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小說中的某些怪異方面(5)

南方小說中的某些怪異方面(5)

南方作家被迫從所有方面讓他的目光超越表面,超越單純的問題,直到觸及預言家和詩人所關心的領域。當霍桑說他寫的是傳奇故事時,實際上,他是在企圖給小說保留一些自由,遠離社會決定論,沿著詩歌的方向行進。我認為,這種朦朧而引起分歧的浪漫小說傳統結合了滑稽怪異傳統和所有作家從自然主義者那裡學會的課程,以便至少在短期內,讓我們南方文學不致變成范?維克?布魯克斯先生想要的那種東西。他曾說他希望我們下一個文學階段能恢復到那種核心文學上去,將中產階級作家的偉大主題與新批評的技術專業性結合起來,並由此重新使文學成為社會的鏡子和嚮導。

對於我正在描述的這類作家來說,反映社會的文學不可能是社會的合適嚮導,一個人如果確實想憑藉純粹的藝術同時做到這兩件事情,他就必須訴諸比中產階級主題和純粹的技術專業性更為激烈的手段。

我們沒有生活在有距離的現實主義者能夠被理解或被認真思考的時代,即便他可能置身支配性的美國文學傳統當中。每當有公眾的意見傳到耳中,那總是在要求一種平衡的文學,一種能夠設法治癒時代創傷的文學。以社會秩序、自由思想,有時甚至是基督教的名義,人們要求小說家成為時代的女傭。

我曾經想到,這女傭非常像那個黑人門房。當亨利?詹姆斯離開查爾斯頓的旅館時,他把詹姆斯的衣箱放在了水坑裡。於是,詹姆斯被迫坐在擁擠的四輪馬車上,把小背包放在腿上。在整個南方,這個可憐人遇到的服務都很丟臉,他後來寫到,我們的家庭僕人是全世界僕人中的最末之選,因為他們從天性上就不適合做僕人。小說家的情況也是如此,讓他承擔家庭僕人的職責時,他會把公眾的行李放在一個又一個水坑裡。

小說家的特徵不在於他的職責,而在於他的幻象。我們必須記住,他的幻象必須被傳播出去,讀者的局限和盲點肯定會嚴重影響他展現自己所見之物的方式。這是另一回事,在當下,它增強了小說中的怪異傾向。

那些為他們的時代代言的作家,比起那些反對流行態度的作家,在寫作上要容易得多,也更有魅力。我曾經收到加利福尼亞一位老婦人的信,她通知我,當疲倦的讀者晚上回到家,他希望讀到能讓他心跳的東西。看來,她讀到的我的任何東西都沒能讓她的心跳起來。我認為,如果她的心處於正確的位置,它會跳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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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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