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憂鬱成疾】

我正在惶惶不安，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時，為田妃診病的御醫站了起來，他雙眉緊鎖地立在那裡思索。崇禎連忙把他叫到一旁，低聲問道：「田妃的病情可有好轉？」聲音壓得很低，似乎不想讓別人聽見一般。

御醫低著頭，嘴裡支支吾吾：「這……微臣不敢說……」

崇禎臉上一驚，他明白御醫不敢說是意味著什麼，但他仍然不甘心：「你快說！究竟怎麼樣？你如實說給朕聽！」

御醫吸了口氣，沉聲說道：「皇上，微臣已經儘力了，娘娘因為幾位小皇子的事常年憂鬱成疾，身子已是非常虛弱，加上這次所感風寒極其嚴重，什麼葯都吃遍了還是無濟於事，反而日益加重。如今病入膏肓恐怕已是藥石無靈……」

崇禎聽到這裡，臉上頓時又平添幾分憔悴，猶如頃刻間老了幾歲。他身體微微晃動，如同站立不穩一般。御醫想要上前扶住，卻被皇上阻止。御醫關切道：「皇上切莫過度悲傷，龍體要緊啊！」

皇上極力控制住心中的悲切，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問道：「田妃還有多少日可活？」

御醫垂下頭低聲說道：「田娘娘還有七八日的樣子！」

聽到這個具體的數字，崇禎渾身又是一陣戰慄，他一手扶住茶几，一手艱難地向御醫揮了揮，無力地說道：「下去吧！把宮中最好的藥材都給娘娘煎來，不管怎樣，也要試一試。」

御醫道了聲「是！」連忙如獲大赦般匆忙出去了。

從這一點來看，崇禎也算是個好皇帝，若是換個暴戾點的皇帝，遇上這種情況那御醫還不腦袋搬家，沒有被誅連九族就算是十分幸運了。

對於田妃我知道的並不多，也沒有見過面。只知道他是崇禎皇帝極度寵愛的嬪妃之一，地位不比周皇后差多少。據說田妃出身名門，能騎善射，入宮后便深得皇上百般恩寵，不過一次田妃因為收受朝廷大臣賄賂，在皇帝面前吹耳邊風，從而導致了一次重大的軍事錯誤，被崇禎知道后，龍顏大怒，將她打入冷宮。後來崇禎因思**舊情，又將田妃接出冷宮，百般疼愛。但如今田妃年紀輕輕卻就要香消玉殞，你叫崇禎如何不傷心？哎！自古紅顏多薄命！但願我所鍾愛的女子們不要步田妃的後塵！

這時，一個宮女將田妃床上的紗帳掀了起來，掛在床的一側。另外一個宮女，就是瓶兒，她走到床邊，將床上的田妃輕輕扶起。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田妃，雖然她此時已經病入膏肓，但是她的氣質依然令我吃驚不小。她面色蒼白，但一看就是絕色美女的標準臉型，她氣色不佳，但卻有一種慵懶高貴的氣質，她雙目無神，卻有一種凄幽纏綿，讓人心裡發酸。她也沒有周皇後母儀天下的讓人仰視的氣勢，但另有一種讓人神往的說不出的雍榮華貴。

我不禁開始為她神傷起來，所謂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我是那種常常憐香惜玉的男人。

田妃在瓶兒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看著一旁神不守舍的皇上，幽幽地說道：「皇上，你不要再白費力氣了，臣妾的病自己知道……臣妾走後，皇上千萬莫要悲切，就當臣妾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若是皇上為了臣妾傷了身子，臣妾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

此刻，崇禎已坐到田妃床邊，他極力壓住心中的悲痛，拉著田妃的手，輕輕說道：「愛妃，你不要胡思亂想，你的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宮裡有最好的御醫，有最名貴的藥材，還有什麼病是不能治的？你要好好休息，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崇禎和田妃的話，感染了房間里的每一個人，瓶兒和另一個宮女都悄悄轉過頭去抹淚，長平公主更是滿面淚痕，她生怕被別人看見，偷偷躲在床的另外一側。

田妃還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了，她的眼光瞧見還跪在一旁的我，詢問崇禎道：「皇上，你不要為了臣妾遷怒於別人，他是誰呀？怎麼讓他在此長跪不起？」接著，田妃扭頭對我道：「你起來吧！」

我正瞧崇禎的臉色，崇禎卻對我說道：「小江子，起來吧！朕急著找你就是為了田妃。田妃最近心情不佳，你不是會說故事嗎？朕想讓你陪陪田妃，給娘娘說說故事，解解悶！」

原來是這樣，害我虛驚一場！我一面站起來一面想，靠！老子將來一定要自己干出一番事業，不能老是在別人的腳底子下做事情，跪來跪去的。

這時，田妃望著我好奇地說道：「你就是小江子？你可是宮裡的大名人啊，聽說你不但會講故事，還救過皇上，功勞真是不小呀！」

我走上去回話道：「回稟娘娘，這些都是小江子應該做的！」

我此時才將田妃看得更加清楚，她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兒，即使她病入膏肓，也是一個氣質超凡的病美人。你想她進宮以前是一個能騎善射的奇女子，入宮后變得如此雍榮華貴，兩者之間是何等巨大的差異，但是田妃她偏偏做到了，拿我們現代的話來說就叫「入得廚房，出得廳堂，還上得軟床。」真是人間之極品女子。甚至連我現在得到和認識的女子中，都沒有人能夠這樣完美。而這樣的美人卻就要香消玉殞，教人怎樣不悲傷？

我猛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小說，叫《尋秦記》，主角項少龍不是曾經用腳底按摩的方法為嬴政他爸治病的嗎？田妃因為憂鬱成疾，吃不好，睡不好，身子自然虛弱，加上她長期病卧床上，缺乏運動，氣血經脈必然不通暢。皇宮裡雖然御醫眾多，但很多都是阿諛奉承之輩，宮裡的嬪妃皇子們有個什麼大病小痛必然是燕窩人蔘一通亂補。田妃身體虛弱，所謂「虛不受補」越補越虛，越名貴的藥材恐怕越是把田妃往死路上推。

我想，或許物理療法和心理療法對於此時的田妃來講才是最佳的治病方法。說到按摩什麼的，我們現代人，哪個沒有享受過桑拿、浴腳、異性按摩什麼的？這個應該不成問題。至於心理療法更是我的強項，只要多給田妃說說故事，講講笑話，特別是連續劇形式的那一種，讓她精神上有所寄託，有了求生的**，那就勝過了所有良藥奇方。

而且，萬一我真的治癒了田妃娘娘，必然龍顏大悅，以後我有什麼別的要求，恐怕也好辦多了。比如說，我想把王承恩踢出西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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