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煙霞山月,神仙生活(7)
曹誠英所寫的這兩封信都沒有用標點符號,第二封信則是以空格來斷句。這兩封信引文所加的標點,是筆者所加。這兩封信的內容,當然可以任人去作臆測。知道胡適與曹誠英後來的關係的人,看到了曹誠英第一封信里所說的:「惜花之切、憶舊之深」,當然可以望文生義,說他們是郎有情妾有意地在魚雁傳情。然而,曹誠英用的其實是很客氣、很得體的「通家妹」的語氣。我們特別要注意的是她那句惋嘆但認命了她「下灶作羹湯」身份的句子:「而妹此後又日烹調縫紉之事,恐無暇多作詩矣,奈何奈何!」
胡適的母親在1918年11月23日過世,曹誠英寫了一首輓詩:「少最友愛長彌堅,四德完全婦范賢。凡事厚人先薄己,更兼教子勝師傳。□天何似無情□[註:□表無法辨識],不假慈闈以數年。昔日趨前頻受教,而今憑弔在靈前。」③
我們知道曹誠英*1921年5月,曾經寫信請胡適為《安徽旅浙學會報》作序。胡適在日記里說:「我以徽浙學術史甚可研究,故允之。」胡適在7月28日,在上海旅途中完成此序,寄給了曹誠英。①我們目前所能看到的曹誠英寫的第二封信,是請求胡適幫忙她先生胡冠英報考天津的南開中學,時間應該是在1922年。當時,胡冠英可能已經從第三中畢業。由於「冠英很不情願進師範學校,要想換別的學校,又無確實好校,所以主意不曾決定。近日接到勝哥[即曹誠克]來信,講南開中學是個等好中學,就決定到兄那塊來,同[胡思]永一路去考。又恐怕程度不夠,未必能考取,故求吾兄處處為他照料。想吾兄素來愛妹,諒此事必不推託。」②依這封信的用字遣詞以及內容來看,曹誠英至少到1922年6月為止,仍然是心向著胡冠英的。可惜,胡冠英可能是一個遊手好閒的人。江澤涵曾經在給胡適的一封信里說:「冠英果然名不虛傳,是個狠天真的人。他前三四天動身到天津去玩,他說一兩天就回來,哪知道到今天還未回來。」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