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田妃娘娘】

一路上我精神恍惚，心裡忐忑不安。

皇上這麼急召見我究竟所謂何事？難道我不是太監的秘密已被戳穿？還是曹化淳之輩在背後中傷我？或者就像當日他陷害王之心一般陷害我？還有，無霜來找無名究竟找到沒有？無名又去了哪裡？他會不會背叛我？……

我心亂如麻，暗暗後悔自己不該獨自去「春滿樓」那種地方，不然就不會被無霜無雪所擒，無名也不會不辭而別！況且，春滿樓那種地方人多眼雜，萬一被認識我的人看到豈不是自己暴露自己？當日春滿樓那麼多人，沒準裡面就會有一兩個錦衣衛，錦衣衛本來就是無孔不入的特務機構。

只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色膽包天，本來**後宮就已是誅連九族之罪，我跟玉瑤瓶兒她們之間的來往已經是如履薄冰，現在還敢在外面招搖過市，胡作非為。現在冷靜地想一想，自己確實太不明智了。可是，我要是不去春滿樓，如何識得十娘？又如何識得無霜無雪？如何會巧遇到秀兒，以及慷慨豪氣的七郎？如果錯過她們，那豈不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我無法權衡個中得失，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憂？哎！不管了，越想越亂，還是那句話：隨機應變才是權謀之術的最高境界！

我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以平常的心態走進皇宮。因為我知道，越是對自己處境不利的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

我剛踏入皇宮半步，突然閃出兩條人影阻住我的去路。

我心中猛地一驚，難道皇上召見我竟是事先設下埋伏，要將我拿下？或者是陰險狡詐之徒假傳聖旨要害我？……無數**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過。

來人並沒有將我拿下，其中一人還向我恭恭敬敬地施禮道：「屬下奉命在此恭候江公公多時了！」另外一人卻說：「幸好江公公來了，屬下正要去西廠調動人馬四處去找江公公，若不是在此遇見，豈不錯過。」

我定睛一看，發現此二人十分眼熟，片刻才想起他們是王承恩的死黨，其中一人叫周勝，另一個叫白凡，所以記得他們的名字，是因為此二人的職位都比較高，王承恩還親自向我介紹過。

我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暗罵自己：靠！老子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點，隨便出現點狀況就嚇得六神無主，這樣下去還得了？也怪這幫賣麻花的，做事情總是這麼氣勢洶洶的，就怕人家不曉得他們是大內高手一樣！

我定下心神，問道：「你二人奉了誰的命令在此等我？」

周勝道：「屬下奉皇上口諭，在此恭候江公公！因遲遲候不到江公公，所以白凡正準備帶人去尋找公公。」

這麼急，難道宮裡出大事了？我疑問道：「皇上口諭說什麼？宮裡有什麼事情嗎？」

周勝答道：「皇上命屬下等人若是見到江公公，立即告知公公入宮后速去錦繡宮！其他的屬下就不知道了？」

錦繡宮？那裡不是田妃娘娘養病的居所嗎？難道田妃娘娘出事了？

我知道問他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屏退周勝白凡二人，心裡揣著疑惑，直往錦繡宮而去。

雖是後宮禁地，但我一路暢通無阻，以我目前的身份，相信在整個紫禁城內除了皇上皇后，以及各路嬪妃皇子，還沒有人能夠在我之上。

我來到錦繡宮，遠遠便看見皇上身邊的那個老太監正恭恭敬敬地肅立在田妃娘娘的寢宮門口，我連忙加快步伐走過去。

剛剛跨進寢宮的門口，就看見崇禎焦急不安地在屋子裡踱來踱去，一個年老的御醫坐在一張精緻的大床邊，床上的紗帳將整張床罩得嚴嚴實實，一隻蒼白無力的縴手從裡面伸出來，御醫正在為床上之人搭脈看病。而床上的人自然就是田妃娘娘了。另外，一個妙齡少女也異常焦慮地守候在床邊，不是別人，正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長平公主。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宮女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守立在房間的一側。

曉是我天生好色非常，連宮女也忍不住會將眼睛餘光瞟過去掃蕩一番。可我這一瞧不要緊，卻發現兩個宮女中竟有一人是瓶兒。我大吃一驚，連忙仔細瞧去，暈！不是瓶兒還是何人？原來她竟是伺候田妃的宮女。

瓶兒也瞧見了我，臉上迅速飛起紅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匆匆地把頭埋得更低了。

我不敢把心底的驚訝表露於形，連忙向崇禎跪拜在地，恭恭敬敬地道：「小江子叩見皇上，田妃娘娘，公主殿下！」

哪知崇禎見了我，龍顏大怒，連聲斥道：「小江子，這兩日你死到哪裡去了？朕四處派人都找不到你，你身為太監總管，竟然擅離職守，你可知罪？」

皇上言辭俱厲，像是動了真火，我心中頓時如遭晴天霹靂，渾身顫慄，終於知道什麼叫作「天子之怒」。

完了，是什麼事情讓皇上動了這麼大的肝火？難道就為了田妃娘娘的病？我又不是醫生，與我有何相干，他這麼急找我作什麼？？難道是瓶兒跟我的事情被發現了？不可能，要是那樣早就拉出去砍了，還用得著跟我吹鬍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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