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審失竊隱匿惡毒
「真可惜,讓那趙氏兄弟跑了。」看到趙炳輝和趙易之驚嚇著飛奔逃竄,林子里出來的那六個人彼此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看起來頗為跋扈的鳳夫遺憾的說道。
「那——姓劉的那傢伙,你準備怎麼辦?」他身邊的另一個鳳夫,開口詢問到。其他四人也同有疑問,那個跋扈的鳳夫冷笑一聲:「只是一夜而已,明天會有人來、看他運起如何了。」
他的話,冷酷,犀利。那狠毒的勁頭絲毫不亞於某些時候的南宮婦好,當然、他還是欠了一點。其他人也一時也沒有什麼好主意,所以只能聽從他的話。
就這樣,他們紛紛走出了樹林。留下了在坑底絕望的劉姓鳳夫,苦苦等待天明……
天剛蒙蒙亮?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打破了南宮府的平靜。有兩件事情需要南宮婦好處理;
第一件:昨夜有人去藏書閣偷史冊,被逮住了;第二件,昨夜十位鳳夫在花園內舉行徒步博弈圍獵賽、一劉姓鳳夫掉進了平時用來抓野豬的竹籤陷阱,生死未卜。
所以大清早的,南宮婦好就沒有好脾氣:一群蠢貨,昨夜不是叮囑過么?要悄無聲息的讓她偷;
一群蠢貨!不能玩還要作死!平常他們互相排擠攻訐搞些不疼不癢的小動作,那也罷了、但是昨夜玩那麼大的動靜,誠心添亂。
「滾出去侯著!」咣當一聲,一個精緻的青瓷茶盃被南宮婦好甩了出去,只不過是砸到了門框上。但是門外跪候報信的小宮女卻嚇得瑟瑟發抖:
這……她這是第一次見陛下發火呢。就在這時玲瓏來了,她使了個眼色讓小宮女去妝樓下侯著、然後妥帖的陪著笑容,等待南宮婦好消氣:御醫說了,懷有身孕的情緒波動大、若不然南宮婦好是不會發火
「陛下,您別生氣了、他們蠢笨自有規矩罰呢,生氣氣到未來的小尊主就不好了。」玲瓏不愧是南宮婦好身邊的人,這說話的功夫也是滴水不漏的。
既要勸南宮婦好不生氣,又不能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未來的女帝會受波及以免南宮婦好懷疑什麼——這的卻是技術活。
「玲瓏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上官霜竹也兀自收拾妥帖,搖著摺扇誇了玲瓏一句、玲瓏不由得紅了臉,一閃而過喜色。
當然,南宮婦好並不是傻子。她自然是知道了玲瓏的心思,只是她現在懶得想:還是先把眼前的麻煩處理了吧。思極至此,她擺擺手:「玲瓏,替我快些梳妝。」
玲瓏聽到南宮婦好並無二致的吩咐聲,頓時收斂心神手腳麻利的按照南宮婦好的喜好給她挽了個簡單的髮髻,插戴上幾隻大小不一九凰步搖然後穿上綉著九凰騰飛的衣裳
黑紅為尊,所以在金凰國、黑紅兩色同存的衣裳是皇帝和少量貴胄才能穿的顏色。而綉著九凰的,也唯有南宮家女帝獨享而已。
看著南宮婦好急匆匆的離開,上官霜竹不放心的跟了上去。直到確認她安全坐上轎攆進了曌宮的金鳳翎,才轉身去看趙氏兄弟。
「鳳王邸下,千歲。」他剛拐進迎鳳棲宮的大門,就看到風風火火迎面走來的趙易之。他看到上官霜竹,也顧不得許多了。
「怎麼了這是?」上官霜竹忍不住皺眉,他並非有潔癖、但是他更討厭被人隨便亂抓胳膊衣袖。「鳳王邸下,求您救救家兄!」趙炳輝清秀的臉龐上滿是焦急。
「今早,被抓的竟然是趙炳輝么?」上官霜竹詫異的看著趙易之,他們兄弟倆算是十個人里最清雅無爭的了、但是也是最容易被傷害的異類。
所以上官霜竹有事沒事就喜歡去兄弟二人住的清明居看他們下棋,有時候坐在丁香花下,默默一看就是半晌:觀棋不語真君子么。
現在咋然聽說出事的是兄弟倆里的大哥,自然是吃驚的。「隨我去看看、我覺得不一定有事。」不著痕迹的拽出袖子,上官霜竹輕聲細語的安慰他道。
聽到上官霜竹說的話,趙易之的心放下了一半:在這曌宮中,他們真的沒有爭名奪利的心、若不是因為家裡,兄弟倆定然不會入宮。
上官霜竹羨慕的看了趙易之一眼,曾經的他也是這麼純粹如白雲、可是現在,那種真正清澈乾淨的目光,他是不會在擁有了。
「鳳王邸下先請。」趙易之彬彬有禮的讓步上官霜竹先行:剛才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鳳王上官霜竹在羨慕他?這可能嗎?
「易之同請,你我不必客氣。」上官霜竹對趙易之的好感又多了一分:也只有真正被聖學詩書嚴格熏陶過的君子,才能有如此遇事處變鎮定的謙謙氣質。
那種刻在骨子裡的言傳習慣,是他或者庄長風真正做不到的。只是可惜了,上官霜竹一路上都在想:只是可惜了這般如松柏般傲然的君子,也被送進這陰暗的地方。
思索神遊之間?曌宮金鳳翎到了
南宮婦好在偏殿里處理事情,上官霜竹看明白了就帶著趙易之徑直晃了進去。那閑適的模樣,特別像他隨便路過什麼地方看風景。
看到上官霜竹來,南宮嘴角微微抽動:死性不改,他分明就是來看好戲的。
此時偏殿里站滿了一屋子人,有莫名被抓的趙炳輝、有負責抓人的侍衛,還有藏書閣三個負責值夜的書官。當然,身為國相大人的庄長風也一身紅衣的站在那裡。
有機靈的內侍給上官霜竹搬了張椅子來,他也好不推辭的坐在台階下了。再遠一些是看熱鬧的鳳夫,宮人們、滿滿圍了一屋子。
當然,沒被逮住的沈寒妝依舊坐在南宮婦好王座下面的案几上、負責記錄下發生的事情:像金凰國皇宮的藏書閣史冊被偷,可是大事。
「你確定,你看到的真的是趙鳳夫?而不是你眼花?」負責審訊案件的一等少司刑清了清嗓子問道。南宮婦好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
之前的詢問里,書官都清楚明確的說了、是他看的特別清晰,那就是鳳夫趙炳輝。他當時還得意的笑了笑,跟自己隨便說了一句話呢。這個新任的一等少司刑是怎麼回事?
上官霜竹輕輕的打開摺扇,忍不住掩面竊笑起來。雖然南宮婦好看不到他的半面,但是那露出的眼睛、彎彎的樣子,讓她確定他是在竊笑。
南宮婦好不悅的蹙眉,手指甲有意無意的刮擦著座椅把手、提醒著那個顯然是腦子沒轉過來的一等少司刑。
那一等少司刑尷尬的咳了咳,掩飾性的又開口問趙炳輝:「鳳夫大人,昨夜您真的沒去過藏書閣?」趙炳輝忍住想翻白眼的舉動,略微有些壓抑著怒火的說道:
「本大人說沒去過就沒去過,本大人今天一覺醒來竟然躺在大牢之中,還覺得莫名其妙呢。」說起這事兒他就一肚子火氣。
本來他可是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覺的,誰知早晨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看到了自己鐐銬加身,躺在大牢里、擱誰攤上這種事兒也不會有好脾氣。
一等少司刑突然冷汗涔涔,他再傻也能感覺到南宮婦好那生氣的要殺人的目光了:簡直如芒在背,他輕輕吞了吞口水。想著還要不要繼續在傳人審問,這時候許久沒說話的庄長風開口了:
「陛下就不要在難為少司刑了,這明顯的是有人栽贓陷害、不然為何趙大人的鞋子是乾淨的呢?」
從迎鳳棲宮到藏書閣,最快的地方便是一個有些泥濘的小花園了,若不是抄近道、迎鳳棲守夜的侍衛必然會發現。
而趙炳輝的房間里沒有搜出任何備用的臟鞋子,任何有可能的地方也沒有搜到。所以綜合時間地點等因素綜合考慮,就是有人用了易容術易容成趙炳輝,來個一石二鳥。
「國相大人言之有理。」庄長風此話一出,那位一等少司刑簡直是像見到了救星活菩薩一般。真有恨不得跪下了感激涕零庄長風的意思。
南宮婦好不知說啥好,但是對於庄長風這顯然不是第一次的行為也是見怪不怪了。她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國相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國相大人這麼宅心仁厚、那尋找史冊的事情就交給大人了,被冤枉的趙鳳夫寡人會壓驚,而守夜藏書閣的三個書官,就罰停兩個的俸祿吧。」
既然庄長風願意接招,那她自然願意就坡下驢、這麼利索的了解此事。畢竟,那個劉鳳夫受傷的事情影響才是更大的——後宮前朝從來都是骨肉相連。
「陛下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在一片山呼萬歲聲中,藏書閣失竊時間,就這麼被解決點了。
著急上火的南宮婦好擺擺手,待眾人退去、她就急忙趕到了迎鳳棲宮探望那位被發現的劉鳳夫。還好,只是殘了一條腿。
沒有生命微險,一切就好辦。南宮婦好早就想好了應付之法:不過是送出宮去,多給錢財、在挑個美嬌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