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帶山少昊打了柳相
「我……」楠處其實話一開口就後悔了,但是他還是倔強的不肯承認。此刻,他們出了崦嵫山、已經到達了西山山尾。
不知不覺,原來他們已經走到了西山第四座山脈、也是最後一個。廣袤的西山東南起至陰山,西北到達崦嵫山,十九座山綿延三千六百八十里。
他們到達時,山民們正在祭祀這些山的山神、他們用白色的雞作為祭品祈禱,稻米就是祭祀用的精米、把這兩樣祭品放在白菅織成的席墊上。
兩座西山山脈,共計七十七座山、長達一萬七千五百一十七里。而少年吳子越,孤獨的站在西山山尾和北山第一座山頭的交界處
他也知道,楠處不一定是那個意思。可是他就是血氣上涌,忍不住跑了出來。他竟不知,自己會這麼在乎楠處到底把自己放在何位置
「山鬼姐姐。」看到琪姝,少年吳子越主動打招呼,琪姝嘴角抽了抽、溫婉的形象在少年吳子瞬間破滅。她不知,為何會如此。
「子越小子,你怎麼了?」琪姝關切的看著冰著一張臉的少年吳子越和苦笑無語的楠處,瞬間尷尬。少年吳子越搖頭:「沒事,我們走。」
他們到達北山後,登上的第一座山是單狐山。山上多機樹,花草茂密。溪流逢水就從這裡向西流入yōu泑水,泑水裡有很多紫石和文石。
他們三人,還沒到達北二百五十里的求如山、就聽到了有人呼喚的聲音。從雲舟望下去,山頂蘊藏了銅礦。山下遍地玉石,滑水潺潺。
從山澗後向西北流入諸比水,滑水裡能看到一些滑魚。它有著黃鱔的樣子,紅色的背、不時的唔唔噥噥的嘀咕聲。「你捉一些去前面那個鎮甸上賣嗎?」
琪姝主動開口,希望扭轉楠處和少年吳子越那尷尬的互相沉默、視而不見。「……」?「……」兩個人都不回答,裝沒聽到琪姝的話。
突然之間,滑水裡跳出一些水馬。這是一種馬身子牛尾巴,四隻有花紋的動物。剛才人的呼喊聲就是他們跳來跳去的叫聲。
少年吳子越扒著船舷向下看,卻被楠處一把拽了回來:他還是擔心他的吧,那下意識的動作讓少年吳子越緊繃的冰臉有所緩和。
繼續像北三百里,是帶山。山頂上有很多玉石,山腳下很多青壁玉。他們到達時,一隻媵疏正蹲在一棵參天雲杉下好奇警惕的觀察著這三個外來人。
這是種馬身子獨角,角尖像磨刀石的野獸,有它在的地方就不會有火災。它的背上停著一隻烏鴉,準確的說,它只是像烏鴉、羽毛五彩斑斕是彩色的。
看起來雌雄同體,它就是鵸qí鵌yū。吃了它的肉能預防疽病。彭水從山後向西流出流入芘bī湖,芘湖中有很多鯈魚。
鯈魚有著雞身子紅羽毛,三條尾巴六隻腳和四隻眼睛。它的叫聲像喜鵲,人若吃了它的肉,就能治療憂鬱症。
鯈魚順著芘湖順流而下,三五成群的結隊而下。當楠處,琪姝和少年吳子越乘著雲舟到達帶山山間時、竟然意外的看到了黑著臉的少昊,冷著臉的柳相跟無語的蝶琉璃
「把她帶走!」柳相冷冰冰的看著少昊和蝶琉璃,冷冷的說。他本是四處遊盪,卻不想遇到了追尋而來的繆華、當時,他本想多抓幾條鯈魚解抑鬱的。
可是,繆華卻出現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熟悉的身形,當柳相轉身後、她滿是驚愕直到他冰冷的離開,凍傷了她盈盈欲墜。
柳相冰著一場臉,消除了繆華的記憶把她送回雲生結海樓。然後冰著一張臉,回到了帶山遇到了蝶琉璃和少昊。蝶琉璃是來送月老的解藥的,她手上還有深深的紅痕。
少昊則是從相親宴上逃出來的,他實在是受不了西王母的殷切目光、也受不了眾神仙的好奇目光。他可沒刑天那麼好的耐性,也沒有九德那麼死皮賴臉。
卻不承想,遇到了蝶琉璃。於是,順道同行。他只是覺得她很像一個熟悉的故人罷了,特別是手腕上同樣的紅痕。「這麼多年,天帝風采依舊啊。」蝶琉璃說道。
「仙子、謬讚。」少昊淡淡的說道,語氣里沒有任何悲喜。蝶琉璃閃過一絲憂傷,笑了笑不說話、於是少昊身上的孤寂感更重了。
就在這時,氣沖沖的柳相冰著一張臉看到了蝶琉璃、就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邊,捏住她割傷的手腕、看著傷口重新崩裂道:「你跟她,說見過我了?!」
不然,繆華如何知道他還活著?「哼,」蝶琉璃忍著傷口重新裂開的疼,看著殷紅的鮮血流出。「你竟然,在害怕。」那語氣里,帶著不屑。
「你混蛋!你不知我——」後半句話,柳相沒有說出口。只是依舊咄咄逼人的冷著臉,逼問蝶琉璃。少昊心中一動,也黑了臉。
「放手!」少昊抓住了柳相捏住蝶琉璃的那隻手,憤怒的說道。柳相置若罔聞,繼續說道:「好在,我抹掉了她的記憶,你真是給我添麻煩!」他體內散發著寒氣。
「你抹掉了她的記憶?」蝶琉璃震驚的看著柳相,自從上次看到他、他就變了。柳相甚至冷哼都懶得給,依舊緊緊捏著。
「我說,放開!」少昊生氣了,他隨手凝結了落葉,然後掐了口決攻擊柳相,刷刷的划傷了他的手臂。柳相輕蔑的沒把少昊放眼裡:他不就是顓頊的叔叔么?
「哼,有本事打一架、你贏了我就放過她!」柳相挑釁的死死盯著少昊,少昊自然是不甘示弱。蝶琉璃還想反對,卻不想他們固執起來簡直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少昊和柳相不由分說的就單獨設了結界打了起來。一灰一白,剛來開始是不分上下的。但是少昊是誰?遠古天帝呀,柳相最後竟然被打出了九頭鳥原身。
但是他那九頭都被少昊敲暈了,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少昊撤掉把柳相從結界里扔了下來。
後來,柳相醒了。他好不容易才收起原型,讓少昊把蝶琉璃帶走。而這時,琪姝,楠處和少年吳子越也出現了。
「跟她,道歉。」沒有理會柳相的話,也沒有去看趕來的三人。少昊憐惜的施了個法術,本想直接癒合蝶琉璃流血的手腕、卻發現無果。
「沒用的,」蝶琉璃蒼白的苦笑「月老用斷塵把我手腕上的紅線剔出來了,這傷口非的自己癒合。」剔了這紅線,就再也不會對楠處有任何執念影響。
「你,總是這般——唉——」少昊嘆了口氣,只得變出一條手帕細心的包裹住蝶琉璃的傷口。
直到沒有鮮血滲出,他才放心的長舒一口氣。蝶琉璃是不知道的,那年在忘川邊、那個憤怒的身形是少昊。
總是?這般?蝶琉璃還在疑惑,卻被楠處柳相生硬的:「對不起。」給打斷,迫於少昊的壓力、柳相還是憋屈的道歉了。
黑著一張臉的少昊,在看到楠處和少年吳子越時轉而欣喜。恢復了平靜的問道:「我路過此地,竟然遇到了你們、呵呵。」
「天帝陛下。」楠處,少年吳子越還有琪姝齊刷刷的給少昊施禮問好,卻被少昊擺手打斷。冷著臉的柳相一言不發,半晌才晃了晃身子步履蹣跚的轉身就走。
剛才,他受的傷的卻很重。但是強行憋住的感覺更痛,只是驕傲不允許他露出一絲脆弱。琪姝看著柳相離開的身影微微蹙眉:
她實在不明白,萬年前共工爭帝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為什麼柳相還是不肯放下執念。活在過去里的他,間接的傷害著繆華。
蝶琉璃沒有注意到琪姝的態度,她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琉璃瓶、瓶子里是一些綠色的液體。月老在天界相親宴上交給她的,說是讓她快點把液體倒在楠處的左手腕上,融了他的紅線。
「我不要融掉。」楠處聽蝶琉璃說明了來意,嚇得連忙捂住自己的左手腕、生怕蝶琉璃給他融掉一般。「放心,」蝶琉璃無奈的安撫道:「這只是融掉月老當年誤栓你我的那條紅線罷了。」
至於楠處和吳子越的,已經變得又深又粗融進骨血里了。少年吳子越一頭霧水,目不暇接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仍然是有些糊塗。
「我,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少年吳子越十分鬱悶的說道。琪姝揉了揉他的頭髮,笑眯眯的說道:「聽不懂沒關係,因為跟你的沒什麼關係。」
少年吳子越狐疑的看著她,只好鬱悶的看著蝶琉璃把綠色的液體倒在楠處和手腕上,然後神奇的消失不見了。當然,除了月老和紅娘、是沒人能看到姻緣紅線的。
紅線一旦被牽到兩個人的手腕上,就會從任何神都能看到的實物轉化為只有月老紅娘能看得到的虛物。要不是月老一直信誓旦旦的保證,蝶琉璃是不願意來這趟的。
「既然解了,我們一起回去吧。」少昊看到蝶琉璃完成了事情,開口邀請道。