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欲成匪（三）
我張大了耳朵，正想聽一聽那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到底是什麼辦法之際，卻聽到風穀子爺爺又乾笑了兩聲道：「大家都怕小斐兒依照他目前桀驁不遜的性格，萬一學成了功夫后，會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不如不教他功夫？一點功夫都不教，如果他想自學的話，我們也不必理睬他！這樣的話，他以後沒有了功夫，自然不能去做一些讓我們大家感到後悔的事情！呵呵，其實這也是古衛道古大哥的意思！」
我一聽，暗道：「操，這麼毒的計策，那古衛道果然非同一般，我如果從小就不懂武學的話，那麼長大了自然幹不了什麼大事，正如二十一世紀一個只懂干苦力的背篼不懂電腦或者外語一般，又能混成什麼樣？」
娘的，我內心深處大罵了一番古衛道十八代祖宗。無意間卻想起了古衛道不知是哪一代毛毛孫的古立來，我眼前忽然一亮，嘿嘿，記得那古立曾跟我說過，我要是到處亂砍這風穀子爺爺所苦心種植的花花草草的話，想必他最後必然頭大如斗，吐血三升，然後扔一本叫什麼『魔門聖書』的玩意給我，然後，我會照那上面苦練功夫，終於有一日，武功大成！
我心下偷偷笑了起來，這主意實在是太妙了，好，從明天開始練習砍樹劈花的功夫。
當天，我繼續裝著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般到處閑逛著，可是奶奶柳依人和娘親秦卿眼中閃爍著的不安和愧疚之情並不能躲過我的眼睛，只是，我假裝毫不知情而已。
第二天，天色剛朦朦見亮，我伸了個懶腰，從床邊抄起那把長刀，往外就走。
看了看眼前這許多奇花異草、神木怪林，倒也頗覺得不忍下手，這可全是風穀子爺爺的心血啊，但是為了逼出風穀子爺爺身上的魔門聖書，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
我雙手掄起長刀，這長刀實際倒是挺沉的，足有二十來斤重，幸虧我從小體格過人，臂力也相對大很多，如若不然，只怕當真是舉不起刀來。
我朝虛空處『刷刷』劈了兩刀后，大聲嚷道：「神仙最後還跟斐兒說了幾句話，神仙最後還跟斐兒說了幾句話……」
我剛大嚷了兩聲，木門『嘎吱』一聲打開了，風穀子爺爺、爹爹楊命、奶奶柳依人和娘親秦卿紛紛在第一時間搶出門來。
卻見我滿臉殺氣，怒氣衝天的樣子，莫不暗暗吃驚，風穀子爺爺道：「好斐兒，神仙跟你說了什麼話？」
我氣勢洶洶道：「昨天那個拄鐵拐的神仙獨自一人跑來跟我說了，他說我本是武曲星下凡，本來就要學習人間最為高深的武學，日後才好重返天庭的，可是有人不讓我學，他於是告訴我去砍這些花花草草，或許能自行領悟？也未必可知！然後，他就消失不見了！」
我話音一落，瞪著旁邊一株就似蜘蛛般模樣的花卉直奔而去，口中大聲喝道：「你是第一個，吃我一刀！」
在爹爹楊命的喊話：「不可，斐兒，那是你風穀子爺爺費了好大勁才從西域引種成功的蜘蛛蘭！」聲中，我已經是手起刀落，只見刀光一閃，又一閃，再一閃，那朵想必名貴之極的蜘蛛蘭在我眼前飄舞著紛揚而下……
我心下卻感到了瞬時間某種極度的滿足，娘的，不是不讓我學武么？好，我就讓你的奇花異蕾從此零落成泥輾作塵，只有香如故！我一時按耐不住心中狂燥之意，將刀拄在地上，我哈哈仰天長笑著，狀似瘋癲……
只是一個年僅八歲的幼兒，卻有如成年男子般的表情仰天長笑……那場面竟是如此的詭異和不和諧……
爹爹楊命無奈的長嘆了一聲，風穀子爺爺卻道：「隨他吧，既是鐵拐李大仙如此吩咐，必然有他的道理！」說罷，卻仰天長嘆了三聲，不再言語，只是眼角中竟自流出了一行熱淚。
我今世的奶奶柳依人正自暗暗垂淚，娘親秦卿卻放聲大哭道：「斐兒，我的好斐兒啊，不要笑了，不要再笑了，你這是怎麼了？娘和奶奶都很擔心你啊！」
我心裡一時煩躁之極，說實話，平生我最瞧不得女人哭泣的樣子，不管是在這個時代還是二十一世紀的年代，我很喜歡看女人笑，女人笑起來非常漂亮，又何必去哭？！
就正如我特別欣賞擁有一雙修長美腿的美女大膽露出她潔白粉嫩的腳趾頭來，而不是用絲襪子遮掩著……
我突然惡聲惡氣道：「大家都別哭了，我是武曲星下凡！我要學世界上最最厲害的功夫，我要做一翻大事業！」
娘親秦卿一聽，更是止不住淚如雨下，我怒道：「誰也別攔著我？今天我非砍光了這片竹林！」
「殺！」我一聲暴喝，運起長刀，朝著竹林直奔而去，我本來以為他們都會上來懇求我住手，然後跟我說一翻大道理的，可是未曾料到，他們竟只是在原地獃獃站著，誰也不來勸我。
這一來，我沒有樓梯可下了，只好硬起心腸，揮刀連砍倒了三根長而窈窕的竹桿，但見竹桿『嘩啦啦』響著倒在了我的眼前，我竟象是看到了一個個大敵在眼前晃動，我連連大喝，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直過了良久，我終於手腳酥軟，長刀也被我斜斜插在了竹林深處的空地上…….
我雙手撐地，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這片竹林還真他娘的大，怕是一時三刻都砍不完的，我暗暗驚異『怎麼這風穀子老鬼竟這麼沉得住氣？都給我鬧得這般模樣了，還捨不得拿書出來么？莫非歷史不是這樣發展的？』
我心下也不自禁地嘀咕道：「恩，看樣子，歷史真是變了，不成，這樣鬧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得另打主意了！」
想到此，我故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睜大了眼睛望著他們道：「怎麼了？風穀子爺爺，奶奶，爹爹，娘親，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你們的斐兒啊？」
我裝出了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出來。
轉身望了望四周亂七八遭的竹子，我大哭了起來：「哇~~~~~~~！風穀子爺爺，你的竹子林幹什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是誰做的啊？哇~~~~~~~！」
我硬是回憶起兩個世界很多讓我感到傷心的事情出來，結果，越想越傷心，我的小臉蛋終於掛滿了淚珠子。
風穀子爺爺和爹爹楊命互相間驚異地看了對方一眼，娘親秦卿和奶奶柳依人這兩個當世的大美女卻不由哭哭啼啼著朝我跑來：「乖斐兒，莫哭，莫哭，奶奶和娘都想你！」
我心下暗暗叫苦，可是為了裝得逼真，我只有豁出去了我，我也張開了小手臂，朝兩個今生有緣的大美女跑去，「奶奶，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斐兒好怕啊！」
娘親抱住我，淚眼婆娑地在我一張小臉蛋上四處狂吻著，奶奶柳依人也跟著搶了我過去，同樣在我小臉蛋上到處亂吻…….
我表面上也是淚眼婆娑，可是心裡真有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汗顏，我在二十一世紀好歹也是有二十多歲的人了，竟直如一個未滿月的胖大小子被兩個女人親來吻去的，成何體統？
我巴不得自己快快長大，好去跟奪了我楊家大隋天下的李家王朝幹上一票，我倒真想看看到底是歷史上流芳百世的李世民厲害？還是我擁有兩世記憶的黑豹子厲害？
我突然間想起了老陸來，只不知道同樣擁有兩世記憶的老陸如今混得好是不好？他在這古代，還會保持著如二十一世紀般專情么？
記得某本書曾說過一句話：『因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
也記得有道金屬性聲音說過：『絕情者，得天下！』
我呢，我黑豹子卻是個濫情的人，不管在二十一世紀，還是今天，我肯定都會是一個絕對的濫情之人……我濫情，我將極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