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的吳凱聲(12)
甘鏡拋出這兩個「重磅炸彈」后,接著,上海警察總局法律顧問詹紀鳳律師又對廖案的嚴重性論述了一番。不過,詹不得不拖了一句:「廖君是先烈廖仲愷先生之子,論理想似不致有反動行為。」正在這形勢對廖等三人已很不利的當口,突然叛徒王其良出現在法庭上,他先亮了自己的身份,然後當堂作證,一口咬煞廖等三人是員。這個人證,勝過鐵山。甘鏡、詹紀鳳、王其良這三個人的說話、證詞,猶如三支毒箭,箭箭致人死命!頓時,堂上氣氛立見緊張,情勢危急!
此刻,終於輪到被告辯護律師發言了。吳凱聲霍地站了起來。他首先以懇切的語氣,沉重的聲調,說了這樣幾句話:「廖公子是先烈仲愷先生之嗣,且僅此一子,自被捕后其母何委員思念心切,以致舊疾複發,昨已昏迷一次,今仍卧床,忍泣以對。黨國有殊勛之人,而其後嗣竟遭此牽累,能不痛心?!」他這幾句話立即轉變了堂上*的氣氛。人們頓時露出了同情、憐惜的目光和臉色。吳凱聲這番言語既有感而發,也是為這個目的而發的。
緊接著,他當庭駁斥了王其良這個可惡的叛徒,他說:「王其良因在經濟上與廖公子有私怨,所以誣告廖公子等是共黨。王其良空口無憑,哪裡可以作證?只有拿出十足證據,才能讓人信服!否則,這個作證,不能成立!」吳凱聲預料到王其良會出庭作證,這是敵方的一顆原子彈,所以他事先早已作了準備,他開頭幾句像題外也似題內的話若是為了轉變氣氛,如今一涉及案子本身,就抓住這個最為關鍵的要點先發,扳倒叛徒,搬掉鐵山,這樣,下面的文章就好做下去了。
隨即,他拿出何香凝當天上午在病榻上寫就的一封親筆信,當眾宣讀起來:
「敬啟者:小兒承志,被捕拘押,香凝本擬到釣院就居住、買茶及給伊銀洋各點有所陳達。惟閑宿疾複發,不克離床,故作書面證明
一、小兒承志,自歐回國,即住舍間。日前捕房人員到舍調查,香凝固刺激過甚,未能明白答覆(這裡總算把那個大漏洞勉強補了一下)。
二、因我國東北軍為國家求生存,血戰日寇,飲食甚苦,故令承志往歐陽君處商議如何運去茶葉,以壯士氣。
三、香凝曾給銀洋與小兒,以資抗日。惟小兒生性慷慨,或借友人。
總之,予與廖先生為國奮鬥,其目的在求民族國家之生存。香凝甚願小兒一本此志,為國報效。此次被捕,盼鉤院秉公辦理。因病草此。謹呈鈞簽。
何香凝三月卅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