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修武血戰

張郃飛馬趕到時，雙方依然殺的難解難分。他急忙挺槍殺入戰團，直向中軍大旗處衝去。一路上橫衝直撞，仗著手中長槍，奮力殺到了郭圖身邊。

郭圖一見張郃隻身趕來，知道后軍完了，頓時更加著慌，急忙對張郃說道：「張將軍！高將軍敵住了一路敵軍，前軍恐怕不是另一路敵軍的對手，請將軍速去支援。」

張郃道：「大人！後面敵人的騎兵馬上就要到了，我軍恐怕抵擋不住。張郃這就向前，殺出一條血路。請大人隨我走！」說完，催馬向前殺去。

郭圖急忙督領大軍，緊隨張郃之後。中軍在張郃的帶領下，終於有了一些起色，匯合前軍奮力殺出一條血路，望小修武敗退下去。

到處都是亂軍，高順命令騎兵不管四處潰散的敗軍，加快速度，追擊敵軍。當他好不容易衝散潰兵，領兵趕來時，郭圖和張郃已經殺將出去，只有高覽還在與三師苦戰。高順見狀，大喝一聲，揮軍殺向高覽。

高覽正在苦苦抵抗三師的進攻，忽聽有人報道：「將軍！敵人騎兵來了，中軍突圍而走，我們也趕緊撤吧。」他急忙回頭望去，只見中軍大旗已經衝出了很遠，無數敵軍騎兵旋風般向自己殺來，於是不敢再戰，立即領兵往中軍方向殺去。

高順大喝道：「敵將休走！高順來也！」

高覽見敵軍勢大，根本不敢應戰，領部眾落荒而逃。

高順下令全軍火速向小修武追擊，不給敵軍一絲喘息的機會。大軍立刻撇下四散奔逃的殘兵敗將，迅速向敵軍追去。

郭圖隨張郃衝破阻擊，領敗軍匯合小修武的援軍，狼狽逃進城內。敗退的殘兵陸陸續續向小修武奔來，高順率領騎兵緊隨在高覽之後。

高覽剛奔至城下，高順也緊追而至。守軍見狀，不敢開城。高覽無奈，只好繞城而走。高順立刻揮軍將小修武包圍起來，卻發現小修武西面也大戰四起，到處都是戰場，亂成一團，還有一軍突破阻攔，望小修武殺來。

原來，這邊烽煙一起，袁紹就得知了。他急忙率領眾人登上東門，極目遠眺，見小修武以東煙火四起，隱隱約約有大軍撕殺，聯想到探馬所報的援軍，立刻明白是敵人在攻擊援軍。於是忙與眾人商議道：「是援軍已到。可是怎麼會在那裡打起來了？難道是敵人潛去伏擊？」

審配道：「一定是敵人前去伏擊我軍，那麼這裡就應該沒有多少敵人，我們趕緊出城消滅眼前之敵，然後迅速回師，與援軍一起夾擊敵軍。」

逢紀介面道：「敵人總共只有數萬之眾，他若前去伏擊援軍，那麼眼前就只是空營，根本不需要大軍出擊，我們應該迅速與援軍一起夾擊敵軍。」

正在這時，修武城西突然傳來一陣混亂之聲。他們回頭一看，只見漫天的箭雨夾雜著巨石由城外飛射而入。

城西的弓弩旅和投石營在見到烽煙后，也開始發動攻擊了。

袁紹頓時慌張起來，怎麼這裡還能發動如此強烈的攻勢？許攸急忙說道：「看樣子，敵人的援軍也到了。我們還是趕緊接應上援軍，一起撤退吧？」

田豐上前阻攔道：「不可！敵人的援軍若是已到，在伏擊我軍援軍時，一定會想到若我軍前去接應，必將遭到我軍的前後夾擊，因此敵人肯定會設下埋伏，阻止我軍接應。我軍如果前去接應，必定會遭受伏擊。不如撇開援軍，向北撤退，經共縣回師。」

逢紀反對道：「那十萬援軍就這樣放棄了？我軍合兵一處，將有十六萬大軍。黃興遠在長安，不可能這麼快回師，敵人就算有援軍到來，也不過是東拼西湊，最多十萬而已。他即要伏擊援軍，哪裡還有兵力阻止我軍接應？無論如何，我們也應該接應上援軍，一起撤退。」

袁紹聽了，猶猶豫豫，不知該如何決定。

審配上前道：「為何撤退？只要我軍能夠將援軍接應回來，合兵一處，十餘萬大軍，應該足以與敵人抗衡。」

袁紹望著眾人，始終決定不下來。

逢紀道：「不管怎樣，我軍都應該前去接應，以探虛實。敵軍若只是虛張聲勢，而我軍就倉皇退卻，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敵人。如果敵人真的是有援軍到來，估計也不會太多。否則，敵人完全可以先把修武圍困起來，再去伏擊援軍。只看敵人僅在城西發動攻擊，就知道他們只是在牽制我軍，使我軍不能前去接應，也就知道他們必定是兵力不足。」

田豐反駁道：「也有可能敵人是有意如此，卻在我軍接應的途中設下埋伏。」

審配道：「即便是有埋伏，我軍也必須衝出去，與援軍匯合。否則，敵人若真的是大軍趕來，待他們消滅的援軍之後，我軍豈不是束手待斃？衝出去，如果敵人有埋伏，我們可以殺往別處。若敵人並沒有足夠的兵力，我軍接應了援軍之後，就可以和敵軍再決雌雄。」

袁紹猶豫半天，覺得還是要出去接應，否則援軍恐怕就眼睜睜地被敵人消滅了。於是便立即下令，全軍出擊。

田豐急忙上前勸阻：「敵人狡猾，此去接應，必定中其奸計，我河北將士恐怕無幾生還。望將軍三思啊！」

逢紀斜著雙眼，望著田豐說道：「大軍出發在即，你卻為何說此不吉利的話？」

袁紹聞言大怒：「來人！將他給我拿下。若非戰前殺之不吉，現在就將你推出斬首。暫且押在軍中，待回師后，再治你的罪。」說完，一邊嚴令守城將士堅守不出，拚命抵擋弓弩旅的攻擊，一邊令顏良、文丑率韓猛、淳于瓊集合大軍出東門，往小修武接應援軍。

果然，出城沒多遠，兩旁就殺出敵人伏兵。袁紹等人在城上看得一清二楚，逢紀見狀，表情頓時有些不大自然，剛才還說敵人一定不會有足夠的兵力，可現在敵人卻真的設有埋伏。

韓猛、淳于瓊急忙各領一軍，分別上前敵住一路，顏良、文丑則繼續迅速趕往小修武。等敵軍全部殺出之後，發現人馬並不太多，只有萬餘人，眾人這才都鬆了一口氣。

而這時，郭圖剛剛逃進小修武，就有人來報：「大人！修武方向有我軍前來接應，卻遭遇敵軍阻擊，現正在大戰。」

郭圖急忙登城望去，只見城西無數的兵將，在互相撕殺。一軍打著袁軍旗號，快速向小修武殺來，而小修武周圍的高順軍也迅速向城下湧來。頓時心中膽寒，對張郃說道：「張將軍！這哪裡來的如此多敵軍？難道黃興已經西征凱旋？」

張郃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大人！恐怕這座小城難以堅守，不如趁敵軍還未布防好，趕緊衝出去，與我軍匯合吧？」

郭圖看了看四周，點頭道：「嗯！敵人還沒有全部趕來，我們就趁這個機會迅速殺出，與我軍匯合。否則，等敵人全部集結，我們就沒那麼容易衝出去了。」於是二人收拾軍馬，由西門殺出。

高順見狀，大喜，他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和袁紹軍正面對敵。那樣的話，就有可能要面臨兩面受敵的局面。郭圖的這一舉動，剛好給了他追擊的機會，可以利用郭圖奔逃，沖亂袁紹軍。否則，袁紹兩軍匯合，人數眾多，急切之間，恐怕難以擊敗，於是急忙下令全軍銜尾追擊。

郭圖在張郃的奮勇衝殺下，率領余部沒命地向顏良、文丑奔去。高順隨後緊追，郭圖軍早已喪魂失魄，只知道亡命奔逃，哪裡還敢回身作戰？顏良、文丑也急催大軍，迅速向郭圖軍靠攏。

高順率領大軍尾隨在郭圖軍后，一路向前衝殺，象趕鴨子一樣，趕著這數萬殘兵敗將，把顏良和文丑軍，沖了個七零八落、亂七八糟。

顏良、文丑被這數萬潰軍裹著，根本組織不了一個完整的陣形，急得二人喝罵不止，斬殺了無數敗軍，也無濟於事，只得跟著向後退去。

整個小修武到修武之間都成了戰場，雙方數十萬大軍在這裡展開了激烈的撕殺。

袁紹軍東一塊，西一塊，各不相連，如同一盤散沙，灑在大地上。而高順軍則每隊都組成嚴密的攻防陣形，互相支援，象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慢慢地蠶食著袁紹軍。

高順率領騎兵在戰場上橫衝直撞，所向無敵。袁紹軍望風披靡，四散奔逃。顏良、文丑氣得哇哇大叫，就要上前迎戰高順。

袁紹在修武城上見此情景，頓時心生怯意，哪敢繼續作戰，急令顏良、文丑回軍，同時慌忙四顧道：「敵人果然有大批援軍趕來，現在如何是好？」

眾人生怕袁紹怪罪自己建議出擊，急忙紛紛為自己打圓場。

審配首先說道：「幸虧我軍出城接應援軍，否則，一旦被敵人分而困之，我兩路大軍都將不保。現在已經匯合，正好可以突出重圍，一起殺出去。」

逢紀也連忙發言道：「是啊！若我軍當時不前去接應的話，現在援軍估計就全軍覆沒了，然後敵人必定將重兵圍困修武，我軍恐怕難以堅持多久。」

許攸點頭道：「現在我們已經接應上援軍，合兵有十二三萬，敵人也未必能輕易地擊敗我軍。只是現在戰局比較亂，混戰四起。據我觀察，敵人似乎善於在亂軍中作戰，他們好象專門訓練過小隊攻防陣形，這樣下去，我們就比較吃虧。我看，不如放棄修武，先退往共縣，然後重整大軍，與敵再戰。」

袁紹一聽，深感有理，於是下令棄城北撤。結果，他這一退，卻使軍心大亂，眾將士紛紛奪路而逃，撤退頓時變成了潰敗。

高順急忙揮軍掩殺，四處追擊，只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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