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收編敗兵

中平元年十月，黃天趕到廣宗附近，正督促軍馬加速前進，忽然聽到遠處號角爭鳴，喊聲大作。探馬來報：「報！廣宗城已破，黃巾軍大敗，官軍正鋪天蓋地在四處追殺。」

黃天一聽，急忙下令：「孫忠！你率獨一旅從左面；伍蒙！你率獨二旅從右面；掩至官軍之後，發起猛攻，徑直向前衝殺，不要回頭。高勤！你率獨三旅押后；郭信！隨我居中，進攻皇甫嵩的中軍。出發！」孫忠和伍蒙領命率部急馳而去。

待趕到戰場，黃天一看，這哪裡是在打仗，簡直是一面倒的屠殺。黃天怒聲命令道：「騎兵旅在前，步一旅隨後，步二旅在左，步三旅在右，統帥部隨弓弩旅居中，獨三旅押后。」然後拔出戰刀大喝：「弟兄們！為天公將軍報仇的時候到了，殺啊！」遂舉刀躍馬率先殺出，張橫急忙率眾鐵衛護在左右。

眾將士也同聲怒吼：「殺啊！」騎兵旅緊隨其後，旋風般直撲皇甫嵩的中軍。

只見騎兵旅箭矢漫天，官軍慘叫聲四起，在措手不及之下，死傷慘重，立刻陣勢大亂。待衝到跟前，眾騎兵收起手弩，拔出馬刀向前砍殺過去。

孫忠和伍蒙也趁勢殺出，向官軍猛烈進攻。

三路人馬如同三把尖刀，狠狠地向著官軍猛插過去。黃巾軍見官軍大亂，於是奮力反撲。

黃天揮舞著戰刀，眾鐵衛護住左右和後方，直望中軍大旗所在之處殺將過去。眼前到處都是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喊殺聲充斥四野，鐵騎所到之處，官軍望風披靡。

正向前衝殺之時，忽聽張橫大叫：「主公！小心！」手中鋼叉向前奮力擲去，同時從馬上一躍而起，將黃天撲下馬來。

眾鐵衛見狀，奮力上前將二人護在當中，拚命地砍殺著官軍，一步也不退讓，只要有人倒下，立刻就有人挺身補了上來。

親衛騎兵營見到黃天落馬，更是如同瘋了一樣，不顧一切地向黃天衝殺過來。

黃天翻身起來，只見張橫渾身是血，正艱難地爬起來，一支長長的利箭從他的後背射入，箭鋒鑽出了他右邊的胸膛。

張橫不敢相信地看著胸前浸滿鮮血閃動著寒光的箭尖，難以忍受的窒息讓他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壯碩的身軀向前撲去！

黃天大吃一驚，飛快地衝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將他抱在了懷裡，喊道：「張橫！張橫！」

張橫劇烈地咳嗽著，噴出一口一口的鮮血，喘著大氣使勁掙扎著說道：「主公！張橫不能跟隨您了。」接著頭一側，眼睛慢慢地閉上了！

黃天含著眼淚高呼：「張橫！你不能死！你還要保護我征戰天下！張橫！張橫！」在黃天的呼叫聲中，張橫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雖然戰爭難免傷亡，這段時間黃天也見慣了生生死死，但是當熟悉的部下真的在自己身邊倒下時，心中的悲憤之情，卻怎麼也無法控制，兩眼之中充滿了憤怒的火焰，仰頭大吼一聲，將懷裡的張橫交給鐵衛，提刀翻身上馬。

只見前面官軍忽然閃開一條路，一員敵將手持長槍策馬迎來，口中喝道：「來將何人？通上名來！」

黃天怒火中燒，二話不說，催馬直撲過去。

敵將大怒，擺槍便刺。

黃天閃身避過，左手抓住敵將長槍，往後一帶，右手順勢一刀，將敵將砍下馬去，瞧也不瞧一眼，惡狠狠地繼續向前殺去。

黃天將戰刀舞得像雪花飄飛一般，每一刀出手都會有一名官軍將士慘叫著倒下或是一匹戰馬悲嘶著向前撲倒！

在他的身後，流淌開了一道血河！全身上下已經無處沒有鮮血，他已經分不出那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敵人的了，跟隨在他身後的將士把血河拓展得更加開闊。

一路上威不可當，接連砍殺敵將數名，官軍望之膽寒，如同碰到了死神般紛紛閃避，四散奔走，黃天距離皇甫嵩的中軍越來越近！

臨近中軍，阻力逐漸增大，黃天奮力衝殺，同時命令位於戰團中間的騎兵用弓弩瘋狂地射擊敵軍。

皇甫嵩終於支撐不住，中軍開始向後移動。

黃天一見，更是加緊攻擊，並且高呼道：「皇甫嵩跑了！官軍敗了！」

頓時，太平軍的士氣一下子提升到了頂點，猶如颳起了一陣小型的風暴，正在向他們攻擊的官軍更加混亂了，黃天率領著將士們向前猛突。

這一仗殺得昏天黑地，直到雙方無力再戰，才各自收兵。

黃天率部退後二十里，安下營寨，派人四處收攏黃巾軍。同時清點本部人馬，結果折損了張橫、田光、張凱、陳沖等近萬人，鐵衛也死傷三十餘人。

收拾黃巾殘兵近五萬餘人，其餘死傷、逃散者不計其數。從黃巾殘兵口中得知，張梁已經陣亡，大批將領戰死，目前只有張寶率十餘萬黃巾軍在下曲陽。

黃天坐在大帳之中，看著疲憊不堪的眾將，心中暗思：這下該怎麼辦呢？程熙上前說道：「主公！照此情況，我們的目的已經不可能達到了，不如撤回穎川，以作他謀。」

郭信一聽急忙說道：「那怎麼行？主公！雖然天公將軍、人公將軍已故，但地公將軍依然還在，而且還有十多萬黃巾將士在等我們救援啊！」

孫忠也急忙接道：「對！主公！地公將軍和十幾萬將士還在苦苦盼望我們的救援。」

郭睿走上前一步，對黃天言道：「主公！恕我直言，依我所見，黃巾軍已經大勢已去，再怎麼樣也難以挽回敗勢。不如撤回太平谷，伺機再起。」

伍蒙說道：「主公！我認為不如藉此機會，獨樹一幟，號召天下為天公將軍報仇，黃巾餘眾和天下百姓必紛紛響應。」

黃天看著眾人，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我們這一次的作戰目的確實無法實現了，但我們也不能在此時舉兵，否則就立刻會成為朝廷的打擊目標，被大批的官軍挾得勝之勢，迅速撲滅。雖然，我軍仍可以游擊作戰的方式與官軍周旋，但恐怕我軍會舉步唯艱。當然，也不能就此悄然退兵，尚有十餘萬黃巾將士等著我們前去救援，我們必須盡點力，能救出多少就救出多少吧。」

然後下令道：「立即派人前往穎川，命令李成抓緊時間，儘快解除宛城之圍，救出被困的黃巾軍，並在穎川機動作戰，等候我軍歸來。而我軍暫時先撤到比較安全的地方，擺脫官軍之後，再由我率近衛師北上救援，獨立旅護衛餘眾南撤。」

黃天想了一下接著道：「只是我們不能直接撤回太平谷，以免官軍隨後而至，使我軍被迫與之正面為敵。我看還是象我軍來的時候一樣，向西潛入大山後再南撤比較安全。」遂命獨立旅和黃巾軍先行，近衛師隨後，黃天親率近衛師的騎兵旅押后。

眾將官大驚，郭信上前拜倒：「主公！不可！末將願率部押后，掩護大軍撤離。」

孫忠也言道：「主公！您萬萬不可置身於危險之地，一旦不測，叫我太平軍將士以後如何是好？天下百姓以後將如何是好？」

張順一撩戰袍，跪下道：「主公！您還是隨獨立旅先行，我會誓死護衛后軍的，戰至最後一人也不放過敵軍！」

新收的那些黃巾將領也被眾人的情緒所感染，紛紛下跪，請黃天率部先行，自己願率軍押后。

黃天見眾人情緒激昂，把手一擺：「黃巾軍大部都已經奮戰數月，十分疲勞，不宜再戰。而騎兵卻是我們由太平谷帶來的精銳，何況此時作戰，更加需要隨機應變，所以我必須和他們在一起。」

郭通道：「主公！末將願與主公一同殿後。」

黃天說道：「就是因為考慮到你的能力，我才將你安排在孫忠之後，若我未能阻止敵軍，就需要你部護衛前軍了。」眾將一聽更驚，皆言不可。

黃天無奈，只好改變計劃：「這樣吧，獨立旅和黃巾軍先向北行，我與張順率騎兵押后，郭信率近衛師余部伏於我軍兩旁，若敵軍追來，放過前軍，於半道擊殺，我與張順回軍掩殺。待殺退敵軍之後，我隨大軍轉向西撤，郭信與張順率騎兵引官軍北上，不可戀戰，伺機甩開敵軍，迅速與大軍會合。」

眾將激動萬分，尤其是新來的黃巾眾將，見黃天為他們考慮的如此周詳，自然萬分感激，暗下決心，誓死追隨黃天。

郭信更是熱淚盈眶，再拜道：「末將定不負重望！」

黃天把手一揮：「出發！」

黃天連夜拔營，靜悄悄地向北撤離。

果然，大軍行不多遠，天剛蒙蒙亮，皇甫嵩便率大軍追來。

郭信放過前軍，待中軍過來之時，突然發起進攻，黃天也回軍掩殺。官軍見中了埋伏，頓時大亂，四散奔逃。

黃天也不追殺，率近衛師掩護大軍轉向西行。

郭信追殺一陣后，率部向北緩緩退卻，為了更好地吸引皇甫嵩，隨即派出大量的探馬，隨時報告皇甫嵩的行蹤，不時進行襲擾、突擊，始終與皇甫嵩若即若離。

皇甫嵩在追擊了一段時間后，發覺敵軍不停地突襲、騷擾，好象是在拖延他的進軍速度。於是暗自琢磨，半晌之後，得出結論，一定是敵軍在掩護主帥向北撤退，與下曲陽敵軍會合。遂急令大軍，不顧眼前之敵，快速向北進發。

郭信見皇甫嵩中計，在將官軍引出百里開外之後，迅速脫離戰場，悄然折向西行。

五日之後，郭信部終於在大軍進山前回來了，眾將士激動萬分，熱烈地擁抱著凱旋的將士們。

確定已經擺脫官軍后，黃天遂從黃巾殘兵中挑選精壯補充到近衛師和獨立旅，由韋康繼任統帥部親衛騎兵營都尉兼鐵衛隊隊長，由姜浩和黃巾軍中的韓勇繼任近衛步兵旅的校尉。其餘人員由黃巾軍中的唐顯統領，在三個獨立旅的護衛下，自山中向南撤退。黃天則率近衛師避開官軍，向下曲陽進發。

這一路上，映入眾人眼中的只有殘垣斷壁、荒田野草，到處都是破敗荒涼的村莊，村內空空蕩蕩毫無生氣，隨處都可見到死去的人，無主的野狗在野外爭搶著他們的遺體，空氣中充滿了一股**的氣息。

黃天看著眼前這悲慘的景象，內心受到極大的震撼。這是黃天第一次真正的觸動，在他的眼中，人的生命第一次變得如此的卑賤，使得黃天更加堅定了改變整個社會、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的信**。

數日之後，黃天率近衛師趕到下曲陽地界。此時又有消息傳來，張寶已經被刺身亡，部將嚴政投降，皇甫嵩正率軍絞殺四散的黃巾軍。

黃天急忙命崔瑾、韓勇、姜浩各率本部去收攏四處的散兵，並將弓弩旅三個營分別配屬給他們三人，以加強攻擊力，吩咐他們一定不可戀戰，要以突擊戰術為主，收攏一批就迅速派人送走一批去和獨立旅會合。自率余部騎兵以靈活機動的游擊戰術四處騷擾、牽制官軍，使之不能全力圍剿黃巾軍。

在陸陸續續收攏的差不多后，黃天就率近衛師迅速南撤。待到黃天進山趕上獨立旅時，大軍周圍已聚集了殘兵及百姓近十萬人。

黃天看著這十餘萬人馬，暗自思索：在這種情況下，已經不可能再迅速撤回太平谷。而此時皇甫嵩大軍在平定黃巾軍后，也必定開赴穎川，對付太平軍。看樣子只有擇地安置他們，近衛師儘快回軍穎川。否則，穎川無人主持大局，太平谷將會非常危險。

遂與眾將官商議道：「目前，我們這十餘萬大軍，目標太大，行動緩慢，根本無法安全撤回太平谷。而且，現在穎川應該已經成為朝廷關注的重點，我必須率近衛師儘快返回穎川，主持大局。所以，我想象太平谷一樣，在山裡找一個比較合適的地方，偃旗息鼓，先潛伏下來，就地屯墾，秘密發展，等候我的命令。你們看如何？」眾人聽了，也認為確實無法將這十餘萬人安全帶回太平谷。

郭睿上前說道：「主公所言極是！此山正位於並、冀二州之間，再向南離河內不遠，在這裡建立一個根據地，伏下一支精兵，日後主公一旦有令，可以南北呼應，夾擊洛陽，這確實是我們現在的最佳選擇。」

「好！就這樣定了。」於是，便派出大量人馬在山裡探察地形。

終於在朝歌西北近二百里處找到一個比較合適的地方，此地位於大山之中，群山圍繞，中間是一片丘陵地帶，還有河流穿過，土地肥沃，水草茂盛，是個屯墾的好地方。黃天遂移軍至此，將此地命名為興天谷。

接下來，精選青壯，抽調近衛師的骨幹組建野戰第二師，郭信任統領，程熙、郭睿為參謀輔佐。轄：親衛營都尉張靖；騎兵旅五千人，校尉伍蒙；弓弩旅五千人，校尉程弘；五個步兵旅各五千人，校尉高勤、陳棟、唐顯、鄧豫、趙猛；共計三萬六千餘人，駐守興天谷。

近衛師：黃興自任統領，孫忠為副統領，親衛營都尉楊騁，騎兵旅校尉張順，弓弩旅校尉崔瑾，步兵旅校尉姜浩、韓勇、段銘。

其餘所有人員就地安置，按照太平谷的模式，建立根據地。所需糧草物資、軍械裝備等，待黃天回去后再說，暫時先自己想辦法解決，但絕不能引起官軍的注意。並且再三囑咐郭信一定要保持高度戒備，遇事要小心謹慎，多與眾人商量。

安排好一切后，黃天率近衛師飛速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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