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負荊請罪祭亡靈

第九十七章 負荊請罪祭亡靈

庄長風進入殿內的時候,南宮婦好正在批示一些奏牘。可是她看卻緊泯著嘴唇,就好像是在跟誰生氣一般。看到庄長風也只是點頭示意

沈寒妝和冷千霜看到了庄長風,雙雙站起來跟庄長問好。庄長風一一回禮,然後恭恭敬敬的跪下給庄長風請安問好:「臣庄長風,拜見吾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南宮婦好不悅的讓他起來,又命人上了茶讓了座。庄長風這才告座,然後方才對南宮婦好拱拱手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南宮婦好睨他一眼,她當然知道庄長風突然來見她不會是只為了喝茶。於是她方才住了筆墨,淡淡道:「若是來勸寡人處置上官霜竹,那大可不必了。」

說罷她又指了指堆積如山的奏牘補充說明道:「這一大疊,都是來勸寡人對上官霜竹嚴懲不貸的。」甚至有大臣說上官霜竹有失德行,不配為貴王鳳夫。

庄長風尷尬的垂首,半響後方才轉而笑語訕然道:「陛下猜錯了,臣是來告訴陛下,鄭太守仙去了。」他的語氣里,帶著悲戚焉。

南宮婦好手裡的硃筆一滯,復而又慢慢的擱下。顰眉低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她還以為他也是來勸說她嚴懲上官霜竹的。

「今四更二刻。」庄長風如實稟報道。鄭沅,竟然突然死了!對於南宮婦好來說,這真的是一個特別意外的消息。

「我知道了,你還有什麼事么?」南宮婦好一個頭兩個大,只好用手撐著額頭,撫額嘆息。庄長風搖頭,南宮婦好意外:他來這裡,難道就是為了這麼一點事?

所以,南宮婦好微微挑了挑眉,抬起眼帘看著庄長風,示意他有話直接說,不必繞彎子。

庄長風微微沉吟片刻,似乎是下了下很大的狠心,咬牙道:「臣,還請陛下勸鳳王邸下主動去負荊請罪。」以平眾議。

負荊請罪?只是負荊請罪?原來他還是不一樣的,不跟他們一樣,以為他需要交出鳳王的寶印然後嚴懲呢——恨不得殺之後快。

「我會的,大人放心。」南宮婦好痛快的點頭,庄長風這才放心的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作揖告辭:「臣還有事情,就不打擾陛下了。」南宮婦好抬眸打量著他。

似乎是要從他臉上打量出什麼來,南宮動了動嘴唇終究是什麼也沒說,默默的打量著庄長風起身告辭,慢慢離去。半晌之後,方才看到辰文雨慢慢的進來。

「今日,左右這裡也無事了,你們許久未見,需要好好聊聊,所以,都下去跪安吧。」南宮婦好看了看辰文雨,又看了看冷千霜和沈寒妝,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於是三人起身告退行禮,退去。南宮婦好心裡裝了事情,看什麼都煩躁不安。索性換來採菊和玲瓏,擺駕冷室,去看望上官霜竹。

已經是過去幾日,午後的秋老虎卻還依舊殘留毒熱。南宮婦好心無旁騖的走在廊蕪之間,沒有心情去看那些曲橋流水,鴛鴦相戲。

早有內侍等著,看到南宮婦好走來,規矩恭順的下跪叩頭行禮,然後給南宮婦好打開了門,又躬身垂手侍立。採菊和玲瓏誠惶誠恐的等在門外,唯有南宮婦好一人進去。

陰暗潮濕的冷室里,陳設倒是很簡單,一個掉了一條腿的桌子,一個鋪了幾層稻草的床板,床板上的紅衣身形正靠著牆悠然發獃。

他的紫金冠雖然有些歪了,髮髻也因為沒有梳理所以有些亂,臉上的紅痕還在,沒有換過的紅衣帶著狼狽的灰土,只是那氣質卻沒有變得慘不忍睹,瑕不掩瑜的風華依舊

殘破的窗戶紙,被風吹得撲啦啦作響卻透不入半分陽光。聽到開門聲,上官霜竹下意識的捂了捂眼睛,看著隨著推門越來越擴大的陽光落在地上他無動於衷。

「霜竹——」直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緩緩的傳來。他才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去看,眯著眼睛怕是幻影般的虛假。直到看清楚她步步生蓮,搖曳生姿的走到他身邊。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他的第一個反應是爬起身子,匍匐下跪,給南宮婦好行禮,請安問好。南宮婦好不以為意的蹲下身,手指去撫摸著他的臉頰。

「霜竹,還疼嗎?」她心疼的輕輕拂過他微微紅腫的臉頰,語氣溫柔小心的問道。上官霜竹眼底閃過晶瑩的光,倔犟的推開她的手恨然道:「你有什麼資格撫我傷口!」

南宮婦好長長的嘆氣,嘆的陽光好像都黯淡了幾分。她愧然:「對不起,我不該打你,可是你太衝動了,讓我這般為難。」

上官霜竹默然,他這幾日回想起來自己也不是沒有錯誤的。那日的他的卻有些衝動,讓南宮婦好憂愁為難了,這幾日朝臣定然紛紛上書了吧,她終究是要順應眾意了么?

「陛下說的對,我是衝動有錯的,錯在不該愛女心切,不計後果,所以陛下無論如何處置,都無怨言。」上官霜竹行了個禮,恭聲

「自然是要懲罰你的,不然怎麼平息眾怒?」南宮婦好掏出手絹,柔聲細語的給上官霜竹擦拭著有些蒙塵的臉頰。

「不知陛下,準備如何處置我?」上官霜竹雖然做好了準備,但是還是關切這個問題。

南宮婦好沉吟:「你作為鳳王爵位的俸祿,要罰停三年,另外在冷室還要關一陣子。」刑不上大夫么。另外,還要勸他準備負荊請罪。上官霜竹等著她說下文,她卻沒有下文了。

「你不準備廢我鳳王貴胄身份?」上官霜竹意外的看著她,似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南宮婦好臉色一沉,凌然道:「你真覺得,我會因為你的過失,對你下狠手?」

他的不信任,讓她慍怒。本來以為多年夫妻,還有個女兒,他不會質疑他們之間的情分了,卻不料他竟然帶著懷疑的口氣說這些話。

「對不起——」上官霜竹恍然掩了掩口,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南宮婦好沉默,氣氛一時凝滯而尷尬。「不過,還需要你負荊請罪,屆時我會把南宮木蘭帶回來。」難成大器的朽木啊。

「真的?」能帶出女兒,上官霜竹自然是爽快答應:「那別說負荊請罪了,就是配役流放我也願意!」他開心的欣慰笑了。

南宮婦好本想生氣,卻又怕他覺得自己多心了,所以只得忍氣說道:「明日,你自是先去金甲衛帶著陳情書,負著荊條請罪,我會命人帶著御旨陪你接出女兒來。」

上官霜竹應了聲,又追問道:「你不去?」聽他這麼問,南宮婦好犀的抬頭,知道他又要多想了,方才慢慢回道:「明日,我要去祭奠鄭太守。」

想起當初救鄭沅出大牢,彷彿就在昨天一般。可是卻不想已經是多年過去了,高齡的鄭太守辭官的請辭表剛遞上,就駕鶴西去了。

上官霜竹這才默然,南宮婦好也覺得潸然。只得草草告辭,命人好好收拾了冷室一番。

她苦笑著離開,上官霜竹亦是如此:什麼時候,他們已經緊張到了說話都要敏感的地步了?

次日,自然有內侍和辰文雨帶著上官霜竹去金甲衛負荊請罪。而南宮婦好早早就淡妝素服,掩停鼓樂只帶了玲瓏和玉璧,由蓉珮護駕早早啟程趕去鄭沅的太守府。

鄭沅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為官後半段基本就在山清水秀的酈城養病支撐了。

今日溘然長逝,全城百姓自發的披麻帶孝,縞衣素服,如同哭喪自己的父母一般為鄭太守舉哀弔唁。

南宮婦好的馬車低調到達時,看到的就是這麼感人肺腑的一幕。為官至清正,自有萬民擁。「鄭大人一輩子恪守不渝,也算是能青史留賢,名聲流傳後世了。」

蓉珮輕輕感慨道,南宮婦好則是一言不發。到了太守府,已經是一片銀白的世界:

白燈籠,白縞素,迎賓客弔唁舉哀的司禮。包括正在靈堂守著的親眷,和陸陸續續趕來上香灑熱淚的舊友故交。

「陛下駕到——」內侍一聲道喝,眾人紛紛撲通下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婦好命人送了冥禮,又親自免禮眾人方才起身恭敬垂手兩側,給南宮婦好讓路。她行至靈堂前,含淚給鄭沅進了三次香。

由於她是君,鄭沅是臣。所以她不能哭,只能執了鄭沅遺孀幼子的手,好言撫慰。

「鄭卿生時為國盡粹而後已,今日驟然仙去,寡人心痛不止,惟願夫人保重身體,秉承先人意志,扶養幼子,傳志長盛同德。」

一邊說,一邊有熱淚盈眶。鄭沅的遺孀一面勸南宮婦好止淚一面躬身一禮道:

「妾本荊釵布裙,蒙先家夫恩愛不棄,同牢共室,今日驟然生死分離,本應追隨同去,然幼子需憐,又蒙陛下親臨撫佑,定當不負所托,傳承家楣。」

南宮婦好聽她這麼說,也就放下心來。安言幾句,也就告辭離開了。眾人自是跪送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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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氣女帝養成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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