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袁紹敗退

袁紹倉皇撤退，戰場上正苦苦抵抗的各路人馬頓時軍心渙散，紛紛奪路而逃。韓猛、淳于瓊、張郃、高覽等將一見，也急忙脫離戰場，奮力向外殺出。

高順急揮大軍，隨後緊追。審配見狀，忙向袁紹建議道：「敵人追擊甚緊，可令顏良回身迎戰，攔截敵軍，掩護我軍撤退。」

袁紹於是急令顏良領兵阻攔敵軍，文丑護衛中軍迅速向共縣退卻。

顏良率領本部人馬回身列好陣勢，望著追來的敵軍，瞳孔一陣緊縮。眼見敵軍越來越近，他一揮手中大刀，狂喝道：「殺！」催馬向追兵迎去。

高順見敵軍一將領兵返身迎來，看旗號斗大的一個「顏」字，知道必是袁紹的得力大將顏良，急忙下令列陣迎戰。

兩軍衝撞在一起，顏良揮舞著大刀，狠命地左右砍殺。高順見顏良橫衝直撞，刀鋒所到之處，血花四濺，眾將士倒下一片，不僅大怒，挺槍迎將上去。

顏良見高順衝來，大喝一聲，揮刀就劈。高順用力一格，盪開迎面劈來的大刀，施展出渾身解數，大戰顏良。

二人刀來槍往，百餘回合，不分勝負。兩軍將士奮勇拼殺，刀劍相交，血肉橫飛。顏良部眾畢竟人數較少，而高順軍卻越聚越多。

顏良見部眾已快被高順所部斬殺乾淨，回頭望去，袁紹也已經奔出很遠，於是不敢戀戰，回馬殺開一條血路，落荒而逃。

高順追之不及，眼看著袁紹從視線中漸漸消失，只得下令截殺各路散兵。這一仗，斬敵萬餘，俘虜近三萬，繳獲戰馬萬匹，糧草、輜重無數，敵軍四散潰逃。但損失也比較大，傷亡達萬餘眾，不過大多數只是受了傷，陣亡者只有數千人。

袁紹一路上收拾殘軍，狼狽不堪地退到了共縣，這才驚魂稍定，喘了一口氣。各路人馬也漸漸陸續尋找過來，清點之下，損兵折將，只余不及八萬逃到了共縣，其餘將士不是被俘殺，就是望冀州潰逃而去。

十萬援軍，加上原來的七萬，十七萬大軍，損失大半，而且還失了修武。見此慘狀，袁紹憤怒不已，向郭圖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十萬援軍，眼看就要到達修武，竟然被弄到了如此地步。」

郭圖急忙辯解道：「是張郃、高覽二人希望看到我軍戰敗，才會出現這種結果。否則，就算是被敵人伏擊，我十萬援軍也不會敗得如此之慘。」

袁紹道：「為什麼？」

郭圖道：「在冀州時，沮授就反對進攻黃興。此次救援，他依然反對繼續作戰，要我軍撤回冀州。臨行前，特別囑咐張郃、高覽，要想辦法退兵。一定是他二人希望我軍戰敗，就可以退兵回冀州了，所以不肯用力。同時還可能有意使我軍進入敵人的埋伏之中，甚至還有可能與敵人私通，以使我軍戰敗。」

袁紹聞言大怒，喝問道：「他二人現在何處？喚來見我。」

郭圖急忙說道：「他二人至今未歸，估計已經投黃興去了。」

袁紹怒道：「他二人怎敢如此？」

郭圖道：「他們一路上，經常談及黃興，言語之間，甚是欽佩、恭敬。而且沿途黃興軍的襲擊較多，均為他二人負責護衛。後來居然襲擊漸少，甚至再也沒有發生襲擊，一直到我軍被伏擊。因此，必定是他二人暗地裡與黃興軍商議妥當，設伏襲擊我軍。否則，張郃在後軍，怎麼會片刻間，三萬人馬就損失殆盡。」

袁紹怒極：「鼠輩安敢欺我？他日得見，定斬不赦！」

郭圖見責任都推到了張郃、高覽二人身上，心中稍安。但又擔心二人回來后，說明是非，於是急忙派人前去尋找二人。待找到后，告訴他倆，袁紹遭此大敗，泄憤於眾人，要殺他二人以敬效尤。

張郃、高覽二人正好在一起，前來尋找袁紹大軍。

原來，當時高覽在小修武城外，繞城而走，見袁紹軍殺來，便迎了上去，與顏良、文丑合兵一處。張郃與郭圖殺出后，也匯合到一起。後來混戰四起，張郃與高覽都各自為戰。袁紹一退，他二人也急忙一起殺出重圍，前去尋找袁紹。

走到半路，碰見郭圖所派之人，得知袁紹要殺他二人，張郃大驚，對高覽道：「我二人奮力死戰，方得脫困。卻沒想到，居然獲罪。這將如何是好？」

高覽咬牙道：「袁紹不聽忠言，妄動刀兵。若待黃興西征歸來，必大禍臨頭，早晚被擒。我等豈能坐以待斃？不如乾脆去投黃興軍。」

張郃想了想，也沒有其他辦法，於是嘆了口氣，點頭道：「唉！只能如此了。」

於是二人領著本部近萬人馬，前往高順處投降。

曹瑞說道：「這張郃、高覽現在領兵前來投降，不知是真是假？」

陳宮道：「袁紹薄恩寡義，遭此大敗，必然遷怒於人。他二人定是心懷恐懼，不得已只好投奔我軍。即便並非真心，若我等善待他們，日久也必會歸心。」

高順點點頭道：「不錯！此二人乃河北名將，若能得到他們相助，對我軍下一步作戰極為有利。」於是便率領眾人出營門迎接。

張郃、高覽二人見高順親自率眾出迎，急忙下馬，拜伏於地，口呼：「敗軍之將張郃、高覽請降，望將軍接納。」

高順趕緊上前，扶起二人，笑道：「我主能得二位將軍相助，必如虎添翼，待高順稟明主公之後，必當重用。快請進營！」說完，下令設宴款待。

宴席之上，眾人興高采烈，輪流向張郃、高覽敬酒，言談舉止隨意自然，氣氛十分高漲。張、高二人不由得也被感染了，漸漸地放鬆下來，與眾人痛飲起來。

酒至半酣，高順起身道：「今日暫且到此，待驅逐袁紹之後，我等再開懷暢飲。」然後對張郃、高覽二人說道：「二位將軍！兵貴神速，袁紹遭此大敗，其軍心必定不穩，我軍當迅速進軍，趁夜往攻，一舉擊潰袁紹。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張郃、高覽急忙連道：「不敢！還請將軍以軍情為重。」

高順遂下令大軍集結，迅速進軍共縣。張郃、高覽二人急忙請纓，願為先鋒。高順點頭應允，即令二人領兵去劫袁紹大寨。二人大喜，率領本部人馬，迅速向前開去。

曹瑞道：「領軍！若二人是詐降，以他們為先鋒，豈不危險？」

高順搖頭道：「無妨！我軍自有探馬，只需擴大搜索範圍即可，不必擔心中伏。」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各自整頓軍馬，隨後向共縣進發。

一路無話，來到共縣，已是深夜。張郃望著袁紹軍的大營，對高覽說道：「城外約有五萬大軍，袁紹必定在城內。我二人投奔過來，諒袁紹尚未得知。不如向高順將軍建議，由我二人領大軍穿過大營，前去賺開城門，立此大功。」

高覽點頭贊同，二人急忙向高順報道。高順大喜，令一師隨二人進入敵營，二師、三師悄悄潛伏至敵營外，隨時準備進攻。

張郃、高覽二人領兵叫開營門，引大軍入營，然後直奔共縣城下，高呼道：「開門！」

城上守軍喝問道：「何人叫門？」

張郃道：「張郃、高覽前來進見。」

守軍答道：「你等暫且等候，容我稟報。」遂急忙下城報告袁紹。

袁紹身心疲憊，早已入睡，得知張郃、高覽二人回來了，不由得想起了郭圖之言，頓時大怒，立即命令顏良、文丑去拿二人前來。

郭圖大驚，暗道：「他二人怎麼回來了？這如何是好？」他眼珠一轉，急忙對袁紹說道：「不可開城！他二人定是投奔了敵軍，前來賺城。我看還是將他二人在城下，亂箭射殺。」

袁紹一想，也對，若他二人投奔了敵軍，賺開城門，豈不糟糕！於是便令顏良、文丑領弓箭手登城，將張郃、高覽二人射殺於城下。

張郃、高覽二人正在城門處守侯，忽聽城樓上隱隱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並向兩旁散開，不禁心中暗生警覺。

張郃抬頭望去，城樓上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似乎有無數的人影晃動，於是小聲對高覽說道：「小心！」話音未落，只聽得一陣緊湊的弓弦聲響，密集的箭雨撲面而來。

高覽猝不及防，被一箭射中左肩，差點跌落馬下。張郃揮舞長槍，撥開鵰翎，護著高覽迅速後退。

眾將士毫無防備，頓時大亂。一師統領姜浩見狀，立刻下令四處進攻，放火燒營。高順見敵營中火起，也立即揮軍沖向敵營。

整個軍營剎那間熱鬧起來，到處都是人聲鼎沸，亂鬨哄的一片。顏良、文丑見此情景，猛然一驚，急令守城將士堅守城池，然後迅速回報袁紹。

袁紹正氣哼哼地坐在大廳內，等著顏良和文丑的彙報。當城外的嘈雜聲傳到城裡時，他還以為是顏良、文丑在領兵圍剿張郃、高覽二人的殘部，後來聽到喊殺聲越來越大，才覺得不大對勁。正要命人前去探察，卻見顏良、文丑匆匆報來。他大吃一驚，「唰」地站了起來。

郭圖聞聽，急忙說道：「張郃、高覽二人果真投敵，現在敵人已經大軍壓境，共縣恐怕難以堅守，還是早作定奪，退往朝歌吧。」審配、逢紀也紛紛勸袁紹迅速棄城。

袁紹匆匆忙忙率領眾人，在顏良、文丑的護衛下，棄城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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