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滿天黃沙
他看了看布袋和水囊,心想就憑那些他已經可以支撐五六天,但是路應該怎麼走呢?他站了起來,四處張望。令他欣喜的是前方出現了一排駱駝之印。一個破爛的布袋還扔在那裡,那是回鶻人經常用來裝糧的袋子,和遲藍劍背上那個完全一樣。
「好,堂主他們就在前方」他這樣想著,然後就是順著大道走了起來,沿路他又看見了兩處堂主留下的標記,於是就很慶幸自己沒有走錯。
兩個時辰之後,突然剛才還依稀可見的戈壁土丘不見了,眼前只有了茫茫的沙漠,雖然沙漠對於一個孤獨的人來說幾乎就是一個巨大的泥潭,但是眼前的一排通向遠處的駱駝印給了他無限的希望,他停了下來,喝了幾口水,沿著那腳印就跑進沙漠里去了。
此行實在太過危險,如若那些馬蹄腳印消失。自己必將迷路,但他還是快步跑去,他知道,蹄印要消失就是在起風的時候,他必須在起風之前趕上堂主。
他一路疾追了三個時辰,感覺堂主一行就在前方不遠之處。
但是夜幕在這時降臨了,雖然月關依然明媚,駱駝之印清晰可見,但是風總是在夜晚的時候起的。
就在他預感不好的時候,風最終還是起了,微風輕輕地吹來,拂在臉上,他呆住了。
「風」,他輕呼一聲,可風更大了,將地上的一層沙輕輕地卷了起來,灑向四周。
「完了」,這風一過,什麼在看不見。於是他一聲長嘆。就是坐在地下,任憑那風沙在四周飄浮著。其實那風並不大,也只是吹拂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但他知道,往前往後的路都被掩蓋了,往後的路只有自己去找。
他解下水囊往裡望了一望,「水已經不多了,他這樣想著。」
在這種地方,水是最尊貴的,雖然他渴極,但還是忍住紮好袋口放在一邊。
也不想再先前追,他躺在地上,看著天上星星。
「原來濺血堂主是故意引我來這裡,他想把我困死在沙漠之中,真是卑鄙啊!」現在他不知道扎木和編貝他們能不能跟來這裡,還有那群大食人。他們也許也會路過這裡。
「那麼是在這裡等他們前來,還是繼續追趕呢?」他疑惑著。
大食人騎的是駱駝,駱駝走得太慢了,如果要等不知道要等多久,況且他們也不一定走這裡,還有蒙面少女的武功好是厲害,若再碰到,只怕還要被其糾纏。
「自己還是朝著這個方向走吧,一定能走出去的」。想了想后他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亮,他就醒來,一看身前身後,已是無一印跡,不禁一聲苦笑。
再抬頭望望剛剛升起的太陽,「那邊應該是西邊吧」,他這樣想著,背上水囊和乾糧有慢慢走了起來。
他就如此在沙漠里走著,從此再沒有看見任何人馬駱駝之印,他知道這樣走下去希望很是渺茫,但回頭已是不能,他的奢望變成了找到樓蘭死城。
他看過戰圖,知道樓蘭應該就在西側兩百多里之地,如果那樣應該可以走到,但是到底方位又在何方呢?
「走吧!反正還有東西吃!」
他的腳步逐漸加快,但這只是在第一天,第二天他就不行了。「哎,真是好累,」這樣自言自語幾句后,他放慢了腳步。
第三天,他已經是慢慢地走了,第四天,他吃完了所有乾糧,第五天,他喝完了水,第六天,他醒來的時候,又餓又渴!「
「難道這裡會是絕境!」他駐著那劍緩緩站起,身旁的糧袋和水囊他還沒有丟棄,忍不住他有搜查了一番,但是最終他失望了。
「扔了吧!」有氣無力的他將它們仍在一邊。
「如果有人在這種地方開一家店,我就用一招輪迴劍法換一碗水,用一招菩提神腿換一個饅頭……」
「這樣胡亂想著,他又走了兩個時辰,但再走不動,他坐了下去,仰望著天。
「扎木,編貝,快點來吧!哎!」他連嘆兩個氣后,躺倒在地,一陣嘆息。
「哎,還要不要走呢,是不是跑到一個高一點的沙丘上,看看也許能看見人也說不定!」他這樣想著,撐起身子還想要走,但是突然之間,他就是大喜,只見前方五百步外似乎一個黑影一閃。
起初他以為眼花,但是隨即他看見剛才人影閃過之處竟是留下一排腳印,立時就狂喜
「天呀!太好了」不管那人是誰,他都要和他在一起。
「等等我!」他大呼一身就是飛跑前去。
「不管是誰,無論如何,也要和他們在一起了」
跑到中途,感覺彷彿一股大風吹來,他起初還以為是自己跑時帶的,但隨即感覺不對,心中已是一驚,「大紗暴來了!」
再看之時,只見前方滾滾黃沙已是迎面撲來。
「沙丘移!」他驚呼一聲提劍轉身就是朝左側一沙丘之後,急奔而去。
剛至沙丘,突地只見那沙子突地揚起,撲臉而來。
大驚間他慌忙抽身疾退,但就此時身後早是飛沙蓋天,四處一片昏暗,混亂正不不知改往何處躲避之時,突然前方一駝刁了一人,飛馳而過,撲到在兩丘並立相觸之間。
如此形勢,他自會信此沙漠神物,大喜中就是飛跑而去。撲倒其身旁。
大風卷沙而過。幾是將人駝埋於其中。辛得片刻之後,大風過去,藍劍仰頭四望,只見左側五步之外,已是多一沙丘。
暗嘆聲險,藍劍很自慶幸,但總覺躲於此處,並不太好,長身站起,還要尋找更妥之處。突地一股大風猛襲而來,大驚間他疾俯下身,要抓駝尾,但早是晚了一步,勁風一吹,就是將他捲起,盪向半空。
大驚間,藍劍以袖遮臉,腳下飛踢,穿出黃沙幾步騰空來到一沙丘之頂。未能站穩,只見腳下沙礫仿如漩渦,捲住腳步就是飛扯而下,藍劍未得提防,驚愕之時,慌無他法,以為必死之時,只見四周沙石撲然散開,大喜之中,藍劍拔劍一陣狂舞,盪飛四側亂石,身形猛拔就是衝天而去。
飛至半空,一看腳下,只見之前立足之丘竟是蕩然無存,大恐之時再不敢落於沙丘之頂而是直往一沙丘之後落下。
落地之時,只覺無風,心中稍安,以為無事之時,突地只見頭頂彷彿一座大山撲面壓來,原來立身之處那個沙丘正被整整抬起,然後直砸下來。大驚間要想一移早是不能。
生死只是剎那之間,猛然間他拔劍望空一扔,再是大喝一身,「普天一劍,摩尼神掌」
喝聲間,他飛跳而起,一掌拍向那劍劍柄,幾近同時,他飛躍而起,一把就是抓住劍柄,
那劍被其大力一拍,先是一頓,隨即就是如光般一閃,穿過如山壓下的沙石,猛飛而去。藍劍抓住劍柄,雙眼緊閉。亦是穿過層層沙石,沖向半空。
至到此時,他方能睜眼一看,只見剛才立身之處已是多一高約三丈、寬約十丈之山丘。大撼,收劍飄至另一沙丘,正要墜落之時,突覺一顧勁風盪至腳下,還未大驚之時,只見腳下剛才還蔚然不動的大丘竟然就在剎那之間,一卷而起,騰向半空。
眼看就要罩住自己身形,藍劍慌忙將劍飛舞如一風車,腳下已是飛踢而出一股旋風,盪向一邊,險險避開沙石,身形眼看還要下墜之時,藍劍心中一動,手形微轉,那如風車之劍就是帶其緩緩升向半空。
當下他再不敢落下,只是舞動那劍飄在半空。眼看腳下大風肆意亂起,沙丘就是仿如斗轉星移,此時還現,片刻之後,卻是蕩然無存,或是剛為平地,剎那之間,竟然已成一大丘。飛沙走石天地全遮之景實讓心撼。
又過得良久,藍劍已是無力舞劍飄蕩半空之時,卻見腳下沙丘已是不再移行換位,而風亦是小了許多,再望遠處看去之時,那裡卻又是一陣大亂。
「好,風終於是吹走了」筋疲力盡的他長吐一口氣后收了那劍,飄到一個沙丘之上,再是坐下歇息。
「本來就是要餓死的,想不到居然還有這麼多的力氣掙扎,」想起剛才驚險,他不禁啞然失笑。
本想躺倒在沙丘上睡一覺的,但是突然他想起了那個駱駝,還有駱駝護著的那個人。立時就猛站而起。
經過剛才那鬼斧神公般的巨風一陣擺弄后,現在的沙漠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而那駱駝和人又在哪裡呢?他們會不會已經被埋倒在沙石中了呢?他疑問著,然後踩著沙丘就是飛跑而下。
才跑得幾步,他心中一個**頭已是一閃而起,「輕功」。
是的,就是輕功,遲藍劍能稱霸回鶻多年,是因為天下武藝,他幾乎都有所見識,也多能融會貫通甚至衍化新招新式。但是連他也自認慚愧的是內功很差,因為從來未曾真正拜師學藝,也就為能真正修鍊內功,而內功一差,輕功自然難上階梯。
在鏢局偷學武藝的日子裡,總鏢頭曾經給他的弟子門這樣說過:天下武功未同一門,但精髓之中又是全然相同,何為精髓,此即「悟」,「悟」者可開門立派,成就霸業,而學者至高境界亦是凡人,你等要成就霸業,就要知何以為「悟」……」
鏢師武藝只為武林四流,談論之話亦是無人理睬,但他提醒了遲藍劍,要想練會至高武藝,開門立派,就要學為悟用。
當他踩在柔柔的沙石上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一見飄了起來,這是重來沒有過的感覺,在以外,他走在如此細小的沙石上的時候,他感覺到的只是自己就要陷落其中。
但是現在他飄了起來。
「啊,真是飄了起來」他又是跑了幾步,整個人竟然就是飄在了天空,那種感覺彷彿是手腳不動而飄遊大河上一樣,真是太完美了。他呵呵笑著,飛飄而去。
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的時候應該就是最好的了,因為在從前,他聽說了這樣的話,
「小小所學的武功分為三層。第一層。飄花入湖,湖波不驚,第二層,蝴蝶撲花,花未曾醒第三層,則是清風拂面,面無所覺。我學的應該屬於那一層呢,應該都不是……」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已是如風般在身側幾十個沙丘間來回飛舞了好一陣。
終於他看到那個駱駝了,它龐大的身軀正站在一處平地之上,很是顯眼,此刻的它正在刨著什麼?
遲藍劍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