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征之前

一連三天，黃興與禿髮部眾人都是在慶宴中度過的。在這三天之中，黃興和這些大帥、小帥一個個地接觸了一下，對禿髮部和周圍的幾個大部落，大概有了一些了解。

禿髮部是個比較大的部落，共有十餘萬落，戰士八萬之眾。本部大約有五萬餘落，戰士三萬餘。

它控制著：胡蘭部，約兩萬落，戰士萬餘；大帥胡蘭休斯，三十八歲，性格火暴，作戰兇猛。莫邪部，近兩萬落，戰士萬餘；大帥莫邪骨力達爾，四十五歲，為人陰險狡詐。須烈部，不足八千落，戰士五千；小帥須烈阿爾金，四十二歲，典型的草原大漢，粗獷、勇猛、善戰。阿連部，只有五千餘落，戰士三千；小帥阿連吉利，三十五歲，此人比較幹練。還有幾個更小的部落，都只有近三千落，戰士千餘。

在它的東北方，并州朔方郡的北面，是鮮卑的乞伏部，大約也有十餘萬落，戰士近十萬。東面，朔方郡之西，有鹿結部，約八萬落，戰士五萬。南面，涼州武威郡之北，有破多蘭部，近十萬落，戰士七萬。

黃興這一路奔逃，正好是從鹿結部和破多蘭部之間穿過了大戈壁，來到禿髮部的境內。他了解到這些情況后，便與眾將商議道：「現在我們要殺回長安，有三條路可走。第一條是沿這我們來時的原路返回，與禿髮部一起進攻羌胡，再取道北地，折返長安。這條路，就要再次穿越大戈壁。另兩條路，可以避開大戈壁。一是向東，經鹿結部境內，由朔方郡殺回；二是借道破多蘭部，直接進入北地郡。你們看，選擇哪條路比較好一些呢？」

眾人一聽第一條路又要穿越大戈壁，都有些恐懼，紛紛表示反對。

典韋叫道：「主公！大戈壁那可不是人走的路。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滿地的沙石，一颳風，滿嘴都是沙子，吐也吐不幹凈。我寧願殺出一條血路，也不願意再走那條路了。」

黃興哈哈笑道：「我知道那條路不好走。而且現在還有那麼多軍隊，光是糧草就恐怕難以為繼。這條路放棄，其他兩條路選哪個呢？」

典韋道：「主公！只要不走那可怕的戈壁，其他走哪條路都可以。」

許褚也點頭道：「不錯！主公！打仗我不怕，就怕那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機的荒漠。」

張遼等人也對一路走來的戈壁灘感到心有餘悸，他們當時雖然攜帶有不少糧草，也在綠洲里補充了很多水。但是由於不知道那個戈壁有多大，根本無法控制消耗，差點沒走出戈壁。

賈詡沉思片刻，說道：「主公！向東也不行。走這條路，不僅要橫穿鹿結部的中心地帶，而且并州是南匈奴單于庭的所在地。且不說鹿結部會不會同意借道，只看并州是南匈奴的集居地，就知道想要從這裡殺回長安，恐怕非常困難。雖然洛陽的援軍，現在應該已經在并州與匈奴開戰，但我們不知道援軍進攻到了什麼地方？不好聯絡。」

張遼點了點頭，道：「不錯！從并州走，也並非最佳選擇。我看，還是經破多蘭部境內，直接到北地郡比較好。崔瑾他們就在北地郡，我們很快就可以和他們聯繫上。」

黃興沉吟道：「據我了解，破多蘭部與我們走過的那個大戈壁緊挨著。我們要是沿著戈壁的邊緣走，就不會深入破多蘭部境內。這樣的話，應該不會引起破多蘭部的強烈反應。」

賈詡點頭道：「主公言之有理！如果不深入破多蘭部境內，他們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反應。最多不過是加強警戒，防備我軍進攻而已。等進入北地郡之後，大軍就可以向東進擊羌胡。到那時，主公借口聯絡崔瑾，並指揮我軍與禿髮部合擊羌胡，就可以離開禿髮部的大軍，尋找崔瑾，撤返長安。」

黃興與眾人商議妥當后，便來找古魯，向他說明自己計劃的進攻路線。

古魯一聽黃興有近十萬大軍在北地郡，頓時大喜。他認為，羌胡各部總共也就十萬左右人馬，而自己這邊卻有近十五萬大軍，前後夾擊，應該很快就能結束戰鬥。然後再集中全力，對付匈奴。

黃興看著充滿了喜悅的古魯，心中暗笑：「只要你一旦介入了這場戰爭，你就別想能夠輕易討到多少好處。就算消滅了羌胡，匈奴也沒那麼好對付。因為我現在並不准備將重心放在對付羌胡和匈奴身上，我的重點還是在國內各地的諸侯。而且我和你訂立的盟約是，對付反叛的羌人和匈奴。羌胡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涼州的馬騰和韓遂都是反叛的羌人首領，你就準備著慢慢打吧。嘿嘿！嘿嘿！」

古魯在那裡激動地搓著雙手，彷彿勝利就在眼前。他幻想著從羌胡和匈奴那裡，掠奪來大量的人口、牲畜，實力頓時凌駕於乞伏部之上，鹿結部和破多蘭部紛紛來依附，西部鮮卑大人的寶座，正向他頻頻招手，他不由得仰天大笑。

黃興笑道：「岳父大人！這個計劃怎麼樣？」

古魯連連點頭：「很好！很好！大將軍計劃的不錯！我們先消滅羌胡，再對付匈奴，應該很快就能平定叛亂。」

黃興道：「那我們就按照這個計劃進行？」

「當然！」古魯說道：「明天我們就誓師出征。」

「好！」黃興躬身施禮道：「岳父大人！那我就先告退了。」

回到大營，黃興立即傳令下去，全軍準備行裝，明日一早出發。眾將士頓時忙碌起來，收拾東西，檢查裝備。何琳與唐嵐見終於要返回了，異常興奮，也趕緊收拾行裝，恨不得立即就出發。

禿髮部最後一天的晚宴，更是熱鬧非凡。四周的營地里，到處都是篝火，大家載歌載舞，充滿了歡聲笑語。

達絲和美吉也來到了晚宴之上，坐在黃興和古魯的中間。想到明天黃興就要和父親一起出征，她倆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不停地看著黃興。

黃興正與眾人聊的開心，突然發現達絲和美吉一個勁地看著他。他想了想，雖然聯姻是迫於無奈才答應的，但是這兩個女人已經成為他黃興的女人了。就算日後與禿髮部翻臉，這也是個誰也無法否認的事實。於是便轉過頭來，對她們笑道：「達絲！美吉！你們怎麼老看著我？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是不是擔心我要打仗去？」

達絲滿臉的興奮，在火光的輝映下，照的通紅，雙眼閃爍著無限的風采。見黃興轉過頭來詢問，立刻眉飛色舞，歡快地說道：「大將軍！達絲不擔心大將軍要去打仗。打仗有什麼好擔心的？以大將軍的神勇，那些羌人和匈奴人還不望風而逃？我就是喜歡看大將軍神采飛揚的樣子。」

美吉卻在一旁一言不發，只是睜大了明亮的雙眼，靜靜地看著黃興。與達絲一動一靜，形成強烈的反差。

黃興笑著捏了捏達絲的下巴，然後對美吉說道：「美吉！你怎麼不說話？」

美吉甜甜地笑了笑，低聲說道：「大將軍！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達絲摟著美吉的雙肩，嬉笑道：「大將軍！美吉害羞，不敢說話。」

黃興笑道：「那有什麼可害羞的。美吉！你想說什麼？」

美吉眨了眨眼睛，紅著臉說道：「大將軍！你們去打仗，要多久才能回來？」

黃興心道：「我這一走，可就難說什麼時候回來了。」他望著眼前這個乖巧的小女孩，還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

正在遲疑間，達絲嘻嘻笑道：「美吉著急著嫁人了！別擔心，大將軍很快就會回來的。」

美吉聽了達絲這話，頓時臉更紅了，急忙扭著身子，爭辯道：「誰說我著急了？我只是想知道要打多長時間仗。」

黃興看著互相鬥嘴的姐妹兩個，心道：「再回來，恐怕就要等到掃平諸侯，出兵塞外的時候了。不過，倒可以派人將她二人接回去。」

於是便對達絲和美吉說道：「這個仗，不太好說能打多久。順利的話，幾個月就可以結束戰鬥。萬一再有其他情況出現，那就難說了。但是，我答應你們，就算我不能回來，也一定會派人接你們過去。好嗎？」

美吉聽了，慢慢地點了點頭。達絲興奮地問道：「大將軍！聽說中原十分好玩，人也特別多，非常熱鬧。是不是？」

黃興點頭道：「是啊！你想不想去？」

達絲拚命地點頭，黃興於是開始給她們講一些中原的情況。

晚宴就在這喧鬧、熱烈的氣氛中，一直持續到半夜，才漸漸散去。

黃興回到大營，心裡久久不能平靜。這些天來，他漸漸地明白了草原民族的無奈，惡劣的生存環境，使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為了生存，他們只有不停地掠奪。面對著死亡，他們根本無法逃避，只能勇敢地迎上前去。這就養成了他們嗜血好戰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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