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遠交益商賈 近攻拓疆土

第二十四回遠交益商賈近攻拓疆土

一

亞蘭諾恩使團經過對阿坎十數天的參觀訪問，取得了豐碩成果，雙方在航海、貿易等方面簽訂了一系列合作協議，依梅利婭派遣米蘭達女士率使團回訪亞蘭諾恩，各項合作正式展開。

阿坎國內方面喜事不斷，隨著遠洋航線的開通，女王開放奢侈品生產，鼓勵貿易，貴族和自由民行會爭相傳告、歡聲載道。就在這時，皇家魔法學院送來傀儡龍計劃大功告成的消息，將喜悅氣氛推到**。

蘭尼院長邀請女王等人前往郊外皇家魔法學院觀看傀儡龍的出廠試運作，依梅利婭領凱恩並群臣前往。

傀儡龍的操控者仍然選擇了紅侏儒。雖然考勞克斯一族已遭滅頂之災，但索里爾還是設法找到了與考勞克斯爭鬥而離開瑪格納斯的另一個紅侏儒部落。

皇家魔法學院的試驗場佔地面積廣大，場地中央停放著一個巨大的機器龍，位於龍腹部的駕駛艙內端坐著一個紅侏儒。

凱恩看著這個用相當於五十隻金佣的材料製成的龐然大物，比考勞克斯乘坐的巨蜘蛛還要大，不知戰鬥力是否比得上巨蜘蛛。凱恩曾敗在巨蜘蛛手上，卻沒有機會再次與它交手，此時見雷德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傀儡龍，大約也想到了巨蜘蛛，可惜瑪迦沒有來，不然看了傀儡龍的表現，瑪迦最有資格作出評判了。

傀儡龍巨大的骨架以精鋼混合黑龍骨粉煉製而成，結構堅硬，魔法抗性本已不錯，駕駛它的紅侏儒已被催眠，傀儡龍的整體魔法抗性很搶眼。巨型螳螂狀外形的傀儡龍有三對巨大的機器手臂，一張鱷魚狀巨嘴，犬牙交錯，尾巴也如鱷魚尾一般，必有很強的剪切力。

嘉賓坐定，蘭尼院長示意演練開始。

一聲號令，傀儡龍四周出現四隊金俑方陣，總數約五十餘，緩緩逼近傀儡龍，成合圍之勢。

單一隻金俑的戰鬥力與一個普通劍士不相上下，五十隻金俑聯手作戰，非武功超卓的力量型英雄難有勝機。阿坎英雄以秩序系魔法為能事，要想單挑數量眾多的金俑，似乎只有施展幻影製造一類的魔法較為合適。金俑魔法抗性極強，直接魔法攻擊毫無用處，勝負全繫於能否在較短的時間內製造出數量足夠的幻影。這依賴英雄的施法能力的高低和魔力值的多少，大多數英雄自問無此能力。而面對戰鬥力相當於五十隻金俑的傀儡龍，製造傀儡龍幻影十分艱難，就只剩力戰一條途徑了。

英雄們注目場內，設身處地各自思量，不禁汗顏。

傀儡龍不待金俑合圍，稍退半步，倏地沖向金俑側翼方陣。

金俑識得厲害，忽行忽止，嚴陣以待，務要將傀儡龍團團包圍方有勝機。

傀儡龍倏然止住衝擊，兩條巨大的機器主臂強力彈出，金俑閃避並不靈動，領先兩隻頓被擊中，直摔出去。眾金俑急忙合圍，傀儡龍鐵臂回掃，盪開數只金俑，巨尾昂然翹起，身後金俑不敢冒進。

傀儡龍躬腰縮背，螳螂捕蟬一般恣意戲弄群俑，忽進忽退，頗佔主動。

凱恩看得蹙眉，眼見金俑機動能力不佳，不能竄高爬低，在狡猾的傀儡龍面前，幾乎呆若木雞，行同木靶。金俑偶爾攻擊一招，由於手臂較短，早被傀儡龍搶先擊中，這樣下去金俑豈有勝機？

在開發傀儡龍這個問題上，阿坎從瑪格納斯時代起就一直存有爭議，大多數沒有見過傀儡龍的人都反對這個計劃，認為耗費五十隻金俑的材料製造一隻傀儡龍有些得不償失。索里爾也曾有此懷疑。此刻凱恩不由欣喜地看一眼老師，也明白了姑姑和老師為什麼對海上尋龍如此著緊。

索里爾看到凱恩表情，微笑道：「殿下，你且注意看，這傀儡龍最值得矜傲的能力乃是它的第一順序打擊能力。它之所以總是能夠搶先擊中金俑，並不完全依賴手臂較長的因素。就算面對同等級別的對手，它也能保持這個優勢。」

凱恩暗自吃驚，急忙注意觀察，果然發現傀儡龍實有后發制敵的特點。他對「第一順序打擊」並非一無所知，通常這種能力只存在於快速強大的兵種中，在傀儡龍出現之前，就只有派拉達騎士和沙漠騎兵有此能力，騎士憑藉馬快戟長的優勢，總能搶先擊中對手。英雄們在格鬥中如想獲得這種能力，就只有施展高深的混亂系魔法才能辦到，聽說有極少數戰鬥能力通神的英雄也具備搶先攻擊能力。獲得搶先攻擊能力依賴三個因素，就是快速、強大和無懼無畏，而能將三個因素合而為一，就能獲得最優先的「第一順序打擊」能力。如此看來，傀儡龍的運動速度雖然不是最快，但機器手臂的攻擊速度卻是反應極快，而無懼無畏更是它的特長，精鋼骨骼和被催眠的紅侏儒完全不知道畏懼為何物。

凱恩正想請教索里爾幾句，卻見場內戰鬥已到了分際。已有十多隻金俑被擊倒，在傀儡龍身前構成一道防禦障礙，阻止了金俑圍攻，卻絲毫不影響傀儡龍機動出擊，戰鬥已毫無懸**。

蘭尼院長示意戰鬥結束，目光轉向依梅利婭君臣，微笑道：「陛下，傀儡龍表現如此，可有哪位將軍願意下場一試？」

群臣面面相覷，目光齊都轉向依梅利婭，卻無人自報奮勇。

雷德悄聲對凱恩道：「殿下，你看傀儡龍與考勞克斯的巨蜘蛛相比孰強孰弱？」他一直思索此事，設身處地地想，單打獨鬥要勝傀儡龍有些不易。

凱恩「嗯」了一聲，恍惚道：「據考勞克斯說，巨蜘蛛抵得上七八隻傀儡龍，可惜瑪迦沒來。」

雷德道：「殿下要不要試試它的斤兩？」他尋思凱恩與自己的戰鬥力不相上下，不知他出海一年，進步如何。

凱恩心中一動，有些技癢，他一直以巨蜘蛛為假想敵，雖贏過火龍，其實是合達克利婭二人之力，雖贏了黑龍，得屠龍刀之力不少，總尋思未必是巨蜘蛛對手，此時若能試試傀儡龍倒也不錯，有心出戰，未敢擅作主張，便向姑姑望去。

依梅利婭察覺凱恩心思，佯作不知，目視索里爾，喟嘆道：「傀儡龍大功告成，可喜可賀，若由將軍們與之比試，深為不妥。將軍們法術能力各有高低，製造傀儡龍幻象終有些吃力，僅憑力戰，有些兇險。別的魔法施展起來倒是中看，難以穩操勝券，卻更加兇險。」

索里爾笑道：「陛下所言極是。要戰勝傀儡龍必須集合力量與魔法，而最有效的魔法當屬幻影製造。若能在短時間內製造出戰鬥力相當的傀儡龍幻影，便可獲勝。若是幻影極為虛弱，一擊便破，也無用處。」

凱恩有些懊惱，幻影製造自己當然一竅不通，姑姑和老師卻已算定自己並非傀儡龍對手，總有些不講道理。

雷德心知凱恩尷尬，拱手道：「陛下，可否由凱恩殿下出場一試，也讓大家一睹殿下風采，開開眼界。」

凱恩忙道：「我就不用魔法，未必不能擒住傀儡龍。」兀自生悶。

群臣聽到議論，一起附和，依梅利婭笑道：「凱恩，大家定要看你出醜，這可如何是好？只顧著看熱鬧，諸神之劍也忘了帶，哪位有上好的寶劍，借凱恩一用，不慎折了，定賠他就是。」

凱恩更不答話，沖索里爾一拱手，大踏步走到場中，卻是赤手空拳。

依梅利婭與索里爾對視蕪爾，他二人對凱恩的魔法能力已有所知，但戰鬥能力如何卻知之甚少，雖然在格鬥場贏了達克斯多，卻是仗著寶劍和魔法之助，此時二人一唱一和，擠兌得凱恩棄用寶劍和魔法，就只有憑真功夫了，再不能投機取巧。

蘭尼院長看一眼依梅利婭，知其所想，便命比賽開始。

傀儡龍輕鬆擊破群俑，正躊躇滿志，悠悠自得，見有人出場，頓感振奮。紅侏儒雖被催眠，鬥志卻很旺盛，一聲歡呼，聲音宏亮，操縱傀儡龍，怒目相向。

凱恩知它有搶先攻擊能力，便不急於出手，卻也不好施展魔法，只得矗立場中，靜以待機。

傀儡龍彈腰躍起，凌空撲擊。

龍爪撲面而來，凱恩毫不驚慌，身形略挫，不退反進，一掠而起，躍至龍背，探掌擒拿。他原說要擒住傀儡龍，此時想到只要捉住紅侏儒，便算擒住傀儡龍了吧，不過紅侏儒座倉防護嚴密，原也防範箭矢傷害，倒沒想到有人能躍至龍背。

眾人見他身如魅影，渾如無質有形，見所未見，都有些吃驚。依梅利婭暗自點頭，心道怪不得凱恩自信滿滿，果有些特異能力，似這般光景，傀儡龍數招便敗，凱恩必然更增驕傲，便使個袖裡乾坤，施展出飛行術，暗助傀儡龍一臂之力。

傀儡龍一招撲空，反被凱恩騎到背上，驚惶失措，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覺身體一輕，翻身而上，首尾相纏，來剪凱恩。

凱恩本不知傀儡龍能否飛翔，見它其實勇猛，也很高興，待它首尾合擊之勢已成，間不容髮之際飄然而出。

乍見巨龍飛翔，蘭尼院長和索里爾都吃一驚，一起注目依梅利婭，依梅利婭微笑不語。群臣大多不曾見過傀儡龍，暗自捏把汗，心道幸虧沒有出場獻醜，否則飛龍在天，更強許多，當真騎虎難下。

巨龍雖能飛翔，無奈凱恩擅能如影隨形，不即不離，立於巨龍肩頭，正如跨龍探海，十分自在。

此時便依梅利婭也暗暗喝彩，她從來擔心凱恩安危，唯恐他學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終不濟大用，此刻對他所具生死對立的兩重能力總算有了一些了解。摹想到塔努、伊凡何等見識，競早已預料凱恩能力實不可廢，自己兀自擔心他不能成器。

凱恩此時雖不知姑姑所想，有心賣弄，故意弄險，場內驚呼連連，喝彩不斷。

巨龍上下翻飛，怪招疊出，凱恩如附骨之蛆，不丟不頂，巨龍一籌莫展，鬥志漸失。

凱恩見巨龍意怯，一展身形，躍至一尊殘破金俑之上，身如鶴立，如鬥牛士一般，恣意挑逗。

巨龍見凱恩如肉在嘴邊，且身無憑依，頓起殺機。弓腰縮背，向後猛挫。凱恩識破它以退為進的伎倆，卻傲然不懼。

驀聽得紅侏儒一聲大喝，聲如霹靂，巨龍身形急展，怒射而出。

眾人提心弔膽，凝神注視，看凱恩如何避開這雷霆一擊。

卻見凱恩不閃不避，分掌盪開兩條巨臂，右手探出，猛擊巨龍肩胛，腳下雖根基不穩，卻勢若堅城，牢不可摧。巨龍卻受巨力阻遏，如觸巨壁，不能寸進，反被壓低，轟然翻轉，眼見摔落。凱恩興緻盎然，左手探出，巨龍如受牽引，四爪沉沉落地，倒也四平八穩。

此時凱恩雖意猶未盡，但紅侏儒雖受催眠，如何不知對手強大，戰戰兢兢，再不肯斗。凱恩也不勉強，翻身落地。

場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眾人面面相覷，驚詫莫名。

索斐原以為半年來勤修秩序魔法，得魅力項圈之助，進步顯著，又已學得占火術，身兼混亂、秩序兩派之長，必能與凱恩相距不遠，可此時見凱恩力斗巨龍，這等力量與武功豈是女孩子能夠學得的？雖有些怏怏，仍替凱恩高興，急忙喝彩。

眾人如夢初醒，歡呼聲浪迭起。原以為凱恩屢建大功，多半運氣，現在方知他竟已力能降龍。

依梅利婭欣喜不已，見凱恩施施然走過來，面雖紅熱，意甚悵然，大有英雄無敵、落寞寂寥之感。伸手扶住他肩頭，替他拭去額上汗珠，笑道：「以後你想去哪都行，再不用人操心了。」

凱恩正感落寞，茫然道：「姑姑不要我了，叫我去哪裡？我再也不離開姑姑了。」

依梅利婭聞言一怔，知他語出至誠，心中感動，心道當年你弱小，嚷著到處跑，如今長大了，反倒眷戀家。不由暗嘆：子系寸草心，天地兩不知！

索里爾見凱恩如此神勇，大感欣慰，當即道：「恭喜陛下，不僅傀儡龍計劃大功告成，更難得凱恩力能降龍，正堪為巨龍領袖！」

依梅利婭聞言大喜，她深知紅侏儒性格暴戾，當年瑪格納斯完成傀儡龍計劃，紅侏儒酒後鬧事，仗傀儡龍之力，互相毆鬥，毀了半個首都。此刻凱恩震懾紅侏儒，正是領袖傀儡龍的最佳人選。

蘭尼院長也一直憂慮此事，沒想到凱恩的這場表演使傀儡龍計劃頓時天衣無縫。她目睹凱恩長大，未料他進步如此之速，當即向女王道喜。

群臣已知議論，齊都叫好。依梅利婭迎合眾人心意，當即宣布凱恩為巨龍兵團元帥。凱恩欣然領命，向眾人道謝不已。

數日來，依梅利婭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凱恩除了去巨龍工廠督促施工，組織馴練，大部分陪在姑姑身邊，助她料理政務。

二

精靈庭接到阿坎關於合作開發大型輪船的計劃，經合議無不贊同。亞蘭諾恩海岸線很長，發展海上力量較阿坎收穫大些，便派出以克蘭爵士為首的項目合作組來到阿坎。依梅利婭甚是高興，對此十分重視，命索里爾親自主管此事。索斐也不甘寂寞，積極協助父親，滿懷熱誠地投入到項目開發中來。

亞蘭諾恩的造船術雖較領先，但阿坎的樹木成長於高寒地帶，材質更好，而且阿坎的機械製造業也更先進，因此新船體的設計製造定在阿坎尼亞的新港口，阿坎乘機拓展海港，大力培訓造船技師和航海員。

新船體在兩國首航用船的基礎上，吸收了阿坎風車技術和金俑技術，將原先船體兩側的動力槳改裝成風車輪狀，以金俑永動裝置驅動，外形上就像陸地輪車，故稱輪船，較之人力驅動和單純依賴風力更加可靠，船速也更快一些。

凱恩第一次見到以腳力驅動的小芙號武裝快船時便曾想到這種可能性，此時技師們果然設計出這種輪船，凱恩嘻噓不已，天意弄人，若是小芙在側，看到這等情形，何其歡欣美滿，不由暗自生悲。

與此同時，技師們的另一項創造性的設計卻讓凱恩想起了霍爾曼，心中悲痛又添幾分。

霍爾曼的袖弩經過解剖，對技師們啟發很大。袖弩中暗藏一種螺旋形彈力裝置，以精鋼冶鍊成的鋼絲圈具有不可思議的強大彈力，故能發射出力透鎧甲的鋼針。技師們雖不知如何才能冶出這種細而強韌的鋼絲，卻能製造出較為寬扁的長條狀鋼性彈片，捲曲后彈力更大，只是體積過大，當然不能做成袖弩狀。不過技師們集合阿坎原有的戰鬥投石帶技術，開發出一種新型投石帶，可以彈射更大的石塊，技師們以古代英雄的名字將它命名為大衛投石帶。這種集合了袖弩技術和獨眼巨人投石車兩大優點的新器械，用於攻城和船載武器，的是不二之選。

凱恩雖然對這些新技術的出現感到欣慰，但航海對他來說有著太多的痛，這裡的一切會隨時令他想起這些，他無法在造船廠呆得太久，便只好更多時間去傀儡龍工廠督促訓練。

這一天凱恩正陪著姑姑料理公務，米蘭達女士來報，奈克羅斯蘇拉斯公爵特使求見。

阿坎與奈克羅斯的戰爭結束一年多來，蘇拉斯公爵一直與阿坎保持友好交往。蘇拉斯在伽里巴侵略阿坎時沒有為虎作倀，阿坎因此減輕不少壓力，他一直以高澤斯同盟的身份對抗伽里巴，並維持高澤斯一貫治國主張，睦鄰友好，保護生靈，得到國內外許多支持，阿坎也一直給予大量幫助。伽里巴雖然鬼多勢重，卻也無可奈何。

使者是一位峨冠博帶的亡靈法師貝斯通伯爵，經常出使阿坎，與阿坎政界關係密切。

凱恩雖然少在國內，貝斯通伯爵對他仍知之甚深，態度友好恭敬，說話時三分時間對著女王及米蘭達女士，倒有七分時間向著凱恩。

貝斯通重申了蘇拉斯公爵的睦鄰友好立場，痛心疾首地陳述了伽里巴對內屠殺生靈，對外虎視眈眈的罪惡野心，希望阿坎能出兵相助，以改變目前戰況僵持的局面。

由於維特羅斯本是阿坎領土，蘇拉斯公爵允諾，如阿坎能夠出兵，消滅伽里巴之後便將維特羅斯歸還阿坎。

蘇拉斯公爵一年來曾數次邀請阿坎出兵，依梅利婭顧慮阿坎主要戰鬥部隊是矮人和侏儒，與鬼族作戰傷亡太大，法師和金俑機動性較差，不利攻擊作戰，因此一直婉言相拒。其實依梅利婭何嘗不想收復維特羅斯這個戰略重鎮。

現在阿坎注重發展海上力量，郎格頓河的控制權至關緊要，如今伽里巴據守維特羅斯，如同扼住了郎格頓河的咽喉。

此時舊事重提，形勢已有所不同，主要是戰鬥力很強的傀儡龍問世，對付鬼族應有一定兵種上的優勢，輔以燈神戰士的幻影法術，有望減少傷亡。大衛投石帶的研製成功也改變了過去攻城乏術的被動局面。凱恩是巨龍兵團元帥，巨龍兵團的發展與訓練狀況他最清楚，因此依梅利婭和米蘭達女士一齊望向凱恩，聽他意見如何。貝斯通伯爵更是一臉殷切。

凱恩本無心戀戰，但對維特羅斯的戰略意義如何不知，這個誘惑的確令人難以拒絕，當即向姑姑點了點頭，表明支持立場。

依梅利婭微笑著請貝斯通靜候佳音，待與群臣商議后便可答覆。貝斯通此刻吃了定心丸似的，渾身舒坦之極。數次出使，此次收穫最大，阿坎如能參戰，戰場膠著狀態當能解凍，伽里巴末日不遠了。

次日，依梅利婭召集群臣會議，蘭卓將軍首先表示支持。他在駐守郎格頓城時受盡鬼族污辱，一向支持發動對伽里巴的戰爭，此刻蘇拉斯相邀，正其時也！願為王子之副，堅要出戰。

索里爾乃群臣領袖，審時度勢，認為對伽里巴的戰鬥不可避免，現在時機成熟，可以出兵。

凱恩將巨龍兵團狀況向群臣作了彙報，以堅眾臣之心。滿朝群情振奮，請戰者眾。

依梅利婭便命凱恩為主帥，蘭卓副之，領兵八萬，戰將千員，擇日出征。

三

維特羅斯本是個小山城，自落入高澤斯之手，戰略意義凸現，成為阿坎和奈克羅斯之間戰略重鎮。凱恩曾在此遇險，對這裡並不陌生，出征前更與姑姑和老師反覆商量戰略戰術，對作戰的困難程度已有所知。

伽里巴自上次侵略阿坎失敗后，對維特羅斯更加重視，此地若失守便會面臨腹背受敵的窘境，因此應法克斯之請，力邀幽靈王德萊伽加盟，駐守此城。

德萊伽是鬼族中屈指可數的戰略家，雖曾被尼姆巴「勸退」，卻並不甘心無所事事，既然高澤斯已不知去向，料想尼姆巴也不會再來干涉他出任要職，便心安理得地做起維特羅斯城主。奈克羅斯鮮有人願意攬這差事，對他出任自然十分擁戴。

德萊伽深知責任重大，自也不敢怠慢，這並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小兒科差事，自然面面俱到，充分防範。

德萊伽充分研究了伽里巴上次失敗的原因，對維特羅斯城內外環境進行了深入細緻的調查研究，制定了一系列有效的防禦計劃。

他首先清理了瓦塔加山脈的大小山道，險要處設立烽火台，防止敵軍騷擾偷襲，然後在朗格頓河沿岸設立許多觀測哨和箭塔，加強沿岸防禦。

德萊伽即稱為幽靈王，本擅長幽靈召喚術，原先幽靈這種高級兵種屍源難得，但現在奈克羅斯死亡密塔已開啟，亡靈法師的召喚能力顯著提高，因此幽靈召喚變得容易，幽靈漸有取代骷髏成為主力兵種之勢，德萊伽更加如虎添翼。

幽靈不僅是飛行部隊，更能潛形隱藏，德萊伽善於驅役幽靈，便以維特羅斯為中心，精心建立起一個以幽靈為主體的偵察體系，大大加強了防禦體系的安全性。

凱恩第一次聽到德萊伽這個名字是從霍爾曼口中，霍爾曼兩次險些喪身德萊伽之手，一次被索里爾救出，另一次為尼姆巴所救。此次領兵出征，凱恩暗下決心，必須覓機剷除德萊伽，不僅替霍爾曼復仇，要徹底消滅伽里巴，也必須先剪除這個鐵竿悍將。

凱恩眼下面臨的第一個難關就是如何才能突破朗格頓河這道天然防線。

凱恩當然想到了再次邀請沃扎克出兵相助，如此兩岸對進，攻破防線較為容易，但今日不同往日，總不能為了收復維特羅斯而將沃扎克拖入戰爭之中。

九月飛雪，阿坎的冬天來得早。凱恩邀請蘭卓將軍和負責押運糧草的勞溫領主一起研究渡河方案。

副官攤開作戰地圖，勞溫指向朗格頓河下游一個小城鎮。

大家對沿岸地形都有充分認識，雖然沒人參與過高澤斯的開國之戰，卻對高澤斯的維特羅斯防禦戰都有所了解。

高澤斯竊取維特羅斯之後，首先迎來了德魯依哈拉斯的討伐之戰，立足未穩的高澤斯必須面對久經沙場、兵強馬壯的哈拉斯爵士，幸好當時阿坎對他的軍事行動尚無覺察。

高澤斯通過阿坎境內的兩個野蠻人的前哨站，控制了朗格頓河兩岸的兩個渡場，包圍了哈拉斯在瓦塔加山下建立的兵營，哈拉斯進退失據，狼狽而逃。

由於阿坎與奈克羅斯一年前的那場戰爭，兩個渡場早已關閉，而位於阿坎境內的那兩個野蠻人前哨站早已改建成軍事要塞。勞溫所指的下游城鎮德倫克特就是其中一個要塞，目前只有設法通過這個要塞，打通渡場，並在河對岸建立起牢固的根據地，這是此次戰役的關鍵。

上游的塔爾西要塞控制的渡場正對著哈拉斯的舊軍營哈德森夫斯，現在那裡已被德萊伽改造成一個規模更大的兵營，與維特羅斯城成掎角之勢，首尾呼應，體現了德萊伽動靜相宜的防禦方針。

德倫克特渡場有直達維特羅斯的道路，但如不能有效阻擊哈德森夫斯的敵軍，貿然攻城的話就是一條不歸路。不過從德倫克特突破仍是比較可行的方案，它能有效避開德萊伽的防禦重點，卻必須頂住兩面受敵的壓力。

為避免強渡造成的傷亡，勞溫建議不妨等到冰凍期來臨，那樣渡河登陸會容易些。凱恩、蘭卓深表贊同，好在冰凍期即將來臨，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做好充分的渡河準備，以便在對岸建立牢靠的前沿陣地。

兵力對比德萊伽有顯著優勢，以德萊伽的戰略水平，還必須防止他乘機向已方後方滲透，此役如果將全國拖入戰爭中，對凱恩來說就非常失敗了。不僅傷亡大增，也要面臨野蠻人乘機而動、奈克羅斯內部勢力分化等等不可預測的因素。

大家研究決定，首要任務是確保後方安寧，河面結冰以後在黑德倫附近進行試探性渡河作戰，如不能有效建立起據點，就立即退兵待機。

數天後，果然天寒地凍，河面冰厚。凱恩命人探索冰面，組織渡河，並在對岸佔據地勢，安營紮寨。

凱恩本沒想到會如此輕而易舉地紮寨成功，難道德萊伽忽略了冰封河面？不過四處傳來遇襲情報，凱恩發現己方的突破給德萊伽製造了更多進攻的機會。

德萊伽一面派兵牢守營寨，一面派出大隊幽靈在河面逡巡，襲擾後續部隊。他雖不敢大肆圍攻，卻令凱恩難以施展。凱恩不得不派遣大批部隊確保後路。如此一來，戰事果然已成膠著狀。

凱恩當然不甘心就此退回對岸，只得一面四齣尋找戰機，一面苦思良策。德萊伽應以虛虛實實，拒絕決戰，令凱恩一籌莫展。

如此僵持數日，凱恩忽生一計。

四

幽靈往往白天潛伏，夜出襲擾，白天左右無事，凱恩便只身前往近處山樑探視。

去年春天凱恩曾率沃扎克的部隊在此襲擾伽里巴，己方傷亡數百，當時走得倉促，屍骨草草掩埋，此時舊地重遊，果然墳墓已被發掘，殘骸散落一地。凱恩甚感悲涼，便命人悄悄收拾，聚在一處，令于山下開闊處建一大墓，將骨骸合葬一處。此時冬至將至，便命人收拾器具，待冬至日一併祭祀。

蘭卓甚感不解，不知道凱恩何事輕離大營，難道只為收葬幾具屍骸，只得暗自戒備，提防偷襲，所幸無事。

依奈克羅斯風俗，冬至乃是鬼節，按理休戰，凱恩便沐浴更衣，領十餘隨從，前往大墓祭祀。

凱恩祭祀未畢，忽聽得遠處喊殺陣陣，德萊伽果然乘虛攻寨。正想回援，忽見四面八方飄來數十吸血鬼，其後一隊幽靈，簇擁著一個白袍白冠的亡靈法師，恰像一個弔喪的，正是德萊伽。

凱恩急忙結束祭祀，卻聽德萊伽鬼笑道：「殿下果然仁厚，有情有義，百忙中還有空祭祀，大營不要了嗎？」

凱恩笑道：「你這身打扮難道不是來弔孝的嗎？我這裡大墓剛建好，你也來上柱香吧，錯過今日，再沒機會。」

德萊伽東張西望一回，冷笑道：「殿下好膽識，此刻已是瓮中之鱉，還有雅興取笑。快快束手投降吧，以殿下身份，我自不敢怠慢，如若動起手來，傷著哪裡，我可管不著。」

凱恩笑道：「我也不想動手，識時務的話就請投降，我負責將你交給蘇拉斯公爵處置，戰後遣回鄉里，仍能落個一官半職。你看如何？」

德萊伽怒道：「任你天大本事，此刻身陷重圍，插翅難飛！拿下！」

吸血鬼張牙舞爪，蜂擁而來，凱恩不進反退，和眾隨從一起，退入墓穴之中。數十吸血鬼一起湧入。

德萊伽驚疑不定，不明白凱恩怎會自陷絕境，非但不尋求脫圍，反而藏身墓穴。他知這墓穴不過發掘數日，能有多大玄虛？而且與鬼族墓穴作戰，多少有點晦氣吧。

大約一柱香的功夫，卻見凱恩施施然走出墓穴，身後數十隻土頭土腦的傢伙，正是赫赫有名的土元素。

原來凱恩暗中建起祭壇，成功召喚數百土元素，在此設伏，原想誘敵攻寨，然後裡應外合，殲滅攻寨敵軍，豈料歪打正著，德萊伽乘虛而來，恰好落入圈套。本來凱恩推測德萊伽做事謹慎，未必敢來，誰知德萊伽反覆偵察，算無遺策，這才出手，欲一舉建功，卻哪裡算得到凱恩早伏奇兵於此？

德萊伽還想逃跑，四面八方數百隻土元素破土而出，早將他一夥團團圍住。

土元素的戰鬥力雖非很強，卻是對付吸血鬼等鬼族兵種的不二之選，德萊伽深明此節，不過自來到新世界，還是初次見到為數眾多的土元素。此刻他雖據下風，仍不得不對凱恩有些佩服。盛名之下必有其實，自己本該想到這些，仍然棋差一著。

德萊伽欲哭無淚，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聽得遠處傳來一聲輕微的犬吠，不由精神一振！他知來者必是尼姆巴，雖然未必對自己有利，但此刻死豬不怕開水燙，還能有什麼更可惱的事？

半空中飄來一片烏雲，不偏不倚地落在德萊伽身旁，正是身披鬼王斗篷的尼姆巴，懷中一條小狗，狗眼鬼火似的，忽明忽暗。

凱恩並沒見過尼姆巴，霍爾曼也沒告訴他狗叫的事，不過根本不需費神猜測，來人定是尼姆巴無疑。

凱恩曾向姑姑問起過尼姆巴之事，可說知之甚深，此刻不由好奇地盯住那隻鬼狗。從沒見過幽靈狗，而尼姆巴的故事正是從這隻幽靈狗開始的。

尼姆巴原是巫王阿基巴德座下首席男巫，奉巫王之命前往迪雅尋求援助，渡海時愛犬不幸遇難。尼姆巴死裡逃生，逶迤來到迪雅時恩洛斯的王位之戰已經結束。尼姆巴失國失犬，痛不欲生，便在迪雅閉門苦修死亡魔法，只為復活愛犬諦聽。

諦聽顯然不喜歡白天出來玩，此刻已無精打采，昏昏欲睡，而凱恩也似乎很受感染，懶洋洋地沒甚鬥志。凱恩心中苦笑，姑姑一再告誡他遇著尼姆巴務必以禮相待，不可造次，此刻勝券在握，正可一舉建功，卻偏偏遇著此翁。

凱恩只得一拱手，道：「可是尼姆巴前輩，請問有何見教？」

尼姆巴嘿嘿笑道：「殿下知道在下，我此來是想跟殿下討個情，便是放德萊伽一馬。他雖與我無甚淵源，卻也不曾造惡，何不讓我領回去，也讓他脫了這世俗紛爭之苦。殿下以為如何？」尼姆巴嘴上雖說與德萊加無甚源源，心裡卻另有計較，卻不足為外人道也。

凱恩聞言皺眉，勝券在握，就此放人，終有些不甘心，微微沉吟，道：「前輩容稟，姑姑一再告誡我不可對前輩無禮，可我此刻王命在身，只怕不能自作主張，可否容我先將他帶回阿坎，必不加害，前輩若憐惜他，只要和我姑姑說一聲，姑姑豈會不允？也免得難為在下。」

尼姆巴暗暗叫好，心道果然有些不俗，不敢自作主張是假，拐彎抹角的，定要和我見個真章，嘿嘿笑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勞動女王陛下。這樣吧，我便和殿下打個賭，我若輸了，便我也任殿下處置，我若贏了，殿下需另依我一件事。殿下以為如何？」

凱恩稍疏口氣，沉聲道：「不知前輩賭什麼呢？我怕我不大會打賭，擾了前輩的雅興。」

尼姆巴笑道：「這賭也沒什麼會不會，殿下儘管挑自己會的，我一律奉陪就是。武功、戰略、魔法，殿下想必精通，我便向殿下討教討教。」

凱恩一驚，心道這武功、魔法也甚簡明，他既如此說，必有勝算，但這戰略卻如何比法？問道：「不知前輩所說戰略該如何比試？我本不敢和前輩比試，不過有些好奇罷了，請前輩指點一二。」

尼姆巴道：「這很簡單，你有四百多土人，我有四十多幽靈，你我各自指揮自己的部隊，本身都不參戰，看誰能贏。這便是戰略了。」

凱恩心道這個玩法倒有些印象，不過，土元素一對一勝過幽靈也綽綽有餘，何況十比一！如果這樣的兵力對比他也能贏，那此刻憑什麼和他討價還價？該討饒的是自己呀！凱恩心中苦笑，卻也拿定主意，看來此翁不屑與自己一般見識，卻也別放過這個長長見識的機會，土元素來之不易，別和他拼了，和他單挑試試！此刻他躍躍欲試，早將姑姑的囑咐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道：「前輩，這戰略賭法我不大熟悉，不過我武功、魔法學得亂七八糟，渾在一起，我怕分不太清。不如這樣，不拘武功或魔法，我向前輩討教幾招，請前輩指點。」

尼姆巴笑道：「不錯，原聽說殿下融武功、魔法為一體，強要分開，倒是我想占點便宜了。就依殿下所說，試試我這把老骨頭能在殿下手底下混幾招。嘿、嘿、嘿。」

凱恩心道別管誰佔便宜，我再不受擠兌，上次與傀儡龍比試，被姑姑擠兌得棄用魔法、寶劍，姑姑定要看我出醜，那也罷了，我豈是傻瓜，這回可要全力以赴。忙道：「請指教！」掣出寶劍，拱手一揖，迅猛出擊。

尼姆巴連聲叫好，興緻甚高，多年來從未與人比試，果然有些技癢，見凱恩一劍三式，魔法運用精當，也甚歡喜。知他劍上附著了「魔法水蛭」，先發制人，要吸自己魔力，便來個將計就計，待他寶劍已近，左手護定愛犬，右手屈指一彈，恰彈在劍面上。諸神之劍被彈得宛若龍吟，煞是好聽。

凱恩暗笑，心道此翁倒很雅緻，彈劍也算得很准，挺押韻的，不過奇怪，沒吸到他的魔力，怎麼自己的魔力反而泄出不少呢？挽劍在手，略加思索，便悄悄附著「報償」魔法，他縱能將劍彈開，也必受點罪！

尼姆巴似不知他詭計，身形飄忽，左閃右閃，凱恩甚為得意，欺他膽怯，全力一擊，招數已老，尼姆巴一聲輕笑，更不迴避，又屈指彈在劍面上。

凱恩一愕，這回聲音可不大好聽，震得耳膜欲裂，比火龍的聲音還激越，偏又沒有防備，更麻煩的是，原以為他會受點魔法，可反震之力一絲不捺地完全反彈回來！

諸神之劍本能抵消反彈力道，不知尼姆巴用何神通傳遞傷害，反擊之力宛如跗骨之針，直透經脈穴道，煞是難受，以後定要問問姑姑。這且罷了，眼下竟毫無招數，當真是狗咬刺蝟，不敢下口。

凱恩再試幾招，半點便宜占不著，眉頭略皺，心道陰謀詭計必不是此翁對手，索性來個狠的！自學得「死亡之手」，輕易沒處施展，倒看看此翁有無化解之法！心裡這麼想，便鼓足十二分的勇氣，沉聲喝道：「接招！」身形凌空而起，寶劍斜刺而出，左手凝聚法力，收於胸前。

凱恩雖決意施展「死亡之手」，心中終有些患得患失，稍一猶豫，卻聽得漫天傳來尼姆巴的訕笑之聲：「殿下竟已學得死亡之手，可喜可賀，當真要超度我嗎？好死不如懶活著，殿下手下留情。嘿、嘿、嘿。」

凱恩大吃一驚，慌忙站定，抬頭看時，卻見四面八方恰有三個一模一樣的尼姆巴！真偽怎辨？凱恩不禁汗顏，死亡之手縱能一擊必殺，卻怎能一石三鳥？而況此翁若有殺心，此刻自己哪有命在？他雖不識尼姆巴的同生共死魔法，更不解慌忙拱手道：「晚輩無禮冒犯，請前輩發落！」這回倒是真的口服心服了。

尼姆巴笑道：「既承殿下相讓，我便將德萊珈帶走，殿下卻須依我一件事，那便是維特羅斯本是阿坎領土，你今取回便也罷了，奈克羅斯卻是高澤斯苦心經營多年，始有今天這等規模，若有寸失，高陛下回來時卻讓我等如何交代？殿下須允諾除維特羅斯之外，不可妄取寸土。」尼姆巴不待凱恩回答，徑自提攜德萊珈，飄然而去，一眾幽靈慌忙散去。

凱恩呆立半晌，此次出兵奈克羅斯，雖說是應蘇拉斯之邀，如何不想趁火打劫，多取土地，卻渾忘了高澤斯一節，若無尼姆巴出言提醒，一旦深入奈克羅斯境內，半路殺出高澤斯，當真進退兩難。如今看來只可先取維特羅斯，靜觀其變，卻不可輕動。

凱恩暗自疏了一口氣，收拾土元素，列陣向大營而去。

德萊珈的攻寨部隊雖然兵力大佔優勢，卻無強攻意圖，不過阻擊增援而已，而凱恩離營前已囑咐守營副將，不可擅自出營混戰。大營內以數十傀儡龍結成鋼鐵軍陣，只顧防守，幽靈部隊占不到絲毫便宜。此時凱恩率奇兵背後偷襲，攻寨鬼族將領心知情況有變，不敢戀戰，慌忙撤退。凱恩掩兵追擊，乘勢將哈德森夫斯兵營團團圍住。

蘭卓接到號令，急忙命令後續部隊一起渡河，重兵包打哈德森夫斯。

此時維特羅斯城內並無主帥，無人敢於揮兵來救，不出數日，哈德森夫斯營內鬼卒鬥志全無，紛紛乘夜色逃竄。

凱恩深知圍師必闕之理，一面加強攻勢，一面親率機動部隊尾隨追擊，乘勢包圍維特羅斯城。

伽里巴與蘇拉斯正面苦戰，急切騰不出手來救援維特羅斯，偏偏法克斯人間蒸發了一般，難覓蹤影，伽里巴孤掌難鳴，一籌莫展。

凱恩一面放手攻城，一面派遣土元素以土行術偷入城內，恃機開城。維特羅斯本系山城，並無護城河可以抵禦土元素，土元素可以輕易偷入城內。鬼卒防不勝放，越戰越怯，城池堪堪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