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誰敢瞧不起我-絕妙好詩
功行完畢,蕭白只感覺混身上下的每一寸細胞里無一不充盈著龐大無比的真氣,原本意不動,它不動的真氣也再不安穩的龜縮在小腹之內,而是不停的向外竄出分離,自行游轉在蕭白體內。
此時,外界聚來的力量已經變的極其微弱,但雖然及其微弱,卻是仍然再不停的聚過來,沒有一絲想要停下的意思。
蕭白心裡納悶,但想想自己的力量愈來愈大,真氣愈來愈強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當下也沒去管他,打算將來遇到明白之人再行詢問。
「好!好功夫!」一個巨大的喝彩聲傳來。
然而,讓蕭白沒想到的事,這個聲音不是出自院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來自院外。
尋聲望去,只見正門之外正站著兩名身穿文士玄衫的青年公子,兩人一個俊郎,一個儒雅,站在一起可謂是各有千秋,相信若是行在馬路之上絕對可以吸引眾多姑娘的眼球。
俊朗公子當先邁步走進院中,手中搖扇一合,微微一笑,對蕭白抱拳道:「在下孫方鳴,方才見公子武藝絕倫,出手如流水行雲,看的在下好生仰慕,頓生結交之心,還請問公子貴姓!」
蕭白心中一亮,立時想起這個人好象就是春柔夏雨口中的「武陽公子」孫家大少爺了吧,見他步履沉穩,明顯也是練過武藝之人,並且說話間始終掛著溫和的微笑,讓人覺得心裡暖烘烘的,心想看來這孫少爺並不如自己所想一般,是一個情理不通只知跋扈的紈絝子,當下好感大生,心中暗贊,果然人中俊傑。
「哥哥回來拉!」
方要答話,卻見孫夢瑤如小燕子般輕盈的跑至孫方鳴身前,伸出雪白可愛的手掌道:「你答應瑤兒的好東西!」
「都是大姑娘了!竟然還是這麼不知穩重!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孫方鳴搖頭苦笑道,說著還拿起摺扇輕輕在她秀麗的粉額上敲了敲。
儒雅公子一見孫夢瑤跑來,視線就未曾從她身上離開過,這時道:「方鳴兄此言詫異,瑤兒姑娘真情真性,如此可愛之人,莫說是區區武陽,相信即使到了京城,也會是眾多各家公子爭向追求的對象!」說完頓了頓,又對孫夢瑤微笑道:「只是一日不見,瑤兒顯得更加俏麗了!」
他這句話看似奉承,然而卻並沒有在奉承孫夢瑤,看蕭白一套拳法打過,孫夢瑤直至此刻還仍圍能從心動中緩解過來,面上如胭脂淡抹,的確更添艷麗風采,動人心弦。
孫夢瑤對他淺笑一下:「錢公子好!」說完眼角下意識的偷瞄了蕭白一眼,拉起孫芳鳴甜聲引見道:「哥哥,我來給你介紹,這是蕭伯伯的公子,蕭白蕭世兄!」
「哦?居然是蕭伯伯的公子嗎?」孫方鳴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笑道:「如果這樣的話,那我跟蕭兄可是更加要親近一些了!」
錢姓公子見孫夢瑤冷淡相對,身軀猛地一晃,狠狠的瞪了蕭白一眼,眼中冷芒一閃而逝,微笑道:「北庄蕭先生的大名我也是早已久仰了,我乃武陽政監錢德之子錢世海,這廂有禮了!」
蕭白淡淡一笑,錢世海先是強調『北庄』,又是自報家門,並且前前後後對自己連個稱呼都沒,他又哪會聽不出這是在挖苦自己鄉野之人,而他則是大員之子擺明了不肯與自己為伍。當下故做一愣,詞鋒以對道:「蕭某鄉野之人,這政監大人的名諱,是自來沒有聽說過的!」這句話說的亦非常明了,你說我來自鄉野,我便以鄉野之名給你頂回去,明告訴你,你父親也就是個無人得知的小官,還不夠資格拿出來顯擺。
孫家兄妹原本聽到錢世海語中譏諷之意都是一陣尷尬,孫夢瑤更是忍不住白眼相對,此刻一聽蕭白竟詞鋒犀利的又轉駁了回去,不由都是眼睛一亮。
孫夢瑤則更是將美目頻頻望向蕭白,眼中情意流轉。
「你們還站在院中幹嗎,方鳴還不快帶你蕭世兄到廳中來,剛才的酒還未喝完哩!」孫慶遠站在廳中喊道,言語間似是有些不悅,也不知是因為兒子回來晚了,還是因為兒子帶回的朋友。
幾人相顧見禮入內,錢世海方一進門便禮貌的見禮道:「世海將過孫伯伯,孫伯母!」他言語間甚是親熱,但配合起孫慶遠夫婦禮貌性的假笑,又讓人不由感覺有些滑稽。
孫方鳴又讓下人添了一副碗筷給錢世海,這時孫夢瑤舉起酒杯敬蕭白道:「蕭世兄,拳法如神,讓瑤兒大開眼界,這一杯,瑤兒謝你!」
蕭白心中暗喜,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好對付,只是一套拳法就給忽悠的稱謂大改,連忙舉杯相迎:「雕蟲小技,小姐能夠入眼,蕭白就很高興了!」說完仰頭喝下。
孫夢瑤也隨著一口喝乾,嗤了嗤舌頭,搖頭道:「才不是,世兄拳法很漂亮,瑤兒很想學哩!」
孫慶遠笑罵:「你個丫頭,想學什麼不好,偏偏要學這個,真是不知穩重,再說了,蕭賢侄武功高人傳授,那有輕易授人的道理!」說完自顧哈哈大笑起來。
錢世海見孫夢瑤對蕭白言語親熱,心中醋意大起,忙不迭殷勤道:「是啊,況且我見他年紀與你我相若,想來功力也未到火候,瑤妹若是想學,我府中到有幾個高手,到時瑤妹大可隨意挑來,讓他們做你師傅不是更好!」
蕭白一聽差點笑出聲來,暗忖:「活該你跟孫夢瑤無緣,譏諷我也就罷了,但你這句話不擺明了說孫伯伯府中沒人,不趕你家勢大!」
果然,孫慶遠一聽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淡然道:「夢瑤玩笑之言,錢公子還是不要放在心上的好!」
錢世海乾笑一聲,顯然意識到自己話里的不妥之處,強自辯解道:「我只是想我們府中有兩個女性高手而已,或許比較適合瑤妹罷了!」
「哦?」蕭白疑惑的道:「孫伯伯,可是這武陽城中女性高手很少嗎?」
此話一出,錢世海頓時面紅如碳,狠狠的瞪了蕭白一眼,冷道:「曾聽聞令尊上京領職,想來今後為官,應該也不會離開這武陽之地吧!」
桌上之人一聽都是大驚,這句話明顯就是在警告蕭白,你父親以後的官可能會不好做了。
只有蕭白和孫慶遠例外,前者聽了只想痛痛快快的大笑起來,後者則是心中搖頭,有些憐憫看著錢世海,心中詫異的想:「二品政監的兒子,威脅老爸的頂頭上司,一品吏部尚書的兒子?天啊!這都什麼事啊!」
孫方鳴見事情如此地步,登時頭痛不已,一個是自己不想但為了父親卻不得不結交的朋友,一個是父親的世交之子,自己非常想結交的兄弟,這時連忙舉起酒杯勸解道:「呵呵,來來來,今天我們只喝酒高興,不談其他事情!」
孫夢瑤暗下厭惡的看了錢世海一眼,但彷彿也害怕他真的難為蕭白,只好淺笑一下,也將酒杯舉了起來。
「呵呵,他說話或許有所不對,還請賢侄勿怪!」孫慶遠舉起酒杯抬頭道,期間誰也沒看,讓人看不出這一句話是向蕭錢兩人誰說的,不過沖哪個賢侄看來,不言而喻了。
「孫伯伯多慮了,我又怎會一般見識了!」錢世海禮貌性的笑了笑,對孫慶遠道。雖然孫慶海臉上那絲無奈的苦笑表情已經告訴了他:「我並不是說你!」
但錢世海依然枉若未見,面上頗有自得之色,又道:「今日飲酒,恰巧伯母和瑤妹都在,不如我們來吟詩助興可好?」說完又對蕭白挑了挑眉毛,他一向認為習武之人都是老粗,今天又存心想要找蕭白難看,自然不會放過這自己拿手的東西。
蕭白先是一愣,頓時看出他心裡所想,想起自己不知背誦過多少名家經典,玩玩詩還不是輕易無比,此刻暗笑:「看來你今天算是栽到家了!」當下撫手道:「好啊,錢公子這個提議再好不過了!」
桌上幾人一聽頓時一愣,心想難不成這蕭白不但武功好,難不成連詩詞亦是有所依仗嗎?
蕭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笑道:「莫不如就讓蕭白開頭可好?」
說實話蕭白並不想開這個頭,只是他不知道錢世海的能力是否真的有他的自信那麼多,當下便想著先剽竊一部古人經典,也好震一震他,給他施加一些壓力,首先在氣勢上將其壓倒。
眾人見蕭白如此自信,當下不由都急切想要見識一下蕭白的文采是否也象他的武功那麼好,都滿懷期待之色的連聲說好,只有錢世海眉目間隱有後悔之色。
蕭白將身站起,提杯走向院中,面上雖掛著迷人微笑,心中卻是一陣叫苦,方才他腦中**頭電轉,但絞盡腦汁也沒想到一首適合此情此景的詩篇,不由有些著急,來回在院中渡著步子,也不說話。
這時孫慶遠不知意指為何的突然道:「蕭先生文才八斗,想必賢侄也不會差了哪去!」
蕭白心中一亮,想到父親的確是有治國之策,但卻閑置家中多年,心中頓時有了定義,想起李白的《將進酒》不就是一首勸酒令,並且其中還盡吐鬱積在胸的不平之氣,也流露了施展抱負的願望。
當下道:「我父家中閑置多年,常聽他感嘆不能一展報復,不如蕭白就藉此為題,作一勸酒詩,以來助興!」說完便模仿著在電視中看到的古代大家作詩時的POSS,將酒杯舉於前胸,仰視入雲。
此刻正好一片青雲自月前飄過,月華灑落在他身上,單人,支影,一陣清風吹過,衣擺飄起,頗顯得他瀟洒不凡。
單是這個造型,就已經讓眾人心折不已。
蕭白撇了一眼眾人表情,心中暗喜,臉上卻表現出一副抑鬱不忿的慷慨樣,悠悠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
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
會須一飲三百杯。」
方才**畢此處,廳中眾人就已經忍不住吸氣出聲。卻聽他又道。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曲**畢,蕭白一口將杯中美酒飲進,大作感懷之狀。
院中安靜一片,除了鳥蟲細語和粗重的呼吸聲,便在聽不到一絲聲音,所有人,甚至丫鬟下人都已經忍不住沉醉在蕭白靈感突來的「作品」當中。
良久過後,也不知是誰先叫了聲好,接下來便是叫好之聲一片,眾人雖不知道他詩中所說的黃河在哪,也不知道岑夫子,丹丘生這都是些什麼人,但卻已經沒人能夠注意到這些細微之處,不由自主的,皆都是已經迷醉在那寫美妙的詩句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