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誰敢瞧不起我-太極之心
此時孫慶遠等人早已在正廳等候,好說歹說將孫夢瑤一同勸來,這時不滿的道:「哼,一個鄉吧老,還敢讓我們這麼些人等他,真是不知好歹!」
孫慶遠臉色一沉,輕喝道:「夢瑤休得無禮,今日府外之事我尚不追究,一會蕭賢侄來了,你可得有點禮貌!」說著,卻是后怕地瞟向一旁的孫夫人。
孫夫人見女兒被訓,冷笑一聲道:「怎麼,女兒說得又沒錯,那小子姍姍來遲本就不對嗎!」
孫慶遠臉色一窘,一把拉過扭頭慍怒的夫人,賠笑道:「我說夫人啊!你怎能跟孩兒一般胡鬧。我們前腳剛進門不久,您就吩咐備宴,這才不到半盞茶兒工夫,哪有人能清洗得這般快的了?!這不分明是找人家難堪嘛?!」
孫夫人嘴角一沉,問道:「呦……幫你招待客人,怎麼還招待出錯來了?」
夫人這話一出口,惹得孫慶遠臉上一陣青紅一陣紫的,半天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孫夢瑤膩在她懷裡幫腔道:「就是就是,爹爹總是向著外人,就願意欺負咱們娘倆!」
孫慶遠心中叫苦不迭,遇到這兩個女人,好象記憶中他就從沒有討了好去。只好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誒……怎麼鳴兒還沒回來嗎?」
孫夫人鳳目連轉,橫了夫君一眼問道:「怎麼想轉移話題?鳴兒早上出去了,還未回來哩!」
孫夢瑤插嘴道:「早上我看到錢公子來找過哥哥了!」
孫慶遠偷偷斜瞄了孫夫人一眼,見她已經不象是要追究下去,放心的鬆了口氣,語氣轉厲道:「又是他?哼,鳴兒怎麼整天就只知道跟著這些紈絝子在外花天酒地?看他回來我不好好教訓他!」
孫夫人眉毛一立,道:「怎麼?你整天忙於公務,兒子要我來管教,你這樣說,可是埋怨我管教失責嘍!」
「沒有,當然沒有!」孫慶遠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道:「呵呵,其實鳴兒經常再外我不反對,最起碼也可以增長一些見識嗎,只是那個錢公子,實在不是什麼好人,聽人說他在青樓的知己,可不比咱們府上的丫鬟少!」
孫夢瑤聽后立刻大不滿意的嬌嗔道:「爹爹,人家錢公子哪不好了,他文才出眾,仰慕的姑娘自然眾多!爹爹對他不喜,是否因為人家父親是武陽政監的緣故?」
「放肆!」孫慶遠大喝一聲,孫夢瑤立刻禁音。
孫夫人鳳目一瞪,眼光直掃夫君,孫慶遠立刻又輕音柔聲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爹爹!爹爹又怎麼會是那種計較小節的人呢?」
正這時,突聽管家在門外見禮聲傳來:「蕭公子,快跟我來吧,我們老爺夫人已經再內等待多時了!」
接著便見到一身勁衣的蕭白英姿颯爽的走了進來,方一進門,孫家三口的眼睛都是不由一亮,孫夢瑤怎麼也沒想到,這人換了衣服后簡直跟之前天上地下,竟似換了個人一般,不但英氣勃勃,自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也是其他公子哥怎麼也都不會具備的,頓時看的心如塵撞。
孫夫人也不由挑起鳳目多看了兩眼,心中疑惑,這孩子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女兒對他印象那麼差?
孫慶遠一見蕭白立刻起身迎了上來,笑贊道:「我早就說過蕭賢侄絕非常人,現下換過衣衫當真人中龍鳳啊!」說完將手一引介紹道:「賢侄,這位便是你孫伯母,這是夢瑤,你知道了!」
蕭白笑著見禮道:「蕭白拜見孫伯母!」又轉向孫夢瑤,道:「孫小姐好!」
孫夫人見蕭白生的眉朗目星,說話又是溫文而雅,心中歡喜,笑道:「賢侄莫要多禮,你父與我家夫君一向交好,早就聽說武陽第一策士蕭先生大名,只是沒想到,蕭先生的後代也是這般優秀!」
孫夢瑤本也想還禮,但一見到蕭白只是淡淡撇了她一眼便再不相看,心中暗氣,自己走到那裡不是眾人焦點,為何你個鄉野小子就能如何淡待與我,當下便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誰知蕭白又突然在此時緊盯起孫夢瑤,颯然笑道:「小姐定是因為今日蕭白未將踏雪賣於小姐的原因,而對在下有所耿懷,小姐可能不知,我那踏雪性子頗烈,既已認主,輕易是不會易主的,若非如此,在下就是送給小姐,又能如何?」
孫夢瑤一聽面上立刻霜解,美目隱有喜色閃動,甜笑道:「蕭世兄多慮了,小妹又怎會這麼小氣?」
蕭白不由暗笑,先給你一巴掌,沒等你疼過勁再塞個甜豆去。自己雖然對女人不甚了解,但怎麼也算超越了這世界思想不知幾千年的現代,玩玩前衛一點的反差心理戰術博得你的好感,還是綽綽有餘的。
孫慶遠見女兒不知為什麼突然又這麼給自己面子,不禁大笑,連忙拉著蕭白坐下,道:「賢侄初到府中,也不知你喜歡吃些什麼,一些家常便飯,還希望賢侄不要嫌棄啊!」
蕭白看著滿桌玲瓏滿目的豐盛佳肴,如果他沒記錯眼前那一盤黑糊糊且又閃亮的東西,應該就是雜史上所說的金晶魚子醬了,據說此魚生在深海,極為難抓,單是眼前著一小盤的價值,估計就足夠普通人家生活一月的了,更何況桌上每人面前都擺著一小盤,明顯還不是主菜,這一桌怎麼也夠自己在鄉下活上一年了吧?當下忍不住嘆道:「小侄不敢!」
孫慶遠大笑兩聲,又吩咐丫鬟為四人把酒添滿,舉杯道:「這第一杯,是孫伯伯給賢侄洗塵,同時也恭喜賢侄即將榮升兩萬守軍總教!來來,這一杯,夫人和瑤兒都要喝的!」
孫夫人聽的莫名其妙,問孫慶遠道:「這洗塵妾身是明白的,可這兩萬守軍總教又是怎麼回事?」
孫夢瑤也滿臉懷疑的看向蕭白,那意思好象是說,你?不可能吧?
孫慶遠一拍腦門,道:「看我這記性,忘記此事夫人和瑤兒還不尚知呢!」當下便把蕭白在軍營校場與蔣貴比試一事說了出來,說到精彩處,不光是孫夫人和孫夢瑤連連激動,就是蕭白聽來都忍不住感覺刺激萬分,心中有些懷疑的想,這還是自己嗎?連戰八場被說成力敵百人,被踏雪放了風箏也給說成是馬術如神,幾乎便是飛在空中馭馬一般,聽的蕭白更是臉紅不已,只有最後一項還算真實,但也給篡改成大袖一撫便能從地上吸起石子!弄的蕭白連連感嘆,這孫伯伯能吹,但這吹噓的能力可真不是吹的!
蕭白越聽越是心驚,聽到後來實在是不敢再讓孫慶遠吹下去了,如此下去,蕭白非得坐地變為神人不可,利馬就得化做一桿青煙,直上九天。連忙輕咳了一聲打斷道:「這個……孫伯伯過譽了,蕭白還沒有那麼厲害!」
孫夫聽后鳳目一橫孫慶遠,面上卻是一樂,但雙手依然撫在胸口,明顯還沒能徹底從孫慶遠的神話故事中清醒過來,啐道:「就知道你十句里沒有一句是真的,看看人家當事人都被你吹的不好意思了,你居然還能說的這麼繪聲繪色的!」
「只是偶而有一點誇張罷了!」孫慶遠神色一窘,道:「蕭賢侄的功夫可是當真不差的!」
孫夫人點了點頭道:「這個我信,能讓張將軍都這麼推崇的人物自然不會差了哪去!」接著頓了頓,又沖蕭白一笑道:「蕭賢侄可願意演示一番,也讓我們娘倆開開眼界!」
孫夢瑤聽了立刻歡聲贊同,撫掌道:「好啊!好啊!瑤兒也很想看看!」
哈哈一笑,孫慶遠倚老賣老的對蕭白道:「不如賢侄就在此演示一番吧,正好今天比試的時候我沒能趕在場邊欣賞!」話剛說完,立刻感到不對,猛地將脖子一縮,完了!露餡了!
看到他窘迫的樣子,眾人都是大笑,連丫鬟亦忍不住掩嘴偷笑出聲。
可蕭白卻在心中苦笑,話說到這份上,自己不演練一番是肯定不行了的,只是自己的功夫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式,可取的地方不過是角度多變刁鑽罷了,若是有一棵大樹或是一方青石或許能夠得到喝彩,但他心裡雪亮的很,要想讓孫夫人和孫夢瑤滿意,非得打出漂亮的武功不可,自己那幾下子在她們眼裡也僅僅能算得上絕技罷了。
自己剛剛在孫夢瑤心中樹立好感,可不能因此讓她失望而大打折扣。
正在躊躇,突聽『哎呀!』一聲嬌呼,尋聲望去,原來是孫夢瑤擺弄頭繩過分用力,以至於頭繩彈跳回去打在她的俏面之上,這才嬌呼。
蕭白見到此處,頓時心中一亮,接力打力?太極!對呀,自己怎麼忘了這茬,還記得前世少年時候不是跟一個老人學過太極拳的嗎,只不過太極要求心靜,可自己當時卻怎麼也靜不下來,隨能打出套路,卻打不出神韻,以至於打出來難看無比,這才放棄。可現在不一樣啊,自己已經習成天地心法,心境可說是前所未有的安逸,正暗合這太極之道。況且太極國粹,其風韻唬唬兩個婦道人家想來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這時眾人也已經笑完,孫慶海被笑的臉上火燒,見蕭白正低頭髮呆,趕緊轉移眾人注意,拍了拍他道:「蕭賢侄!你可願意演示嗎?」
蕭白從思緒中清醒過來,即而起身,飄然一躍便躍至寬敞的正院中央,瀟洒一笑道:「既然孫伯伯,孫伯母還有小姐都這麼想看,蕭白又怎可做那狹小之人?」
話方說完,意**頓起,只覺腹中真氣隨之竄出,迅速流轉四肢百駭,剎那間,蕭白便進入了天地同心的境界當中,腦中思緒電轉,前世記憶中的太極拳法一式一式的挖掘出來,再自手中演示而出。一個套路打完,蕭白心中不由狂喜,這天地心法當真暗合太極之道,只感覺一式一式的打了出來,再不象前生般生澀,而是如行雲,似流水,先不管別人看著如何,最起碼再自己心中感覺,拳法已再不是什麼拳法,而是象自己的一根頭髮,一條手臂般,與自己有著息息相關的聯繫。
打至最後,蕭白甚至完全拋離了原由的太極拳套路軌道,但每一式打出來卻依然猶如天合,銜接的天衣無縫,看不出一絲瑕疵。
並且,在拳法和心境相融合的牽引下,蕭白不由又再次感受到了起初突破天地心法的感覺,只覺得周圍再次聚來非常龐大的力量,慢慢滲進自己的百駭當中,再與體內的真氣合併一處,使自己的真氣愈加雄厚起來。
漸漸的……蕭白合目沉心,陶醉在一片拳法的境界海洋當中……
這邊,孫慶遠一家皆不由同時張大了嘴巴,只感覺蕭白方一出手,院中氣氛陡變,樹木,花草,乃至一土一石都好似在刻意迎合著他一般,風飄蕭瑟。
可是另他們感到震驚彷彿還不止與此,慢慢的,他們發現以蕭白為中心,周圍漸漸出現了一個強大的圓形氣旋,地上的花草落葉皆都在這氣旋的影響下飄身而起,圍繞在蕭白周身飛舞起來,又慢慢融合在蕭白的氣旋當中,形成了一個圓形五彩繽紛的氣芒團,瑰麗不已。
孫夢瑤睜大了美目,眼睛定定的望著院中哪個隱約在光芒中的男子,心如鹿撞,一種從未有的感覺自心下浮起,另她面如火燒,但是她卻完全沒能感覺得到,她此刻已經徹底迷醉在哪個瀟洒的身影當中。
忽然間,風聲乍止。
蕭白一式拳法練畢,方一立身,飛沙走葉立刻四飛飄散,他站在無數飛散的葉雨當中,瀟洒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