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迷醉后認錯人
第41章迷醉后認錯人
「我如果拿他當丈夫,就不會給你打電話了,話說到這兒,你的情人丟了,可不管我的事!」
冷素素在那邊急了,聲音倉惶的抬高了一倍,「等一下,你說,那個女人是誰?」
「馮茹雪!」這個名字叫起來從沒有如此令人愉悅過,我掛斷電話,忍不住揚起唇角。
東方褚的諾言也該兌換了,他不把護照交給我,我應該自己想辦法拿到才對,趁他被兩個女人纏住,正好下手。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早已經摸清了他的習慣,一般的重要文件,他都會所在辦公室密室的保險柜里,可拿到鑰匙又有點難,那上面還有兩個密碼鎖和指紋識別。
我打開筆記本里存儲的一個文檔,迅速列印了一份,裡面是密碼猜測數據,是我經過長時間累積做出來的。有他生日的各種組合,苗夢的生日,老爺子東方一涵的生日,還有冷素素的生日,東方財團的成立時間,他大學畢業的時間……
估摸了一下,離他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冷素素應該打電話給他了吧!他們應該出去見面才對。
按了集團內部電話,接通了他的助理,「總裁還在辦公室嗎?」
「呃……他……他……夫人,一會兒您就明白了!」助理在那邊支支吾吾。
我還沒有掛斷,東方褚已經氣勢洶洶的推門進來,見嬰兒車裡的裴宸還睡著,便壓抑著怒火坐到了我身邊,低沉的質問,「是你讓冷素素給我打電話的?」這神情有點古怪,明明是發著怒,怎麼眼神里還有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
「東方大少何出此言吶?」我淡定的笑,迅速關了筆記本上的文檔,將列印出來的那張紙壓在了面相書的下面。
他湊過來,銳利鷹眸盯著我的眼睛,「她怎麼會知道馮茹雪在這兒?這電話怎麼又打的如此巧合?」
「巧合?呵呵……你不會是和小情人玩親親,正好被老情人逮到吧?!」我幸災樂禍的笑,見他又要瞪眼,忙撇開視線,斂笑,「冷素素愛你愛的死去活來,公司里有她的眼線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再說,我和冷素素好死不相往來,你怎麼會以為是我通知的她呢?」
他不羈的冷哼,「此地無銀三百兩!」
「如果這樣猜測能滿足你的大男子主義,你可以這樣認為!」我站起身,從冰箱里拿了一聽可樂給他,「馮茹雪走了嗎?」
「嗯,剛走。」他喝了可樂,將易拉罐放在茶几上,「這個女人還真是蠻有意思的,如果我不是已經結婚的話,會把她放在情人名單上的!」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挑釁的看著我。
「哼哼,她那一聲褚哥哥,叫的你骨頭都酥軟了吧?」我冷漠的笑了笑,「反正你的結婚戒指都髒了,還多那一次兩次嗎?快去工作吧,別在這閑坐著了。」
他站起身,輕笑,神情卻是挫敗的一塌糊塗,走過來,俯首吻住我的唇。
剛輕輕的一碰,我迅速轉開頭,「你幹嘛突然吻我?」神經錯亂了?剛才還怒氣沖沖,現在又笑的陽光燦爛?!
「我應該獻上一吻,慰勞一下為我吃醋,自己卻還沒有察覺的親親老婆!」說著,臉上的笑越發深沉。
我何時吃醋了?自作多情!用力推開他,「好了,快去工作吧!」
本以為他會迅速離開,卻沒想到一雙手臂纏上腰間,下頜被鉗住,他側首又強硬的吻過來,趁我驚懼錯愕之際,疾步帶著我半拖半拉的移向更衣室。
推拉門被關上的一瞬,他迅速將我的身體強硬的抵在牆邊,「萊,你知道嗎?我的耐心早已經到了盡頭,是因為愛你才不得不忍,你卻一次一次挑戰我的底線!」
我冷笑,「你沒有必要忍,有冷素素那個稱職的情人,你儘管去,何必……唔……」雙肩被定在了牆上,唇也被封住,他的氣息急切的侵入,腦海中一片空白……強迫自己迅速恢復清醒,他到底要做什麼?
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眸中那明顯的慾火,我要掙扎時,他的動作卻忽然放緩,這迅速的轉變讓我一愣。
忍不住仰頭迎合他,漸漸迷醉在這個熟悉而令人慾罷不能的動作中,這是裴恆慣用的——裴恆?
眯起的眼眸又一次瞪大,看著眼前的男人,老天,我到底在想什麼,這是東方褚!
這個時間,裴恆應該正開車過來接裴宸……不,決不能這樣繼續下去!
迅速抬腿踢他卻被他箍住,慾望來勢狂霸,俯瞰著我,視線像是一道閃電,「萊,我是你的丈夫,夫妻做這種事實屬正常!哼哼……你不是也想強暴我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你不掙扎,我們很快就結束,不然,他來了……可就不好收場了!」
「閉嘴!」我慌亂的怒斥他,「東方褚……你……」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再一次印證了我曾經預想的恐怖婚姻!
我們有彼此的情人,道貌岸然,同床異夢,我甚至曾經發誓與他同床也不要共枕,此時,我在自己丈夫的溫柔愛撫中,想的是將我禁錮在金屋的情人!真是可笑至極的諷刺。
好在他能隱忍,從來也不對我用強,不然我真會生不如死。
他頂著冷薔薔的威脅,頂著冷素素的挑釁,頂著裴恆的壓制和我結婚,本應早就將我玩完丟進海里喂鯊魚的,若不愛我,何必還要對我說那些承諾讓自己困擾,何必要去隱忍自己的慾望?
心中自嘲的苦笑,我應該感謝自己得了一個好丈夫才對。
「想說什麼?」他挑眉,蓄勢待發,準備著更激烈的動作。
「我自己脫衣服,具體的動作要領我知道,無非就是那兩下。」我嘆口氣,從他的手中抽出手,背向後面,拉裙子的拉鏈,「只是,做過之後,你要給我護照,我們離婚!」
他又露出了頹敗的神情,攬腰將我擁緊,背後的手重又幫我將拉鏈拉好,「萊,你料定了我不肯失去你?我敗了,如你曾經在浴池中給我看面相時說的,只有我被那個女人打敗,才會徹底愛上她,現在應驗了,我一次次的敗在你手上,早已經找不到自己!」
我回抱他,強迫已經出界的真心,試圖找尋一條回歸的路……
「萊,求你,我們好好的做夫妻好嗎?我得到了東方財團,卻發現自己已經徹底的失去你,這不是我想要的!」
「卻是你一直想得到的!」可悲的男人,他們都會說這句話,在做的時候卻又是另一套!我何嘗不想認真的做他的妻子,哪一個女人不想嫁一個好丈夫,幸福快樂的生活?只是,我們可以做到嗎?
「萊,一見鍾情不是假的,我們相遇是迫不得已,可我第一次見你,就沉陷在你淡漠的眼神中無法自拔……我要的是你,權利,慾望,金錢,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沒有辦法收手!」
這話語為何聽著如此熟悉?!
忽然憶起東方淺拿著藤條打我的那晚,他對我咆哮,「瞎子都看得出來,東方褚愛你愛的要死,他雖然不碰你,可他早已經迷失了,看他縱慾的樣子就知道已經失魂落魄……你肯定想象不到,他半夜做夢喊得都是你的名字……可悲的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他很快就會發現,那不是他想得到的……他要的是你,他想得到的也是你……」
東方淺的話,像是魔音一樣,回蕩在我的腦海,「冷素素呢?」
他失笑,「我早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我不愛她,從沒有愛過她。」
我揚起唇角,苦笑,他真的不在乎冷素素嗎?我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相信他,他回答的太快,太堅決,聽上去就像是台詞,每天都在上演這樣的戲碼,我分不清是真還是假,只覺得累!
外面傳來嬰兒哭泣的聲音,我鬆一口氣,說,「褚,裴宸醒了。」
「我知道你的記憶中都是對我的恨。」
「給我考慮的時間好嗎?」我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背,心裡竟然發現,這本是充滿愛的肢體語言,如此敷衍,如此令人心痛!
「好吧!」他又貪戀的吻過我,才拉開門,放我出來。
走出門的一瞬,我忽然覺得自己成了殘疾人,失去了相信別人的能力。我似乎也無法相信裴恆,裴恆的一個借口,總是能讓人猜測出多種可能,六七年,他的一切我了如指掌,而東方褚……罷了,何必想這些事情呢?
抱起正哭著的裴宸,心煩意亂的哄著,「乖……宸宸睡飽了嗎?」
他倒是不哭了,可紙尿褲濕乎乎的一團,我迅速拿了紙巾和紙尿褲,不得不叫愣在那看著我的東方褚,「過來洗手間幫忙,我怕一個人弄不好!」
他不解的跟過來,兩手輕輕的架著裴宸的小身體,看著我利索的將紙尿褲弄下來丟進垃圾桶,幫裴宸擦乾淨白嫩嫩的小屁股,他笑,「萊,你好像天生是做媽咪的料!」
「可能……我是孤兒的原因吧,總是容易讓人親近!」我苦澀的笑,「沒有人天生就會做父母,看緣分吧,阿依達一直將我照顧的很好——兩個人,真的要看緣分!」
「我們之間有緣分在了!」他篤定的笑。
「或許是我福澤不夠深厚,總是守不住自己喜歡的人,費盡心思,也是飛蛾撲火,最後弄得自己傷痕纍纍。」我笑著,兀自解嘲,「可能是我面相看太多,泄露天機,上天不樂意讓我幸福!」
說著,用溫水浸濕了毛巾,幫裴宸輕輕擦拭著身體,感覺像是在撫摸這個小生命的靈魂,如此親切!
「呵呵……你這話,明顯就是承認喜歡我!」
「有沒有發現,你除了會演戲之外,還很擅長自作多情?奧斯卡的大獎沒有頒發給你,我真替你感到遺憾!」
「哈哈哈……」他忍不住笑,笑聲清爽有一種醇厚的質感,宛若一股清泉,那英俊的臉,魅力攝人,「萊,你真會說笑話,不過,你好像不知道,只是站在你身邊,只是看著你,我就覺得很幸福!」
「你真的神經不正常,應該去精神病醫院瞧瞧!」垂首忙碌,躲避他灼熱的視線。
收拾好時,裴恆正給我打電話,卻換了手機號,是他平日經常用的,似乎有些什麼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而有些卻仍是隱晦,必須藏匿在暗處!這種變化,並沒有讓我覺得豁然,反而越發如鯁在喉。
他的口氣卻並沒有換,依然似笑非笑,「萊,宸宸乖不乖?」
「還好,只是睡醒時哭了,呵呵,這會兒又樂呵呵的。」
錯覺,一種溫馨的錯覺,我懷中抱著孩子,他就這樣給我打電話,真的好像一家三口,但他,並非我的良人!
「我一會兒上去帶他離開。」
「嗯……葛絲薇還沒有回家嗎?」
「別給我提那個女人!」
聽著那邊的斷線音,怔忪,懷中的裴宸伸著小手來抓手機,我才忙回神,發現東方褚正在翻看著我放在茶几上的面相書,而壓在那本書下的紙——一片密密麻麻的數字,就是要打開他密室保險柜的猜測密碼。
我忙將提醒他,「褚,該下班了吧?我們也準備回家吧。」
「哦,好,我去拿公文包,你不說葛絲薇,我還真忘了給凱文打電話,他們都消失了一整天。」說著,站起身,走向門口。
我一手抱著裴宸,一手抽過那張紙收好,他已經帶上門出去,拿起他喝到一半的易拉罐,這上面已經有指紋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宸宸,乾媽是不是很壞?呵呵……」
裴宸只是咿咿呀呀的回應,伸著小手要抓我手上的易拉罐。
一早,我借口例假肚子痛,沒有陪東方褚去公司,喬裝之後,去了一家偵探社,讓他們幫我處理好指紋,做成了一個仿指紋橡膠手套。
剛走出偵探社的門,就看到街對面凱文正坐在敞篷式的咖啡廳里,看著這邊!
東方褚,夠狠,真是一刻都不放鬆!
轉頭不遠處,卻還看到了裴恆的人,那些整天防著我逃跑的傢伙,看著都親切。忍不住感慨,裴也說的對,結婚只是個形式罷了,依舊都逃不過裴恆的跟盯!
我咬了咬牙,穿過馬路,走向凱文,在他對面的空位上坐下,將頭上的發套和巨大的遮陽鏡摘下來,挑眉一笑,「坐這兒等著和我約會呢?」
「如果你屈尊陪著,我也不介意啊!」他聳肩,「去偵探社幹嘛了?」
「沒幹嘛,還不是為了東方褚偷情的事兒嗎?就想了解一下,他還有沒有其他情人!」我擺出一個極其合理的借口。
凱文不可置信的眯著眼眸失笑,卻懷疑的問,「你對他有這麼在乎嗎?」
「關心老公,是做妻子的本分!」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既然是做妻子的本分,幹嘛打扮成這樣?」
「我怕單獨出門,被冷薔薔和冷素素追殺,更何況,現在還多了個馮茹雪,四面楚歌,不得不小心謹慎!」
他忍不住笑,「你上次例假什麼時候來的?」
「我為什麼告訴你?總之我現在處在例假的痛苦中!」
「哼哼……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你痛呢?」他淡定的倚在椅背上,審視著我。
按奈著要衝上去掐死凱文的衝動,我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給他,「難道我現在痛的躺在地上不能動你才滿意嗎?」
他抿唇,無語。
「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你把車子停哪了?」
「你要回家,還是去公司?」
「公司。既然你們這麼不放心我,我還是去休息室研究面相比較妥當!」
沒想到東方褚是個如此體貼,周到,細心,溫柔的丈夫。
剛到休息室,屁股還沒坐熱,他就命女助理幫我買來了紅糖,益母草痛經沖劑,還有一堆衛生棉,純棉和紗面的都有,還有幾種牌子供我選擇,弄得我哭笑不得。
「夫人,總裁還請了醫生過來,是中醫,對女人的痛經有專業研究!」助理恭敬的說。
「不用,打發了吧,我躺一會兒就好了!」我現在不是肚子痛,而是頭痛——為自己得了個體貼的丈夫而頭痛!
「您看上去真的很痛苦,確定不需要嗎?」助理關心的問。
「不需要!出去!」她看不出我要抓狂了嗎?
助理給我一個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撇了撇嘴轉身出去。
我對著天花板長長長長的哀嘆了一聲,頹然躺在沙發上。
終於挨到了下午下班時間,東方褚推門走進休息室,親昵的過來慰問,「老婆,你還痛嗎?」
我不得不一手按著小腹躺在沙發上,「嗯,好痛,晚上的應酬你自己去吧,我要在這躺一會兒!」
「好吧,我讓凱文留下來陪你。」
「不用,我實在不想對著他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冷臉,留兩個保鏢在樓下吧!」
「嗯!」他利落的換好衣服,給我一個吻,才離開。
我踢掉高跟鞋,迅速跳下沙發,赤腳走到門邊,聽了聽動靜,迅速拿出那張寫滿密碼的紙,將指紋手套裝好,站去窗口,看到他的車子離開,我才拉開休息室的門。
總裁辦公室門前的那張桌子上,助理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夫人,您……身體好點了嗎?」
身體?
該死的東方褚,我有例假也不至於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吧!
壓著怒,微笑,「呵呵……好多了。」
「您要去總裁室……」
「哦,我只是隨便看看而已,下班了,你還不回家嗎?」我擺出一個總裁夫人關心下屬的神態。
「馬上走!」
我沒有再理他,開了總裁室的門,關上,慢慢的反鎖好,走向他的辦公桌,按了桌角的開關,總裁椅後面,密室的門劃開,出現一個暗格。精緻的雕花門,銀光閃爍,這道門可以防強酸腐蝕,防子彈,防爆,防磁場和靜電控制,上面有個四四方方的感應屏,按了紅色的按鈕開關,迅速戴好指紋手套,按上去,卻提示驗證錯誤!
五個手指挨個試了個遍,最後氣急敗壞的整個手掌按上去,就在我滿頭冷汗時,「叮!」鎖打開。
看著第二道白色的門,上面精緻的鍵盤和指令屏幕,看上去那麼令人厭惡!
拿出紙上的密碼猜測數據,一個個的試。
直到手指頭酸的打顫,直到紙上所有的數字全都試過,直到我又機動重組了無數個密碼數據,直到外面已經霓虹耀眼,直到敲門聲響起……我還沒有衝破這個第二關!
該死的,為什麼我不是通天神偷?
真是令人崩潰到髮指的地步!
在我指天咒地的憤怒中,敲門聲越來越激烈,我不得不關上密室的門,迅速抽了紙巾將冷汗擦掉,整理好心情,才走過去開門。
門口是我英俊迷人魁梧高大的丈夫,他正冷森森的綳著臉,一副想要將我撕裂的模樣。他的身後,還有凱文,和七八個保鏢。
「你們在這守著吧!」東方褚對身後的一群保鏢命令,俯瞰著我,眼神如劍,像是要將我碎屍萬段。
他走進來,關上門,聲音卻悠閑而平靜,「要拿護照吧?」
「沒有。」我緊張的握住拳頭。
「以為我會將護照放在這嗎?」他坐在了沙發上,譏諷的哼笑。
「你怎麼回來了?」這才是一個巨大的懸疑!
「指紋鎖一啟動,車裡的警示器就會亮,我能不回來瞧個究竟嗎?」
「呵呵……設計還蠻精細的!」我打哈哈。
「裝了一天例假也蠻辛苦的,換衣服去吧,帶你出去玩!」
「哦!」我還能說什麼?他真是給我留足了面子,還配合我胡鬧,想來,我們演戲也演出默契了!
「那張紙和指紋手套交出來!」
無奈的咬牙切齒,我心肺都在大出血,卻不得不將作案工具上繳。
他瀏覽著那張紙,高深莫測的笑,「老婆,枉你這麼費心的了解我的一切,連畢業時間,生日都用來組合密碼,還有爸媽的生日,唔!身高體重竟然都沒有放過,呵呵……蠻聰明的,可惜啊,都不對!」
不對不要緊,下次,我會安裝炸彈,直接把那道門炸開!
他慢條斯理的笑,「我勸你,別煞費苦心了,就算你把那道門炸碎,就算你把整個大樓拆掉,也找不到你想要的!」
我真想謀殺親夫!
我的已婚生活,就在這樣枯燥而高雅的安逸中慢慢流逝,一天,兩天,三天……在一張張或驚艷,或醜陋的面相中自得其樂。
晚餐時,老爺子東方一涵缺席,聽苗夢說是身體不好,而二夫人則說是腸胃不舒服。冷靖遠和東方淺沒有吱聲。冷索回答說,「醫生剛看過,下午茶的時候,吃壞了東西。」
東方褚又請了一個他信得過的醫生重新診治,得出的結論,與吃壞了東西相仿,卻令人聽著特別彆扭——食物中毒!
「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呢?大夫人說下午茶只是吃了點水果,茶也沒喝。」我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遲暮老人,心中驚異。
東方褚眉宇間愁雲凝聚,擔心的看著醫生,「醫生,可以斷定是什麼毒嗎?只是食物,還是有人特意下毒?」
「應該是食物混吃所致的,並不是什麼刻意的毒,不過也不排除有人刻意讓老爺子混吃,看病情,沒什麼大礙,好在只是上吐下瀉而已,打了針,休息幾天就沒事了!」醫生說著,利落的掛上點滴,便去了客房休息。
我和東方褚準備離開時,老爺子卻忽然睜開眼睛,眼神含笑,虛弱開口,「萊……你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哦!」
我疑惑的看了眼東方褚,他不明所以的聳肩,轉身帶上門出去。
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老爺子,有什麼話不能等身體康復了再說?您現在應該多休息。」
「萊,你從沒有叫過我爸!」他嘆著氣,皺眉看著我,「這個字,很難說出口嗎?你是長媳,本應對你更加嚴厲苛刻,可你的眼神太過純凈,總是讓人嚴肅不起來,在商場上打拚已久的人,在你面前都會覺得汗顏!」
「呵呵……老爺子您是諷刺我不識時務吧?我不是不想叫,只是,我對這個字沒什麼好感,我的親生母親是被那個男人害死的,臨終她都沒有見我!」說這話時,我揚著唇角,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我尊稱您是老爺子,呵呵……也比較親近嘛!」
「隨你吧!唉……和褚一樣,苦命的孩子!」他嘆口氣,伸手過來,像是一個父親握住了女兒的手,寬厚的手力道適中,卻因為身體的痛楚而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只看阿依達,你和東方家算不上門當戶對,知道為什麼我贊成你和褚的婚事嗎?」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早已經知道我和裴恆之間的事了?!
「既然您這麼說,一切都應該很清楚了,無非就是奪權,為了東方家的一切!」
「你這麼回答,就是太不了解褚了!」他無奈的笑了笑,「這些話,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你心靈通透,不會亂說話,更不看重利益,可以淡漠公正的看待整件事情。」
他示意我靠近一些,我側身過去,他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大堆,卻讓我聽著寒毛直立,震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告訴我的是關於冷家和東方家的糾葛——他與冷薔薔的恩怨,還有扶持東方褚做繼承人的真正原因!
這豪門內的水,果真是太深了,怪不得我怎麼都琢磨不透!
三十多年前,東方一涵獨闖澳門,抱著出人頭地的夢想,成了冷家賭場的一個小跟班。
當時,冷家的當家人,也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冷靖遠,年紀輕輕,雖是個政商全才,卻不務正業,風流不羈,幾次三番被對手安插的女人陷害,冷家逐步敗落,但是,因為有冷薔薔獨當一面,氣勢依然恢弘。
當時的冷薔薔與青梅竹馬的表哥冷索相愛,卻遭受家裡的反對,冷家敗落的境地急需要一個商業聯姻來緩解困境,冷靖遠爛泥扶不上牆,只能要冷薔薔嫁出去。冷薔薔抗婚,但是冷索優柔寡斷,不敢配合,冷薔薔破罐子破摔,時常去買醉與男人廝混,冷家二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她和冷索不私奔,便也懶得管。
結婚的那天,冷薔薔隻身潛逃,結果慘遭綁架,幾個人輪番將她折磨蹂躪了一天一夜,向冷家勒索。冷家因為她抗婚面臨親家逼上門的絕境,因為悔婚,冷氏更陷入了困境!匪徒覺得無趣,便將已經人事不省的冷薔薔丟在碼頭。
而當時的東方一涵和苗夢就住在碼頭的小木屋裡,生活清苦簡陋,但是幸福寧靜,東方一涵在冷氏賭場賺來的錢,足夠養家。
他們在碼頭散步時,救起了冷薔薔,幫她調養傷勢。
兩個月後,冷薔薔痊癒,得知東方一涵在冷家賭場工作,又被他和苗夢的感情打動,而當時的東方一涵英俊不凡,與苗夢宛若神仙眷侶。
冷薔薔被蹂躪之後,已經有了身孕,她當下便打定一個主意,央求東方一涵送她返回冷家。
回家之後,她宣布的卻是,她有了東方一涵的孩子,要和他結婚!
東方一涵百口莫辯,才發現自己救了一條咬人的毒蛇!可在冷家的勢力下,逃也逃不掉,便絕食宣告自己的清白。
冷薔薔擺出條件讓他選擇,一是他繼續絕食,她派人去殺了苗夢;二是,掩藏她肚子里不明不白的孽種,與她結婚,將苗夢送去國外。
東方一涵怕苗夢受苦,尤其,當時他和苗夢已經有了一個兩歲大的兒子——東方褚,如何眼睜睜的讓她們母子慘死?無奈之下,只能選擇第二條,與冷薔薔結婚,將苗夢和東方褚送去了遙遠的瑞士!
從此,冷家一點一點的衰弱,只有一些尚存感情的老股東和冷氏老夫人維持著一絲生機!
東方一涵在冷家賭場站穩了腳跟,自立門戶,東方家一點一點做大!
他一直暗暗發誓,讓冷薔薔付出代價,卻又可憐她的遭遇,結婚之後,兩人一直分房睡,他想方設法的要把苗夢和東方褚接回來。
而冷薔薔誕下了一個男孩,只能冠以東方的姓氏,取名東方淺。
冷家氣勢銳減之後,一些近親投靠而來,冷索被冷薔薔安排成了管家,並與他舊情復燃。
東方家的勢力越來越大,冷薔薔為了穩住自己在東方家的地位,時常派人去暗殺苗夢和東方褚,但是東方一涵防範嚴密,將她們母子保護的毫髮未傷。
就這樣……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仇怨糾葛,貌合神離的夫妻一直這樣維繫著,外面謠傳東方一涵風流不羈,一次有了兩個老婆,又有了兩個兒子。
他已經上了年紀,爭奪財產的戲碼又迫在眉睫,不得不準備好一切,將苗夢和東方褚接回來,然而,就在那個壽宴上,被冷薔薔和冷索,塞了個冷素素進房。
苗夢聽說三夫人過門,在瑞士傷心欲絕,堅決不帶兒子回國。
老爺子探查了冷素素的身份,發現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早已經有了身孕……並且曾經被冷薔薔安插了去和東方褚交往。
我暗暗感慨著這驚天動地滄桑無奈的秘密,對東方一涵又是欽佩,又是憐憫。
如果當時他不救起冷薔薔,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東方家,他和苗夢、東方褚只是平淡貧窮的在那個小碼頭度日!
說完這個故事,他嘆了口氣,又無奈的笑了一下,眼角的皺紋更加深邃,「如果不是被下毒,我是不會說的,只怕我這把老骨頭,堅持不了多久了!萊,你要幫褚,幫他處理好東方財團的一切,千萬不要我的心血落在冷薔薔的手裡!」
「老爺子,您身體還硬朗著呢,別瞎說了,醫生只說是食物混吃所致,休息幾天就沒事了,瞧您這面相,都能長壽百年!」
「你這丫頭就會哄人!」他舒展了眉宇,拍著我的手,「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答應!」
我不得不問他,「老爺子,你知道我愛的人是裴恆吧?」
「呵呵……我自然知道,但是,我更知道,你不是那種拿著婚姻當兒戲的人,你已經嫁給了褚,並且很愛他!」
是,我的確是不喜歡拿著婚姻當兒戲,在我的觀念里,婚姻是件很美好很神聖的事情,可無奈周遭的一切婚姻都讓我的美夢破碎!
而更可笑的是,為什麼我不知道自己愛上了東方褚?
他慈愛的看著我,「萊,將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大事,無論是關於你自己,還是關於東方家,你要答應我,一定不要離開褚,不然,東方財團會垮掉!」
「我的存在與否,應該沒有那麼重要,老爺子,您太高估我的分量了!東方財團存在已久,也不會輕易垮掉的,再說,東方褚有能力,有膽識……」
他擺手打斷我,「我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我一樣,都是認定了一個人,就會從一而終!」他長嘆著,「我知道你不相信他,但是有些事情,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凱文給你的情人名單,其實……咳咳咳……」他忽然劇烈的咳嗽,漲的臉通紅,卻還是堅持把話說完整,「是我讓他給你的,只是來試探你的膽量罷了!」
用一張情人名單,來試探我的膽量?
我的腦子頓時有些混沌,但是,當初我的確是用一份情人名單威脅東方褚讓我見阿依達,而在書房門口時,也聽到老爺子談了一句,「這丫頭膽識過人,我很喜歡!」
整天被這些人折騰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拿了杯溫水過來,扶著他坐起身,「先喝點水吧!」
他喝了兩口,便作罷,「萊,這樣利用你聯合裴恆,是不對。但是,為了我奮鬥了半輩子的基業,褚不得不這樣做,他一直很痛苦!」
他痛苦嗎?
我看到的確是一個激進、強悍、演技超群的東方褚,他在我面前,有痛苦過嗎?
細想起來,沒有覺得他痛苦,只是覺得他很忙,大半夜跑的不見人影,白天又忙著工作,還要忙著來說服我愛他……他忙,忙的不亦樂乎!
我麻木的看著東方一涵,可以相信他對苗夢是從一而終的,但是,東方褚卻不像他這個偉大的父親!
「他跟我說,每一次和你親近,都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在犯罪,他第一次見你開始,就已經情不自禁。你們在遊艇上時,他給我打電話,說,得了一個人,丟了一個心!
我十分好奇,你是一個怎樣的女孩,便讓他將你帶了回來。
有時,他想停下來,告訴你真相,卻又怕你知道他已經深愛你無法自拔而把你嚇跑,他真的不想放你離開,從你進了東方家的大門,就打定了主意要讓你做他的妻子。
他也應該暗示過你,看到的,聽到的,並非都是真相!
但是,當時的你受傷太深,並沒有聽進去。」
看著老爺子無奈而笑的臉,我忍不住垂首撫額,掩飾自己的愚蠢和歉疚。那句話好熟悉,的確是東方褚曾經對我說過的!
那天是我假裝流產時,在醫院的走廊,他坐在椅子上,擁著我說,「有時……你看到的,聽到的,並不是真相!」
那個擁抱溫柔深沉,那一刻淹沒在他的懷抱和柔情里,我分不清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在談情。
難道是我錯怪他了?
裴恆也說他在瑞士有三四個情人,這應該不是什麼空穴來風吧。
再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東方大少是個風流胚子,東方淺打我時,也說,東方褚的幾個情人都是他安插過去的。
這些風流韻事怎麼到了老爺子嘴裡,都成了亦真亦假的?
老爺子的話是可信,但也不能盡信,我想了想,硬著頭皮挑刺,「除去那個情人名單……冷素素呢?」
「冷素素只不過是顆被利用的棋子罷了,這個女人太可憐!她開車撞你,的確是因為喜歡褚,也是我命令褚,將她從裴恆的手上救下來的,也只有這樣,你才會更恨她,才能引起爭端把她趕走。」
這老爺子為了維護自己當家人的威嚴,竟然借刀殺人?!或許他並不知道,我那樁流產,是裴恆一手策劃的,這謀中謀細算起來,我們無意間,竟然都成了這老頭兒的棋子?!
他這招用的真是滴水不漏,沒有人會覺得這裡面有他橫插一腳,就連冷素素也會感覺這是一場意外,我滾下樓梯時的那句,「你殺了我的孩子……他還沒有出生……」記憶猶新,只怕冷素素還在做被我的「孩子」糾纏的噩夢吧!
心底唏噓,可想到了孩子,就想到了冷素素和東方褚的孩子。「當初,你知道她懷有的那個孩子是褚的嗎?尤其,東方淺給我的那些視頻文件,那裡面的男人,真的是你兒子東方褚!」
「那孩子不是褚的,褚是個理智的人,他的自控力也超強,不會輕易讓一個女人懷上東方家的骨肉!」他沉了口氣,「我知道,淺給了你冷素素的資料,那些文件我看過,都是冷薔薔一手策劃的——包括你和褚婚禮前夕的那顆定時炸彈,還有冷素素進入東方家都是她一手安排,褚也必須將計就計的和她演下去。只不過,這些事情,時間越長,就越來越模糊,分不清孰是孰非!但是,你要相信,那孩子,和褚沒有任何關係!」
那個孩子和東方褚沒有任何關係?!
老天,我給東方褚看的面相竟然如此準確的應驗,果真又是子嗣風波!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看面相的本事,「那為什麼去年我被打東方淺打之前,會……會聽到東方褚和冷素素在客房偷情?」
「呵呵……褚還沒有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嗎?」他寬和的笑了笑,「枉你如此冰雪聰明,一個真的在家裡偷情的男人,身上會帶著那個女人的香水味嗎?」
他這麼說,不就是諷刺,裴恆那個和我激情過後便沐浴的人才是偷情高手?!
我無措失笑,「不是他不解釋,是我沒有給他機會解釋,從那天開始,我就沒有再相信過他,對於他和冷素素之間的事情,他也只是一聲對不起便了事!」
老爺子只能一五一十的給我重複一遍事情的真相!
那天晚上,在餐桌上東方褚一句「淺,不如我們交換吧,我把陌萊給你,你把繼承人的位子給我!」將東方淺惹怒。
在我進入浴室時,冷素素便給東方褚發了簡訊,「拐角客房見。」
東方褚迅速給老爺子打了電話,老爺子猜測是冷薔薔安排了什麼計謀,要離間我和東方褚的關係,便讓他順水推舟應約,看冷薔薔的真實目的。
而當時的我,還在浴室回想著和阿依達見面的情景,因為阿依達與我的疏離,心情凄冷蕭索。然後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響起,本來在書房處理工作的東方褚已經去了客房。我要接電話時,那邊已經掛斷。忍不住號碼打來的,更奇怪東方褚的去向,我便走出房間,正看到老爺子故意派去偷聽的兩個傭人站在了客房門口。
而當時東方褚正在將冷素素綁在床上,讓她老老實實的配合激情戲。
當時毫不知情的我,被這樣的情景弄得雪上加霜,心情更是一落千丈,開始憎恨東方褚,憎恨自己會有些喜歡他。
我的突然出現並沒有引出冷薔薔,反而引出了掩藏暗處的惡魔——東方淺!
冷素素並非是冷薔薔唆使來離間我和東方褚的。而是東方淺用我和褚的婚事,激怒了冷素素,她忍不住來質問東方褚。東方褚被釣走,東方淺才對我下手!
正是那天開始,我便開始報仇,東方褚隱瞞我的傷勢,便出現了孩子,流產,誤會,婚姻,明爭暗鬥……亂七八糟一切的事情又堆積在一起,令人頭腦漲裂!
走出老爺子的卧室,苗夢正從樓梯那邊走過來,她端著一個托盤,上面一個精緻的湯盅,看到我,她慈愛的先開口,「聽褚說,裴宸那小子纏了你一天,早飯沒吃,午飯又吃的少,晚飯更是沒有顧得上,我讓傭人剛給你端過去宵夜,快去吃吧,別餓壞了身子!」
有這樣的婆婆,我該知足了才對!「謝謝媽,您也早點休息吧!」
她會心一笑,並沒有刻意去說什麼,只是忽然熱淚盈眶,沒有抑制的住,便滾落下來,「萊,你不是一個人,褚真的愛你!而且,我和老爺子一直都喜歡你,拿你當親生女兒看待!」
「謝謝媽!」我再次道謝。
「傻孩子!道什麼謝啊!」
謝謝這兩個字像是我的口頭禪,倒不是因為禮貌,而是因為自卑。或許是孤兒的天性,這種恩慈本不屬於我,卻忽然降臨到了我頭上,似乎不說些感謝的話,上天就會收回一般。
推門,進入房間,疲憊不堪,心裡裝了太多東西急待消化,東方褚在書房處理著公事,茶几上,宵夜做的清淡精緻,色香味俱全,一旁還放著一杯熱牛奶。
我端著食物坐到了陽台的玻璃桌旁,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著,心裡想的卻是東方褚的一大堆事。
阿依達在電話里曾經說,「萊,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了,好好和他在一起生活吧!媽沒有看錯他,他是個好人!」
他是個好人吧?!
捫心自問,他做的事,倒也不像是壞事。只是當初那些若即若離的戲,從一開始便註定了如此,我畢竟是裴恆的情人,他懷疑、疏離、防範也是應該的,一個受盡爭鬥洗禮的人,若沒有一點戒備,那才不正常。
老爺子的一席話,讓我對東方褚有些愧疚,曾經也是我鬧得厲害,或許,也傷了他……可是他的確利用我在先,這個傻子也將自己套了進來,自甘陷入這樣的煎熬。
「聊了足足兩個小時,爸對你說了什麼?」肩上搭了一隻寬大的手,說著,拉了椅子在旁邊的位子上坐下,兀自伸著修長的手指到盤子里來捏了沙拉放進口中,一邊咀嚼,一邊含混的說,「他不會現在就準備遺囑,對你這個長房兒媳做個交代吧?以後,你可就是這個家的當家人——老公一起管!」
我沉默。
從沒有想過要當東方家的當家人,只是想找一個合適的人,安安靜靜,幸福快樂的簡單度日。他、老爺子、苗夢從我過門的那天,便都拿我當一家人,可我倒是從沒有溶入進來——我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嗎?
他給了我一個婚姻,給了我一個陽光下所有女人渴望的豪門婚姻,還有一枚耀眼的鑽戒,一個撇腳的諾言,還有分不清真假的愛……這些,足以讓我說一句謝謝。
但是,我卻說不出口,只是心疼他,心疼的經脈都抽搐!
「怎麼了?」他察覺到我的神色不太對。
「沒什麼,只是剛才聊得太久,有點累。」我垂首遮掩著自己的狼狽。
「不累才怪呢!吃完快洗洗睡吧,我去書房了。」
看著他俊美深刻的臉,視線停留在那雙瑩亮深邃的眼眸,失笑,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過清冷華麗嗎?為什麼我一直無法看懂?還是他太嚴謹從不暴露自己的心事?為什麼相對這麼久,都不懂他的心?
他忽然揚起唇角,「幹嘛這麼看著我?你的眼神好古怪,呵呵……不認識我了?是不是爸又對你說我什麼壞話?」
「沒有,他很疼愛你,一直在給你說好話,還說……你的風流都是迫不得已!」
他的笑忽然加深,湊上來,親昵的抵住我的額頭,柔聲道,「怪不得一進門就像是被洗腦了一樣,你相信我了?」
我突兀的向後撤,椅子劃在地板上刺耳的響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緊張他的碰觸,更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笑會忽然變得如此迷人,心裡也慌亂的像是擂鼓,「我要好好查證一下,不過……具體看來,你的清白與否,和我沒有多大關係。」
「萊,你怎麼了?怎麼一會兒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會兒又像個刺蝟?」他玩味的瞄著我,「我的清白怎麼可能沒有關係呢?你可是一直很介意我和冷素素的事情,不是還等著捉姦在床嗎——這可是你說的,馮茹雪喜歡我,你不會忘了吧?」
「我……我只是隨便玩笑兩句!」我舌根顫個什麼勁兒啊,該死的,該沒有底氣的人是他才對!畢竟,雖然他和冷素素是演戲,可裡面的床戲卻是真的!
抓起睡袍,「我先去沐浴了,你自己慢慢吃!」
「這是媽派人給你送的宵夜,你幹嘛留給我吃啊?」他已經忍不住笑,「你神經錯亂了?」
我一陣風似的鑽進浴室,鎖門,愣愣的看著門鎖——奇怪,為什麼以前洗澡也沒有想著鎖門?
就算和他一起躺在浴池共浴也沒有覺得彆扭,每天早上耳鬢廝磨,現在卻宛若得了失心瘋?!
心裡裝了一群兔子,蹦蹦跳跳的停不下來,忍不住拎著腦袋撞牆,咒罵自己,該死的,我做了什麼傻事?他都已經真戲假作了,我還當是演戲,躺在那裡任他吻個夠,白痴,白痴,一大早也沒有人看戲啊,我怎麼那麼傻,那麼不在乎?!
好吧,從現在起,一定不能再粗心大意,總之,沐浴鎖門安全一些,以後千萬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