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帥老公愛轉折
第40章帥老公愛轉折
包房裝點的溫馨浪漫,只有幾盞橙潢色的燈亮著,華麗細緻的燈簾像是瀑布一般流瀉著曖昧的粉色光芒,柔軟的沙髮帶著淡淡的玫瑰芬芳,媚惑絲絲滲透進肌膚,寬大的沙發像是床,鋪展了大半個房間,隨時隨地的供人嘿咻玩樂,正對著沙發是K歌用的全套設備——這裡,嫣然一個慾望的地獄!
Jojo遞了一支煙給我,點燃,淡淡的煙圈中,房門打開,我怕自己太過緊張,忙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握著拳頭,強迫自己狂躁的心安靜下來,眼角餘光卻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東方褚!
喝進口中的酒噴了出來,我迅速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卻又覺得自己的動作太誇張,我迅速偽裝鎮靜,坐回來。
該死的Jojo竟然一副憋笑憋到內傷的樣子,這女人真是惡劣!
服務生又拿了兩瓶酒放在茶几上,便轉身出去。
看著東方褚邪魅冰冷的臉,我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出師不利,第一次偷吃——還沒吃到嘴裡,就被老公抓個正著!
門口明明寫著男人禁止入內,他怎麼進來的?
下一刻,我聽到領班介紹他,「這位先生是我們這裡新來的金牌,叫Mike,他說這位陌萊小姐可能會喜歡!」
我剛抹掉的冷汗又冒了出來,氣勢更加兇猛。
離開裴家時,忘了給自己瞧瞧面相,今天鐵定是個倒霉日子。東方褚變成牛郎店的金牌Mike?!簡直讓人大掉下巴!
Jojo倒是已經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坐去了沙發另一邊,對跟進來的另一個帥哥招手,「修斯,過來,我們喝酒!」
那個修斯的確是男人中的尤物!
挑染的藍色頭髮很扎眼,身型俊美挺秀,淡潢色的襯衫只扣了下面兩顆紐扣,胸前露了大片白皙的肌膚,胸肌健碩,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一張臉更是漂亮逼人,輪廓柔美,卻又不失陽剛,更偏向於中性,非男非女的驚艷模樣,像是一朵誘人的藍色妖姬,雙眉宛若毛筆勾勒,鼻子挺秀,雙唇宛若花瓣,一雙眼眸不經意的瞅著我,輕輕柔柔的,像是一束月光,撩撥的人心癢難耐,那神態出塵脫俗,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簡直就是扼殺女人眼球的妖孽!
此時,我就想拿著金卡砸錢給他,更忍不住感慨造物主的精妙的頭腦,為什麼男人也可以如此艷美?!
東方褚坐在了我身邊,雖然他也很俊美,卻只讓人退避三舍!
我佯裝淡定的倚在沙發靠背上,默然吸煙,不得不約束一下自己的視線,盡量不要亂瞟,卻又忍不住偶爾偷看對面的美男一眼。
Jojo兀自依偎進修斯的懷裡,兩人低語含笑在說著什麼,卻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修斯偶爾抬眸看我一眼,電的我七魂失了六魄。
我的手腕上忽然握了一隻溫熱有力的手,將丟失的魂魄都撈了回來,忙收回視線,東方褚將我指尖的煙抽走,放在了煙灰缸捻滅,到了一杯酒,放在我面前,「你想直奔主題,還是想要一點前奏?」
「什麼?」我還在慌神,看向他的臉,俊美的側面,寒氣冷森森的迸發。剛才只顧了看修斯,我壓根沒弄明白他在說什麼,「呃……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你不是來找樂子的嗎?我伺候你也一樣,這裡的人不知道干不幹凈,還是我親自來比較好!」他隱忍著怒火,話語純善帶著關切,邪肆的揚起唇角,將我逼進沙發的角落裡。
他親自來?
哼哼……世界上真有這麼好的丈夫,親自做牛郎,供老婆享樂?!
不過,我倒是不稀罕,挑剔的看著他,「你確定你身上比這裡的人乾淨?和冷素素上床之後洗澡了嗎?」這樣譏諷的說著,勇氣也變大了,猛然推開他。
他終於暴怒,「你以為你乾淨嗎?」
「我當然乾淨,我承認愛上他陪他這麼多年是我犯賤,可我只有他一個!」我抓起酒杯,一飲而盡,「你呢?除了冷素素,用五號字編排,你情人的名字滿滿當當一頁紙!」
他忽然笑,「你是因為吃醋,才來的?」
莫名其妙!剛才暴怒,現在又笑,他是被我弄得神經錯亂了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了?哼……這個世上,值得我吃醋的男人怕是不會存在了!」除非他長得比對面的修斯還漂亮!
「可是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你剛才醋浪滔天!」
「我不是因為你在生氣。」
「我知道,你是因為自己太孤單!」他環住我的肩,和緩了語氣,在我耳邊低語,「老婆,我們回家好不好?」
有沒有搞錯?我竟然聽出他在撒嬌?
真是讓人噴飯——隔年飯都噴出來了!
心裡雖然想狂笑,我卻還是綳著臉不語,不知道那個家對我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我唯一應該得到的是——「東方褚,我們之間的交易應該終結了,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護照?」
「我沒有辦法給你護照!」
「為什麼?你當初說好的,和我結婚,幫我拿到護照!你現在已經得到了東方財團,應該放手了!冷素素是做的有些過分,可你們也已經糾葛四年,好好和她在一起吧,我去瑞士找阿依達。」
對面的Jojo訝異的看著我,對身邊的修斯嘀咕了兩句,兩人相攜走出了房間。
他無奈的搖頭失笑,「你真是空挨了一巴掌,卻沒有聽到我苦口婆心,掏心掏肺的表白,萊,我說了我愛你,不可能放手。」
什麼苦口婆心掏心掏肺?挨了巴掌之後我一直都在耳鳴!「你的行為告訴我你並不愛我!一個真正愛我的男人,不可能大晚上的坐在書房,對著其他的女人做那種事!」
天煞的,我何必跟他討論這種事情?
我們的婚姻本就是逢場作戲,結婚戒指除了是顆石頭,根本什麼象徵都沒有,虧我還以為自己拿到戒指就改變了人生,天真!
他卻說的入理入情,「你不愛我,所以我才不碰你,我怕傷害你,怕你恨我,怕你因為愛他而後悔和我在一起,我不想給你遺憾!」
「哈哈哈……」我肆無忌憚的大笑,笑的肝腸寸斷,笑的撕心裂肺。
如此陰險的人,也會有怕的時候嗎?
他何必如此認真?因為太愛我,而怕我後悔?
一個顧慮著我未來而隱忍慾望的男人,他的隱忍讓我心痛,讓我揪心,讓我窒息,更讓我震驚。
我們住在一起這麼久,他與我共浴,與我同床共枕,一直不碰我,甚至去出牆找情人,只是因為怕我後悔,怕傷害我?
這真是史上最大的笑話!
他不擇手段的利用我,就不怕傷害我了嗎?
有些人說謊到了極致,就厚顏無恥的不在乎是不是自相矛盾了!
可是,為什麼我會為他心痛?為什麼?
我在大笑中捫心自問,卻找不到一個答案。
裴恆不計後果的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沒有去計較是不是傷害我,他總是為所欲為,我逆來順受習慣了?是啊,犯賤也會成為習慣!
誰會去在乎一個做了七年情婦的女人,在床上奉送自己的身體,是不是會後悔?
一般人都會以為這種女人就是天生的媚俗,天生的賤骨頭,可沒有人知道,她只是活在陰暗角落的普通女人,只是一朵生長在地獄,用血來澆灌生長的彼岸花!
阿依達說東方褚愛我,大家都說東方褚愛我……我竟此時才明白,他的愛如此徹骨,如此透徹,如此謹慎,如此認真!
更詭異的是,他說過的,「不離不棄」,「用一生等待一顆心的歸屬」,「我只愛老婆你一個」一瞬間變得如此可信,人前人後看著我的溫柔眼神也充滿了疼惜。
「很好笑嗎?我們在認真談話。」他挫敗的打斷我的大笑,輕拍著我的背,「陌萊,別忘了你當初在酒吧見到阿依達的時候,可是說了,要找一個相守一輩子的人,我一直在努力做這樣一個人!」
「我當時在說瘋話,你沒注意到嗎?我是說給裴恆聽得,他當時似笑非笑的篤定了我不會嫁給你!」
「你……不可理喻!」他一副被重擊的沉痛樣子,站起身就要出去。
「站住!」我倒了滿滿一杯酒,端起來,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又倒滿一杯,大口喝光,站起身,繞到他面前,邪笑了一下,開始解他襯衫的扣子。
「陌萊,你到底在幹什麼?」他愣愣的看著我。
「我是來找牛郎的,你不就是嗎?既然是來伺候我的,可不能浪費了,Jojo會付給你小費的。」
「你不是嫌棄我不幹凈嗎?」深邃的眼眸中已經流溢著異光。
「是啊,我就當你伺候的客人多吧!」
慢條斯理的回應著他的話,等他的襯衫被脫掉時,酒勁兒泛上來,有點頭暈眼花,腳步開始搖晃!
「你喝多了吧,那瓶酒可是50度的烈酒,你不後悔?」聲音低沉,不自然的沙啞,曖昧的湊過來要擁住我。
「你——給——我——閉——嘴!我——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你應該以上帝的意識為轉移,一切服從於上帝的安排!」
我陌萊這輩子從沒有對一個男人霸王硬上弓,這倒是件新鮮事。
猛力的將他推倒在沙發上,蹬掉他的皮鞋,扯下筆挺的西褲,他環住我的腰際要吻過來,我又推開他,抽出他的腰帶,拉住他的手在背後拴緊。
他開始不安,「陌萊,你到底要做什麼?沒有……沒有必要這樣做嘛!」
我一邊陰測測的笑,一邊勒緊腰帶,「呵呵……我覺得很有必要,你力氣比較大,我不知道一會兒是不是我吃虧!」
他掙扎,卻已經晚了,兩隻手被我捆的牢牢的。
「我們是夫妻,再說,這也算是我們的第一次,至少要浪漫一點,不要這麼暴力!」
「我可沒有當我們是夫妻,是你說自己要做金牌的!」狠狠的將他身上的最後一片布料扯下來,挑逗的吻了一下他的唇,慾望一瞬間被點燃。他本已粗重的呼吸變得急促,寬闊堅實的胸起伏著,下面的腹肌也繃緊,深邃的眼眸灼灼看著我,渴望清晰可見,眼神都能燃火。
我拉高旗袍,壓在了他的身上,自覺還是不夠膽量迎接他的視線,拿起酒瓶,又猛灌了兩口,卻因為灌得太多,猛嗆了一口,醉的頭暈腦脹,胃裡翻江倒海,忙離開他的身體,扶著茶几狂吐起來——這次真要肝腸寸斷了!
長時間的嘔吐讓我渾身無力,眼前金星直冒,出於生物的本能,我爬到一邊的沙發上,準備休息一下,恢復元氣。
「喂,陌萊,擺脫你不要睡……至少要幫我鬆開背後的腰帶……萊……」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模糊。
「醒來繼續!」簡單的給他一個回應,我閉上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
半夜回家,頭痛欲裂的坐在後車座上,Jojo倚在我的肩上爆笑著。
不敢想象正在開車的東方褚臉色有多難看。
我在包房裡睡了半天之後,才被崩潰到極點的東方褚叫醒,迷迷糊糊的幫他解開腰帶,還莫名其妙的問,東方褚,誰把你綁在這兒的?你的衣服被誰脫掉了?有人要強暴你嗎?
後來才想起,那個罪魁禍首是我!
他像是受了奇恥大辱一般,慪著一肚子火氣,一句話都不說,氣勢洶洶的穿好衣服,臭著一張俊臉,拎著才剛剛弄清楚狀況的我走出包房。
在某房間找到了正在和金牌修斯火爆嘿咻的Jojo,劈頭蓋臉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還氣急敗壞的威脅「SundayKiss」的老闆,明天讓他關門大吉!
Jojo空受了一頓訓斥,不明所以,我只能慢吞吞的重新複述一遍自己的輝煌戰績,沒想到這惡劣女人一路爆笑如雷,也把挨批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東方褚將車子停在我的酒吧門口,Jojo道別,「萊,祝你好運!」說著便搖搖晃晃的大笑著進去了。
「好運才怪哩!」我嘀咕著,戰戰兢兢的坐在後車座上,等著他積壓的怒火爆燃,沒想到他一路只是猛踩油門,卻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車子停到車庫,我還是悶著頭,提心弔膽。
二夫人冷薔薔正好也和冷索從外面回來,車子一併開進車庫,她下車搭話,「咦?萊,你們去哪了?滿月酒最後都找不到你們了,裴宸一直哭,也不知道葛絲薇是怎麼做媽咪的,費了半天勁兒,才哄好,沒想到那小子人小鬼大擰脾氣,你如果在就好了,呵呵……」
這女人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嗎?怎麼忽然扯著一張笑臉,和我說好話?裴宸哭也正常,嬰兒睡醒都這個樣子的。捉摸不透,只能順口一句,「我也只是乾媽而已,又沒有養過孩子!」
「孩子和人也是看緣分的!」她慈祥的笑著,拉住我的手,卻又迅速鬆開,訝異的看著我,「怎麼去喝酒了?滿身的酒氣。」
東方褚冷冰冰的走去了大廳,冷薔薔挑眉,「又吵架了?這剛結婚才幾個月,就貌合神離的?」
「二夫人忘了,前幾天,少夫人的臉上還塗消腫藥。」冷索憐惜的嘆了口氣。
我卻不解,這個冷索是什麼時候開始站在我這一邊的?「我們本就貌合神離,二媽是一直沒注意罷了。二媽早點休息吧,我回房間了!」
「嗯,一會兒我讓冷索給你端醒酒湯過去,不然明早起來要頭痛的!」
我更是大惑不解,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還是這女人忽然轉性?「嗯,謝謝二媽!我今晚睡在一樓客房。」
「你這孩子……分居正好是給冷素素提供機會,你何必滅自己威風呢?」她無奈嘆了口氣,安慰,「男人都是一個樣,我還不是這些年這樣走過來的?」
這女人不會是因為我和東方褚鬧彆扭,便又對我好了吧?!
哼哼……說不定,回到房間就去偷樂!
陰險,狡詐,老巫婆,我在心底惡狠狠地詛咒自己的姑媽——她明天早上變成世界上最丑最老最不堪入目的女人!
早上6:00,打著哈欠從客房出來返回房間換衣服,準備去花園練瑜伽,東方褚正神清氣爽的從浴室中出來。
畢竟昨天的糗事是我一手釀成的,就算他不發火,就算他是陌生人,我也應該道歉,更何況我們還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夫妻」,他要隱忍我們之間的微妙的關係,更防著自己出牆被抓,還要防著我這個老婆出牆,唉……可憐的男人!
不過,也確實活該,誰讓他當初想不開要跟我求婚呢?!
「褚,昨天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不過,我是故意的!其實,霸王硬上弓應該也蠻刺激,只是自己酒量太差,才出糗,如果有下次機會,一定做得乾淨漂亮,這麼個帥老公,不能便宜了冷素素那個惡女人!
「沒關係,我不會計較的!」他綳著臉,明顯就是有仇必報的樣子。
「哦,對了,你在SundayKiss的那個名字Mike蠻適合你的!呵呵……」我不怕死的玩笑了兩句,見他黑著臉瞪我,迅速改口,「你不計較就好,也不用讓人家SundayKiss關門大吉,不然那麼多老公出牆的女人,都沒地方消遣,為苦命女人做點善事吧!」
尤其,那個金牌修斯真的很美,如果關門的話,他就失業了,Jojo又那麼喜歡他,主要的是——我也蠻喜歡的!
老天,我這等於是在讓牛郎工作合情合理化!
他像冰山一樣,沒有開口,依舊只是黑著臉,但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已經積壓了熊熊怒火,隨時都會爆發!
趁他走去更衣室,我抱著瑜伽毯,溜出門。
早餐。
東方褚很突兀的故意拉著椅子,向大夫人苗夢那邊靠了靠,離我足足有一米遠!也幸虧東方家的餐桌足夠寬大,不然,他怕是刀叉杯盤都摔倒地上了!
一家人突兀怪異的目光在我們兩個之間流轉,有的訝異,有的忍笑,有的只是譏諷。
今非昔比,似乎自從我進了東方家的大門開始,東方褚都在餐桌上對我恩寵有佳,曖昧的眉目傳情,一家子都羨慕不已。仔細想來,也只有我逃跑那次,爭吵的比較凶。
但這次,他不是吵,而是宣戰——要和我冷戰到底!
東方淺和我開玩笑,「萊,怎麼,你惹大哥不高興了?」
我尷尬的站起身,與其在這裡如坐針氈,倒是不如去花園走走,「我吃飽了,大家慢用!」
「你們怎麼回事?」老爺子叫住我,「萊,昨天離開裴家也沒有道別,不合我東方長媳的儀態,聽傭人說,你昨晚在客房睡的,還喝了不少酒?到底怎麼回事?」
東方長媳的儀態?!
老天,幸虧他不知道我光顧了牛郎店。
我嘆口氣,「是,我不對,我道歉,我也會和裴家道歉的!」就這麼小事化了吧,千萬不要再追問什麼了!
沒有再解釋什麼,走出餐廳,冷索卻站在餐廳門口拿著電話等我,「少夫人,裴家打來的電話。」
東方褚忽然開口,「誰打來的?」
「是裴家少夫人葛絲薇。」冷索冰冷的回應,那張尖銳的臉沒有絲毫表情。
我接過電話,「喂……」
「陌萊,你今天還去東方財團嗎?」
「呃……如果東方褚帶我去,我應該去的,呵呵……」說著我看了眼神經繃緊撐著耳朵竊聽的東方褚,他斜睨了我一眼。
葛絲薇在那邊壓低了聲音問,「凱文也跟著過去吧?」
「嗯,他們一向都形影不離。」說著,我走向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我抱裴宸過去找你吧,裴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照顧的人,你當初有身孕的時候,應該看了很多育兒書吧,不如你幫我照顧一下!」
「讓裴恆知道,不太好吧,萬一我照顧不好他的寶貝兒子……」
「你都當乾媽了,有責任和義務嘛,就這樣,我會帶奶粉和紙尿褲過去的,拜拜!」
這女人是借著和我交流育兒經,來和凱文私會?!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該給裴恆通風報信。
為什麼所有的婚姻都如此虛偽?
這個世界上的男女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結合?
環顧四周,我身邊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是為了愛而結婚,除卻商業利益,就是利用……真是醜惡至極!
正納悶,東方淺卻端著兩盤早點坐到了我身邊,「不吃早飯容易對身體不好!」
「謝謝!」
「我說過,要好好疼你的!」
「謝謝!」
他失笑,「還道謝?快吃你的吧!」
我沒有任何胃口,將盤子放在了茶几上,「淺,你愛上裴愉了嗎?」
他遲疑了一下,「托你的福,她是個好女孩,我想,你給我看的面相,會實現的!」
「記住,要為愛而結婚,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裴愉是你的吉星!」
他嘆了口氣,卻說,「陌萊,幸福……是要自己爭取的。」
「別這麼對我說教,我沒有承認你是我哥呢。」自嘲的苦笑,「哼哼……我爭取過,可我還是陌萊,成不了溫室里的玫瑰,任何人都明白,野菜和玫瑰的區別有多大。」就算東方褚真的愛我,我們能做成好夫妻嗎?他會不計較我和裴恆的七年過去?
他攬住我的肩,拍了拍,「我會幫你爭取屬於你的幸福!」
「謝謝!」雖然道謝,卻無奈的搖頭,他要如何幫我爭取?不搗亂就謝天謝地了——我發現自己對他沒有任何信任。
「又道謝?」他抬手刮一下我的鼻尖,寵溺的笑。
東方褚卻綳著臉出現在他的身後,突兀的伸手拉住我,走出大廳,迅速走向車庫,凱文從後面急匆匆的跟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開始和淺打情罵俏的?」他陰森的問,「為什麼他對你那麼差勁你都能喜歡他,我對你付出這麼多,你卻看不進眼裡?」
我無奈的笑,深情款款,含情脈脈的凝視他深邃疑惑的雙眸,伸手掛在他的脖頸上,「東方褚,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愛你愛的銘心刻骨,我想做你的好妻子,想和你生兒育女,想用我的愛融化你的心!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他錯愕,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譏諷的看著他,「瞧瞧,我說這些話,你也不相信,我們習慣了勾心鬥角的演戲,又何必故作親昵的掏心掏肺呢?!」
他沉痛的凝眉,壓著無奈搖頭,「我只是不相信自己會等到你的告白,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纖細的腰間被兩條堅實的手臂擁緊,我木然承受他的擁抱,哀嘆,「東方褚,你何必自欺欺人?」
「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我相信他愛我,但是,不相信他能真的做到與我誠心相待!
跟他講道理無疑對牛彈琴,越過他的肩,我看著站在五六米之外的凱文,他那張瘦削的臉,銳利攝人,一雙幽深的藍色眼眸看著我,裡面劃過一絲傷痕,就像是他平日的身手一樣,快的令人無法捕捉。
我竟是從沒有給他瞧過面相,一早接到葛絲薇的電話,此時不免好奇窺視他的人生。
深刻的五官總體搭配,看上去剛正善良,額頭有點窄,命宮凹凸不平,但色澤還算好,可見他命運坎坷。
顴骨因為瘦削太過凸起,宛若刀削的臉,是勞碌的命,卻順遂豁達。
歐式的鼻子有個突兀的隆起,充滿陽剛之氣,極富行動力,而且攻擊性很強。
眉宇飛揚,眼眸深邃,接近三層眼皮,看得出他情感細膩,骨子裡溫柔深沉,唇厚薄適中,倒是精緻性感,下巴與整個臉的比例搭配很好,晚年安康幸福。
但是,看他的愛情……呵呵,真是有意思,的鼻尖下垂,探究心旺盛,他愛情就是一個黑客破譯密碼的過程,那個被他愛上的女人,必須是個巨大的謎團,才能勾起他的愛戀,不然,他很快就會覺得乏味!
看著凱文這樣子,我忍不住笑出聲,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被東方褚緊緊擁著。
「你笑什麼?」東方褚拍著我的背,在耳邊寵溺柔聲問,「是終於想通了嗎?」
「什麼想通不想通的?我是在看凱文的面相,他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葛絲薇喜歡上他,可是有苦頭吃了!」
凱文尷尬的皺了皺眉,側過已經漲紅的臉,躲避著我的視線,逃似的迅速去開車門。
「哈哈哈……」我看著他那逃亡的樣子大笑。
東方褚冰冷的推開我,也走向車子。
我笑的歪歪斜斜,坐進車裡,像往常一樣,習慣性的拉過東方褚的手臂搭在肩上,他才和緩了臉色。
葛絲薇果真推著嬰兒車來了我的休息室。
一身復古的低胸粉色連身裙,凹凸有致的身段盡顯,胸前的那兩團雪白更是呼之欲出,慵懶的披散著長發,看上去清新嬌美,一張瓜子臉熱情洋溢,面色嬌紅,嫣然一副沉浸幸福愛情的俏麗模樣。
她將紙尿褲、奶粉、更換的嬰兒服都交代好,便匆匆轉身去找凱文。
想起凱文的鼻子,我又忍不住笑,只能祝葛絲薇好運。
不過,她真的是個充滿謎團的女人,好端端的守著裴恆不要,非要去勾引凱文。再加上她整過的臉,更是一個大謎團!
我抱起裴宸,「你這小子還真是幸運哈,認了我做乾媽,有人疼有人愛,不像我陌萊,沒人疼也沒人愛!」
他咿咿呀呀的對我笑,像是振振有詞的安慰我,小手對我揮舞,我將他從嬰兒車裡抱出來,攬在懷中,小小的身體,像是一團溫熱柔軟的糕點,讓人忍不住想親一親。
說也奇怪,為什麼裴家的人都說這傢伙愛哭愛鬧,可在我懷裡卻如此乖巧聽話呢?
茶几上,東方褚給我新買的手機忽然響起,卻是裴恆打過來的,我遲疑良久,才接起來,那邊傳來他似笑非笑的調侃,「連我的電話都懶得接了?」
「我……剛才在忙,沒有聽到!」
「總有搪塞我的借口!」他寵溺的哼笑,「葛絲薇帶宸去你那了吧?」
「嗯,你的老婆兒子都來投靠我,真是莫大的諷刺啊!」先前和他偷雞摸狗,此時又和他老婆兒子糾纏不清。
「葛絲薇的事情我懶得管,只要宸沒事就好,他和你在一起我放心。」他說的高深莫測,忽然溫柔的補充了一句,「萊,你不是沒人疼沒人愛,我愛你!」便迅速掛斷了電話。
獃滯的瞪著手裡的手機,那三個字就像是魔音,震顫著傳到至我的心底。
良久,感覺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個炸彈,迅速將手機丟到對面的沙發上,心中慌亂不已,俯首看著懷中的乾兒子,總覺得裴恆是在順水推舟,將錯就錯!
我懼怕他的目的,更懼怕他剛才的最後的那三個字。
毛骨悚然的事,再次發生!
手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態,在對面的沙發又響起,我沒有再接。
過了兩分鐘,休息室的門被打開,東方褚不悅的走進來,「手機怎麼不接?」
剛才是他打的?!
「我……我剛才在忙。」我晃著懷中的裴宸,顯示自己的無奈。
他挑眉,「怪不得找不到凱文,葛絲薇和他私奔了?兒子也丟到這兒來。」說著,他坐到我身邊,逗著我懷中的裴宸,「宸宸乖不乖?」說著,抬眸看著我,「萊,我們也生個寶寶好不好?」
他忘了我們是在冷戰?!
「孩子很累人,再加一個風流老爸,不太好照顧,別人的兒子抱一抱過癮就好了,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不知道他是要用孩子拴住自己的心,還是要拴住我,如果我們的婚姻無法和諧,就算有孩子,也是多一個受災的人而已。
看他有些失望,我挑眉,「如果你想要孩子,可以讓冷素素幫你生,她應該很樂意,你把護照給我,我把這個名分讓給她。再說,先前,你們不是有一個孩子嗎?」
「那個孽種不是我的!」他無奈的看著我,「我要怎麼做,才會讓你愛上我?」
「這個問題,似乎沒有答案,別浪費時間了。」我笑著吻了一下懷中的裴宸,「宸宸告訴乾爸,要怎麼樣才能讓乾媽愛上他呢?瞧瞧他,不知道工作,整天閑著沒事,就知道談情說愛消磨意志,是不是該打?」說著,我拉著裴宸的小手作勢去打他。
小傢伙清脆可愛的笑聲在休息室中聽起來異常溫馨。
東方褚也忍不住笑,順勢將我和裴宸一起抱住,「倒是真的忘了正事,馮天佑帶著女兒過來了,午餐定在下面餐廳!」
馮天佑的女兒?
「那個馮茹雪?」這個小丫頭那天在葛家的周年慶上,慘遭我預言未來丈夫不帥,信誓旦旦的要追東方褚挑釁我,沒想到說出山就出山!「她喜歡你!」我抬眸,試探的看了眼東方褚。
「你不要看人這麼犀利,只是吃個飯而已!」
「不出三天,她就會想辦法爬上你的床,你可以嘗嘗鮮,我會等著捉姦在床的!」我玩味的瞅著他。
他感慨,「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說著,從我懷裡抱過裴宸,放在嬰兒車裡,率先推著出了門。看著他高大俊秀的背影,只覺得悲涼徹骨。
我還怔忪的看著門口,對面沙發的手機又響起,忙繞過茶几接起來,那邊卻又傳來裴恆邪肆含笑的聲音,「寶貝兒,去吃午餐吧,我會過去陪你的!」說完,掛斷。
我愣住,他怎麼會知道我要去吃午餐?
想起剛才東方褚推走的嬰兒車……該死的,他竟然在嬰兒車上安裝竊聽器?我和東方褚剛才說的,他不是都聽到了?
我迅速裝起手機急匆匆的走出門,看到東方褚推著嬰兒車走向馮茹雪父女,馮茹雪嬌俏的站在那,別緻的白藍拼接短裙,清爽乾淨,婷婷玉立,165的身高,玉足上是9cm的高跟涼鞋,顯得雙腿修長筆直。
馮天佑則170左右,看上去比女兒還矮了不少,身型敦實,板正的四方臉,西裝筆挺,髮絲整潔的向後梳理,看上去,別有一番威儀氣度。
我調整心情,走過去,「馮先生今天怎麼有空帶茹雪過來?」
「茹雪以後接我的班,她剛在美國拿到畢業證,呵呵……正好要和東方財團多溝通一下,大家多個照應嘛!」馮天佑客氣的和我搭著話。
「呵呵……陌萊姐,幾天不見你好像老了幾歲,聽說,你和褚哥哥鬧彆扭,新聞上可是都寫著呢!」馮茹雪熱絡的故作親熱,卻是話中有話的故意挑起爭端。
這聲褚哥哥也叫的越來越順口了,記得還是從葛家的50周年慶上開始這個稱呼的!
我從東方褚手中拉過嬰兒車,他去按了電梯,接著退了一步回來,環住我的肩,擺出一個令人妒忌的一家三口的造型(還有配角裴宸小帥哥!)哼笑了一聲開口,「新聞總是喜歡捕風捉影,也就是無聊的人嚼舌根吧!」
馮茹雪尷尬的笑了笑,「嗨……這些事,可能只是空穴來風吧,不過,有些事情也不是沒有根據!」隨意的說著,彎身去逗嬰兒車裡的裴宸。
不知道裴宸這小子是不是能分辨好人壞人,擰著胖乎乎的小腦袋,就是不搭理她,咿咿呀呀的舉著手中的搖鈴玩具向東方褚招呼什麼,像是警告他,「敢出牆,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忍不住為自己的想法失笑,電梯門打開,東方褚嘆了一句,「這小子是想讓我抱著吧,瞧他脖子都快轉歪了!」
馮天佑則別有深意,「裴家小公子都能這麼放心交給你們,看來,裴氏和東方財團的聯姻也成了定局啊!」
我這才明白,他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嫁進東方財團,卻沒想到被裴家捷足先登,當然,還有個我!
東方褚挑眉,「淺和裴愉感情升溫,婚期也已經定下來了。至於東方家和裴家的關係,都與婚姻無關,商業的事,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該怎麼合作還是怎麼合作!」
都與婚姻無關嗎?
他是忘了他是利用婚姻與裴恆互相掣肘,忘了利用我來讓裴恆幫忙奪權,也忘了,這場婚姻,其實是一場我擺脫裴恆的交易!
馮茹雪偷偷站在東方褚的背後注視著他,眼眸中的那份愛戀與羞澀,怎麼都遮擋不住。
我彎身,佯裝整理嬰兒車裡的毯子,檢查著竊聽器的位置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那東西可能是安裝在了嬰兒車的底部吧,暗咒裴恆狡猾。
這家餐廳就在東方財團的樓下,也隸屬財團。
裝修的金碧輝煌,又不失高雅厚重,高高大大的玻璃門和整片的落地玻璃,巨大的金色水晶吊燈,淺灰底的藍色刺繡地毯,舒適的淡潢色桌布……很純粹的東方氏華貴風格。餐飲住宿一體,有中餐,西餐,韓式,日本料理等多種風格的菜色。
進入餐廳,剛入座,裴恆便帶了兩個保鏢,在迎賓的熱情迎接下,氣派十足的走進來。絲毫沒有什麼碰巧路過的偽裝,他擺手,示意保鏢去門外等,自己筆直的走了過來。
我的心緊張到了極點,怕他站到我旁邊來,忙將懷中的裴宸放在嬰兒車中,短暫的忙碌間,手心的汗都涌了出來。
東方褚清冷的看著他,「你不會是大老遠跑來我的餐廳吃飯吧?」
「呵呵……」他笑了笑,有意無意的掃過我,看了眼馮天佑父女,「馮先生也在呢,真是巧。」
說著,坐到了我和馮茹雪之間的位子上,「陌萊,絲薇不是抱著裴宸過來找你這個乾媽聊天的嗎?她人呢?怎麼打電話也沒人接,兒子也丟給你了?」
「是來找老婆的?還以為你們夫妻真要把兒子丟給我們了呢!她說有點事,讓我照看一下裴宸,可能是約了其他朋友逛街吧!」
我淡定的回應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壓下緊張的心緒,心裡卻頓感無奈,老天,這場戲到底什麼時候才終結?
他似笑非笑,說的悠閑,「葛絲薇也真是的,麻煩你了,宸宸沒有哭鬧吧?」
暗自咒罵著這隻狐狸,嘴上只能順口回應,「客氣什麼呀,我這個乾媽也不能白當嘛,兒子很聽話。葛絲薇老說他哭鬧,怎麼在我身邊這麼聽話呢?!」
東方褚的氣勢莫名冷凝,倉促的打斷我的話,「裴家也該挑選個合適的保姆了,兒子這麼丟來丟去也不好,總該有個固定的人守著。」
馮茹雪清脆的笑,「褚哥哥說的對啊,陌萊姐擅長看面相,可不擅長照顧孩子!」
這一聲褚哥哥都讓我的牙酸倒了,默不作聲,翻看著菜單,卻絲毫沒有胃口。
東方褚伸手過來握住我的手,湊到我耳邊低語,「怎麼不點菜?菜單都被你翻爛了,早飯也沒吃,這麼餓下去,遲早會把胃餓壞的。」又把聲音壓的更低,嘀咕了一句,「老婆,你在吃醋哦?」話語間,故意呵著氣曖昧的碰著我的耳垂。
斜瞪他一眼,他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了?!莫名其妙。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酥麻的耳垂,卻碰到燙的嚇人的臉頰。
他陰險的忍笑,叫了服務生過來,點了兩個我最喜歡吃的菜,卻只是讓我更覺得凄涼透頂——這場戲,真是精彩絕倫,演的太過頭,都把和我冷戰的事拋去了九霄雲外!
「看樣子是沒有胃口吧?呵呵……」裴恆斜睨我一樣,不冷不熱的咬著牙根笑,對馮天佑道,「馮先生是準備和東方財團聯姻來的?」
「真是什麼都瞞不住裴老大的眼睛,可惜啊……」馮天佑感嘆著。他哪知道裴恆在嬰兒車上安裝了竊聽器,聽到了他和東方褚在電梯里的一席談話。忽然話鋒一轉,馮天佑問裴恆,「對了,你們家二少和三少有喜歡的人了嗎?」
「茹雪小姐應該不會喜歡嫁到我們裴家的,我媽脾氣古怪,又喜歡刁難人,葛絲薇整天吃氣,裴也……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弔兒郎當的性子,要穩下來也難,至於裴洐,前段時間和裴也出去玩,遇上一個,還沒有帶回家。」裴恆說著,瞅了我一眼。
心中自嘲的苦笑,他不會是在給我打暗語,裴也喜歡的人是我吧?嫁做人婦,身價也升值了?!
和裴也在一起時,他不帶著我私奔,反倒在婚禮之前說了那句不輕不重的話,現在想來,也只是哄哄我罷了,我畢竟是他哥哥玩剩下的人,就算沒有和東方褚的婚姻,他怕是也不會和我在一起!雖然心裡對裴也還是如此依賴,此時也不得不忘卻,想來,只有東方褚這個傻子才拿著我當寶——這個寶……卻也不是真的寶,相對而言罷了!
在愛情世界,只存在兩種人,一種是與我相忘於江湖,一種則是與我相守一生!當然,還有一種不是人的——裴恆不能算作人,只能算作惡魔!
「這麼說……裴二少還是有希望的!」馮天佑心存一絲希望。
馮茹雪不悅的嗔怒,「爸,我們是來吃飯的,幹嘛說相親啊,再說,我又不喜歡裴也,不男不女的,他原先可是陌萊姐的男朋友,瞧瞧那個樣子,花里胡哨的!」
東方褚的臉色都陰沉到了極點。
「裴也不男不女嗎?如果真的不男不女,也不會那麼多女人想爬上他的床了!」裴恆眯著眼眸邪肆的倚在椅背上,「呵呵……他現在統管裴氏賭場,沒有一點狠硬的氣魄,和毒辣的手段,是擔當不起來的!」
馮天佑感慨的點頭,「是啊,裴二少的能力絲毫不遜色裴老大你啊!」
裴恆哼笑了一下,「當然,這個話題,女人不會喜歡,馮小姐說話還是注意點好,裴也畢竟是我弟弟,而且,你當著陌萊的面詆毀照顧她七年的前男友,她沒有將你趕出這家餐廳,就已經算是給你留面子了吧!」
馮茹雪尷尬的垂首,並沒有說什麼道歉的話。
我沒有搭話,側身晃著嬰兒車。
裴宸坐在裡面像是很不舒服,嘟著小嘴兒朝我伸手,猜測可能是該換紙尿褲,伸手將他抱起來查看——我和這傢伙還真是有默契。
站起身,我一手抱著他,一手推著嬰兒車走向洗手間。
從下層的車筐拿了備用的紙尿褲幫小傢伙換好,整理了車上的小毯子,本想將他放進車裡,他卻鬧騰著死活不坐進去,哼哼唧唧的要哭給我看的樣子。
我忍不住哀嘆,「敗給你了,吃頓飯也不讓安生,你這傢伙倒好,還撒一泡尿當作料,嫌我不夠心煩是吧?」
小傢伙倒是呵呵的笑,我真懷疑這傢伙能聽懂我說話!
倚在洗手台上,一手抱著他,一手伸進感應水龍頭上沖洗手。
這小傢伙好奇的對鏡子里的人招手,恨不能鑽進去,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麼,兀自咯咯的笑。
我抬頭看著鏡子里,卻發現一個令人驚懼的事實,懷中的小傢伙不但一雙眼睛的形狀和我的十分相似,就連鼻子和唇形也越來越像——這個不爭的事實震得我臉色蒼白,手腳都涼了半截。
忙從鏡子上轉開視線自我安慰,眼睛大的人總有些相仿,雙眼皮、桃花眼都這個樣子,他的鼻子可能像裴恆,高鼻子而已……
一手抱著裴宸,一手推著嬰兒車走出洗手間。
心裡越發亂糟糟的,菜端上來,看著更是反胃。
「怎麼不吃?來,把孩子放在嬰兒車裡吧,快吃點,別讓這傢伙把你累垮了!」裴恆的手伸過來。
裴宸卻並沒有讓他抱,在我懷中擺弄著手中的小玩具亂啃一氣,像是沒有看到他,我笑了笑,「這傢伙正鬧脾氣呢,還是我抱著吧!」
這樣說著,心裡想的卻是住院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從頭至尾我都在沉睡,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直覺告訴我,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阿依達說我的子宮有腫瘤……倒是也可信,可為什麼心裡總是感覺不舒服不踏實?
還有每天晚上那個奇怪的夢,兒子,裴恆和麻木的我……那個夢裡的兒子有三四歲了,與懷中裴恆相差太多,根本無法辨別,而一個夢也說明不了什麼。
說自己莫名其妙生了裴恆的兒子,這也有點太過荒唐!
那天晚上和裴恆激情過後,便帶我去了裴氏賭場,回來之後,便睡覺,我忘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吃避孕藥,但是,那種葯是我手提包里常有的,可我到底有沒有吃?
上帝……我的腦子為什麼如此混亂?
「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東方褚拉著椅子往我這邊靠了靠,端了盤子過來,「來……我喂你!」
「我自己吃吧!」無視他僵硬的動作,和滿桌子微妙的氣氛,我一手攬住裴宸,一手拿著叉子叉了菜,有一口沒一口的木然咀嚼。
用餐結束,裴恆的手伸向我,「兒子該睡一會兒覺了,鬧騰一上午,也該讓你休息一下!」說著,將裴宸抱了過去。
小傢伙卻哇一聲哭了,可謂驚天地,泣鬼神,哭的整個餐廳的人都皺眉,兩條小腿掙扎蹬著,小身子也擰著,死活不讓他抱,反而朝我伸著小手,一雙大眼睛流著淚巴巴的望著我。
這可憐模樣,直讓我腦子嗡嗡作響,心疼揪緊,若他是我的親生兒子,這便是我們母子間的天生的依戀吧!
天哪……我在想什麼?他與我沒有任何關係,還不知道他是裴恆和誰生的呢?
裴恆忙安撫,「乖兒子,不能累壞了乾媽,乖乖……不哭,爸爸抱你回家嘍。」又是拿玩具哄著,又是拍背安慰。
裴宸卻不買帳。
東方褚很通融,「算了,還是讓陌萊抱著吧,這小子真是要人命,在休息室里也很安靜,可以讓他在那睡!」
只怕是他再哭下去,滿餐廳的人,都被哭跑了!
裴恆無奈,只能將他又塞給我,說也奇了,這傢伙到了我懷裡,變臉和變天一樣,雷陣雨迅速成了大晴天,抽抽噎噎的丟了手上的玩具,我幫他擦了淚,拍著他的背,小身子服服貼貼的黏在在我懷裡,異常乖巧安靜。
「乖乖……爸爸都把宸宸嚇壞了,爸爸最壞了!」我拍著他的小屁股,卻忍不住失笑出聲,和裴恆開玩笑,「這傢伙還真是有意思,如果有人綁架他,估計都能被他折磨死!」
他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原本凝視我的眼睛迅速移開,卻還閃動著來不及收起的溫柔,又喝了一口咖啡,丟下一句,「公司還有事,我晚上過來接他!」便匆匆起身,逃似的走出了餐廳。
回到休上搜羅一些關於嬰兒的書籍,了解一下嬰兒心理。
而馮茹雪就像是一顆釘子,釘在了東方財團,用餐結束之後一個小時,還在東方褚的辦公室里。
我倒是不介意東方褚出牆,可眼睜睜的在我眼皮底下做這種勾當,明擺著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這丫頭的眼神透著一股強勁的狠意,又處處挑釁,不能不防!
一味的忍耐也不是辦法,恐怕她要仰仗著自己背後有個馮氏珠寶,踩到我頭頂上去了!
很不湊巧,我雖然不是什麼國學專家,卻明白什麼叫「坐山觀虎鬥」,拿起手機,打了一組號碼,「喂,冷素素,我是陌萊!」
那邊皮笑肉不笑,「呵呵,陌萊?聽到你的聲音真是驚訝啊,你是吃錯藥了,還是腦子燒糊塗了,怎麼忽然想起給我打電話?」
「就當我是吃錯藥吧,我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好心的提醒你一句,有人正勾引東方褚!」
「哼哼,他可是你丈夫,幹嘛告訴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