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憐的結論
「嗬!現在的保鏢都這麼神氣嗎?」鐵奕然淡然一句,「冰川家的保鏢本事大,原來脾氣也不小。你們面對那些政治家、大企業家僱主時,是不是都是這種態度?」
說的什麼話?冰川憐都一肚子火了,鐵奕然這傢伙怎麼還火上澆油了?她偷偷撇撇嘴,轉向冰川憐說:「抱歉,我似乎是神志不清之下跑出去的,並不是故意給你添麻煩……對了,關於有人監視我的事,你不是去查了嗎?現在進展如何?」道歉之後迅速轉移話題,省得被冰川憐嘮叨。
冰川憐警戒的盯著鐵奕然,也不回答她的問題,說:「時穗,你為何總跟危險人物相處?要知道他是比勞倫斯更厲害的……」冰川憐似乎終於意識到這裡是公共場合,不該大聲嚷嚷「職業殺手」,所以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
「放心,他是什麼人我知道。」她乾笑了兩聲,「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我是跟著一個女人找到這附近來的。」冰川憐說,「但因為這附近的路況比較複雜,我跟丟了。所幸遇到了我安排在雜誌社保護你的人,我才知道你被人帶走,他曾試圖闖入救人,但不知為何無法破門,便和我聯絡。可當我趕到他說的那座房子時,那裡已經人去樓空了。」
朱靜逃得可真快,這麼看來說不定還會來找她的麻煩。她暗忖。
「號稱日本第一的保鏢世家也不過如此。」鐵奕然輕蔑一笑。
冰川憐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她幾乎都看到地板「噼里啪啦」地凍結起來了。
「憐,你還沒說完呢。」她趕緊說,「你去查我被監視的事,為什麼會跟蹤一個女人來到這附近?」女人……不會就是朱靜吧?
「事情是這樣的。我從安裝的攝影機上找到了指紋,經過對比后發現,指紋就是你失蹤的朋友蕭默的。」冰川憐像機械一樣敘述著。
「蕭默的?!」那個該死的傢伙不會是自己躲起來,然後想看看她為他著急的模樣吧?!等他再出現,她非揍他幾拳不可!
「沒錯。」冰川憐冷漠地點點頭,說,「於是我認為這個人的失蹤很可能是他本人刻意所為,既如此,他必定不會輕易現身。」
「然後呢?」她追問。想想還是不對勁,蕭默的父親被殺,若只是想看看她的反應,那家裡出事的時候怎麼也該現身了,不至於為了一個惡劣的惡作劇,連自己父親的命案都不管不顧吧?
「我本以為這是一個惡質的玩笑,但在自己親人死亡后依然藏匿,於情於理均不符合。因此我才開始尋找這個男人的下落。」冰川憐繼續說。
「那找到了嗎?」她問。軒轅嵐也說找到了蕭默的行蹤,但沒告訴她任何消息就把她打發走了,但現在冰川憐也表示找到蕭默了。
冰川憐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還是那樣冷冷淡淡的,「我發現在他在失蹤前和一個自稱軒轅琉的女人接觸過,但這個女人確實我來這裡見你時,闖進這件咖啡館質問你的人,本名叫朱靜,是這座城市刑警隊的一名刑警隊員。」
天哪,冰川憐是打算從頭說起嗎?但她最關心的是蕭默那傢伙到底在哪裡、怎麼樣了,真是讓人焦躁!
「就是這個女刑警給小穗某種催眠暗示,把她騙到了你剛才去過的房子里,多虧我去把她救出來。」鐵奕然涼涼地說。
感覺鐵奕然非常不喜歡冰川憐,否則怎麼會說句話都像是要找茬的樣子?想起來鐵憶柔在面對易容成丹尼的軒轅岳,說話也是毫不客氣的。該說這對兄妹是表裡如一的好人么?
冰川憐冷冷地看著她,抬手碰她臉上的五指印的動作卻輕柔得不可思議,輕聲問:「疼嗎?」
「疼。」她點點頭,不過這比起之前那些監禁虐待,這次好多了。就在她點頭的時候,她看到了冰川憐臉上掠過陰狠的殺氣,雖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她看到了——那種表情讓她從腳底開始發冷。
「我詳細調查過這個女人,發現她的性情和從前並不一樣。」冰川憐說,「在她性情轉變前,她曾和某人見過面。可是和她見面的人身份我尚未查明,不過,那人曾進出時穗去過的軒轅家分家大樓。」
「軒轅家的人嘛?」唉,她早該猜到。「朱靜本來就心心念念想要回軒轅家,會主動和軒轅家的成員接觸也不足為怪。」從剛才朱靜的種種反應來看,朱靜已經是被琉小姐的腦電波完全同化了。可能朱靜也沒有想過自己竟會以「鬼上身」的方式回到軒轅家。也對,琉小姐雖然被「革職」,但好歹沒有和本家斷絕關係。
「我在日本,也曾聽過這個軒轅家。他們的勢力幾乎無所不在,但他們卻極少使用自家的勢力來為自己謀求更大的利益。」冰川憐的語調不變。
「聽起來是個相當自律的家族嘛。」鐵奕然不無譏諷地說。
「照秦楓所說,他們個人在自己身處的領域已經夠有能耐了,根本不需要把自家的名號抬出來解決問題。」這麼看來,軒轅家果真是人才濟濟呢。
「於是,我得出結論。」冰川憐不管鐵奕然和她的插嘴,說,「蕭默是受了這個軒轅家的某人指使,裝好監視時穗的攝像機后,自己藏匿了起來。在沒有對方的批准,他不能現身。「
搞了半天,冰川憐總結得還真是簡單。「那你找到蕭默的下落沒有?」
「不,我還沒找到。」冰川憐搖搖頭。
「說了這麼久,小穗最關心的事還是沒著落。」鐵奕然笑了笑說。
「沒有沒有!」她趕在冰川憐的心情變糟前說,「雖然整件事情還有些疑問,但至少我知道了被人監視的事實真相了。」想了一會兒,她又問鐵奕然兄妹,「對了,你們聽說過人會變成狼一樣的形態嗎?哦,就好像恐怖電影里的狼人那樣。」
「有呀。」鐵憶柔邊擦杯子邊回答說,「中國自古都有動物修鍊變成人的傳說,像是黎族的『鹿回頭』傳說應該很多人都知道,還有傈僳族也有老虎變成人與少女相愛後生兒育女,形成了部落,而在女的死後,男的又變回老虎的傳說。」
「這是圖騰崇拜的來由吧。」她想了想說。
鐵憶柔笑著點頭,「而且,在中國和蘇門答臘的傳說中,虎男和狼男都曾出現過哦。」
「以前的人還見過那種生物嗎……」她嘀咕了一句。
「如果現在還有的話,應該就軒轅家最清楚實際的情況了。」也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提起軒轅家,鐵憶柔向來平靜無波的語調都會多幾分冰冷。
「為什麼?難不成軒轅家還製作了神話傳說中的生物圖鑑和生活分布圖嗎?」她半開著玩笑說。若是這樣,軒轅家這個家族還真是不正常——好吧,現在也不見得他們正常到哪裡去。
「可以這麼說吧。」鐵憶柔若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
真的假的?啊哈,莫非《山海經》也是很多很多年前的軒轅家人編寫出來的,卻不知什麼原因流落到了民間?
「但我想你見到的人狼並不是那種。「鐵憶柔又道,「小穗,你不是一直問我是不是知道蕭默什麼事嗎?」
「你願意告訴我?」還真是奇迹,之前怎麼都不肯說的,現在居然主動提起?
「即使我不說,我想軒轅嵐應該也會告訴你的。」鐵憶柔綻出一朵飄忽的微笑,「我可以告訴你,但卻不能告訴她。」
在旁邊的冰川憐瞬間倒在了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