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遺失的美好」(8)
之所以引用這樣長一段話,原因乃是為了歸納出「民族主義文藝」的核心價值體系:「文學的原始形態」乃是「基於民族的一般的意識」,在這裡所強調的是「藝術家所屬的民族的產物」,而並非「是那藝術家的才能、技術、風格和形式」。換言之,作家本人的創作也被融入到「民族」這個寬泛、空洞的大概念當中了。
由是觀之,從文學理論的邏輯上看,「民族主義文藝」的系列主張事實上與《絜茜》的發刊詞中「本刊絕不空談什麼主義」、「純文藝」與「以藝術價值為前提」是相違背的。至於該刊的核心政治宗旨,其實還在上述的一句話中可以看到——「普羅文藝沒落消聲、民族主義文藝無可進展」。(左下圖為張資平發表在《絜茜》上的殘篇小說《十字架上》)
這句話可謂是「一言泄露天機」,《絜茜》既不傾向於「為政治代言」的左翼文學——普羅文藝,亦對「以民族主義為綱」的右翼文學——民族主義文藝沒有興趣,用他們的原話說,前者「沒落消聲」,後者「無可進展」。
話說到這份上了,若還說《絜茜》是為當局幫腔的「民族主義刊物」似乎有些過分,難道他們自己會自投羅網地走進「無可進展」的「民族主義文學」體系當中?
那麼,從政治綱領上看,《絜茜》究竟是什麼樣的刊物呢?
請注意——
在邱錢牧的《中國民主黨派史》中,有這樣的一句話:
此外,國民黨臨時行動委員會的地方組織也發行了《絜茜》、《飛瀑》、《低潮》等刊物,宣傳反蔣。
三.兩個《絜茜》月刊
本文的目的乃是澄清一些事實,並意圖通過對《絜茜》的重讀,審視並釐清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初中國文壇一些關係,試圖為現代文學關係史中某些問題「去蔽」。
據該刊徵稿啟事中說,《絜茜》月刊之前曾出版了四期半月刊,這個半月刊按道理至少應該是與《絜茜》月刊是同一個核心,即張資平——但是《絜茜》月刊的終刊號的「主編」卻從張資平變成了丁丁,此問題後文再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