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煙霞山月,神仙生活(10)

第二節 煙霞山月,神仙生活(10)

胡適5月3日從杭州回上海繼續開會這段時間,是他坐骨直腸膿瘍越演越烈的時候。6月8日,他又回到杭州,先還是住新新飯店。有一天往游煙霞洞,不管是因為他發現那兒僻靜,方便與曹誠英出雙入對,不必擔心旅館里的眾目睽睽,還是因為他「因愛其地風景好,房屋也清潔」,就跟管洞的金復三居士談好價錢,於6月23日搬進去住,一直到10月4日,一共住了三個多月。胡適在煙霞洞「養病」的時候,還帶了他二哥的長子胡思聰。思聰一直病弱,得了由寄生蟲傳染的「黑熱病」(Kala-azar),根據胡適問醫生所得到的訊息,得這種病的死亡率高達97%。果然,胡思聰在次年三月死於北京。胡適的日記沒記下曹誠英到煙霞洞跟他會和的日子,但是,他搬進煙霞洞時,也大致是曹誠英學校放暑假的時候了。

胡適在煙霞洞的日記並不完整,或許是有心如此的。從9月13日到10月4日的日記里,每天都寫了他和曹誠英形影不離的情形。他們一起下棋、看桂花,他講莫泊桑的故事給她聽,一起游西湖,爬山、散步、看月亮。問題是,由於胡適從不輕易在書信、日記上留下任何感情上的鴻爪,他在煙霞洞所記的日記里,沒有任何纏綿、相思的字句,也完全沒有留下任何有關他和曹誠英墜入*愛河的證據。事實上,胡適在煙霞洞的日記里開始提到曹誠英的時候,距離他們絢爛的定情日,已經過了一個半月了。我們可以說,有考據癖、好重審歷史公案的胡適是有意考驗日後為他立傳者的功力。他雖然隱去了許多細節,但也有意地在不同的地方布下一些線索。後人能不能抽絲剝繭、撥雲見日,端賴其功力。

胡適所埋下的第一個線索是《暫時的安慰》。這首詩寫於1923年12月24日,當時,他已經回到北京。這首詩的啟首四句是:

自從南高峰上那夜以後,五個月不曾經驗過這樣神秘的境界了,月光浸沒著孤寂的我,轉溫潤了我孤寂的心。①

12月前的五個月,就是7月,然而這個線索只提供了月,還沒指明日期。胡適所布下來的第二個線索也是一首詩,即《南高峰看日出》,這首詩寫於7月31日,描寫他和曹誠英、任百濤上西湖南高峰看日出。彷彿胡適自知這個線索如果不稍作解釋,容易被日後為他立傳的人所忽略,他特別在詩前加了一個序,說明看日出那天是在7月29日晨。然而,看日出和月夜,似乎連不在一起,而且,7月29日也似乎並沒有特別的意義。但胡適只願意點到為止,那破解之道,還有待於把陽曆的日期換算成陰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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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月亮•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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