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河邊的古城(4)

聖河邊的古城(4)

一旁的太太這時拿出幾顆小蘋果,用紗麗的邊緣摩擦得亮晶晶的,塞給我們,好像是代替同胞向我們道歉似的。和所有的印度婦女一樣,她穿著色彩艷麗的紗麗,花白的長發抹了香膏,服帖地梳在腦後結成一條結實的辮子,發線上刷了一道紅色的油彩,和額頭上的朱紅圓點相互輝映。老伯解釋說:這道紅色油彩(Shindur)和額上紅點(Bindi)表示她已結婚,並且丈夫仍健在。

她的頸子、手臂和腳踝上掛滿了丁丁零零的金環,十隻手指都戴了搶眼的戒指,連腳指頭也戴著亮麗的指環,配上色彩鮮明的蔻丹,這麼斜靠在卧鋪上,活脫脫就是畫裡頭走出來的貴婦人。據說印度的婦女們穿戴得越豐富,丈夫越有面子。老伯看看我,有些美中不足地說:「你什麼裝飾都沒戴呢!只掛了一條項鏈**」我沒有告訴他那是我掛在脖子上治頭痛的精油,以免文二太過沒有面子。

這位慈祥老者名叫達士(G.Das),是一位外科醫生,同時還在大學任教,育有一個兒子和五個女兒。達士先生對台灣相當熟悉:「我到歐洲開醫學會議時經常會遇到台灣的醫生呢!」這真是不簡單,看來達士先生的社會地位就算不在金字塔的頂端,也必定是在很上層的了。由於工作壓力相當大,因此他每年都會找一段時間出來旅行,順便朝聖。在幾乎走遍了全印度之後,今年的目的地是北方的哈德瓦(Hardar)。

「那兒是恆河從天上來到人間時,第一個碰觸到的地方!」

這是標準的印度教式說法,在地理學上,人們會說那裡是恆河從喜馬拉雅山脈進入平原的起點。可是你瞧,比起「從天上來到人間的地方」,這種說法是多麼沒有味道啊!地理學上這種理性而毫無情感的用語簡直比白開水還乏味。印度的人們感情豐富而善於表達,如果你的色彩無法比他們更艷麗,節奏不能比他們更強烈,那便絕難打進他們的心中,即使是外科醫學教授也一樣。

為了到這個地方,達士夫婦必須經歷漫長的旅程:「我們先坐了一天的巴士到迦耶(Gaya),在火車站等了一個晚上,換上這班火車,大概在明天清晨就會到達了吧!」達士先生半結論半探詢地問著太太。

「還得再坐一段巴士吧!」達士太太終於第一次開了口,「不過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有壯闊的自然風光和許多寺廟,還有很多苦行者在那兒修行,我們會在那兒的恆河沐浴,順便度假。」

「那是一個非常非常神聖的地方,」達士先生補充道,「那兒的恆河是非常純凈的,有機會你們也應該去看看。」

「它也像瓦拉那西那麼神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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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朝聖之旅·瓦拉那西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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