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2)
誰說胡適如果替未來要為他立傳的人埋伏筆,會讓他索然無味?作為一個歷史家、考據家,胡適是索隱的高手。他同時也是一個要向歷史負責的人。所以,他才會常常要人家寫自傳,為歷史留下見證。然而,他是一個喜歡跟歷史家玩捉迷藏的頑童。要入他的寶山,還得先亮亮身手。胡適的殿堂,可不是誰都給進的。誰說胡適如果幫他的情人取化名,就會興味全無?不管是用化名、或者是用代號、英文縮寫,這除了可以作為障眼術之妙以外,還有調情的作用,且不論還有那別人不知、只有你我知的「偷情」的快感。
尤小立說:一對「中年男女的同居生活」是「沒有太多想*象的空間的。」這句話是完全錯了。尤小立錯了,因為他還太年輕。「人老心不老。」這句話只有真正上了年紀的人才能體會。誰說人到中年就沒有想象的空間?愛並不是年輕人的專利。愛不只是活在記憶里,還活在生活的當下里。那一舉手、那一投足;那一瞥眼神、那一聲關愛,即使是無聲的,都是愛的流露。美麗並不是年輕人的專利。誠然,人上了年紀以後,皺紋出來了,體型也走了樣。然而,那魚尾紋、那多出來了的脂肪,都是戀人給與我的愛與奉獻在她身上所留下來的印記。如果那不是美,什麼才是美?天下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去珍惜的美呢!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誠然。只是,這句話所告訴我們的,可以不是惘然,而是砥礪。「夕陽無限好」這句話可以有它更高的一個境界。夕陽即使已近黃昏,我們仍然可以讓它絢麗得每一個片刻都成為永恆。韋蓮司說得好:「我所想象的是……[要]為我的人生作最後的衝刺;人生最後的一程,心無旁鶩地獻身於真善美,擺脫庸碌與妥協。我所要的是那麼一種人生的際遇,讓我的心智與品味能永保敏銳,讓我能夠坦然地與我最崇拜的人們交會;只要能作出一幅畫就可以,但必須是一幅傑作;只要能作出一道佳肴就可以,但必須是人間極品;只需要一個小窩就可以,但必須是一個素凈典雅的極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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