘了，我要休息了。」

成林笑眯眯的跟在柳是後面，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他的眼睛很亮，發現柳是微微不自在的臉蛋，不敢看她的眼睛，行動也有點僵硬起來，說話有些微的不自在。哈，看來他的魅力也不是一無是處。成林快樂地跟在柳是後面，吹著小口哨，新鮮地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不時問些可笑的問題。

柳是很無奈，她現在想儘快回家，安安靜靜地坐著看會電視，然後睡覺，可是成林這個傢伙慢悠悠地走在後面，還不斷地問東問西，全是些白痴問題。

「你走快點好不好？」柳是停下來，轉身問成林。

「嘿，有很多小玩意啊！」成林跑到一家賣女性飾品的小攤子上去，一邊招呼柳是一邊說。柳是很認命地走過去，道：「大爺，這是女生用的！」

「我知道啊！不過你是做衣服的，手工肯定也厲害啊，這些小東西都可以改裝吧！我覺得這幾個都不錯！」成林撿起幾個東西放在柳是手裡，「買回去吧，給我做個東西！」

柳是真恨不得把手上這些亮晶晶的東西扔到成林臉上，剛才才剪了頭髮，轉眼卻又要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柳是瞟一眼忍著笑的小鋪子老闆，還是儘快帶這個傢伙走人，以免丟更大的人，於是道：「多少錢？」

老闆說了數字，成林麻利地掏錢，然後用個小袋子裝起那一包東西來。柳是轉身，小聲對成林道：「你這樣很丟人，知道不？」

「丟什麼人？老闆又沒有說男的不準買！」成林笑嘻嘻道，「國內男性飾品太少，自己做還比較有意思！這個也算是讓腦袋休息休息。」

柳是無語，悶頭往前走。後面那人對她而言是毒藥，能離多遠離多遠。

柳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邊看還不時瞄一下研究那些飾品的成林，慢悠悠道：「成林啊，你這個愛好，阿姨知道么？」

「知道，不過她也沒說什麼！」成林丟下手中的東西，「很怪么？在美國的時候，我會做一些木工的活兒，那邊房子里的傢具都是我自己做的，還不錯！」

「你很懂投資是吧！」柳是問一下。

成林笑笑，沒說話，拿出自己帶過來的手提電腦打開，然後翻了幾個圖表出來。柳是把頭湊過去看，卻見滿眼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曲線，道：「這都是啥意思？」

「你不是也在炒股么？」成林好奇道，「你不會看這個圖？」

柳是笑道：「當時我剛回來，王娟在跟著人買股票，老在我面前說什麼投資之類的，我就拿了一萬塊隨便買了個。現在應該都虧了吧！好久沒去看了！」

成林滿頭黑線，有這樣分不清楚狀況的炒股的人？「你把賬戶拿出來，我給你看看！」成林無力道。

柳是跑進屋子裡翻出來一個記著自己賬戶的筆記本給成林，成林的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飛來飛去，然後就調出一個頁面，看了。

柳是小心地看成林的臉色，看不出來啥表情，難道她這個股票很差么？道：「算了，就當這個錢為四化貢獻了。」

成林哼了一聲，道：「也算是你的運氣，沒有虧，還有點小賺頭！你趕緊賣了，什麼都不懂就敢進去，真服了你！」

「好好！」柳是忙不迭地點頭，專家的話還是要聽的。

「你看，我有個主意，你覺得好不好！」柳是這幾天都在想自己之後要走的路，可又找不到人商量。老媽是個啥也不管的，王娟自己都忙得焦頭爛額的，柳才更是個木頭腦袋，想來想去還是只有問問成林。「這幾年結婚的人越來越多了嘛，手裡有點小錢的人都想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那些做婚紗攝影的都掙大錢了，可是賣婚紗幾乎沒有，你說我開個店面專門定做婚紗和結婚禮服的，價位走中檔路線，可行不可行？」

「你都考察過市場了？」成林問道。

「王娟結婚的時候我不是送了她兩套婚紗么，她可高興瘋了，她那些朋友也很喜歡的樣子。我就順便問了下，都說如果價格不貴的話可以考慮用買的，畢竟穿著從婚紗店裡租來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穿過的千篇一律的婚紗，很無趣啊！」柳是笑道，「這個婚紗做起來也不是很難的，應該有一定市場！」

「我覺得還可行！怎麼，你終於想搬到市區去了？這邊不是還會補償你們房子么？」成林笑道。

「我都問過了，補償的安置房離這裡還有一定距離，那邊很偏的，這裡位置好的地方是要用來建別墅區和商業中心的，肯定沒我們的份。只有往城裡走的！」王娟無奈道，形勢比人強，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和那些人做糾纏，只有抓緊時間找出路多掙點錢。

關於這個自己投資了部分的項目，成林也不好多說，畢竟他只是眾多投資客中的一個，具體實施人卻是當地政府和開發商人。

「過段時間我就去城裡看看店面，找找進貨的渠道。」柳是從沙發上起身，準備洗澡睡覺。

成林隨手拉了一把柳是，不想柳是重心不穩，一下子倒在沙發上，成林身體也跟著撲了上去。柳是趕緊用手擋開成林的身體，道：「你幹什麼？走開。」

成林完全是無意的，但見柳是一臉驚慌的樣子，覺得好玩兒，也不起身，就壓著柳是軟軟的身體，還偷偷把礙事的電腦丟一邊去，把手輕輕放柳是腰上了。成林眨眨眼睛，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沒站穩。」

柳是又氣又急，漲紅臉道：「那你起來，我要起來！」

成林「哦」了一聲，又有點捨不得放開。柳是身上的味道非常好聞，他把鼻子湊上去，淺淺吸了口氣。柳是手掙脫出來，劈頭一巴掌就給成林打過去，耳光響亮。

成林委屈地摸著自己的臉，大叫道：「姐，你也太狠了！」

柳是推開成林的身體，起身罵道：「你那樣子，真是個色狼！」

成林笑嘻嘻道：「姐，讓弟弟抱一下又怎麼樣。」成林走過去，柳是忙後退。成林拉住柳是的手，道：「姐，我覺得你真可愛！」柳是的臉蛋緋紅，眼角流光，嘴唇因為生氣有點抖動，可是鮮紅的顏色彷彿雨後新開的玫瑰，看得人心花。成林有點忍不住，把臉湊了過去，在柳是額頭上親親吻了一下。

柳是頓時呆住，片刻后清醒，又是一巴掌招呼上去，這次還加上了尖利的指甲。成林之覺得脖子生痛，忙後退道：「姐，你太狠了，太狠了！」

「真不受教訓，活該！」柳是冷著連轉身走開，拿了衣服和毛巾就進浴室。進了浴室看著鏡子里紅光滿面，嬌羞無限的自己，心裡悔恨萬分，她怎麼就在那個小屁孩面前那麼失態。應該雲淡風輕地說，你毛都沒長齊整，就不要想找勾引良家婦女。柳是對著鏡子「呸」了一聲，柳是，你這個老女人，都在想些什麼東西啊。柳是把毛巾蓋在自己臉上，不敢再看那張發春的臉。

成林收拾好電腦，只覺得脖子火辣辣地痛，看來這柳是果然是下了狠手。成林走到客廳的穿衣鏡前一看，白玉樣的皮膚上，三條鮮紅的指甲痕觸目驚心。「真狠心！」成林小心地摸上脖子，一碰就痛。不過，看柳是驚慌失措掩飾不住慌張臉紅的樣子，真划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