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欺騙眾人

50欺騙眾人

唐琬看著容秋芙拿出來的東西,到目前為止一直平和的心境,瞬間波動了起來。

「這……這是何意?」唐琬沒有伸手去接那份休書,只是抬頭面對著高高在上的乾王王妃。

「這是王爺對你的尊重,你伺候王爺也差不多二十年了,念著這二十年情分,王爺給你此物,而非直接逐你出門。」容秋芙一字一句的說道,語氣十分的平和。

唐琬只是書天欄的妾室,對於她,根本不需要什麼休書,休書只是丈夫休棄正妻時所用的東西,連柳含煙這樣的身份,休棄時也無需那一紙休書。但書天欄最終還是寫了一封休書,他說唐琬以妾的身份進入王府,以妻的顏面離開,也算是對她最後能做的一點事情。

「王爺為什麼要休棄我?」唐琬還是沒有去接那份休書,只是有些失態的盯著容秋芙問道。「為什麼?」

「唐琬,休妻時需要七出之條,休妾並不需要,這封休書是王爺尊重你才寫下的,休棄你,並不需要任何理由。」容秋芙的聲音依舊平和,但語氣卻略顯冷厲清然,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她站了起來,走到唐琬面前,將休書放在了唐琬手中。「放心吧!你離開王府後,你一對兒女的一切會照舊,不會有任何變化。」

「我不信,我不信王爺會這樣對我。」唐琬甩開手中的休書,快速的站了起來走向外面。

「攔住她。」

容秋芙一聲令下,乾院的侍衛立刻擋在唐琬面前。

「放肆,你們這群奴才也敢擋本夫人的去路。」唐琬看了看乾院的侍衛,冷著臉喝道。

侍衛並沒有讓開,畢竟誰才是真正的主子,他們心裡很清楚。

「唐琬,放肆的是你,本王妃在此處,輪得到你對王府的人發號施令嗎?」容秋芙坐回座位之上,目光平和而又冷寂的看著唐琬。之後,她看了看還跪著的柳含煙等人,語氣依舊溫柔淡然:「側妃你們都先起來,此事與你們沒有什麼關係,一直跪著不累嗎?」

「是,王妃!」柳含煙等人站了起來,除了梅影、曲闌以及那幾個陌生的男子。

待眾人都坐下之後,容秋芙的視線再次對上唐琬,秀雅的臉容猶如冬日唯一綻放的寒梅,顯得倨傲而又清然。

「唐琬,此事從開頭,我就一直在給你機會,一直等著你認錯,而你呢?仗著自己做事縝密,沒有留下任何對自己不利的證據,所以你一直不肯承認此事。但這裡不是盛京府尹府,這裡是乾王府,不需要什麼人證物證俱在,此事已有曲闌姑姑指證你,以她在王爺以及母妃身邊的地位,你就算要證據也沒有用,證據及不上曲闌姑姑的一句話。」容秋芙依舊用很平和的語調說話,但一字一句都猶如利刃一般尖銳。

「……」唐琬張了張唇,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言語。容秋芙的話,每個字都是那麼的現實和殘酷。

「殺人滅口,這的確是一個好的辦法,畢竟死人的嘴才是最嚴實的。但你想過沒?殺人滅口這種選擇,成功也就罷了,若是失敗,本來不會說的事情,也會因為你這個舉動而開口。」容秋芙端起茶喝了一口,「王爺要放過梅影和曲闌姑姑,我自然也不會再追究這事,但我猜測幕後那人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握著自己的把柄,一定會殺人滅口,所以我讓人去保護梅影和曲闌姑姑,一來也是為了讓她們能夠平安歸去,二來是為了揪出幕後之人,當然若是幕後之人就此罷手,這件事也就到此結束,但你還是做了這樣的事。」

唐琬心中一沉,身子有些無法自持的抖了起來。她自以為自己謹慎縝密,但沒有想到,這份謹慎縝密到頭來卻害了她。

她做事從來不留下任何對自己不利的證據,唯一暴露的便是與曲闌的那次接觸。曲闌並非十年前的梅影,也沒有梅影當時的仇恨,想要利用曲闌,她自己若不親自出馬,是絕對無法辦成,可她沒有想到,曲闌的一句話,在老王妃和王爺面前就勝過了世間的準則。

她以為指證一個人需要人證物證,要扳倒她絕對不可能,因為她不會留下證據,但現實卻永遠無法預料,老天總是喜歡和人開著絕望而又無助的玩笑。

「王爺知道你是幕後主使后十分生氣,但最終還是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他寫下休書給我,讓你有所選擇。若你當眾認錯此事也就算了,如果還是一如既往,就讓我將休書給你。」容秋芙說。

唐琬聽到這話一愣,她的視線慢慢落到了那封休書之上。半響過後,她突然抬頭看向容秋芙,質問道:「王爺給我選擇一事,王妃為何不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我又怎麼會這樣?」

聽到這話,容秋芙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清冷的笑容,「我告訴你此事,你再向我認錯,這是認錯嗎?這是演戲,是敷衍。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不求你主動認錯,但我那般暗示之下,你還是如此,會造成現在的局面,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怪不得旁人。」

唐琬愣了愣,最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現在,難道要跪下說自己認錯嗎?

遲了。

已經太遲了。

她那足夠的自信,對自己的自信,已經毀了她可以回頭的路。

回不了頭了。

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註定回不了頭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保住那個男人留給她最後的一絲尊嚴。

唐琬慢慢上前,一步一步走的極慢,等走到那封休書面前,似乎已經走完了這一輩子。撿起休書,唐琬沒有打開,只是慢慢的握緊。

「王妃,你愛王爺嗎?你如果真的愛他,為什麼從來不在乎王爺身邊有多少女子?」唐琬看著容秋芙,這個唯一可以和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站在同一高度上的女人。她很羨慕容秋芙,不是因為容秋芙出身高貴,而是因為只有容秋芙的身份才有資格光明正大的站在書天欄身邊。

「唐琬,王府中的女子愛不愛天欄根本無關緊要,他的心不在這兒。」容秋芙看著唐琬,目光溫和的笑著。

「是啊,不在這兒。」聽到這話,唐琬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你回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吧!秀珣和宴儒,陪你們母親回去。」容秋芙看了看唐琬的一對兒女,忍不住在心中嘆氣。

「是,王妃。」書宴儒和書秀珣向容秋芙行了一禮,隨後書秀珣攙住唐琬的手臂,喚了聲娘親。唐琬笑著看了看她,沒有再說一言。

這三人離開之後,容秋芙看了看中廳眾人,道:「今日之事,不用我提醒,都知道該怎麼辦吧?」

「知道了王妃,此事妾身等不會胡言一語。」柳含煙答了一句,蘇筌等人也一一出聲附和。

隨即,容秋芙的目光移動到辛紅袖身上,那張美艷的臉容,再沒有容秋芙初見她時的張揚放肆。

「紅妹妹。」容秋芙溫聲喚了一句。

眾人見容秋芙開始與辛紅袖說話,心想這下輪到這個女人了。眾人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吃糕點的吃糕點,彷彿很不在意似的。但此時,除了知道內情的書雲箋外,所有人都在猜猜容秋芙會怎麼對付這個女人。

辛紅袖立刻身子一顫,有些語不成句的答道:「是……是,妾……妾身在。」

「紅妹妹暫時不要害怕,太醫說了,那葯的藥效也有可能失靈,所以你腹中的孩子也有可能是王爺的。但如果不是,結果會如何,紅妹妹應該知道吧!」容秋芙看著辛紅袖,不變的語氣,不變的笑容,「梅影,曲闌姑姑,唐琬,她們都陪在王爺身邊十幾年,王爺會念著舊情也是自然,可你不是這樣,好自為之吧!」

「是……」辛紅袖低下頭,聲音極小的答了一句。

「好,都各自回各地的地方吧!今日之事也是一個警告,大家要牢記。」容秋芙看著中廳眾人,說道。

「是!」

中廳中的人一一離開,半響過後,就只剩下書雲箋、書靖幽、書蓉蓉、書霽良以及高坐上座的容秋芙。

「你們幾個怎麼還不回去?」容秋芙看向自己的孩子,微笑的問道。

書雲箋眨了眨眼睛,端起一邊的茶喝了一口,「無聊的我,一直都在嗑瓜子。」

「無聊的我,一直都在看戲。」書靖幽也端起茶喝了一口。

「無聊的我,想吃冰鎮西瓜。」書霽良趴在了高桌上,學著哥哥姐姐的語氣說話。

「無聊的我,好餓。」書蓉蓉也學了一句。

容秋芙見著他們這副模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好了你們幾個,別鬧騰了,先回去吧!我還有事去和你們父王說。」

「娘親,你真的沒有指證琬夫人的證據嗎?」書雲箋突然開口問道,漆黑的眼眸靜若無波時的水面,彷彿能夠倒映出所有的事實。

容秋芙愣了愣,道,「人證有,但物證的確沒有,在這點上唐琬的確是心思縝密,不過她的婢女並沒有將一切攬在自己身上,而是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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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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